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委屈难过着,帐幔外响起了男人沉稳的脚步声,床帐被人从外撩开,男人颀长的身影便映入眼帘,穿着一身寝衣,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身后的烛光,叫她看不清男人此时的神色。
“醒了?”似有些惊讶,晏晗含笑着弯腰凑了过来。
谭嘉月不满地避开他,撅着嘴朝内翻身,奈何牵动了下.身,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疼?”晏晗揽过她的身子,沉声询问。
谭嘉月倏地想起了前半夜的荒唐,二人交织的喘息声仿佛就在耳边响起,她羞得将脸埋在了被中。
“我让你停下的,可你,你……”
“对不起,是本宫忍不住,弄疼你了。”
谭嘉月气得不想理他,身后没了声响,她疑惑着想要抬头,却感觉到双腿突然被人拉开,她瞬时惊慌地抬起头来:“你,你还要……”
下一刻,亵裤便被人拉了下来,谭嘉月气得哭了,直伸脚踹他,“你太过分了!”
“呦呦。”晏晗无奈按住她的双腿,掌下肌肤滑腻,春色满园,他喉结上下动了动,眸色晦暗不明,凑近吻去她眼角的泪,怜惜道:“本宫给你上药呢,上了药便不疼了。”
“上药?”
她有些怔愣,下一瞬,男人粗砺的指尖覆上,带着微凉的软膏涂抹,她身子一抖,浑身瘫软下来,手脚都泛着无力,没有法子推开他,只能任他动作,谭嘉月抓着一旁的锦被,将脸埋得无限的深,恨不得整个人都埋进去。
终于等他涂抹完毕,为她将亵裤穿上,谭嘉月当即一滚,将自己滚进了锦被内。
男人嗤嗤的笑声响起,身后响起衣料摩挲的声音,片刻后,她被人抱进了怀中,整个人都贴在男人硬朗的胸膛上,他并未着衣衫,不同于手心的热意,他的胸膛微凉,但仍让她的脸似火烧一般。
“感觉可舒服了?”
谭嘉月生怕他待会儿又来一次,连忙胡乱点头。
“那睡吧,明日还要早起。”他在她发顶落下一吻。
蜷着的指尖微动,她缓缓伸手,揽住了他的腰身,小心翼翼的动作弄得晏晗心痒无比,奈何脑海中升起的绮念也只能强忍下,小姑娘还是初次,可不能太过分。
“太子哥哥……”
谭嘉月唤他,忍不住询问:“你方才去哪了?”
晏晗默了默,道:“无事,只不过是寻常顺交代了一些事罢了。”
算了,看在他是太子,每日都要日理万机的份上,她便不恼了。
又拥紧他,往他怀里依偎了几分,唇边漾起笑意,抬头在他唇上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喜滋滋道:“太子哥哥,呦呦今日很高兴!”
言罢,她连忙将脸埋在他怀中。
“嗯。”男人压低声音笑道:“本宫今日也很高兴,太子妃。”
夜色漫长,弦月隐入云层之中,与今日成婚的新人,一同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便有宫女在内寝外呼唤,今日二人需去奉先殿庙见,皇家的儿媳,自然需要去见见先祖。
晏晗在宫女喊了第一声后,便睁眼醒了过来,出声令宫人退下,他低头看着怀中依旧熟睡的女子,忽得发出一声带着满足的喟叹。
他抵着她的额,抱紧软乎乎的姑娘,爱极了般,脑袋就这样蹭了好几下,蹭完后方觉得自己这行为有些傻,好在谭嘉月只是“唔”了一声,没醒。
重新拾整好面色,晏晗低声唤她:“呦呦,该醒了。”
男人极有磁性的嗓音响在耳边,谭嘉月迷迷糊糊醒来,睁开双眼看他,整个人有些迷瞪。
她这副样子晏晗还是第一次见,新奇不已,心下悸动,指尖在她的柔软上轻抚,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笑道:“太子妃,该随本宫去见见先祖了。”
谭嘉月终于醒了神,察觉到胸前的禄山之爪,惊了一声,颊上飞起红霞,连忙伸手推开了他,从床上坐起,扯过锦被一把裹住了自己。
身后的男人闷闷笑着,穿好衣衫,起身向外走去,将早已等候在外的宫人唤了进来。
二人各自梳洗,待晏晗穿戴好冕服,回身看去,便见谭嘉月正在梳妆,照茵正拿着黛螺为她画眉,晏晗走近,顺手接了过来。
谭嘉月疑惑看他,晏晗拿着黛螺在她眉上虚比着,道:“本宫为你画眉如何?”
谭嘉月投给他一个你会吗的眼神,却还是闭眼乖顺的凑近他,唇边漾着甜甜笑意。
“好啊!”
奈何晏晗拿着黛螺,瞧着她姣好的眉形,却始终不知如何下手,曾拿着炭笔在地图上指点江山的太子殿下,却在美人面上落了手足无措。
“咳。”他面上有些尴尬,“本宫还是为你戴簪吧。”
言罢,转身忙放下手中的黛螺,在妆匣里寻顺眼的簪子。
身后的一众宫女们无不掩唇偷笑。
谭嘉月面上不禁有些得意,终于有他不会的了。
晏晗寻了一枚看着不错的步摇,伸手簪到了谭嘉月发间,完事后,还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错。”
谭嘉月看着镜中自己的头上,那歪歪扭扭的步摇,无奈的垂下眼帘来,伸手推开他让他不要捣乱,这才又将宫女们唤了过来给她装扮。
被嫌弃的晏晗挑眉,默默地站在一侧看着宫人给她梳妆,看着看着,目光浸满了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柔意。
好在这段小插曲并未耽误多久,谭嘉月梳妆好,穿好翟衣,落落大方站在了晏晗面前。
昨日还是娇俏撒娇的闺中女,今日已是端庄高贵的太子妃了。
为能站在晏晗身边,与他齐肩携手,谭嘉月私下不知花了多少功夫学习。
晏晗牵过她的手,二人一同往奉先殿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先撒糖吧!剧情什么的推后。
第92章 无题一
奉先殿正殿中, 供奉着开国以来的太|祖太宗两位皇帝及晏家的先祖, 偏殿则供奉着三位皇后的牌位。
太子成婚,并非是光昨日一日便能将所有的礼仪皆已完成了的, 此后两日二人还有各种礼仪需要进行。
内官已于奉先殿内陈设好了牲醴祝帛,二人携手而至,赞者引二人走进殿内。
正殿中, 缭绕着满室的烛火烟香,赞者脚步轻缓, 唯恐惊扰了皇家先祖的英灵, 殿内无人言语, 安静而又严肃。
由赞者引二人行礼,整个过程充满着皇家的威严,谭嘉月跪在晏晗身侧,盈盈美目微睨,只见到他冷冽严肃的侧颜, 内敛、沉稳, 剑眉星目中含着皇族气魄。
有匪君子, 如切如磋, 如琢如磨。
她收回目光,面上神色又认真了几分。
此间二人祭拜完后,晏晗牵过谭嘉月,带着她往偏殿走去。
相较于正殿往前数了好几代的牌位,偏殿便少了许多,二人一番祭拜后, 晏晗带着谭嘉月来到了逝后的牌位前。
他跪于蒲团上,倾身深深一拜,谭嘉月微抿起了唇,亦随他拜下。
二人而后直起身来,晏晗看着牌位的目光柔和了许多,他沉声道:“母后,儿臣带着您的儿媳来见您了。”
谭嘉月颊上泛起红意,抬眸见晏晗正偏头瞧她,她眼睫微颤,轻声唤道:“母后,儿媳嘉月前来拜见。”
晏晗闷闷笑了起来,叫谭嘉月觉得莫名其妙,又生恼意来,她压低声音带着薄怒道:“你笑什么?”
他凑近与她呢喃道:“让你唤本宫夫君,如何了才肯唤上两声,你这母后,倒是喊的顺口。”
先人面前,竟说这事,谭嘉月羞恼地拧了一下他的胳膊,奈何他的胳膊紧实,拧不出肉来,徒又让自己加了几分气。
“母后该恼我了!”
“母后那么喜欢你,怎会恼你?”晏晗忽得一叹,眼中浮起了怅然。
谭嘉月默然,伸手覆上他的,稍稍攥紧,似与他安慰。
二人又待了一阵,而后才起身离开。
出了奉先殿,却见晏晗又带着她往东宫走去,谭嘉月疑惑问道:“太子哥哥,我们不去拜见陛下吗?”
“父皇身子还未大好,咱们还是先莫去打扰他为好。”他眸光微敛,神色淡淡道。
谭嘉月看着他,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
她犹豫道:“外界传闻,陛下其实并未病重昏迷……”
晏晗撩起眼皮,侧头看她,深邃的眸中带着她看不懂的复杂,她咬了咬唇,定神接道:“他们说陛下其实是被你软禁了。”
他忽得笑了,“连你也知道了。”
“呦呦以为呢?”
谭嘉月摇头,皱着一双秀眉,“呦呦不信,太子哥哥不是这样的!”
晏晗瞳孔微缩,眸中柔意溢了上来,他牵过她的手,小手被他的大手裹着,软软的一团,筋骨却戳得他的掌心发烫,就像他此刻跳动的心脏,泛着暖暖的慰藉。
“咱们回宫。”
待将谭嘉月送回东宫,晏晗歇了不过片刻,转身便出了门,往书房走去。
没多久,两名身形高挑面容普通的宫女便来到谭嘉月面前,她们道是太子派来伺候她的。
但谭嘉月却看得出,这两名女子神色内敛,气质沉稳,身形动作不似普通宫人,置于身体两侧的手中,皆生着老茧,因有谭兼之与晏晗,她自然认得这老茧生于手上的位置,显然是因长期握剑所致。
又听太监禀报,东宫外的巡逻侍卫突然又增了两队,来来回回,将东宫护的严严实实。
方才还晴朗的天空似乎突然变得昏暗下来,宫道中行走的宫人们脚步更为谨慎,空中漫着紧张的气氛,生于园中的翠竹,风吹得竹叶沙沙作响。
崇政殿内,赵叙明领着另外三五个臣子,正在跟晏晗对峙。
“听闻陛下已醒,昨日殿下大婚,陛下还出面主持,臣等有许多政务,需要面见陛下,让陛下定夺,还请太子允臣等面见陛下!”
一番言辞激烈恳切,好似当真有什么国家大事,急需同德帝来定夺。
晏晗翻看着折子的手停顿住,将站着的几人一番扫过,最后停在了赵叙明身上,“父皇虽醒,但昨日因本宫大婚,他不过是强撑着身子出了面罢了,身子仍虚弱的很,父皇需要静养,首辅大人还是不要打扰的好,若有政务,与本宫说便是。”
“臣等求见陛下!”赵叙明定定道。
“怎么?父皇让本宫监国,政务之事,还与本宫说不得了?”晏晗冷冷看着他。
“老臣不敢。”赵叙明拱手一揖,“只是兹事体大,还需与陛下相商才是。”
“本宫说了,父皇体弱,仍需静养!”
“陛下当真体弱?”赵叙明忽得沉声一问。
“首辅什么意思?”晏晗冷笑道:“莫非首辅以为本宫对父皇做了什么?”
“殿下严重了,老臣惶恐!”他当即拱手作揖,低下头来,光影被遮挡的双眸中,眸色晦暗不明。
太子监国,他的势力已经被去了大半了。
“说来。”
良久的沉寂后,晏晗终于又开了口,“也不知昨日霖王有无进宫观礼?本宫似乎并未瞧见他?”
一名臣子上前道:“霖王因偶感风寒,怕扰了殿下的婚礼,故而未曾进宫。”
“哦。”晏晗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遗憾道:“皇伯父为了观礼,还特意在京中留了四个月,如今未曾见着,他即日离京,本宫又不会有第二次大婚,倒是可惜了!”
赵叙明见他惺惺作态的模样,眸子微眯。
“这般。”晏晗手撑在桌面上,与赵叙明道:“本宫派人请霖王入宫来,在他离京前与他好好叙叙,首辅以为如何?”
他沉着一张满是沟壑的脸,辨不清其中神色。
“善。”
作者有话要说: 权谋戏不要认真看,作者不懂,不会写,只是在走剧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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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肃杀起
天色很快便黑了下来, 最后一丝霞光被敛入夜色, 整个皇宫倏地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
四周回响着禁卫军巡逻的声响,与平常一般无二的行为, 今夜却听得令人颈后生寒。
整座京城也同时陷入了寂静,街道上似乎回荡着铮铮马蹄声,一下一下, 踏得人心头战栗,人人皆是紧闭大门, 不敢出入。
宫城的禁卫被人无声无息绞杀在地, 紧闭的宫门被从内里打开。
谭嘉月梳洗之后, 坐在床头有些发怔,窗外的树枝被夜风吹的摇晃,她却感觉出了其中蕴藏的肃杀之气。
照茵一遍用帕子为她绞干发上的水汽,一遍带着埋怨道:“殿下虽忙,却也不至于连晚膳也不来陪娘娘吧?今日才是娘娘与殿下新婚的第二日……”
谭嘉月捏着还有些发酸的腰, 双目放空看着镜中的自己, 良久, 她才道:“照茵, 你有没有感觉宫里的气氛不对?”
照茵擦拭的动作一顿,她谨慎道:“是有些不对,外面的多了许多侍卫,奴婢还听得太监道,白日里殿下好像与首辅起了争辩,如今陛下病重, 也不知何日才能好。”
双手突然攥在了一起,谭嘉月心中突然感觉到了慌张,此时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她回头一看,正是晏晗大踏步走来。
顾不得腿间还存在的痛意,她连忙起身迎了上去,“太子哥哥!”
走近才看清他面上一片冷肃之色,眉头紧锁,眼中泛着寒意,看见她才柔了几分。
她心中的慌意更甚,拉着他的手,小心翼翼问道:“可是,有什么事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