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秀：“……”
五条悟见她愣住，抓起她的手，然后把书强行塞到她手里，说：“那我开始了。”
祭秀合上书：“什么你就开始了？我当时在教室里，是给学生说的，你是老师，哪有老师和学生比的？”
再说了，这玩意儿能比吗？虽然她没见过五条悟记什么东西，但是以他这头脑，别说出师表，就算是圆周率也不再话下吧？
天花板和地板较真。
这不就是——欺负孩子么？
祭秀苦口婆心让他不要胡闹，又说：“我刚才只是开玩笑的，如果虎杖真能背出来，我会请他去农家乐，但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我会把大家都叫去。”
她其实是想让京东咒高的人都去。
五条悟听完，却表现出难以苟同。
“你这样是不对的你知道么？”
祭秀觉得好笑，难得耐下性子听他说，她靠在阳台，今晚有月色，加上房间里的顶灯，阳台光线介于半明半暗中。
五条悟抱着胸，垂眸睨着她，正色道：“你和学生说好了，就请一个人，那就应该只请一个人。如果你到时候大家一起请了，那那位用心背书的孩子，岂不是很可怜吗？”
祭秀乍一听，好像是有点道理。
但是又似乎哪里不对劲？
五条悟继续：“是吧？所以，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谁背出来就和谁共度一晚，这事儿不能变。”
祭秀：“……刚才还是吃饭，现在怎么到你这儿就变成共度一晚了？你有毛病吧。”
她虽然再骂人，可是脸上却含着一丝浅笑。
五条悟接近多了之后，就知道，祭秀在放松状态的时候，说话会比较随意。而他喜欢她在面前的这种随意。
“再说了。”祭秀微仰着头，看着五条悟说：“我明明答应的是学生，你一个老师起什么哄？哪有老师和学生比的？”
五条悟戳了下心口：“唔，这里就有。”
“……”
第33章 上课第三十三天
次日，祭秀来到教室，手里拎着几个袋子。
刚好伏黑惠喊了她一声，从她身边过，她便直接喊住了他：“惠，你帮我把这几个分一下，剩下的三个袋子你晚点交给二年级的三个同学。”
伏黑惠应承着接下袋子，打开一看居然是红豆糕。
“祭秀老师，你真是天使，你怎么知道我念了好久了。”野蔷薇打开袋子，拿出一块粉粉嫩嫩的红豆糕，上面居然还写着她的日文名字。“这还是刻字款的吗？”
祭秀走到讲台，笑说：“你听说你们喜欢，我就买了一些当做结业礼物吧。”她像是没有看到大家诧异的表情，打开书本继续说：“每个盒子底下都有一个平安结，上面写了你们的名字，虽然只是个小玩意儿，但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吧。”
教室里伏黑惠，野蔷薇，连趴在角落的虎杖悠仁也抬起了头。
野蔷薇：“老师这是什么意思？您要走了吗？”
祭秀点点头：“你们怎么这么诧异，我当然会走啊，一开始你们就知道呀，我只是来交流学习的。怎么回事，这种表情啊？拿到礼物应该开心才对啊。”
“五条老师，祭秀老师说她要走了！”野蔷薇看向门口。
五条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教室门口，听到野蔷薇的话，他似不以为意的笑了一声，抬手摸了摸头发，说：“知道知道，干什么，不是给你们礼物了吗？怎么还哭丧着脸？”
野蔷薇：“老师你怎么是这种反应！”
五条悟笑了笑，没说话，他转而看向讲台上的祭秀。
祭秀对五条悟灼热的目光，似乎毫无感知，她笑说：“好啦，我也没那么快走，可能还有几天，这几天我就不给你们安排作业啦。”
伏黑惠微微低下头，看着手里的红豆糕不轻不重的说：“谢谢祭秀老师。”
野蔷薇一听两个老师都这么说，大概也知道这事儿祭秀离开的事儿多半是已成定局了。她看了眼祭秀，虽然一开始她不喜欢这个老师，可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觉得祭秀老师是个很特别的老师。
她算不上是一个温柔的人，却又偶尔很善良，但面对咒灵和一些超过底线的事，她又会异常的暴戾。
很奇怪的一个人。
可是他们都很喜欢她。
野蔷薇想着想着，又看了眼门口的五条悟，但是门口哪里还有五条悟的身影。
野蔷薇不由觉得方才五条老师的表情，和往常那种轻松惬意的笑不太一样。
他们喜欢祭秀老师，五条老师也很喜欢，这一点东京高专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可是为什么五条老师和她想象中的反应不一样呢。
想到这儿，野蔷薇忽而又想到一个人。
她回过头，踹了一下虎杖悠仁的椅子，说：“悠仁，平时你不是最喜欢祭秀老师了吗，怎么她说要走了，你一句话都不说。”
她拍了拍桌上装红豆的袋子，又继续吐槽了一句：“好歹你也说句谢谢，老师真是白疼你了。”
虎杖悠仁撑着头，眼皮往上抬了抬，手掌慢悠悠朝野蔷薇摆了摆：“闪开小鬼。”
他的目光笔直的落在祭秀脸上。“别挡我视线。”
这态度在野蔷薇看来，无异于脸上写着‘我在找打’。野蔷薇冷下脸，瞪大眼睛直想跟他打一架，刚撸袖子准备动手，却见虎杖悠仁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祭秀垂眸看着手里的书，但心思却随着男人的离开去了。
昨天晚上她本来有机会告诉他这件事，但是那种情况和氛围下，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刚才他从别的嘴里听到这件事，不知道会怎么想？祭秀叹了一口气，昨天的话要是没说还好，但她昨天没忍住被他勾的方寸大乱，一时间说了失去理智的话，现在害得她——
像个渣女。
尤其刚才五条悟听到她要走的时，脸上还一副装作很开心的样子，她就更觉得心中有愧。
正想着，手机传来震动。
祭秀低头看了一眼，发现发消息的正是五条悟，只是还未点开，忽然面上一黑，祭秀心中微凝，抬起头。
虎杖悠仁抱着胸，已经站在他身边了。
祭秀一看是他，稍稍放松，只是把手机放下收了收：“怎么了？悠仁。”
虎杖悠仁盯着祭秀看了一会儿，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底下的伏黑惠和野蔷薇微微一怔，心道，这虎杖今天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成了心要找打啊？
祭秀狐疑一闪，观察他的脸上，并没有发现宿傩茯神的迹象。
但她并没有抽手，而是看他要做什么，虎杖悠仁大抵对她并未抗拒的反应很满意，笑了笑，然后抓着她手腕抬起来，接着从她手底下把书拿起。
而后便松开了她。
祭秀看着虎杖悠仁拿起那本中文书，很努力的翻找了一下，最后锁定了某一篇，递给祭秀：“老师，我要背书。”
伏黑惠：“……？”
野蔷薇：“……噗”
祭秀眨了眨眼睛，这一幕总局的似曾相识啊，昨晚五条悟拿着书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不就是这个情况吗？
她看着虎杖认真的模样，还是不好意思的说：“悠仁，你来晚了一步，昨天五条老师已经先一步背完了，所以……”
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挑了挑眉稍，身上的气息忽然就冷了下来，他盯着祭秀手里的书，漫不经心说道：“哦，老师也可以？”
祭秀更不好意思了，但谁让她昨天晚上答应了五条悟，今天不管谁出现在她面前背书，她都要按照游戏规则来。
——谁先背出来，就请谁吃一顿。
其实这个吃饭倒也没什么，就是这事儿……
祭秀只能硬着头皮说：“唔，他说不要脸就可以。”
这种欺负小孩儿的事儿，她还是不太习惯，说完本来以为会看到虎杖失望的表情，但是没想到虎杖陡然笑了一声。
看起来不仅不生气，反而觉得事情更有意思的样子。
祭秀心神一凝，当下又有些起疑，这实在不像是往常的虎杖，尤其这种唯恐天下不乱，以及想要称霸天下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是宿傩才会做出来的。
可是她根本感觉不到宿傩的气息，而且往常宿傩出现，形态都会涨一倍，酷爱撕衣服，这不爱穿衣服的毛病几乎每一次都是。
现在看起来，虎杖还很正常……
“老师，我背了一天一夜。”
就在祭秀深思熟虑时，面前的虎杖突然低下头，神情背上的说了一句。
祭秀心头一麻，直嘛五条悟不当人，连孩子的甜头都要抢。
虎杖转过身：“算了，我也不好强迫老师非要请我吃一顿饭……”
祭秀：“……”怎么心里更不好受了？不对啊，这还是虎杖的人设吗？
殊不知低下头，掩饰了表情的虎杖，忽而勾了勾唇。
他在这新时代还是学了点东西的，前两天看了几集中国电视剧，现在的网站看的时候还能看到好多人说话，就电视剧里有个女配。
他看了几个手段，就得还挺有意思的，他从来没试过，但这种手段对一般不了解真相的人，还挺好使。
然后他看到弹幕上有人把这个女人，叫做，绿茶。
宿傩嘿嘿一笑，摸了摸下巴，活了一千年总要做点不一样的才刺激。
祭秀并不知道此时虎杖形态的人，就是宿傩，她拍了拍他的背：“来，悠仁。”
“这样吧，你要是背出来，老师今晚就请你吃饭。”
宿傩勾了勾唇，听到底下二人：“老师，那我们呢？”
祭秀说：“能背出来的我都请。”
话毕，伏黑惠和野蔷薇便不说话了，别让他们背了，就是完完整整读出来都未必能行。
宿傩转过身，看了眼祭秀，然后不疾不徐的开口。
起初，伏黑惠和野蔷薇是不相信的，毕竟虎杖什么德行，体育课扛把子，运动会顶流选手，这些名声他们都承认，因为这是事实。
可是唯独读书学习，这方面，他们深知——虎杖悠仁就是狗屎。
所以当虎杖悠仁完整流畅的背完整首诗的时候，两个人简直瞳孔地震。
祭秀也很意外，看出虎杖有自信是一回事，可当他真的完成这个不太可能的任务，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老师这个职业，为什么老师职业这么受尊敬，原来教学真的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祭秀道：“悠仁，你做得很好，我没有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天赋。”
宿傩咧嘴一笑：“其实这都不算什么，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天天背给你听。”
祭秀：“……”
这味道越来越不对劲了。
越来越像宿傩那厮的语气了。
她心说：难道虎杖和宿傩同体久了，所以染上了这种习气？
祭秀答应请他吃饭了，出了教室。
下午他们还有别的咒术课，祭秀没有课便可以回去了，但是因为答应了请虎杖吃饭，干脆也就没回去。
说是只带虎杖一个人去吃饭，但她并没有真的这么打算，她决定找一家好的饭点，到时候等大家放学了，一起去。
还有……五条悟。
她抬眼，扫了扫教学楼，从刚才五条悟离开后，她这一个多小时都没有看到人。
拿出手机，有一条在教室收到的短信。
五条悟：【等我一起】
祭秀想了想回复他：【一起什么？】
又等了几分钟，刚想用手机找饭点的时，五条悟突然打来电话。
祭秀接起来，听到男人在电话里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说：“等我一起回家。”
祭秀下意识摸了下耳垂，道：“你去哪儿啦？”
五条悟笑了一声，说：“嗯？这么快就想我了？”
祭秀已经知道这男人什么德行了，就是那种给一块糖，就恨不得把整个地球都骚一圈的人。
祭秀道：“不说算了。”
大概听出她要挂电话的意思，五条悟拦下说：“别别别，我给你买礼物去了。”
祭秀一怔，听他轻声说：“同事要离职了，我当然得做点表示呀，唔，我买的东西你一定会很喜欢的。”
祭秀也不知道怎么的，听他这么轻松，她心里反而有一些说不清的小情绪再滋长。
她不说话，五条悟继续说：“不过这些得等你走的那天再给你。”
祭秀默了半晌，道：“好。”
挂完电话，她的心情有些奇怪，他好像表现的不开心她很难受，可是他表现的开心了，她又有些……
祭秀吁出一口气，这种情绪根本不适合她，反正都要走了，还想这些做什么。
可这样，那昨晚他们他们两——
祭秀摇摇头，她不喜欢这种纠结摇摆的感觉。
可意识还是将她引去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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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把书放到祭秀手上，不管不顾就是要背书，而且还强制让祭秀必须把他算进和学生的比试里。
如果不算，那他就要闹。
是的，这是他的原话。
祭秀哪儿是那种会被男人威胁的女人，她当时就很硬气的拒绝：“不算，你一个老师，和学生比，你要点脸吧五条悟。”
五条悟往前一步，将她抵在阳台的栏杆上，然后双手撑在她身边，身体朝她一压：“要什么脸？那玩意儿我没有。”
祭秀：“……”
“你到底答不答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