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知穿越..”
不死心地接着问,俞贵妃鲜红的指甲早就在手掌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臣不知..苗方从未跟臣说过。”
李均竹继续装迷糊,只看着俞贵妃的脸色从阴冷渐渐变成了迷茫,接着就是渐渐白了脸。
颓丧地靠回身后的椅背,着魔地看着身旁的纱帐,俞贵妃轻声呢喃:“那我怎么去找你啊,原大哥。”
耳尖的李均竹当然立马听清了这句话。
心里一惊,他立马想到了一种可能,难道老院长也是穿越而来的?
心里开始砰砰乱跳,李均竹脑子跟团浆糊一样,有好多问题想问。
可现在大殿上瞧着是空无一人,可他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季长恒派来的暗卫。
所以他只能惊讶的喊了声:“太妃?”
“呵呵,呵呵,我这一生,真是何其可笑。”
由小声地嘟囔,声音渐渐变大,俞贵妃伸手把桌案前的香炉全扫到了地上。
“可笑,真是可笑。”
俞贵妃扑在桌案上开始疯狂大笑,笑着笑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李均竹起身,站在原地拱手打算告退。
纵使有许多的好奇,他也不能留下来了,比起那个前世的世界,现在这个世界才是他最在乎的。
“想不想听故事。”
俞贵妃抬头,满脸的泪水,连化好的口脂都抹在了嘴唇四周。
她埋在心里的这些事,必须找到个倾诉的地方,这样她才能知道,原大哥是真的来过。
李均竹立在原地没有出声。
“你的老院长,原崇良是穿越的。”
起身走到堂下,俞贵妃泪眼朦胧地摸出怀里的东西。
手机.....
竟然是一个手机。
这种震惊让李均竹无法隐藏自己的神色,他连忙低下头去。
还好俞贵妃只痴痴地看着手机,似乎是陷入了长远的回忆中,并没有看见李均竹的神色。
接着,他就听俞贵妃一边回忆,一边在大殿里转着圈。
落后几步,李均竹保持着一段距离静静地听着。
磨砺院的小册子记载的是对的,她与原崇良两人青梅竹马长大。
当初这手机就是原崇良用来提亲的信物。
并且他还把自己有两世灵魂的事告诉了当时还是俞家小姐的俞敏。
两人甚至都开始商量好了,等季陇登基,两人就去游历天下,做一对神仙眷侣。
可季陇为了自己的私欲,竟然夺了她的清白,事后还坚决不承认是自己故意为之,只说是喝醉了。
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当时俞老爷子的支持罢了。
俞敏恨,可又无法改变这事实。
就算原崇良说他不介意,可是俞敏还是顶不住世俗的压力选择了嫁给季陇。
原崇良伤心之下,建立了磨砺院,一心辅佐季陇成为贤帝。
因为他始终记得俞敏说过,她嫁的定是天下最了不起的男人。
最后甚至为了稳定守城军还亲自去了边城。
可这一去就没再回来。
他死在了开文帝地猜疑之下,若不是开文帝不相信原崇良,哪会压着援军不去营救,导致他克死异乡。
“十几年了,我终于报仇了,我毒死了他。”双手大张,俞贵妃站在大殿门口,闭上双眼大声地笑起来。
心里不住地往下沉,李均竹终于知道为何开文帝这么纵容俞贵妃。
不过是给自己当初地罪行赎罪罢了。
没想到,这种赎罪的心里,最后让俞贵妃成功报了仇。
“可惜,本想毁了他的江山,没成功。”
叹息一声,俞贵妃眼底的寒冷漫出眼底。
她面前就是开文帝一手建立地皇朝,如果用来给原大哥陪葬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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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大结局
“太妃, 茶..茶..”
一个宫女手里端着托盘战战兢兢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李均竹转身,意味深长的盯着这杯茶,回头对俞贵妃笑了笑。
他进来早就不是一时半刻了, 这茶现在才端上来,这其中的意味就不言而喻了。
“听说你把傅叔叔和叔母接进府里了?”
俞贵妃没理李均竹的眼神, 只是拉家常一样地问道。
“没错。”李均竹回。
此时的大殿外, 太阳已经开始落下, 夕阳照耀下,俞贵妃的神色显得温柔了许多。
脸上阴毒的表情退去, 看上去暖暖的。
或许这才是这个名叫俞敏的女子真正的样子吧, 李均竹想。
“若真论起来, 你恐怕还要叫原大哥一声祖父。”
叹了口气,俞贵妃拢了拢头发,转身继续去看夕阳。
大殿内一时安静的连根针落下都能听清。
宫女端着托盘也不敢看两人,只是垂着头, 降低自己地存在感。
“你先回去吧。”
长长叹了口气, 俞贵妃说。
“告诉季长恒,这个江山是原崇良替他打下的, 让他守好了。”
说完,也不看李均竹,伸手打翻了宫女的托盘,唱着一首明显是前世歌曲调子的歌晃悠悠地朝殿后而去。
李均竹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哼歌的人离开了大殿。
托盘里褐色的茶水顺着地砖留到了他脚下。
低头看了看茶水,耳朵里是那首没调的歌越来越远。
是什么让她改变了主意消了杀他的心, 李均竹不知道。
可刚俞贵妃离开时,大殿里竟隐隐闪动着好些人的身影。
而且看俞贵妃离开的眼神,李均竹只看到一汪死水, 里面的寒冷和痴狂消失不见,连一丝波澜都没有了。
多年的信念倒塌,他觉得俞贵妃可能活不久了。
叹了口气。
李均竹撩袍离开了钟秀宫,先去了正乾殿禀报。
果然..
当夜,李均竹就收到线报,俞贵妃答应离开钟秀宫,并交出了成王留下的暗卫。
而后一人一马车离开了皇宫。
最后在原崇良的墓前找到了吞金自杀的俞敏。
她穿着一身陈旧的嫁衣,手里握着一个怪玩意儿,带着笑容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
季长恒派出去的人带回了俞贵妃的尸身。
连她最后跟老院长同葬的愿望都没有答应,反而是找了个离都城十分远的山头埋葬了她。
也许外人能叹一声季长恒狠的心,可李均竹却理解他这么做的心情。
开文帝也许对不起许多人,可唯独对季长恒问心无愧,为了他殚精竭虑,算无遗策,就连去世前想着的也是帮他除了最大的威胁。
傅长卿听李均竹讲了此事之后也是沉默良久。
如果当初俞敏鼓起勇气跟老院长走,现在是不是又是另一种结局。
或许都没有这磨砺院的出现。
或许他和成雅也顺利的成亲生子,说不定现在孩子和李均竹都一般大了。
“这都是命啊。”
长叹一声,傅长卿痴痴地看着月亮。
****
大乾三十八年。
三十四岁的李均竹正式被季长恒升任为内阁右相。
成了大乾朝历史上最年轻的丞相,地位仅此年近七十岁的两朝元老陆青明。
大乾四十年,李长河去世。
李均竹上奏守孝三年,季长恒准,右相位置一直保留。
大乾四十三年,李均竹回朝。
正式接任从陆青明手里接过左相一职,右相位置空缺。
这一空就空了三十年,渐渐的朝野上下都只称呼李均竹为李相。
这三十年间,大乾朝国力空前强大,灭了漠国之后,乾国已经成了周围最强大的一个国家。
与乾国接壤的小国现在都不敢有丝毫的动作,否则不知哪日就像漠国一样连国都灭了。
彼时李均竹已经是一个六十七岁的老人了。
就算这些年来不间断的锻炼,他现在走路也需要拐杖才行。
如果不是季长恒一直不让他告老还乡,他早就在府里含饴弄孙,颐养天年了。
这些年,家里的长辈们渐渐都去世了。
就连大姐夫也在前年先走了。
可柱国公府现在的人口反而越来越多,李均竹有时候都觉得快住不下了。
他这一生与夫人王卓然共生育四子两女。
现在连曾孙子都有了好几个,每天早上一睁眼院子里就闹喳喳的。
王卓然为了锻炼孩子们的身子骨,凡是五岁以上的孩子每日早上都得跟着她练武。
这样加下来,除了腿脚不好的儿子们,孙子加上曾孙子,现在院子里站着的怎么也的好几十号人。
这还是李长河去世前主持了分家,把大房二房三房都分开了的。
要不更是挤。
现在李均竹最怕的就是每年的过年。
王卓然老说,每次一过年她的私库就要花掉一半。
虽然是夸张的说法,可也着实说明李家的人口有多多。
二弟李均凌分家之后完全失去了奔前程的想法,开了个铺子谋生,跟古氏也算恩爱。
现在儿子加上孙子共有十三人。
三弟李均安铺子开的遍布大乾朝,直到现在都头发花白了,爹娘也过世了,他也还是留在国公府不愿分出去单过。
一有什么事第一时间就是找自己的大哥。
现在他院子里孙子也有十七人。
加上在外做官的李均念,和已经做到礼部左侍郎的高升,共有孙子二十四人。
最后年纪最小的高元现在也是个中年大叔了。
不过不变的是,他还是爱追着李均竹跑,一口一个大哥的。
他现在儿孙共有九人,算是最少的。
加上在都城的李雪梅和侄女以及女儿们。
这每年的春节,府里就跟赶集一样,熙熙攘攘的,让人头疼。
“你看,曾孙子跌倒了,你也不去扶下。”
比李均竹还大上几岁的王卓然现在也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了。
“小孩子摔了跤才长记性。”
坐在摇椅上,李均竹毫不在意的回答。
最近他越来越感觉自己有些力不从心,走起路来有时一阵发晕。
现在不是他不想起身,而是觉得自己恐怕起身就会摔倒,让家人担心才这么说罢了。
“你这老头子。”
王卓然不疑有他,自己起身去抱还在哇哇哭泣的曾孙子。
叹了口气,李均竹艰难起身,又是一阵头晕袭来。
看着老妻远走越远,他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轻轻一笑。
现在一切都好,国泰民安,家庭幸福,他已经没什么牵挂的了。
只是,走之前还有最后一件事没了。
当初苗方留下的信,他还没看。
杵着拐杖,李均竹慢慢踱步回了卧房。
那份已经泛黄的信就压在他的枕头下面,这么些年了,信封上的字迹都有些模糊了。
摸出信,就坐在床上,李均竹打开了信。
可一打开,信上的内容就让他笑出了声。
“这家伙。”
轻声的呢喃着,李均竹又合上了信。
这就样呆呆地看着窗外的景色,一言不发。
因为信上就写了三个大字,我走了。
只有这三个字,其他什么都没有。
“我也快了....”
一声轻叹,随着窗外孩子们的打闹消失的无影无踪。
***
大乾六十八年,大乾朝丞相李均竹世逝。享年六十八岁。
后世史称
青竹丞相。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小说到这里就正文完结了。
接下来我会写一些苗方,二皇子季长林和老院长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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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番外
小宝他娘, 这臭丫头真的是福娃子?”
“那可不是,你啊,就等着抱孙子吧”一个尖细地女声伴随着几人得意的笑声响起
柴房内, 苗方捂着疼地发麻的脑袋正迷茫地打量着四周。
“这是哪?”
四周黑漆漆地看不清楚,只能闻到一股股潮湿的霉味, 夹杂着些木头的清香味。
摸了摸身下, 发现他躺着的地方好像是个草堆。
他上一秒还在实验室里, 怎么就是个小小气爆就让他换了个地方。
挣扎着想起身,脑子里突然传来的痛疼让他“哎哟”一声又跌了回去。
脑子里突然多好了好些不属于他的记忆。
记忆里他叫苗芳, 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子, 被她娘二十两银子给卖了。
卖到一户姓姚的人家, 说的好听是嫁人,其实就是给个病秧子冲喜。
就着月光,苗芳伸手打量了下自己的手。
这根本不是他的手,这双手细长, 掌心带着好多老茧, 虎口处还开裂了。
双手摸了上自己的脸颊。
苗芳真想大叫一声,这鹅蛋脸根本不是他。
难道...
难道他穿越成了记忆里的这个女孩子。
颤抖着手, 苗芳摸上了自己的胸口。
最后一丝希望被打破。苗芳失神地跌回草堆上,脑袋嗡嗡的,不知该作何表情。
记忆里的苗芳是个傻子,其实并没有多少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