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刚才傅听言坑自己,孟沛霖默了几秒,说:“不然我怕他不爽,会给我加压训练。”
傅听言:“?”
“我什么时候——”
这话还没说完,宋念安就明白逻辑了,盯向傅听言,“所以还是写给你的。”
其实这并没什么,宋念安知道傅听言长得好,成绩好,到工作之后又是一等一的精英,有人喜欢很正常,但她不开心的点在,“你说没人喜欢你也就算了,我给你录音的MP4你都找不到了,对吧。”
傅听言没说话,那是他故意留在边疆军区的,之后有用,所以还专门放在柜子里了。
能找到还给寄来的人......宋弈洲!
殊不知,这会在边疆军区的宋弈洲接连又打了好几个喷嚏之后,一旁的士兵见他抽空了餐巾纸,随即又给他开了一盒,“宋队,你这感冒着实有点严重啊,这都多少天了,怎么越来越严重啊。”
宋弈洲也不知道,头疼得不行,“前两天还以为是有人在骂我,没想到真的是感冒了。”
士兵说:“那是得多休息了。”
“哦对了,”宋弈洲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寄给维和部队的快件应该要到了吧,记得检查一下。”
他一想到傅听言和孟沛霖收到自己送出的礼物,应该会惊喜吧。
只是没想,“惊喜”会就此变成惊吓。
最后的解决方法,傅听言很敏锐地捕捉到眼前两个怒火燃烧的人,拿出很好哄人的方法:“我抄。”
宋念安懵:“?”
芮薏倒是一下就听懂了。
她瞟了眼一头雾水的孟沛霖,脸上瞬间划过颇有意味的笑,“好啊,既然愿意抄的话,那就孟沛霖一起吧。”
孟沛霖:“?”
芮薏轻轻地拍了下孟沛霖手里的信,秒变温柔脸地柔和道:“孟副队,老规矩一百遍,我知道你很讲真心实意的。”
孟沛霖:“......”
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个男人按照老规矩抄写内容。
不过还好的是,傅听言只有两封,没一会就抄了一半了,见宋念安和芮薏在外面聊天,还有闲工夫笑孟沛霖:“孟副队,你这讨人喜欢程度有点厉害啊。”
“别说了。”孟沛霖抄得脸都黑了,他妈的怎么都是三四句起步的藏头诗,不仅屁话多,还字数多,落笔飘着飘着就暴躁了,“这些个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这算是孟沛霖最能认识到错误的一天。
所以他以前压根不管的情书,就不该出现在他面前。
反倒是工作完过来的宋念安和芮薏没打扰他们,站在外面。
芮薏看到孟沛霖就算没看见她,也还是不停歇地奋笔疾书,是自高中之后再没见过的场景,不由自主地已经消气了,盯着他,唇角微微上扬。
但于傅听言,这是宋念安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用功的模样。
难免想到以前上学,已经上到军校的傅听言每次回家都盯着她写作业,写完才能出去玩的场景。
宋念安没忍住,“噗嗤”笑了出声。
芮薏含笑转头看她,“看到傅听言就能这么开心?”
宋念安点头,“如果没有那身军装,就感觉好像看到了哥哥以前写作业的样子。”
芮薏默了几秒,笑意更深,“那小念安,想不想再听个秘密?”
“什么?”宋念安好奇。
芮薏朝她勾了勾手,等到她凑近,才小声说:“溪安一中百年校庆,那棵桃花树上,傅听言挂的是你和他的名字。”
宋念安震惊了,一下后退,眼睛漂亮而弧度微挑,“真的?”
芮薏手搭在后面栏杆,理所当然,“这还能骗你?”
“可是溪安一中百年校庆不是三年前的事?”宋念安毕业两年后,二十那年的百年校庆,正好掐点掐在傅听言出发执行秘密任务之前,他们一起过去的。
芮薏轻敲了下她脑袋,“所以啊,知道那天傅听言为什么要支开你了吗?”
宋念安没应声,只是怔在原地,望着傅听言。
那天的画面,即便过了这么久了,也依旧历历在目。
那时候的芮薏还没追上孟沛霖,而她和孟沛霖也不太熟,只是曾经碰巧见过几次。所以原先约着一起的,后来变成了傅听言带她先回去。
作为杰出校友,宋念安是在台下亲眼看着傅听言站在台上,做完的演讲。
那时晦明不清的关系,宋念安就算身边有芮薏在帮她,也还是不清楚她和傅听言能不能走到理想的那一步。
理想,如同现在;不理想,便是再不济的兄妹关系。
他一旦有了对象,也就代表着她除了妹妹这个身份,便要淡出他的生活。
宋念安知道溪安一中有出了名的情人谷,情人谷中树木众多,唯有那棵名为“喜欢”的桃花树缠绕丝带,挂满了很多从溪安一中走出去的情侣的名字。
但溪安一中有个规定,是不到毕业不能挂名字。
宋念安原先很多次冲动,试想着那棵桃花树这么灵验,她悄悄地挂一次她和傅听言的名字,会不会能有更大的机会暗恋成真。
但高考毕业,是她和傅听言闹得最不愉快的时间段,也就略过这件事。
再一次想挂,就是溪安一中的百年校庆。
但偏偏那天,傅听言怎么说都不让宋念安一个人去情人谷,说是雨天时间晚了,让芮薏先带她到学校外的咖啡厅等着,等他交流完出去会接她。
宋念安没想到,傅听言前脚把她支走,后脚就自己去挂了那道丝带。
想到这里,突然说不出的酸涩,因为谁都想不到后面三年傅听言的卧底任务会危险成那样,他是阿耶于这片地域最合适的人选,也是精英中的精英,必定派出的会是他。
宋念安现在看着傅听言,心房一点一点,不受控制地塌陷下去。
原以为敞开心怀,义无反顾把对方先装进心里的人,是她;但没想到的是,先一步任由她跌进心窝的人,会是他。
宋念安越想,眼眶越是发热,知道自己这样再盯着傅听言看,会失态,索性转身,眺望远处的冥冥昏暗下去的光线,触动蓄势汹涌而来,将她包裹。
没过多久,孟沛霖拿着“作业”出来哄芮薏了。
芮薏看他态度诚恳,就好说话地边拉着他往外走,边检查他的成果。
两个人一来一往的对话,好像之前那点矛盾完全不作数,烟消云散。
傅听言有注意到宋念安背对自己,一动不动站在外面,以为她心里还窝着气,毕竟按照宋念安的脾性,如果今天没有芮薏激她的这一出,要把这事掀了还需要点消化时间。
傅听言没拿自己抄的东西,而是径直走出去,绕到宋念安身后。
风过发梢,带来了清冽又熟悉的气息。
宋念安没转身,但唇间已经先一步弯了起来,“哥哥,你干嘛?”
傅听言故意站在她身后,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俯身,双臂轻轻环住她,“不知道我家这个小朋友还有多少气,所以需要小心翼翼。”
原以为宋念安会像往常那样哼气反驳他。
但宋念安只是一个转身,手抱住他腰,就埋头朝他身前考去,脸颊轻贴在他的衣边,感受着衣衫浸透的熨烫感,她心窝越发的暖。
“傅听言。”
“嗯?”
“怎么我说什么你做什么啊。”宋念安原先还有点绷的情绪,在这句话之后,忽地松散,她抬起脑袋,愣愣地看着他,忽地唇角浅勾,指尖轻轻点在他喉结上,“你怎么这么好说话啊。”
傅听言被她勾得喉结上下微滚,望向她的眸色,越深邃越温柔,不经意说出的话便是哄:“因为你是我的念念,我的宝贝。”
那宋念安要说了:“我刚刚听到了一件事。”
傅听言吻了吻她眉眼,“什么?”
“是你绝对猜不到的。”宋念安眯眼笑,微眨的眼里尽是狡黠。
傅听言很顺应地附和:“说来听听。”
宋念安朝他招了招手。
傅听言俯身而下,她便垫脚在他耳边说:“你挂名字在桃花树不让我知道,那我也没让你知道,我去西院寺求了和你上上签——”
“那个签,叫天长地久。”
而那个寓为天长地久的答案,宋念安一个侧身,蜻蜓点水的吻便落在他耳根,听觉最柔软的地方,有她送给他的情话。
两人四目相撞,她在他怀里,相视而笑。
第50章 引蛇 念安不见了!
医疗队再一次进入繁忙周期。
维和部队一如既往地在处理复杂的工作。
宋念安和傅听言见的次数虽有减少, 但感情不知不觉地变得更加稳固了,像是打破所有束缚。
近期,难民营不止发现一起女人呕吐现象。
检查出来, 发现都是意外怀孕, 还基本都是六周起底的情况, 而明明现实情况是她们所处的东南难民营男性普遍少而年龄小。
更何况, 六周前,这边还处于以防传染的隔离区。
所以如果单靠这类推断去确定孩子父亲, 似乎不太符合逻辑。而且更严重的是,已经不是一起孕妇情绪受控, 变得暴躁。
一时之间, 宋念安辅助谈律和徐穗淇那边, 参与集体化的检查,从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 时间完全和维和部队还有心理队错开。
最后一批检查完, 宋念安拿着水瓶走到徐穗淇身边,看她焦头烂额记录数据的模样,不禁问:“是又出现什么问题了么?”
徐穗淇坦白道:“很多面孔都没见过。”
宋念安了然, “你怀疑是新过来的?”
徐穗淇不置可否。
但宋念安要说:“前一批过来的难民还是在我们支援之前到的, 如果要说新转移来的,可能性不大。”
徐穗淇就是觉得这点奇怪, “所以我去翻了细菌性痢疾出现那会我们进行记录排查的数据,里面很明确的,没有这些女人的数据。如果不是她们突然出现,那就是我们遗漏了她们吗?”
她摇头,很确定,“这不可能。”
宋念安停留在原地, 抬眼盯着这块难民营唯一入口的地方,短暂的快速思考,端倪好像悄无声息地自发出现。
她指着入口的方向,确保地问了句:“穗淇,那边一出去是不是就是难民营的集市?”
徐穗淇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对啊,怎么了?”
宋念安回想着之前碰到的情况,问:“那我们之前聊天的时候,是不是有意外碰到运菜车过来?”
徐穗淇有点被她问懵了,“是啊。”
那宋念安心里隐然猜了个答案。
徐穗淇只当她是随口一问,心思还在那帮孕妇身上,手上扇着风,这情况越想越烦躁,完全没了平时的轻松。
“不知道维和部队什么时候回来,这个情况得汇报了。”
宋念安看了眼时间,“估计快了。”
似乎是想起什么,徐穗淇突然说:“有没有看见之前那个孕妇?就是身边一直跟着好几个孩子的那个?”
这是他们没注意到的漏洞。
的确,两天没见到了。
宋念安摇头,神情显然变得凝重了。
最快时间,维和部队那边结束工作,一个半小时之后回到基地。
而医疗队已经在会议室等待。
紧急会议的开场,是维和部队挂在屏幕上的一组监控照片。
像素虽然模糊,但很清楚的,大家都能看清这两周内每隔两天出现在难民营集市上的运菜车,牌照各不相一。
没想到傅听言给的正好是他们这边想要的,宋念安默了几秒,话里还是先带了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汪珈成靠近投影位置,翻页之后,傅听言指着靠近东北角的一块菜区视线盲角说:“这里,有没有看出来什么?”
宋念安眯眼瞧了下,“有个暗影。”
“不是一个。”傅听言选择性放大页面,用暗色的标记笔在上面做了分隔,“光是错角切入镜头的,就有五个。”
宋念安接下队友递来的详细照片,眉头皱了。
旁边徐穗淇问:“可这块区域不是视线盲区么?”
负责这块安全监控的汪珈成说:“上周我们在排查人员数据时,发现了浮动异常,所以重新检查了区域,在可能视线盲区的地方也都装了新的摄像头,这就是那个偏角摄像头拍出来的画面。”
“难民营最新发现好几批从运菜车上下来的陌生面孔。”
所以紧急会议这边,维和部队知道医疗队这两天都在负责排查健康情况,要从他们手上走身份信息,或许会比他们再走一遍会方便省时更多。
正好妇产科这边也需要汇报那些孕妇的情况。
谈律作为负责人,把收集好的照片作为对比递给汪珈成,由他展示在投影下,“光是从暗影无法判断男女,但我们这两天的工作,已经发现八起新增孕妇妊娠反应严重的情况,不出意外,全是之前没碰过的人。”
而外来者的猜测,只是医疗队这边。
宋念安有的猜测,却是和上次去过的媚域有关,傅听言知道。
所以在抬头撞上视线后,宋念安从傅听言眼里看出了同样的想法。
说到这个,傅听言早在上次回来之后,就开始怀疑孕妇和那帮人的关系。
她弟弟是那边手下的,那能掩耳盗铃给大家下菌种,孕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被蒙在鼓里?
他们不能堂皇去问。
但怀疑已经埋下伏笔。
具体情况告知完,会议很快结束。
但宋念安不急着走。
她一直等到傅听言和孟沛霖那边讲完,才靠近过去。
他们刚才开会一直保持镇静,但现在,沉下的情绪,像是隐约猜到了之后会有的情况,现在无论是医疗队还是心理队,都是他们需要加强保护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