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骨美人(火葬场)——慕如初
时间:2021-09-04 09:11:42

  苏锦烟下马车后,规规矩矩地跟在自家婆婆身后,视线微垂,并未东张西望。薛氏见了,暗暗点头满意。
  “一会儿见了皇后娘娘,贵人问什么你便答什么,也莫要紧张。”薛氏说道:“娘娘最是亲和,且从小宠溺瑾儿,想必对你也是爱屋及乌的。”
  “是,多谢母亲提点。”
  薛氏拍拍她的手,说道:“走吧。”
  皇宫的规矩颇大,寻常人觐见皇后总归是要等一等的,只不过今日不同。皇后对娘家人本就亲厚,对嫡亲侄儿尉迟瑾也甚是喜欢,如今他携新婚妻子入宫,皇后娘娘早早便起来等着了。
  人才刚到殿外,不等宫人通报,她便遣了嬷嬷出门去迎。
  这态度果真如薛氏所说,十分亲和。
  苏锦烟进殿见着了皇后娘娘脸上的笑意,身上的那股拘束便减了几分。她随着婆母盈盈跪拜:“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皇后含笑说道。
  苏锦烟抬眼,这才发现大殿里头还坐着其他人,经婆母介绍,才知道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另外还有恰巧进宫探望的太子妃胞妹段淑然。
  于是,又是一番见礼,过得片刻,苏锦烟才得以入座。
  苏锦烟谨记婆母的提点,安安静静地端坐在椅子上,皇后问什么便答什么。偶有打趣尉迟瑾一番,不过这便不用苏锦烟应付了。
  皇家之人见面,不像市井百姓那么随和,说话都要说一箩筐。皇后只寥寥几语,之后便让太子妃领着苏锦烟去御花园逛逛,独留下国公夫人说体己话。
  女眷们逛园子,男人们自然没兴趣,出了大殿,尉迟瑾便跟着太子下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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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锦烟跟在太子妃身边,听她轻柔细语地解说园中景致,偶尔也聊聊初嫁人妇的心得。
  苏锦烟对太子妃印象还不错,是个大方得体且温婉娴静之人。倒是她身旁的胞妹,总是时不时打量她,等她看过去时,又不屑地移开视线。
  兴许是她表现太明显,连太子妃也忍不住了:“淑然若是身子不适,本宫让人送你回去。”
  “姐姐,”段淑然回过神来,不大自然道:“我哪有不适了?”
  “我只是对世子夫人好奇罢了。”她看向苏锦烟,问道:“听说你是从江南筱州来的?”
  “筱州离上京有千里远,世子夫人与瑾哥哥如何认识的?”
  她一连串发问,语气有点冲,唯独那声“瑾哥哥”亲昵中带着娇羞。
  尽管段淑然掩饰得好,但她眼里不小心流露的嫉妒苏锦烟又怎么会看不见。再联想适才出大殿时,她偷看尉迟瑾欲言又止的模样,苏锦烟心下了然。
  这个段淑然,想必是尉迟瑾的一朵烂桃花。
  见她沉吟不语,段淑然追问:“世子夫人为何不答?”
  苏锦烟仪态得体地说道:“段姑娘一下问了两个,是想让我回哪一个?”
  段淑然一噎,神色便也不大客气了:“你是如何跟瑾哥哥认识的?”
  想了想,苏锦烟面不改色地胡诌:“阳春三月,桃花林中,妾身与他一见钟情。”
  果然,段淑然听后面色一僵,只觉得此话刺耳得很,贵女的端庄也快要为此不住了。但很快,她又调整了情绪,勉强一笑。
  “世子夫人初来京城有所不知,去年中秋宫宴上,瑾哥哥......”
  “淑然,”太子妃面色微沉,出声制止:“休得胡言!”
  “姐姐,我......”段淑然压下不甘,偏过头不再多言。
  气氛就此尴尬下来。
  最后苏锦烟找了个借口说还有事要与婆母说,便先行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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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锦烟离开后,太子妃终于冷下脸训斥妹妹:“你何时变得这般沉不住气了?”
  “姐姐,”段淑然心里难受:“她一个商户女子罢了,瑾哥哥为何要娶她?”
  “不论为何,尉迟世子已成婚是事实,你莫要想些有的没的。”太子妃劝道:“前些日子,娘入宫见我,便说了刘侍郎家公子一表人才,配你不委屈。”
  “姐姐,可我不甘,去年宫宴若不是生了意外,兴许与瑾哥哥定亲的人便是我。”
  闻言,太子妃叹气,觉得这个妹妹实在被父母宠得骄纵了。尉迟瑾为何娶苏锦烟,别人不知,她自然是知晓的,也正是因为知晓,才愿纡尊降贵耐着性子陪着游园。
  再有,去年宫宴上,尉迟瑾舞剑祝贺,段淑然即兴抚琴一曲,此举当时颇得众人赞赏,直夸两人珠联璧合、郎才女貌。彼时皇上喝了些酒,兴致上头便想赐婚,关键之时被皇后拦住。
  至于皇后为何拦,她自然也清楚。璟国公府是太子左膀右臂,段家已经出了个太子妃,为了利益最大化,世子夫人就绝不可能再在段家选。这也正是皇后不顾仪态也要阻止赐婚的原因。
  只可惜,她这个妹妹看不清,更断不明,一身傲气与自负。
  今日苏锦烟这番“一见钟情”的话,她又如何听不出是激将之语?只不过她这个妹妹被嫉妒蒙了眼,入了套了。
  想到此,她劝告道:“往后,你见了世子夫人莫要再惹,惹了也是你吃亏。”
  *
  东宫,琉景轩。
  “阳春三月,桃花林中,妾身与他一见钟情。”尉迟瑾诧异地问:“她真这么说?”
  宫人躬身回道:“正是,奴才亲耳听见的。”
  空气静了片刻,有人噗嗤笑出声来。
  太子执扇柄抵住额头,笑得肩膀颤抖,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之逸,你这小妻子实在有趣得很。”
  尉迟瑾却是轻嗤一声:“不知羞。”
  太子笑了会儿,捏着颗白玉棋子落下,说道:“此次与苏家联姻,实在是委屈你了。”
  “之逸,”他抬眼,正色道:“孤记你的功,也记着国公府恩情。待日后孤荣登大宝,定赐你更好的美娇妻。”
  尉迟瑾动作一顿,敛了敛神色,换了个话题:“苏家之人殿下打算如何安顿?”
  “苏家虽没落从商,但也不遑有几个人才。比如苏穆知,便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太子说道:“此人足智多谋,且才学见识斐然。孤已承诺苏家,届时让苏穆知来京科考,不论成绩如何,孤定会重用。”
  “好。”尉迟瑾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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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时,宫人来禀报:“世子,皇后娘娘派人来说,国公夫人与世子夫人即将离宫回府。”
  “好,我这就过去。”尉迟瑾撂下棋子,起身对太子行了一礼:“改日再与表兄对弈。”
  出了东宫,尉迟瑾随着宫人引领,一路来到昭华门。远远地便看见苏锦烟安安静静地站在她母亲身旁。
  周围的人很多,她一身浅色长裙立于其中,像一朵幽兰,气质卓绝。红墙青瓦下,她背着万丈霞光笑得温柔:“夫君回来了。”
 
 
第8章 恶趣味
  尉迟瑾今日心情似乎格外不错,回到锦逸院后,便一直留在屋里看书。
  苏锦烟虽才嫁来两天,但这两天,除了吃饭和夜里睡觉要跟尉迟瑾待一起外,其余时间都是她自己独处。今日屋子里突然多了个男人杵着,她还挺不习惯。
  这两天她但凡有空,都是去西厢房整理账册。但这会儿尉迟瑾没走,她也不好离开,便吩咐人将账册拿到正屋来。随后让人将西窗下的一张红木桌腾出来,作为临时办事之用。
  苏家财大气粗,苏锦烟虽是联姻,但嫁妆给得相当丰厚,光嫁妆单子都是长长的两页。她这两日光忙着登记造册,都分不过神。
  因此,她坐在西窗下,不知不觉便专注了进去,偶尔青葱食指拨弄算盘,偶尔嘴里碎念几声。倒是将屋子里杵着的男人忘得一干二净了。
  尉迟瑾也不大明白自己为何要留下来,许是吃过午饭后,觉得没什么事便觉得留下来坐坐也好。起先是看书,看着看着便不经意地瞟向西窗。看了几页觉得无聊,就让人拿棋盘进来独自对弈。对弈了几盘之后又索然无味起来。
  苏锦烟侧身对着他,始终不抬头,倒令他有些好奇起来。便起身走过去:“在做什么?”
  苏锦烟冷不丁听见他的声音,还愣了下:“整理嫁妆账册。”
  “这些交给嬷嬷们做便可,”他说:“何须你这般辛苦?”
  苏锦烟不觉得辛苦,她以往在江南苏家,除了看书抚琴,最多的时候就是看账本。每次看账本数白花花的银子就让她觉得心静。
  这样的事,她乐得亲力亲为。
  “夫君有事吗?”她问。
  尉迟瑾手背在身后,不动声色:“下棋累了,便起身走走,顺便看你在做什么。”
  “哦。”苏锦烟转身,继续埋头看账本。
  “......”
  尉迟瑾只好又继续坐回位置,从架子上抽了本诗经看起来。过了一会儿,他端起茶品了一口,发现茶已经凉了,想了想,便开口道:“你去沏壶茶进来。”
  屋子里清静,丫鬟们之前被尉迟瑾都撵了出去,这会儿只剩他跟苏锦烟两人。这话自然是对苏锦烟说的。
  过了好半晌,苏锦烟也后知后觉地抬头,应了声:“好,夫君稍等,妾身这就去沏茶。”
  她放下毛笔,用镇尺将书册写好的一面压住,然后起身出门。
  其实像端茶倒水这样的事,完全可以吩咐丫鬟们去做。但时下妻子们为了表现服侍夫君贴心,有时候会亲自去做一些丫鬟们做的事,这是苏锦烟还未出阁时,嬷嬷教导的。
  因此,她亲自沏茶,又亲自端进来,还亲自倒了一杯,吹凉后递给尉迟瑾:“夫君,小心烫。”
  “嗯。”尉迟瑾对她的乖顺,颇为满意。
  苏锦烟见她喝完,便又回到西窗下看起账册来。
  过了一会儿,约莫是半刻钟罢?尉迟瑾又出声了:“将抽屉里的玉竹书签拿来给我。”
  苏锦烟放下账册,拉开抽屉找了下,果真在左边抽屉找到一支玉竹书签,起身给他递过去。
  然而接下来,她却没法专注看账册了,因为尉迟瑾事太多。
  “炉子里的香没了,换一换。”
  “日头照进来了,把帘子拉上。”
  “将榻上的扇子拿过来给我。”
  “......”
  苏锦烟来回忙碌了几趟后,也回过味儿来了,这男人总是闲着没事使唤她,似乎还以此为乐。当最后一次要她捡拾墨玉棋子时,苏锦烟想了想,认真说道:“夫君,我让霜凌进来服侍如何?”
  她扬了扬手里的账本:“我这会儿有点忙。”
  尉迟瑾听了不大乐意,但他今日确实是故意为之,也不好说什么,便摆手道:“算了,我嫌丫鬟们呱噪,我自己来。”
  少顷,尉迟瑾状似随意地又溜达到西窗,探头看了几眼,问道:“你的字跟谁学的?”
  苏锦烟头也没抬:“幼时的女夫子。”
  “字迹清晰,点画流畅,不过...”尉迟瑾点评道:“不够平稳。”
  苏锦烟幼时跟女夫子启蒙学字,后来陆续寻了许多字帖临摹,书写大气,略显潇洒。乍一看还颇具风骨,但行家只需一眼,便也能看出许多不足之处。
  笔画不够平稳便是其中之一,也是苏锦烟练了许久也未能改善的地方。
  闻言,她停下笔,抬眼看向尉迟瑾:“那夫君可有何法子?”
  尉迟瑾原本也只是无所事事随意点评一下,但她突然这么认真地询问,心下念头一转,便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挥手,示意她腾出地方来。
  苏锦烟也果然起身,将椅子拉开,又将账册收好放置角落,还从旁取了宣纸用镇尺铺开。
  她选了只笔,蘸墨后递给他:“夫君请赐教。”
  尉迟瑾接过笔,在纸上边写边说道:“字体重心需平稳,笔画要舒展到位,比如这样。”
  “也要注意比例,你适才写的这个字,”他说:“点、勾、撇用力皆有轻重之分,之所以不稳,便是你力道分错了。”
  他将毛笔递给苏锦烟:“如适才我写的那样,你试一试。”
  苏锦烟谦虚受教,十足认真地按着他的指点,一笔一划地写。哪怕他突然伸手握住她,教她如何轻重用力,她也没多想。
  但渐渐地,当他胸膛贴得越来越近,灼热的呼吸开始打在她脖颈间时,她才发觉不对劲起来。
  “夫君?”她转头:“天还亮着,不可。”
  男人气息浓郁,她自然能察觉得出他想什么,但此时□□,哪里好意思做那种事?
  尉迟瑾却是声音暗哑得不行,伏在她耳畔:“继续,为夫教你。”
  他贴得这般近,又如何能教,那手也不安分起来。明明已经忍得辛苦了,可另一只手却还握着她,似模似样地教她写字。
  且似乎还挺乐在其中,也不知这是什么癖好。
  渐渐地,腰间的衣裳被轻轻掀起,微凉的指尖令苏锦烟胸口一颤:“夫君,不可。”
  “专心点,”他说道:“你看,这一撇被你写错了,该罚!”
  下一刻,苏锦烟便被重重责罚,惹得她低低惊呼。
  尉迟瑾这人实在恶趣味十足,自己捉弄不停,却还要求苏锦烟不可分神,否则,便又是好一顿责罚。
  苏锦烟被罚得面红耳赤,但人在他手中,却也反抗不得。
  又或许,她自己也不愿反抗。
  一来在出嫁之前,嬷嬷便仔细教导过,夫妻伦敦乃寻常之事。无论何时何地,但凡夫君想要,做妻子的便不可推却,反而要殷勤服侍好。
  二来,她自己也觉得,这滋味实在不错。
  只不过,不是在□□就更好了。
  没过多久,苏锦烟的衣裳片片落地,手上握笔的力度也越来越虚,自己都不敢看宣纸上的鬼画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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