太子妃饲养指南——宝木阳
时间:2021-09-04 09:04:07

  太医已经给他上好了药躬身退下,熬煮好的药也已经端了进来,皇后盯着他喝了药,这才走了。
  一直跪着的常顺这才颤着腿起身,摇摇晃晃行至晏晗面前:“殿下,小的虽不知您要对那张恂做什么,可殿下何苦来损了自己的身子啊?”
  “你懂什么!”晏晗白了他一眼,“不过今日你倒是机灵,你将那谭兼之带来的及时,回去后本宫给你有赏。”
  “那殿下还是先给奴婢去了陛下那一顿罚吧!” 常顺撇嘴道,同德帝现在顾着张恂没心思罚他们,待张恂的事完了,他们这些贴身宫人照顾不力,少不得一顿板子。
  “板子少不了,本宫只能让父皇少打你几板,回去了给你休半个月的假!”晏晗往他额上一敲,动了动腿,他忍痛嘶了一声,“但愿本宫这条腿断有所值。”
  他招来常顺,又道:“你去坠马的地方,把本宫今日带的那柄匕首找来,若是碰到有人问,就说本宫坠马时不慎将其弄丢了,懂吗?”
  今日突然惊马,那是因为他用那柄匕首的柄重击马的颈部,马吃痛这才尥了蹶子,现场叫人发现他的匕首他也不怕,马有皮毛,轻易看不见淤伤,绕是谁也想不到是他在马上动了手脚。
  张恂啊张恂,前世辱没他母后的仇他可得报。
  常顺虽不明所以,但他一向机灵,当即应是而后忙出了帐子,不想一出帐子便低头见了一个小豆丁。
  谭嘉月单脚蹦跶上前,一把揪住的他的衣袖,圆圆的双眼带着焦急:“呦呦听说太子哥哥坠马了,太子哥哥怎么样?常顺快带我去看看他!”
  一旁的谭明之扶着她无奈道:“呦呦慢点,你脚还伤着呢!”
  常顺哎呦一声,无奈捂头,千事万事都抵不过要先把这小冤家带进去,别看太子总是欺负人家小丫头,时不时逗得人家哭,他们这些侍人可看的清楚,太子对着小丫头可宝贝着呢!
  但这次他长了聪明,再不能把谭明之这个亮闪闪的油灯也带进去,他面带为难道:“太子今日受伤人已是倦了,见不得太多人……”
  谭嘉月不懂,只一个劲要往里走,谭明之扯着嘴角,交代常顺道:“那麻烦常顺公公扶着呦呦进去看看太子,我在外面等着即可。”
  “哎!好咧!”
  常顺忙不迭扶了谭嘉月进去,谭明之哼了一声。
  “怎么这么快进来了?”躺在床上的晏晗听见动静疑惑发问,一抬头却见他正扶着谭嘉月走来。
  “呦呦?”
  谭嘉月等不及,忙蹦着扑了过去,晏晗眼看着她要扑到自己腿上,手一撑忙往里面一挪,常顺吊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你是想让本宫伤上加伤吗?”晏晗咬牙道,伸手将倒在他腿边的谭嘉月拎了起来,“走路也不好好走。”
  谭嘉月坐正,焦急问道:“太子哥哥哪里受伤了?”
  晏晗哼哼两声,状似轻松道:“不慎摔了腿,没什么大不了的。”
  谭嘉月不信,说着就要掀被看他情况,晏晗一个冷不丁被她掀了被,也幸得他擦伤多是在手脚上,露着也没关系,但如此,他还是瞪大了眼,下巴微扬,耳根子泛着不曾察觉的红晕斥道:“你羞不羞,小姑娘乱掀人被子!”
  小姑娘一脸莫名,她在家里跟谭明之打打闹闹,兴头来时一处睡一夜都没人说,哪里到这里被他斥了一句,登时面上讪讪,只“哦”了一声。
  但这情绪来得快忘得也快,见他右腿囫囵用棍夹着用纱布绑着,指着忍不住嘻嘻笑了一声,又伸出自己的腿做对比,笑道:“太子哥哥跟呦呦一样,腿都瘸了!”
  方才情绪还没退下,闻言晏晗又不乐意了,伸手敲着她的额嗤道:“本宫摔折了腿那是有意义的,哪像你,平地都能崴了脚,蠢不蠢!”
  好嘛,谭嘉月本以为同样有了个瘸了腿的伙伴,结果却被人嘲笑了一番,还被说蠢,方才忘了的情绪又上来,当即捂着额便红了眼,小嘴一瘪转过身去不打算理人。
  晏晗说完也发现自己说重了些,不甚自在咳了咳,低声唤她:“呦呦?”
  不理,晏晗又唤:“谭嘉月?”
  又不理,晏晗动着他另一只尚好的腿碰了碰她,“动一动,转过身来!”
  谭嘉月哼唧一声:“不动!”
  晏晗皱眉,扯着嘴角,呵了一声。
  冷冷道:“一动不动是王八!”
  王八嘉月:“……”
  作者有话要说:  晏晗:小王八:)
  嘉月:大哥二哥,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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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有评论咩(弱弱.jpg)
 
 
第15章 莽撞举
  卢通办事素来有效率,同德帝回了营帐,一众人等皆已等在了帐内。
  张恂仍跪着,钟秀宣和赵叙明倒是站在一处,但这两人素来不和,故而各自都冷着脸,谭兼之仍跟之前一样,默不作声站在一旁,见同德帝进来,众人一起行礼,同德帝挥挥手,行至主位上坐下。
  “说吧,查的如何了?”
  卢通细致,先是让张恂将事情又完整的说了一遍,而后又让谭兼之说了说他到场之后的事情,谭兼之倒是一一明说,先是常顺急匆匆来找他,言太子让张恂带着骑马,怕出事让他赶去看看,谁知一道便见着张恂纵马疾驰,太子喊停,而后马便尥了蹶子二人摔了下来。说到这,他默了一瞬,而后抱拳退至一边。
  接着卢通便上前来禀报他所查得的情况,张恂此时忍不住往赵叙明方向瞧去,赵叙明老神在在,一脸听得认真的模样。
  “禀陛下,臣已将那失控的马细查一番,发现那马情绪躁动,双眼涣散无神,口中含有白沫且伴随着呕吐,臣查得那马的呕吐物中含有商陆一物,猎场中长有众多杂草,商陆亦是遍布,臣判定此马应当是误食商陆,从而中毒,导致殿下坠马。”
  汗血宝马与其他马不同,在马场中虽有官员管理,但为保持马的活力,因而时常放马跑场,故而这因误食毒草而发狂导致坠马,确实合理,怪就怪在马场官员失职,竟未发现马的异常。
  正说着,便有马场官员颤颤巍巍奔进来请罪,直言是自己失责,还请陛下降罪。
  张恂跪伏在地,这才悄悄舒了口气。
  同德帝看向卢通,确认他说的都是真的,微微攥拳,他心中思绪过了一遍又一遍,目光在张恂身上打转,看得他脊背发寒,良久,同德帝终于开口:“马场失责,革去管事者官职,罚五十大板,其余饲马者,各领三十板子。”
  “张恂……”
  “臣在!”张恂忙应声。
  同德帝哑了哑声,看了眼赵叙明,这才道:“你带太子纵马,未行护卫之职,令太子坠马,实乃重罪,但马失控一事实为意外,酌情,罚俸一年,降职为卫镇抚。”
  闻言张恂心中暗恨,原本他还比那谭兼之高上两级,结果现在,正四品官降为从五品,他因此次事件,犯下错误,纵然无辜,但以后到底官职难升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伏拜感恩道:“陛下圣明!臣,谢陛下隆恩!”
  他知定然是有首辅在后相助,又幸而有之前那番话,否则,他便不止降职这么简单了。
  处理完毕,同德帝忽觉得困乏头晕,当即挥手,让众人退下。
  一出帐门,钟秀宣便两手揣袖冷言道:“首辅好算计啊!”
  内情不知如何,若说张恂明目张胆害太子,确实蠢了些,但他确实有害太子的可能,毕竟宫中的那位张嫔多年受冷落,皇后独宠后宫。
  赵叙明淡淡道:“太傅在恼些什么?莫非太傅心中算计不成,便恼了?”
  “你!”钟秀宣指着他愤愤:“休得血口喷人!”
  他气喘吁吁,气得甩袖离去。
  同德帝阖眸揉了揉额角,再睁眼却发现还有二人在帐内。
  一人是卢通,一人是谭兼之。
  卢通他尚且不管,转向谭兼之询问道:“谭卿有何要事?”
  谭兼之上前来单膝跪下,从袖中掏出一物,双手捧至同德帝面前。
  “臣在太子坠马处附近,拾到了此物。”
  同德帝一见他手中捧着的匕首,面色登时沉了下来,他接过一看,立马认出了这是晏晗随身之物。
  谭兼之将匕首交给他便行礼离开了,卢通上前来,看着那柄匕首,抱拳道:“禀陛下,臣检查那匹失控的马时,发现其脖颈间有一处淤伤,因覆着皮毛,故而让人难以察觉。”
  同德帝面色沉得更加厉害,原本一向温和的眸子此时充满了怒火,他盯着那柄匕首,无言。
  *
  常顺给晏晗禀报完张恂的处置后,他只攥拳死死盯着一处角落,半晌之后,他恨恨地往床榻上一锤,发出一声闷响。
  他的唇微微翕动,常顺侧耳细听,发现他是骂了句脏话。
  “殿下……”常顺劝道:“消消气,还是身子要紧啊!”
  晏晗咬牙切齿:“早知摔下来的时候本宫就应该把他给摔死。”
  他本以为此举成功,虽不至于让张恂下狱等着砍头,但最起码也会被革了职,再不能兴风作浪,哪里想只是轻飘飘给降了职。
  晏晗怄得险些要吐血!
  右腿开始有些隐隐发痛,他深吸了几口气,慢慢地冷静下来,他知道,自己这次是鲁莽了。
  鲁莽而又愚蠢。
  他想起自己之前还笑谭嘉月蠢得能平地摔,自己这才是蠢的得不偿失。
  思及最后查出来的结果,马是误食了有毒的草这才发狂失控。马是不是正常的他再清楚不过,定然是有人之后在马身上做了手脚。
  缓缓的,他脑海中浮现一人来。
  赵叙明。
  张恂是他首辅一党中重要的一员,此次自然要出力保他,这样不动声色地将责任尽数撇去,结果出来前又一番要求严惩张恂的示弱的话,晏晗暗叹:好计算啊!
  他抓着被子躺下,闭着眼闷声道:“让本宫一个人待会儿。”
  常顺小心翼翼地觑他脸色,见他现在情绪好似和缓下来,这才放了心,轻着步子退下。
  帐内一时静谧下来,晏晗阖着双眸,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夜风吹动杆旗的呼动声。他屏息凝神,记忆不断在脑海中往复,最终凝为一声嗤笑。
  “慢慢来罢。”
  不多时,在他大脑放空的时候,忽听得帐外常顺的声音。
  “奴婢见过陛下。”
  “太子如何?”
  “殿下歇下了。”
  晏晗撑着坐起身来,高声喊道:“父皇!”
  没一会儿,便有宫人掀来帐帘,同德帝绕过屏风走来。
  晏晗当即要见礼,同德帝按住他的肩坐至一旁:“别折腾了。”
  他便乖乖坐好,微微低头垂眸的模样,乖巧极了。
  “听说卢大人已经查清过程,不知父皇结果如何啊?”
  同德帝便将张恂的处置说了一遍。
  语罢,晏晗扯出一丝笑,双眸觑向一旁,眼中神色晦暗不明,他似愧疚道:“原来是意外,是儿臣误会张大人了。”
  同德帝见他这模样,眉头一皱,凝着晏晗须臾,而后眸光一动,海公公便走上前来,手里捧着一柄匕首。
  晏晗脸色一变。
  “有人在现场拾到了这柄匕首,朕似乎记得,这是你的吧?”
  他忽得“呵呵”一笑,高兴地一把拿了过来,上下掂了掂,笑道:“儿臣正让人找它呢,他们都说没有找着,我还以为丢了,没想到在父皇这儿。”
  同德帝眉目瞬时冷凝起来,他语气冷冷道:“不止这柄匕首,那马的脖颈间,还有一道十分严重的淤伤,轻易无人发现!”
  晏晗转动匕首的腕停了下来,他微微偏头,装傻道:“父皇不是说那马是吃了毒草才发疯的吗?为何还发现马的脖颈上还有淤伤?”
  同德帝薄唇紧紧一抿,额上爆出青筋来,他突然怒道:“晏晗!!”
  常顺早已止不住发抖,哆哆嗦嗦跪在地上。
  “你当朕是傻的吗!?”
  晏晗抓紧匕首,咬紧牙口道:“父皇说什么?儿臣不明白。”
  “今日坠马之事,你敢说你没动什么手脚?!否则好端端你让张恂带你骑什么马?”
  “儿臣听不明白!”晏晗压低声音似在辩驳,攥着匕首的手已经骨节发白。
  “好,好的很!”同德帝见他发倔的模样,瞬时气笑了,他冷哼道:“既然你听不明白,那朕便关你一个月!让你好好想明白!”
  “回京之后禁足一月!”
  同德帝气得甩袖离去,他走出屏风,待看见跪在地上的常顺时,一脚踹了过去。
  “身为太子内侍,不好好行看顾太子之责,令得太子受伤,拖下去罚三十大板!”
  “父皇!!”
  晏晗急得要起身,同德帝瞪了他一眼,再不理他,抬步出了帐子。
  在外当值侍卫走了进来,拎起常顺便往外拖去。
  “殿下!殿下!”常顺惊恐地唤他,而后被拖了出去。
  晏晗咬着牙,握拳愤愤往床上一锤。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目前朝斗段位:白银:)
  哭包:嘿咻嘿咻!太子哥哥加油!
 
 
第16章 我不去
  西山狩猎头一天便发生了乱子,帝后二人没了兴致,其余人虽不晓大概内情亦是心中惶惶。胡乱三日过去,君臣打道回京。
  回了京后,众人才知始末。张恂虽被降了职,但太子亦被罚禁足东宫一月,一时之间不知到底错在谁处。只张恂降职后顶替他职位的却是皇帝近年提拔上来的近臣,这个职位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却是头一次由皇帝近臣担任,群臣心中又各自有了揣测,只怕这又是皇帝在同首辅斗法。
  朝中如何暗流涌动暂且不表,谭家兄妹俩回了京后便被钟氏抓住挨了好一顿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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