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你当徒弟你却……——暮九
时间:2021-09-08 09:09:54

  “那徒儿走了。”
  “咱们……三年后再见。”
  伏铖走了。
  一走便是三年。
  这三年间,他仿佛都在故意躲避陆灼霜。
  陆灼霜给他写信,他起先还会敷衍地回上几封,到了后退,干脆不回了。
  陆灼霜也是个有脾气的人,再也不打算去管这小破孩。
  反正这次给小萝卜头们带队的是孤独铁柱,伏铖若出了事,梅有谦自会来联系她。
  伏铖不在的日子里,陆灼霜的生活又成了一摊死水。
  她每日吃了睡,睡了吃,实在无聊了,又会去那条街上摆摆摊。
  她也曾考虑过要发狠修炼,一举飞升,可一想到自己现在的日子都这般无聊,更不敢去想,飞升成仙后得闲成啥样。
  至少,如今还有一群她喜欢的人,再无聊也有人陪着。
  三年后的一个清晨。
  陆灼霜迎来了人生第一朵桃花。
  那人是妖族皇子,有个很奇葩的名字,漳阆,
  曾被原女主揍过几次,却不想,他本人也是个打不死的小强,原女主揍他揍得越狠,他便“爱”得越深。
  漳阆瘫在家中养了近百年的伤,出关第一件事,便是去找陆灼霜。
  他出现得也很突然。
  □□.里,破虚峰上突然炸开一朵烟花。
  只闻“砰”地一声巨响。
  金灿灿的妖族皇子漳阆就这般猝不及防地从天而降。
  彼时的陆灼霜正瘫在吊床上睡午觉,却怎么都睡不安生,睁开眼,便瞧见一张高高噘起的嘴。
  陆灼霜瞬间清醒,且一脚将其踹飞。
  那人正趴在地上嘤嘤啜泣,却不知怎得,哭着哭着,他那身金灿灿的衣衫就“不甚”滑落了肩头。
  他眼中噙着一包泪,含羞带怯地望着陆灼霜:“来啊,霜霜~不要因为我是朵娇花而怜惜我。”
  陆灼霜:“……”
  她对原著中这个名唤漳阆的角色印象很深,不为其他,只因奇葩。
  她低头抚平一条衣上的褶皱,不疾不徐道:“所以,你这是赶着来做我男宠了?”
  漳阆闻之,连忙拉好衣裳,遮住自己的“香肩”:“不可不可,我父皇就我一个儿子,我家可是有皇位要继承的。”
  陆灼霜耸了耸肩:“那就没办法了,我也有山头要继承,我们之间没可能。”
  漳阆犹豫半晌,又红着脸道:“其实……我有一祖传双修之法,今日来找你,是为了探索此道。”
  “这么巧?”
  陆灼霜“锃”地一声拔出剑,“我也有一祖传去势之法,你可要一试?”
  漳阆看着陆灼霜手中把柄寒光闪闪的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险些忘了,父皇喊我早些回家吃饭,咱们就此别过。”
  他话音才落,熄染剑就已擦着面颊而过,将他那金灿灿的衣袍牢牢钉在地上。
  陆灼霜眯着眼走来:“想走?我破虚峰又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第31章 师徒重逢之时
  漳阆双手捂胸, 满脸惊恐:“你……你,想要做什么!”
  陆灼霜笑而不语,缓缓逼近:“你猜呀。”
  一声惨叫划破天际。
  陆灼霜慢条斯理地擦着剑。
  梅有谦便在这时候匆匆赶来。
  平日里见人三分笑的他表情严肃, 看也没看呈大字型被绑在树干上的漳阆,开门见山地与陆灼霜道:“铁柱他们遇险了。”
  陆灼霜擦剑的动作一滞:“什么?”
  梅有谦长话短说, 简单地叙述了现在的情况。
  孤独铁柱每日都会与梅有谦通信,三日前,她突然失去音讯,梅有谦在这期间一连给她写了数十封信,却一封回信都未收到。
  这种情况可不单单是梅有谦一人遇到, 其他几人的师父也纷纷与自家弟子失了联。
  门派已遣人去寻这几名弟子。
  梅有谦始终放不下心, 再三斟酌,还是决定来找陆灼霜, 一同结伴去豫州看看。
  陆灼霜收好剑, 正要启程。
  漳阆扯着脖子在她身后喊:“陆灼霜!你这个负心女!提起裙子就不认人了!本宫还被你绑着呢!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梅有谦这才发现,陆灼霜院子里竟还有个人。
  他下意识朝那人所在的方向看了眼,然后, 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是一个身量颇高的男子, 右脸高高肿起一大块, 虽已被陆灼霜揍得辨不出原貌, 却也依稀能辩出,是个相貌不错的美男子。
  此时的他, 正衣衫不整地被人绑在树上,华贵的金色衣袍早已被撕成条状, 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透过那无法蔽体的衣袍,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他白皙肌肤上的点点淤青……
  此情此景, 很难不叫人想歪。
  正当梅有谦发愣之时,陆灼霜目光一凛,再次拔出了熄染剑。
  阳光恰在此时穿透云层,照在剑上,熄染折射出耀目的光,一晃一晃。
  梅有谦登时反应过来,声嘶力竭道:“师妹!万万不可……”
  正当他尾音落下之际,白光一闪,绑住漳阆的绳索霎时散开。
  陆灼霜收剑入鞘,一脸莫名地望着梅有谦,刻意压低了声音与他道:“师兄与他有何过节?为何不能放他?我这里还有一根更结实的绳索,再将他捆回去便是。”
  梅有谦脸莫名发烫。
  漳阆也已揉着手腕走来,与梅有谦对视半晌,二人同时开口道。
  “这位想必就是霜霜的三师兄,梅有谦梅长老罢?”
  “不知……这位是?”
  漳阆含情脉脉地望着陆灼霜:“在下不过是个可怜弱小且无助的爱慕者罢了。”
  陆灼霜侧头,斜着眼睨他。
  漳阆见之,又捂着嘴,开始嘤嘤啜泣:“霜霜你真是好狠的心呐!”
  陆灼霜默默收回了目光:“师兄,别管他了,我们走。”
  太阿门距豫州甚远,即便是陆灼霜、梅有谦这等级别的大佬,御剑飞去也得花上一整天的工夫。
  漳阆仍阴魂不散地跟着。
  他又换了身银闪闪的新袍子,坐在以整块墨玉雕琢而成的兽车中,不紧不慢地嚼着猫耳侍女递来的冰葡萄。
  “外面好热呀,霜霜,你们真不要进来坐坐?”
  梅有谦无意识地撇头看了眼陆灼霜。
  陆灼霜也转过头去,恰好迎上他的目光:“师兄,你想去?”
  而今正值盛夏,烈日当头照,万里无云,头顶连片遮阴的叶子都没有。
  可别说,梅有谦还真有些该死的心动。
  他望向陆灼霜,不过是想征求她的意见,可她既这般皱着眉头,约莫是不想去叭?
  更何况那名妖族男子也着实没皮没脸了些,他也不该让师妹这般委屈求全。
  思及此,他忙不迭摇头,用一张正气凛然的脸说出一番大义凛然的话来:“剑修所修之道本就遍布荆棘,我既身而为剑修,若连这等困难都无法克服,又谈何斩三尸吞六气,以塑真仙之躯?”
  陆灼霜闻之,微微颔首:“好的,师兄你继续努力,那我就不带你,自己先去了。”
  梅有谦:?
  这不对……和想象中的回答不太一样啊。
  兽车内,猫耳侍女已剥好整整一盘的葡萄,颗颗晶莹,以碎冰镇着。
  漳阆捧着冰碗,趴在车窗上津津有味的吃着:“哎呀,这葡萄竟还有些冻舌头呢。”
  陆灼霜便在此时破门而入,且捻走他冰碗中一颗葡萄,含糊不清地道:“不冻舌头呀。”
  语罢,她目光灼灼,落在那一碗码放整齐的葡萄上:“你盏中泡得可是茉莉香片?”
  虽不知陆灼霜此话有何用意,漳阆仍献宝似的捧来一罐茶叶:“正是,你可要尝一尝?”
  陆灼霜用指尖捻起几根茶叶嗅了嗅:“唔,成色不错。”
  她边说,边将茶叶撒入盛放了葡萄的冰碗中:“茉莉香片与去籽葡萄一同捣碎,再添牛乳同饮。”
  这事本该由猫耳侍女来做,漳阆却挥手将侍女遣了出去,握着玉锤,亲自动手捣起了葡萄。
  他这等没做过粗活的皇子难免有些手笨,几番折腾,终是完成了任务,又一脸殷勤地捧着冰碗来等夸。
  陆灼霜却看也不看他一眼。
  满心满眼都是即将出炉的冰饮:“冰快化了,牛乳呢?牛乳呢?”
  漳阆瞬间失去热情,又将那猫耳侍女唤了进来。
  冰饮入喉的那一霎,陆灼霜终于满足地眯起了眼。
  这是一杯口感层次极其丰富的饮品,首先在舌尖上炸开的是香醇浓郁的牛乳,再往后,茉莉香片的清新淡雅,与葡萄所特有的那股子香甜才会慢慢渗出,萦绕在口腔中。
  漳阆见陆灼霜喝得这般沉醉,也跟着端了杯盏。
  一口入喉,眼睛便亮了。
  这滋味可真是绝!
  梅有谦在车外热得满头大汗,望眼欲穿。
  漳阆瞥了眼他,又望了眼陆灼霜:“你三师兄为何不进来?”
  陆灼霜垂着眼,咬住一颗被捣碎的葡萄:“不是每个剑修都似我这般道心不稳,所以,剑修的事你少管。”
  梅有谦欲哭无泪,只能顶着烈日继续晒。
  临近戌时,陆灼霜一行人才终于抵达豫州。
  豫州位置靠北,最南端的雍州修士还穿着薄薄的纱衣,他们已换上深秋才会穿的披风与大氅。
  陆灼霜三人也临时换了身行头。
  梅有谦与她简单交代了几句,便与她兵分两路,找起了自家徒儿。
  据门派给的消息。
  豫州地界有两处可疑之地,一处在偏远的近海城镇,一处在豫州最繁华的容城。
  容城之名出自有容乃大之意。
  顾名思义,这是一座极其包容性的大城市,也正因此,此处鱼龙混杂,乃人、妖、鬼三族混居之地。
  此时此刻,她还得多亏身边多了个漳阆,否则,就以她那路痴属性,怕是找一辈子都找不到梅有谦说的地下斗兽场。
  陆灼霜也是头一次知道,修仙界竟还有这般腌臜之地。
  整个斗兽场呈圆形,深陷底下近百米。
  普通观众席一圈一圈的围在圆形斗兽场外,越外围,地势越高。
  陆灼霜与漳阆所处的贵宾席是漂浮在斗兽场之上的,从外观来看,就是个透明的房子,房中.共设有六十个席位,从半空中俯瞰斗兽场,可将一切尽收眼底,不会错过任何细节。
  第一场斗兽即将开始。
  灯光暗了下来,低沉的兽吼从极远的地方传来。
  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陷入沉寂,除却兽吼,只余观众席上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一束亮得刺眼的暖光落在场上,照亮那间足有百来方大铁笼。
  笼中关了一只通体漆黑的兽,那束光所照范围虽大,却照不全它的身体。
  在场之人只能依稀看到看到它那长满獠牙的硕大头颅。
  正当此时,暗处又传来一阵刺耳的滚轮声。
  轱辘辘——
  轱辘辘——
  又是一盏暖光落下,倏地一下照亮缩在笼中的少女。
  少女散着发,穿着素白的裙,生得极其纤细,别说是那满嘴獠牙的妖兽,就她这副弱不禁风的样,怕是场上随便找个修士都能轻易将她折断。
  呼吸声渐重,在场之人越来越兴奋,陆灼霜瞳孔骤然一缩,险些从椅子上弹起。
  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孤独铁柱,她手上戴着封锁灵力的镣铐,已从挥剑成河的修士变作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陆灼霜紧紧握着熄染剑,背脊处一阵一阵的发凉。
  漳阆已察觉到陆灼霜的异常,俯身贴在她耳畔,压低了嗓音道:“她可是你要找之人?”
  陆灼霜点头。
  全靠意志将自己按在椅子上。
  如今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兽笼与关押少女的铁笼一同敞开。
  充斥在陆灼霜耳畔的,是兽一般嗜血的嘶吼声:“吃了她!吃了她!”
  在斗兽场特制面具的遮盖下,每个人都化身成了兽,恨不得能以身代那妖兽,将纤弱的少女撕裂成碎片。
  漳阆紧张得都快要贴在陆灼霜身上:“什么时候动手!什么时候动手?”
  陆灼霜不动声色推开他,轻轻摇了摇头:“再等等。”
  妖兽已出笼,拖着三四米长的身子直奔少女所在的方向。
  少女灵力虽被锁,手脚依旧灵活,只闻“砰”地一声巨响,妖兽已四脚朝天地瘫在了地上。
  一切发生得太快,只在电光火石之间。
  众人皆目瞪口呆。
  静。
  死一般的静。
  就连斗兽场背后的东家都被这一幕给弄得失了智。
  这年头高阶妖兽可不好抓,整个斗兽场的盈利都是靠这只兽争来的。
  现在却被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姑娘一拳给打死了?
  气急攻心之下,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独孤铁柱犹自捂着胸口叹气,下一刻手铐上传来一阵强烈的电击,她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众人就这般眼睁睁看着,小姑娘被人移入妖兽方才待过的笼子里。
  陆灼霜:?
  所以,这家斗兽场的规则是……谁赢了谁就当“妖兽”?
  陆灼霜正欲拔剑。
  场上的灯却“咔”地一声熄灭了。
  轰——
  黑暗中传来一声震耳发聩的爆破声,整个斗兽场都开始塌陷。
  陆灼霜箭一般地冲向独孤铁柱所在的方向。
  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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