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当京城表小姐啊!——春绿可期
时间:2021-09-08 09:14:03

  “啊——我的脸!”
  下一秒,江妍芳捂着肿胀的脸颊鬼哭狼嚎尖叫起来,男人顷刻慌了神,连手疼都不顾,就急忙蹲下身扶着江妍芳问伤到哪了。
  男人的举动一下坐实严惊蛰之前所说的话,众人不屑的冷嘲热讽,神情皆是鄙薄。
  半炷香之前,江妍芳还是大家心中高岭之花,而现在,不过是个浪荡狐媚子而已。
  破庙有不少妇人在,纷纷揪着自家男人训斥,还不忘指着江妍芳破口大骂。
  委身在男人怀里的江妍芳望着小小铜镜里嘴歪脸斜的女人,当下根本无暇顾及妇人们的脏言恶语,扬起脑袋,声泪俱下的痛诉严惊蛰为何要害她毁容?
  严惊蛰冷笑两声,江妍芳是医女,毁容和受伤两者的区别难道都分不清吗?
  何况打人的罪魁祸首又不是她,再说了江妍芳不招惹她,会有后续这些事发生吗?
  见严惊蛰面色无异的转身就走,江妍芳气的胸脯起伏不止,秀眸中迸射出明显的恼意,用力的推来抱着她上下其手的男人,下一秒状似崴脚朝严惊蛰猛地扑去。
  严惊蛰腿脚不好走的慢,隐约觉得身后有东西扑过来,她下意识的拔刀出鞘,刀光寒气逼人,江妍芳脸上陡然血色尽失,心底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严惊蛰心中咯噔一下,发觉拽她的人是江妍芳时,想收刀已然来不及,‘刺啦’肉.体被刀刃划破的声响在空气中清晰可闻。
  看戏的大伙倒抽一口凉气。
  江妍芳慌忙捂住鲜血淋漓的伤口,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疼痛中江妍芳还不忘掏出铜镜审视伤口。
  这边,严惊蛰惊恐的捂着嘴,小小的往后退了两步。
  她离江妍芳最近,刚才刀刃可是从江妍芳右眼眉骨开始划拉,伤口越过鼻梁一直延伸到左边下巴,说实话若没有上好的祛疤药,江妍芳的脸恐怕就毁了。
  破庙中央的江妍芳颤抖的抬起头,满脸的血污和狰狞的表情吓得男人们惊慌四蹿,江妍芳‘啊’的声声凄厉惨叫,伤口因为江妍芳的动作崩裂了不少,江妍芳气的砸碎镜子,疯狂的在药箱里扒拉。
  [反击江妍芳成功,积分奖励3个,历史账单倒欠3647个。]
  严惊蛰心口堵着慌,望着摊在地上拼命敷药的江妍芳,她五味陈杂的低喃:“相貌就是江妍芳的另一条命,现在毁在我手上,她铁定要视我为仇人。”
  说到最后,严惊蛰竭力咽下委屈,赶紧问系统:[你都可以让我重生,是不是也可以让江妍芳容貌恢复?]
  系统很干脆:[复容药系统当然有,只不过要积分兑换。]
  绿板挑出一个橱柜,上面清晰的显示着复容丸所需的积分,一共需要100积分,而她身无分文,还倒欠系统巨资。
  几步之遥的江妍芳已经涂好了上药,药水将伤口灼烧出红肉,看上去极为怖人。
  严惊蛰看的心里发毛,转身坚定的跟系统商量赊积分兑换复容丸,系统滋滋两声,还没说话就见江妍芳猝不及防的举着医用刀冲了过来。
  “小心——”
  不知是谁惊叫一声,严惊蛰下意识的弯腰躲避。
  江妍芳似乎被人绊住了脚,整个人从严惊蛰半躬的背上飞了出去,直挺挺的落进枯草中,脸部戳进枯草杆,可想有多疼。
  “我要杀了你!”
  江妍芳疯魔如妖,霍得从荷包里掏出一个荷包,有眼尖的妇人认出此物,急忙冲严惊蛰喊:“那是化尸粉,我见过她用这东西杀了一个叛军!”
  严惊蛰僵着惨白的脸扭头,只见江妍芳提着粉末荷包冲她咯咯阴笑。
  惶然之际,她突然想起化尸粉这种阴狠之物,在雍州只有她那身为定北将军的爹爹才会有,江妍芳是从哪得来的?
  难道江妍芳在雍州大乱后见过她爹?!
  江妍芳一介弱女子都能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在破庙,凭她爹和大哥卓越的武功,又怎么会死在叛军手中!
  严惊蛰黛眉紧锁,面色凝重的盯着江妍芳手中的化尸粉,爹爹的贴身之物,江妍芳怎么会拿到手?除非伤势颇重无意识才会被江妍芳掳走化尸粉。
  她不敢往下想,语带哽咽的质问江妍芳:“这化尸粉你哪来的?雍州城唯有定北将军严温青一人才有,你是不是见过严将军了?在何处见到的?将军现下可安好?”
  严惊蛰声音犀利面冷如霜,压着江妍芳喘不过气,一时愣是忘了要撒化尸粉陷害严惊蛰。
  江妍芳被严惊蛰逼得无路可退,贴在破败的庙墙上打起冷颤。
  严惊蛰趁其不备快速的夺走化尸粉袋子,江妍芳惊的高呼争抢,未料,严惊蛰再次亮出弯刀。
  “快交代!”严惊蛰心脏猛地收紧,咆哮道,“你是在哪碰见严将军的?!”
  江妍芳心思是歹毒,可到底是个没怎么讲过世面的小姑娘,经严惊蛰这么一吼,加之之前脸上破相带来的恐惧,江妍芳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什么严将军,我不知情。”江妍芳痛苦的蹲下身,摸着皮开肉绽的脸颊,泪水簌簌地掉落。
  “你敢说没见过?!”
  严惊蛰一把揪起江妍芳的衣领,掷地有声的暴喝:“我素来下手没轻没重,你的脸已经见识过了,再不说实话,我一捧化尸粉直接灭了你。”
  再过不久,雍州城内会有余孽叛军席卷,困在城中的百姓大半死于其中,会不会爹爹和兄长被什么牵绊住脱不开身,此时和其他人一样受困在城内?
  不行!她要回城救人。
  只不过雍州城大,且城中叛军余孽盘踞四方,她如何在茫茫人海中寻得亲人?
  江妍芳只顾着悲咽抹泪,严惊蛰一心急着救人,也不跟江妍芳磨蹭,拔动弯刀作势要杀江妍芳。
  江妍芳吓的吞口水,身子往后紧缩。
  “说!!”严惊蛰舞刀割下江妍芳鬓角两缕长发,冷着声音道,“定北将军现身在何处,如实交代饶你不死!”
  江妍芳真的被严惊蛰毫无温度的眼神吓的失神,腿间生起一团热意,抽搭支吾的摇头:“我…我不知道那人是定北将军,他浑身是血,眼睛都睁不开却求我救他,我不敢上前,跑过去时就被药囊袋子绊住了脚,我、我顺手就拾了,我真不知道那人是定北将军……”
  严惊蛰心凉了半截,不耐的拧住江妍芳的下巴,怫然道:“你在哪里见到他的?周围可有其他人?”
  江妍芳痛呼,严惊蛰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生生在其脸上落下两道青色手印,旁边有男人看不惯严惊蛰这般欺辱江妍芳,小声的劝阻。
  严惊蛰忿忿扭头,目光炯炯的盯着这帮搅屎棍,铿锵有力道:“去岁暴雪崩塌,如果没有定北将军亲自领着严家亲兵,迎风雪连夜开凿山路救诸位于雪崩之中,你们还能活到今日吗?!”
  男人脸色霎时变白,雍州定北将军严温青为了黎民百姓何止做了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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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不去京城⊙ω⊙
  雍州地贫,庄稼收成一般,假使那年老天不开眼,几乎就颗粒无收,温饱成问题暂且搁置一边,最该愁的是他们拖欠朝廷的税收。
  定北将军爱民如子,见百姓捉襟见肘,便自掏腰包替城中百姓补交税银,全雍州的百姓都看在眼里,这些年,严将军的俸禄悉数都投进了雍州税收的深坑。
  严惊蛰的一番话令众人羞得抬不起头来,江妍芳这条性命怎能跟再生父母官相提并论?
  一时间,不少人擦擦泪上前帮严惊蛰打听严温青的下落,江妍芳被逼无奈,想了半天才模棱两可的答:“我记得不甚清楚,大约是在城西水云桥附近……”
  话说一半,严惊蛰冷漠的打断江妍芳:“你在撒谎!”
  她家正门隔开几条街就是水云桥,那里现在成了叛军的老窝,且那里跟破庙方向相反,江妍芳没事去那边做什么。
  江妍芳这么说,无非是想引她去叛军老窝送死。
  她小看了江妍芳,到了这种地步还想害她,真真恶毒。
  严惊蛰一双幽深的黑眸,寒气逼人,仿佛将江妍芳包藏的祸心解剖的了如指掌。
  江妍芳眼神闪了闪,支支吾吾的辩解:“我没有撒谎,许是我记岔了也说不准。”
  “到底在哪?”有人急得怼上一句,“江姑娘先前还炫耀自己能辩百草识千种药理,怎么几天前的事都能记错?莫非是故意而为之?”
  说话的这人正是之前可怜江妍芳的男人,严惊蛰嘴角抽搐,毫不掩饰内心的讽刺:江妍芳两辈子都指望男人庇佑,殊不知这些被情.色笼欲的男人转头就能将人出卖。
  江妍芳垂下的眼睛一黯,往日这些男人见到她恨不得将心都挖出来奉上,要不是因为破相……
  严惊蛰手上的弯刀点点江妍芳的肩膀,江妍芳抬眸,接触到严惊蛰投射过来的威胁视线,蓦地怔楞。
  眼前这人眉秀眼清,露出的手指纤长茭白,属实不像男子。
  严惊蛰意识到江妍芳在观察她,她撇开脸双手环胸,眯着眼冷笑:“江姑娘还不说实话么?”
  天色渐晚,破庙外寒风猎猎,刮的门窗砰砰作响,似乎接下来江妍芳再说一句假话,严惊蛰就有将人甩出去的冲动。
  外头在化雪,最是冻人的时刻,且有逃窜的叛军在,江妍芳出去只有死路一条。
  想通这点后,江妍芳登时不敢胡来,赶紧道:“城东竹溪馆后街有一片竹林,定北将军些许在那。”
  严惊蛰神色一凛,立马收刀就往门口走。
  之前进门盘问严惊蛰的领头男人好心劝阻她夜里别出去,谁知严惊蛰龇着白牙,凶恶宛如小兽,众人转瞬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言。
  [宿主的爹早在昨日就被人救走,宿主不用再去竹溪馆后街冒险,转道去城外驿站即可。]
  严惊蛰刚踏出破庙,系统突然开口。
  “我爹被人救了?”严惊蛰又惊又喜,随后急迫的问道:“你可知是谁救得我爹,我大哥呢,可安好?他们现在身在何处?”
  系统滋滋两声,明显不愿意回答,只交代道:[两人受了重伤,此刻尚且晕迷,宿主别操心这些,赶紧调头去城外驿站。]
  严惊蛰明白有些事系统不会跟她明说,不过这辈子能知晓父兄尚在人世她就已经很满足了,至于城外驿站……
  [驿站有封信。]系统大方的透露。
  严惊蛰捶捶一到冬天就酸疼的脚腕,低着头不说话。
  算算日子,国公府的信的确要来了。
  可她没想到,这辈子竟然来的这么快。
  *
  此时京城正下着雨,稀稀疏疏的春雨挟持着浓黑夜色将裴国公府拢在其中密不透风,便是如此,还是挡不住府中嘴长的小厮婢女围在外间窃窃私语。
  “听说皇上下旨让临川王回京——”
  “这还用听说吗?”小厮嘿嘿乐,“嘉瑶小姐这两天一门心思打扮自己,只盼着来日能与临川王来个偶遇。”
  “切。”立马有人不屑的翻白眼,“她什么身份,临川王什么身份,竟也敢肖想?”
  “小点声!”旁边有人提醒。
  说话的玉莲吐掉嘴里的瓜子壳,丝毫不减声:“府里正经的嫡小姐已经找到,我估摸着那位正主子和临川王一前一后回京,到时候这府里还有她裴嘉瑶什么事?”
  廊沿外雨滴细密如绸缎悬挂天际,掩盖住拐角处走来的脚步声。
  里头还在说着笑着,裴嘉瑶小脸阴沉,端在腹部守礼的玉手死死的搅在一块,几欲捏碎。
  “姑娘别气——”
  身后的玉琴脸色比裴嘉瑶还要难看,“等姑娘嫁给了临川王,到时候有的是好果子给这些下贱胚子吃!”
  提及嫁人,裴嘉瑶神色缓和许多,似是想起什么,垂眸冷笑道,“只管让他们说,正经小姐找回来又如何,临川王堂堂皇子,岂会看上农家长大的村姑?”
  玉琴得意的扬起下巴,扶着裴嘉瑶继续往东边院子走,边走边故意扬声:“任嬷嬷昨儿说小姐规矩学的极好,不像有些人,学了半年也走不出婀娜步态,被太夫人骂了还哭,真不知羞!”
  任嬷嬷是府中太夫人去岁特意进宫找太后寻的管教嬷嬷,专门教导府里小姐们的规矩。
  要么严惊蛰说国公府乱呢,底下庶女一双手恐怕都数不过来,太夫人不待见这些庶女,因而这些庶女出嫁前并没有经过半分笼统的规矩管教。
  空有一个国公府庶小姐的名头,品性举止方向也许还不如地方上的小官之女。
  这不,年前就闹出了笑话。
  似乎是嫁出去的庶二小姐当街骂夫纳妾,此事传的沸沸扬扬,不知怎的传到了太后耳里,太后与太夫人交好,涉及家门声誉,太后自然要提点好友一二。
  就这样,任嬷嬷来了裴国公府。
  说来也是偏心,任嬷嬷的任务便是管教那些没规矩的庶小姐,转头却被太夫人指给几个嫡孙女去了。
  后来还是病重的国公爷看不下去,拖着病身子和亲娘太夫人吵了几句,那些庶小姐们方才有了机会和裴嘉瑶等人一同学规矩。
  任嬷嬷没来国公府前,裴嘉瑶等嫡小姐身边本就有管教姑姑,可想而知,在礼数规矩方面,裴嘉瑶不知要领先旁人多少。
  玉琴这话专门说给某些人听的,尤指玉莲伺候的主子,也就是话中那位规矩学不好被太夫人骂哭的庶七小姐裴霜。
  屋子里的玉莲脸色青一块白一块,知晓自己刚才嚼舌根子的话被裴嘉瑶听去了,当即是又怕又气。
  怕的是裴嘉瑶回头跟太夫人告状罚她,气的是太夫人真是老糊涂了拎不清,明明真正的嫡小姐即将归家,怎么还宠着专横跋扈的裴嘉瑶?
  裴嘉瑶长得是好看,可国公府里向来不缺美人小姐,太夫人先前宠着捧着裴嘉瑶,不过是念叨着裴嘉瑶是府中嫡出的人,且最重要的是,太后娘娘喜欢裴嘉瑶,宫里宫外都在传,裴嘉瑶过两年会以国公府嫡长女的身份嫁到临川做王妃。
  裴国公府男嗣稀少,上头国公爷病歪歪,二老爷一心只想着纳美人,三老爷沉迷书画不问窗外事,传到这一代,国公府渐有阴盛阳衰的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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