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沉沦——软棠
时间:2021-09-07 09:33:29

  封驭抖擞了精神,拿了手机出来,划开屏幕,嗓音里带了欢愉,“好好看,别瞎扯有的没的。”
  “哟,看来这八字有一撇了,之前不还说对这种心机女人不感兴趣。”
  封驭找各种角度抓拍舞台上发着光的女人,他鼻翼翕动,仿佛能闻到空气里奇妙的香气,是从扶笙肌|骨里散发出来的。
  她和其他所有人都不同,具体哪里不同,封驭答不上来。
  他的眼神衔住舞台上尽情释放魅力的女人,扶笙全身像吸足了音乐,双臂伸展出去时,指尖翘起,好像被温凉的手滑过一般......
  “是,我对耍心机的女人无感,但...你没领会过她的美好。”
  封驭的指尖向上伸了伸,扶笙在远处,小小一个,她一出场,即刻吸引全场的目光,额头饱满,小瓜子脸,眉眼藏着动人的色泽。
  他颀长的手指,向前虚虚一碰,一团冰冷的空气,指缝里存留下一道魅|惑的黑影。
  她的每个眼神都带着挑|逗的戏,变奏完成后,连上了最后的Coda,她修长的双臂和线条,配合上两个单圈和一个双圈的技巧,踩着乐点。
  封驭眼睛缓缓眯起,视线从高昂的颈|项,往下移,云朵般浮滑的蓬裙,随着音乐的节奏,踮起脚尖,顶|推一下地面,旋转时撑开的裙面晃|动,如同枝|头|乱|颤的花朵。
  似是注意到这边的视线,舞台上的女人灵动的眸子快速一掠,和封驭无声地交汇。
  有时候他觉得,扶笙像一副画,一副他上辈子未完全的画作。
  扶笙奶油白的小|腿,愈往下愈细,到脚|踝处一下收紧,那里缠绕几圈粉色绸带。
  在最后的挥鞭转中,那种傲气里带着属于她独有的冷艳,轻巧地结束了一切。
  全场爆发出阵雨般的掌声,封驭的耳朵一阵一阵发热,似乎耳边响起的不是掌声,而是夏日正午的蝉鸣。
  “如果扶小姐早出现那么几年,你也没必要单身那么久了,是吧封少?”姜来开玩笑地刷着手机,又揶揄道:“看不出来,还得过国际芭蕾大赛的金奖。”
  “你知道的那些,我早就知道了。”
  姜来缄默了下,“你对人家早有预谋吧,看不出来,你小子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还以为你就玩玩儿。”
  “喂你去哪里!封驭!”姜来低声吼道,封驭侧头回了个“嘘”的手势,看不清面部表情,在手机上打下一行简短的字给他。
  【有事,很快回来。】
  *
  后台的化妆室灯火通明,空气里热气腾腾地全是演员们的脂粉味掺杂着汗水味,沉滞且闷潮。
  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就可以谢幕了,扶笙心里的石头放下了一半,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她都尽到了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大努力。
  尽管如此,她还是微微担心,刚才在台上时,脚不知怎么的,突然刺痛了下,导致现在都不敢乱走乱动,生怕又像几年前那样,出大事。
  当然更怕的是,在表演时间接性的刺痛,会影响到她最后呈现的效果。
  “笙笙,刚才没事吧,我看你走过来有点不对劲。”
  扶笙虚弱一笑,“刚才队医让我先休息,脚先别动,待会儿在看看情况。”
  “要不要喷点药,我这回了带了两瓶,就怕你们发生意外。”季晓芩说着就去包里翻找,队医从外面走过来,就往扶笙这里走。
  “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是痛吗?”
  季晓芩也紧张地站着,舞蹈演员别的不怕,就怕真伤到了哪根筋哪根骨头,那才是事业的滑铁卢。
  不是所有人都能站上舞台,也不是任何人都能永远站在舞台上。
  他们的职业生涯也就十几年,任何一段时间的浪费,对他们而言无疑是巨大的恐惧。
  队医检查了一下扶笙的整只脚,让她转动两下,扶笙边动边倒吸凉气,难耐地说还是疼。
  “这里是你旧伤,可能又伤到了,待会儿去医院再拍个片子好好检查一下。”
  “是等谢幕结束吗?”
  “晓芩你陪笙笙去吧,我这边走不开,还有半小时结束,我和团长说一下,你们开我的车吧。”
  扶笙忙不迭应下,索性动作快,卸妆换衣服在十分钟内完成了,出后台后,就和季晓芩往室外停车场走去。
  “来来,我扶着你点,包也给我,我替你拿着,你现在可别再逞强了。”
  “晓芩,你也刚跳完,肯定累,我真的自己可以,貌似休息了会儿,就不太痛了。”扶笙推脱季晓芩热情的手,往前走了几步,以此证明她真的没大问题。
  季晓芩满脸紧张,虚扶了下,“这不是开玩笑的,必须去医院再做个检查,万一伤到重要部位,不及时治疗就完了,你等着我去开车。”
  扶笙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封驭发了条消息,【先走了,不用等我】。
  过不久,封驭打来个电话,他开口的第一句就是,你今晚还来吗?
  扶笙的气息淡淡,呼出一口稀薄的气,“不来了...”
  她不想如此狼狈的出现在他面前,一秒钟都不行,转眸瞥见一辆黑色的轿车驶来,扶笙快速地说:“就先这样,我挂了。”
  *
  “什么表情啊封少,不会是被女人甩了吧。”
  “......甩?都没在一起过,哪来的甩。”封驭漫不经心地用手指敲了两下手机,站起来身来,“走吧,方位在等着,听说还带了他爸珍藏的红酒。”
  姜来一壁走,一壁轻笑。
  “兄弟,跟我说句实话呗,刚才是不是扶小姐,你今晚原本是想带她一起去吧?”
  封驭停住脚步,眼底没有表情。
  “这个得看她啊,强人所难的事情我做不出来。”封驭把啊字叹得冷淡,“她愿意说出来,那自然是最好的,这本不是难堪的事儿。”
  两人一起坐着辆黑色的车子走了,途中方魏尔打来次电话询问情况,封驭草草说了几句就挂了。
  他将头靠在车窗玻璃上,水珠银烂的窗外,飘着细雨,刮着湿风,山腰的树挤做一排,封驭突然想移下窗,任由雨点打在脸上。
  越接触扶笙,越感觉她熟悉。
  却总想不起来,这份熟悉感从何而起。
  或许是她低眉顺眼的模样,又或是她眼里时常的痴恋,她该是认识他很久了,在某个他都不曾记起的时候。
  “这边的路,我猜方位和嘉艺两个人还在布置,明天他们就要来,这时间可真够急的。”
  封驭轻车熟路地开了别墅的门,里面敞亮,他换了拖鞋走进去,就听到一阵奇怪的声响。
  “魏尔哥...有人进来了...”
  封驭冷漠地径直走过两人,做了个继续的手势,从冰箱里拿了瓶啤酒,单手开了,喉咙不断吞咽着沁凉的液体,喉结凸显,脖颈滑落一道无声的水痕。
  姜来捧来样东西,也走到厨房拿了瓶啤酒,封驭解渴后,来了精神,疏疏一看,随手摆弄两下。
  “这是什么?”
  “高中回忆录,嘉艺搞的,说是里头有我们高中时期不同阶段的照片,还真是满满的回忆。”姜来感慨着,辨认着当时的青涩样貌,“这不是我们春游那次,够倒霉的,如果不是方魏尔提议去那个薰衣草拍照圣地,我们也不会这么窘迫在公交站傻站了一个小时。”
  “我记得,好像是高二那年。”
  “被你这么一提,我倒想起一些别的事情。”姜来若有所思地敛眸,适时方魏尔和苏嘉艺红着脸出来,他随口问了句,“你们俩记性好,记不记得高二我们班转来一位同学?”
  “是不是当时坐封驭后面的,我有点印象,不过我只对美女印象深刻。”
  封驭嗤笑出声,“我怎么不记得我后面有坐女生......”
  但下一秒,封驭周身的空气仿若被撕裂,他再听不到其他三人的交流。
  他自从家中发生变故后,便和同学疏离了好多,很少和不熟的人交谈,更甚者是转学生,平日里都用同学代替对方的称谓。
  姓什么来着,封驭逐渐迷失在自我的荒野里。
  “这人我见过,是坐在封哥后面,有次林飘飘坐了她的位置不想走,都打铃了,哥你还记那次吗,被你怼走了。”苏嘉艺一脸认真,扫视三脸懵圈的男人。
  “她和扶小姐一个姓啊,你们记性未免太差了。”
  封驭捏紧手里的易拉罐,直把易拉罐捏瘪,发出刺耳的嗑蹦声,他耳畔一串悠长的耳鸣。
  他想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扶笙像一副画,一副他上辈子未完全的画作。这句话原句是张爱玲的《倾城之恋》里的一句。
  我加快了节奏,接下去就要入v了orz大家看到有更新就来看,不用特意等我哈!我很羞愧QAQ
  会先存点稿吼~慢慢来ovo
  下一本预收《撕扯》求收藏~
  傅春生是CROWN里年纪最小,也是遭受网络暴力最严重的成员,
  他无人接机,无人送花,更无人想看他。
  就是这样一个人,赐予了同样遭受校园霸凌的陆家私生女陆秋梨力量。
  她准时准点接机、送花,跟在身后告诉他有人喜欢他。
  陆秋梨以为粉丝和偶像的距离会很远,没想到傅春生从一开始的爱搭不理,
  到最后会露出甜甜的笑,喊她姐姐,陆秋梨的心便化成一滩水。
  他们的关系逐渐亲密,到最后发展成恋人。
  陆秋梨原本觉得他们会是彼此的救赎,却没想到傅春生只把她当成了成名的垫脚石。
  还是最不起眼的那个。
  -
  傅春生获得金曲奖的那天,在暗欲迷情的包厢内,纵情地和身边的女人欢闹。
  玩到一半,一个肥胖的女孩走了进来。
  他看到陆秋梨震惊的表情,轻哂,打火机点燃烟后,随手抛在陆秋梨脚边。
  “早就提醒过你,不要随便接近我。”
  -
  陆秋梨心死地回陆家,生了一场大病,暴瘦,完全变了一个人。
  后来陆家长子病危,她成了唯一的继承人。
  不到半年,有人扒出傅春生的黑料,他从云端跌落,如同丧家之犬。
  可没有人知道,那是他自己亲手做的一切。
  目的就是让一切回归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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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遇到的某天,
  傅春生呼吸炽热,手环上陆秋梨的颈项,“姐姐,求你...惩罚我...”
  【你曾是我春天里唯一的生机。】
  表里不一心机狼狗×外柔内刚美人(后期女主会瘦下来绝美ovo)
  食用指南:坚持1v1sc/男女主差三岁/男主不是真滴一无所有了
 
 
第16章 暗潮 [VIP]
  去医院检查过后, 拍了片子,确实问题不大,可能是当时过于紧张导致的, 扶笙休息了一晚上, 又在床上躺了一早上, 直到下午才起来活动。
  按照平日的习惯,扶笙先练习基本功, 在跑步机上跑了两小时,洗了澡后, 才下楼简单吃了点饭。
  说是饭,由于早过了饭点, 阿姨们就热了些中午剩下的,再多炒了几个小菜,对付过去了。
  正待离开饭桌时,扶笙被林素芳喊住了。
  她今日穿着一袭黑裙,美目周围的皱纹紧绷,看起来颇有些伤感。
  扶笙问了句, 什么事, 或许是她的语气中带了点不耐烦,林素芳当即啐了一嘴。
  “怎么现在是叫不动你了, 我接你来北京,送你去学芭蕾舞,让你出国留学,就换来你这样对我, 我就是把这些精力放到狗身上, 它都比你会懂得孝敬我。”
  “......妈, 我这几天有点累, 你别想多。”
  林素芳微抬眼皮,似是在打量扶笙话里的真实性,不久话语里染上哽咽。
  “你妹妹的祖父住院了,肝癌晚期,我也是心里难受,所以语气重了点,你别往心里去,你知道虞家是个大家族,虞老一死,就彻底乱了。”
  说到底还是贪图虞家那点钱,扶笙对林素芳的贪恋无感,她做的一切都是巩固在虞家的地位,或许林素芳该后悔当年把她接回来。
  扶笙故作歉意地表示了对虞老的尊敬,心里盘算着什么能攒到点闲钱,再找个房子,从这里搬出去。
  “小笙,我们这段时间不会在家里,要去虞老跟前敬孝,你不用担心我们,好好练舞,顺便隔三岔五回家看看。”
  “嗯,我知道了妈,我这里进来个电话,先去接了。”
  那一刻,扶笙万分感激那只电话,她舒畅地逃离裹挟着自己的空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尽管打进来的那支电话,是一串陌生的数字。
  扶笙还是毫不犹豫地接听了。
  “......是笙姐吗?”
  扶笙怔了一下,苏嘉艺打来的,距离上次和她的见面,已经过去好几个月。
  而且她怎么会有她的联系方式。
  ............
  这通电话持续了不到三分钟,挂断后,扶笙有预感她将会见到一副怎样的场景。
  ——一群烂醉如泥、不见日光的公子哥们,在幽闭的环境中,寻|欢作乐。如果拉开帘子,刺目的阳光会刺啦啦照在他们肌肤上,飘出一团雾气,是被灼|烫过的。
  她从虞宅的冰箱里拿了几十瓶醒酒饮料,打了车前往苏嘉艺发的轰趴馆。
  外边的秋阳温暖,扶笙内衬一件深灰吊带,外披浅黄衬衣,脑后挽着松垮垮的发,头侧贴在车窗玻璃上,那片透亮的玻璃,映出扶笙清瘦的面孔,凹陷的锁|骨中央,嵌|入一颗红色指甲盖大小的钻石。
  光追逐着这颗钻,迫近后贪恋地留在原地,折射出惑人的质感。
  扶笙嫌热,把车窗全部拉下,让风吹进来,她埋在臂弯里看掠过的车流,迎风吹动的额发,如同风中的花蕊。
  她秀眉紧蹙,脑海里猜想他们在那里做什么,但想了许久依旧一无所获。
  可她知道,封驭在那里。
  只要有他,就够了。
  扶笙在京城郊外的一栋独立别墅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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