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我这样已经算是加入武装侦探社, 成为正式社员了吗?”
橘发的少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发, “因为这几天, 好像都是在处理打过来的委托电话, 我在想, 侦探社的工作也有这种平平凡凡的的类型呢, 啊,不是说不好,我没有别的意思, 不如说这种更适合我这种普通人……”
“啊,这个……”
国木田推了推眼镜,以此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对上对面橘发少年期盼的目光, 低下头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现在还算是实习期……什么的。”
站在他的对面的,是拥有稀有的制造幻象的异能,被社长寄予厚望的, 名为古崎润一郎的十七岁少年。
虽然拥有罕见的异能,本人却有点自卑,在武装侦探社打杂的这几天, 也是根本不起眼。
面前的少年比他矮上一大截,他低下头对上少年自以为隐蔽的打量的目光后, 谷崎立刻低下了头,躲避开他的视线。一副懦弱平凡的样子。
这样的孩子,真的能通过入社测试吗?
国木田在心里替他担忧起来。
因为, 谷崎润一郎要通过的入社测试,是出自太宰治之手的,魔鬼般的测验。
“对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古木田独步低下头干咳了两声,谷崎润一郎抬起头,一脸不解的望着他,国木田犹豫了一会,说,
“有个麻烦鬼,你还没见过,他正好最近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也就这两天,大概就会回来了……”
“嗯……见到了你就知道了,总之先做好心理准备吧。”
等到太宰治一回来,正好就可以负责谷崎的入社测试。
如果不是太宰治请了假,谷崎润一郎的入社测试在几天前就应该结束了。
看着谷崎一脸呆呆的茫然表情,国木田心中涌起一丝丝细微的同情。
难为太宰治,在请假去谈恋爱旅的期间,还记挂着新人的入社测试。回忆起他将新人的资料,发送给正在休假中的太宰治邮箱里,几分钟后就收到了太宰治的回信。
本以为在休假中的太宰不会给出什么建议。
国木田打开了他发送的邮件。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黑色字体,详细缜密的列出的测试方案。
两秒后再次嘀嘀响起的手机,又接收到一条短信。
「国木田君,新人的入社测试,就等我回来了以后,交给我来做吧,哎嘿~(笑脸)」
堪称炼狱级别的入社测试,也只有太宰治这样的魔鬼才能想得出来了,国木田怜悯的看了一眼不知所以的谷崎润一郎,拍了拍他的肩膀。
珍惜太宰治还没有回来的时光吧。
请了一个星期的假的太宰治,也如同国木田独步预料的,过了一个星期的舒适生活。
“真不想回去。”太宰治意慵心懒的从背后环抱住津岛柊时,“干脆就一直在这里待下去好了,津岛小姐,你说好不好嘛。”
他卷曲蓬松的头发蹭在耳边,倦怠温热的呼吸轻轻的打在脖颈上,津岛柊时放下手中的笔,稍稍回过头,还没等她说什么,接触到她的眼神,太宰治就抱紧了她,将尖尖的下巴搁在她的肩上,
“好啦好啦,不要教训我了嘛。”
她还什么都没说呢,怎么就说要教训他了?
真是,做什么都不积极,倒是胡搅蛮缠第一名。
窗外的海风带着清爽的海盐气息,吹拂到脸上的时候,似乎都能看到水蓝色的微波,夹杂着海草和贝类的气息,雪白的窗帘静静的飘摇,带着白色阳光的气息的光线投射进半敞的窗户,落在放在窗前的书桌上。
身后湿润而带着微微凉意的吻又落在耳边。
披散在肩上的黑发被太宰治轻轻的撩起来,他冰凉的手指又落在自己的身上,津岛柊时无奈的放下钢笔,只觉得自己走进了一个怪圈,被太宰治牢牢的拴住了。
她出神的望着窗外的那片澄澈的海,一片纯净的蓝色,蓝的晶莹剔透,渐渐的延伸上去,与淡蓝的天相接,海上荡漾的波浪尖上点缀着黄金似的光,天上一朵一朵流浪的云之间,飞翔着自由的海鸥。
“你在看什么?”视线旋转,眼中倒映的是太宰治放大的脸,他微微的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半遮住鸢色的眼瞳,显现出十分安静而温柔的目光来,“不允许看向别处哦,只能看这边。”
津岛柊时于是转过视线,认真而专注的凝视着太宰治,他蓬松的黑色头发,鸢色的眼睛,淡色的嘴唇,雪白色的绷带。
他一句话也不说,长久的凝视着津岛柊时。
津岛柊时长出一口气,再一次选择了妥协。
“真是的,别把我好不容易写出来的稿子弄皱了哦。”
没办法,因为她拿他没有办法啊。陷入这样的漩涡,怎么说也有她放任下去的原因,太宰治的坏习惯和小心眼,养成的这么多恶癖,不能说和她没有关系。
“津岛小姐要好好的负起责任来啊。”
被这样简简单单的话给拴住,无数次向这个孩子妥协的自己,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如果说是爱人,她作为津岛的一生,有许多迷恋她深爱着她的人,也曾经陷入疯狂绝望的爱情困境,最后更是和富荣共赴玉川。
她没有爱人的能力,也不知道爱是何物,但是从那么多迷恋她的眼中,隐隐约约的窥探到,所谓的“爱”是什么样的存在,如果说,那些是爱的话。
那么,她对于太宰治,应该是处于这之上,更多,超出了她作为一个作家,能够用语言形容的出来的,无法名状之物。
就算是对着太宰的坏心眼。
明明操控着主动权,却喜欢拖延下手的时间,明明知道对手已经无力反抗,却放任对方挣扎再缓慢收网,对于他来说,这种猫鼠游戏总是百玩不厌,不管是在什么事情上。
掩藏在微笑之下的,像是猫咪缓慢从肉垫中伸出的锋利尖爪,能够轻易的撕裂猎物的身体,却恶趣味的将猎物用爪尖拨来拨去,给了能够解脱的幻觉之后,在以为已经结束放松心态时,再一次展开凶残的进攻。
无力的挣扎,是最令他乐不可支的画面。
正如他使对手全面崩溃的能力。太宰治是实打实的拷问高手,玩弄人心的心理战中,他是战无不胜的。
因为自己对他没辙这一点,被他察觉到了,才会在她的面前露出骄横跋扈的本性,可是,在津岛柊时看来,不论他如何的耍小脾气,都像是幼猫在喵呜喵呜的撒娇。
过去的太宰治,如同孤独的野兽,在她身边,收敛起利爪,而现在的太宰治,懒得再隐藏自己的占有本能,干脆自暴自弃的将过去的小心翼翼丢到一边。
毕竟他是太宰治,深知当下的享乐才是王道。
只要是拥有的东西,无论有形无形之物,在拥有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失去时的准备,因此才可以放纵自己不思考后果的抢占掠夺。
但是不论过去现在,津岛柊时眼中的他从不是野兽,而是像神一样的好孩子,害怕孤单的幼猫。
猫咪伸出的爪子,即使在怎么不知轻重的撒娇,留下的也都是甜蜜的划痕。
就是因为这种无度的宠溺,才会让自己陷入现在的境地吧?明明已经开始步入秋季了,却又黏黏糊糊的燥热起来,拥抱和亲吻,亲密无间的体温。
“真是的,别贴的这么近,你的呼吸像小狗一样热乎乎的,太宰君,你是有皮肤饥渴症吗?”津岛柊时无力的挣扎,推了推了他,推不动,也就放弃了。
明明说过最后一次的,却又上了他的圈套,这都一年了,还和他稀里糊涂的纠缠不休。
更别说因为他的撒娇,被他骗到这里,过的这日夜颠倒,混乱无比的七天了。
“我想要回到,只有我和津岛小姐的那个地方。”这样贴过来的体温,在昏暗的视线下摇曳着点点的光的眼睛,太宰治说,“我要去,津岛小姐会不会陪我去?”
“……工作,没有关系吗?”
即使太宰治使用的是提问的口气,津岛柊时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她也没有办法拒绝他。
想来想去,只能干巴巴的问出这句话。
太宰治一听到她的问题,就露出了笑容,像是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没有关系,已经早就商议好了,可以休七天假。”
他一锤定音。
他应该是早有准备,没有给津岛柊时迟疑的时间,在得到津岛柊时无言的许可之后,当天就带着已经打包好的小包行李,带着津岛柊时坐上了离开横滨的车。
车票上盖着的是几日前购买的印戳。
太宰治没有说目的地,津岛柊时心中也早就猜到了,在看到面前的建筑时,啊,果然是这里,心中只有这样的感觉。
是龙头战争发生之时,她生活了一年的,远离横滨,临近大海的房子。
那是她第一次离开太宰治之时,后来太宰治也找到了她,这里的大海和祭典,闪闪烁烁的烟花,淋着琥珀色糖浆的烤苹果,浴衣和拥挤的人群,还有她一直带在手腕上的手镯。
这里,是没有任何其他会打扰到他们的,安静的地方,也是一切事件的开端,在他们回到横滨之时,江之岛盾策划的一系列阴谋开始渐渐展现。
平静的生活也是从那之后开始崩坏的。
太宰治选择这里,津岛柊时十分能够理解,这里的安静的海风和宁静的海岸,面朝着海面的落地窗和书桌,巨大的飘窗,撒满阳光的房间,一切都是这么美好,是每个作家都会喜欢的胜地。
但是,她本来想的是,乘着这个休息的机会,好好的在这个地方修养身心,顺便创作。
她还是太低估太宰治了。
早知道这七天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她绝对不会因为一时心软,就同意和太宰治来过什么“度假生活”。
七天前,他的那番表演,估计也是费尽心机,早早的就做好了打算的阴谋。
恰巧把握的正好的时机,以退为进,言辞缜密的胡搅蛮缠,正和气氛的雨,津岛柊时想起七天前发生的事情,让她又一时鬼迷心窍,对太宰治无计可施,只好跟着他走的事情。
果然又是他计划好的。
“津岛小姐也有责任。”像是看透了她在想什么,太宰治模糊不清的在她的耳边说,“你不和小矮子一块出去的话,也不会被我捉住把柄吧……”
可是那也是你预料之中的事情吧,再说,别说的像她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好吧。
回想起七天前,津岛柊时又想叹气了。
源源不断,充盈的魔力不断的涌入身体,在魔术回路之中循环。
算了……
这魔力补给,把整个迦勒底都召唤出来,似乎都不成问题了……还能顺便补个魔,也不亏。
没有办法反抗的津岛柊时,哭都哭不出来,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只能这么苦中作乐的安慰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注:章节名出自短诗《五月的海风刺穿我们的孤独》
津岛小姐,这哪是什么小猫咪啊,你可是被小猫咪rua的哭都哭不出了
嘛,难道不是事前和事后比较美妙嘛,朦朦胧胧的才更有美感啊!
而且纯洁的我,真的连婴儿车都不会开,看我纯真的兔兔眼睛,过程你们自己脑补(‘△’)
这本也快进入完结倒计时了呢。
最近痴迷咒术回战,想激情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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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女生徒
像一叶小舟随着大海漂泊, 被浪花打的东飘西荡,津岛柊时也感觉自己快要散架了,从来没有这么感谢自己身为英灵的身份。
至少, 身为英灵的自己, 不会搞出人命。
津岛柊时只有这么安慰自己。
回想起七天前, 津岛柊时就一阵后悔, 她不是没看出那是太宰治的圈套, 却还是钻了进来, 怎么就不长记性呢?分明已经在他的手上吃亏这么多次了。
像是只有七秒记忆的金鱼,却还是上了钩。
她只是微微分心,就立刻被太宰治察觉, 他不满的咬住津岛柊时的手指,被齿尖碾转而过,微微刺痛的发麻感, 在手指上留下的齿痕, 像是细细的红绳圈在手指上。
“嘶……别咬我啊。”津岛柊时抓住太宰治蓬松的额发,将他往后推了推,无力的想往后退,杂乱的落在身上的绷带却在逃避之间绕成一团, 像是玩着毛线的猫咪被毛线缠住,她也被开始并没有在意的,松松的绕在手腕上的绷带束缚住了。
……早知道, 就绝对不该给他补给绷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