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的十九世纪[综名著]——山海十八
时间:2021-09-08 09:18:43

  也正是约翰·迪伊醉心于神秘学,他发现了神秘的《索亚之书》。
  据闻那是一本拉丁文魔法书,记录着宇宙生死无穷奥秘。约翰·迪伊却也只能证实那书记录着魔法秘要,但至死也没能将其完全破译。
  诡异的是,约翰·迪伊1608年死后《索亚之书》就消失了。
  这就绕回了「红舞鞋童谣」。
  童谣记载了1666年伦敦大火,大火中一批重要宝物被转移到了伦敦的某处,如果找到它就能前往一个新的世界。
  之所以穆迪能做此推测,是因为「红舞鞋童谣」其实还有后半段。
  后半段是什么?
  宝藏又
  具体藏在何处?
  玛丽想要再翻,但穆迪的手稿戛然而止了。
  没了!
  对的,就是没了!
  穆迪的第十五本手稿写于1870年夏末。他最后记录了收到三个人的来信,是来自本·巴登与当年幸存的水手。
  随着时间推移,三人认为记忆的封印在松动。他们也不再似以往般抗拒寻找记忆,与穆迪约好秋天在黑森林再见。
  穆迪制定了一个恢复记忆的治疗计划,打算在第十六本手札中再记录具体情况。
  谁也没想到,那场说好的再见终是再也不见。
  穆迪被他收留的仆从赖特谋杀,他的人生突然画上了休止符。
  ”这可真是F……“
  玛丽破译完了最后一段内容,真有要爆粗口的想法了。
  一切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纵。
  穆迪居然是师从安东尼·考斯特,正是那位早年写出了精神控制术之书。那书的残篇被人买去学习,才有了在美国遭遇的精神病操控案。
  考斯特与杀害原身以求复活术的走马灯凶手,两者同属圣甲虫社。
  玛丽还知道一个冷知识,穆迪笔记中提到16世纪的约翰·迪伊博士,那人曾经搞出过一台圣甲虫飞行器。据说在戏剧演出中,此台阿里斯托芬的圣甲虫驮着主演飞到过演出大厅的天花板上。
  提及此传闻,可以窥见约翰·迪伊与圣甲虫也有一丝丝关联。
  说不定圣甲虫社在搞的研究,也就与约翰·迪伊、《索亚之书》或是相关内容有关。
  但,线索戛然而止了。
  穆迪被害,太平洋上发生的旧事成了迷。
  现在能够推测曼德拉草附近挖出的两具不明身份死者,他们很可能是当年幸存的水手。
  也许,幸运可一而不可再。
  寻找记忆的人并没有落得一个好下场。
  现在只剩一个人了。
  T侯爵,那个没有来黑森林找记忆的海难幸存者。
  玛丽抄起桌上的手稿,看了眼墙上挂钟。
  现在是周日下午两点半。依照迈克罗夫特的一贯做派,休息日一般不会出门。
  虽然没有预约,但想来迈克罗夫特不会介意她登门商讨正经事。
  有没有可能说服T侯
  爵,让他回忆当年的真相?当然,此事颇有难度。即便T侯爵同意,都不一定能找到本领高超的催眠师。
  不论怎样,要抓紧时间见一见T侯爵。
  玛丽总有种不安的预感,五个海难幸存者死了四个,最后那一个能善终吗?
  她拿着文件袋,出门叫了马车,最多半个小时就能抵达迈克罗夫特的住处。
  二月初,柏林的春天还没来。
  马车穿过周末的街巷,时而能闻到烤蛋糕的香甜气息,不少人选择周日在家制作下午茶糕点。
  15:04
  车夫驾车向左侧转弯,还有三十米就抵达目的地。
  此时,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嘭”的剧烈闷响。
  紧接着大片黑烟迅速蔓延,随风而来还有刺鼻的焦糊味,这场景像极了厨房发生了意外事故。
  “上帝啊!这是怎么了!”
  “谁家的锅炸了?”
  四周邻里更多的议论声尚未响起,三道人影快速从黑烟中跑了出来。
  玛丽正掀起车帘,心头就倏然一沉。
  她想也不想地立刻跳下马车,飞快地跑向事发点。
  黑烟的源头居然是迈克罗夫特的住处。
  那人究竟在搞些什么?为什么她会看到一个灰头土脸、衣衫破损的熟悉身影从房屋大门中逃了出来?
  时间稍稍回拨。
  周日午后,天气晴好。
  迈克罗夫特决定返回柏林的第一个休息日要做点有意义的事。既然被赠送了黑森林蛋糕的配方,不妨亲自动手尝试做一次。
  一切都很顺利。
  依次加料,不断搅拌,将调好的面糊倒入模具中,取一把刮刀抹平表面。
  五分钟之前,把制好的面糊送入烤炉。
  一如既往的正常操作,只要再四十五分钟之后就能出炉热乎的蛋糕,等其冷却后用奶油与碎巧克力装裱。
  然而,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厨房烤炉运行了三分钟突然嗡嗡作响,紧接着就是轰然炸开。
  霎时,黑烟滚滚,碎石碎砖飞溅。
  幸而闪避及时,没有人身体受伤。但难免被熏了一脸黑烟,而且被划破了衣服。
  厨房在一楼,主仆三人第一时间朝大门外撤退。
  目前尚不能确定厨房是否发生了
  墙体破损,屋内不安全,需要等到黑烟消散再做检查。
  厨房怎么会炸了呢?
  迈克罗夫特确定自己没有违规操作,最有可能的推论是租屋的烤炉到达使用寿命极限。
  太倒霉了。
  不等迈克罗夫特或唏嘘或尴尬,有人在飞快跑到了他的跟前。
  他抬起头,就对上一双非常熟悉的眼睛。来人再也没有以往一贯或冷静或戏谑的眼神,而只有满目关心。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有点安静。
  迈克罗夫特十分确定,明顿先生这一刻满眼满心只有他一个人,周遭一切仿佛都化为了虚无。
  玛丽迅速上下扫视几眼,确定没有看到任何血迹,才稍稍松一口气。
  “福尔摩斯先生,您是不是在尝试制作黑森林蛋糕时炸了厨房?别否认,我闻到了一丝樱桃酒配料的气味。您还好吗?”
  “我没事。今天只是意外,应该是烤炉老化引起炸裂。”
  迈克罗夫特竭力维持着自然的表情,迅速否定了黑森林蛋糕与炸炉的必然关联。不是因炸炉而尴尬,只是不愿让赠送配方的明顿先生有任何心理负担。
  “意外?好吧,倒霉的意外。”
  玛丽相信迈克罗夫特的厨艺,从没想过他会炸厨房,这次九成九真就是他的运气不好。
  正想着,目光扫过了迈克罗夫特的左臂。碎石划穿了外套与衬衫的衣袖,隐约可见他臂膀处的两块伤疤。
  伤疤,指甲盖一般大小。
  在战场上很常见,是子弹留下的旧伤痕。
  看来,这就是罗曼夫人的伤处了。
  左侧臂膀伤处与心脏的距离说远不远,足见当时迈克罗夫特遭遇乱枪扫射的危险境况。
  玛丽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轻抚上了伤疤。“福尔摩斯先生,看来您遭遇的倒霉意外真不少。”
  迈克罗夫特只觉伤疤处倏然一凉。
  可他还来不及缩手,那根轻抚着伤疤的手指就移了位置,居然直接落在了他的衣领扣子上。
  “明顿先生!这是在街上!”
  迈克罗夫特一把握住了某人肆意妄为的右手手腕。而话一出口顿觉不对,街上不可以解开衣扣,难道屋里就可以了?
  玛丽一
  时不察被反扣住了手腕。后知后觉,光天化日之下自己的举动有点不妥。“福尔摩斯先生,我无意冒犯。可以向上帝发誓,我仅仅是担忧在您的伤势。”
  “多谢关心。”
  迈克罗夫特极力保持礼节性微笑,“但您知道的,我是一个英国人。这类直接上手的关心,我认为仅适用于医生对病患、父母兄弟之间,亦或是……”
  亦或是什么关系?
  迈克罗夫特忽然沉默了。
  玛丽只觉迈克罗夫特握着她的手微微一紧,而且看清了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上闪过了某种极力克制的情绪。
  空气蓦得再度安静。
  作者有话要说:有关约翰·迪伊参考:
  《奇妙数学史》,【英国】乔尔·利维
  文章《16世纪英国学者约翰·迪伊的学术困境与科学探索》
 
 
第98章 、Chapter98
  沉默, 是柏林的黄昏。
  除去医生对患者、父母兄弟之间可以脱去对方衣物检查伤势,还有哪种关系可以理所当然做这些?
  迈克罗夫特抿紧嘴唇,目光紧锁着仅仅一步之遥的明顿先生。
  两人对视了五秒, 却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样长。某个答案,从他的心间窜到嘴边, 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哐当!’, ‘哗啦——’
  饱受摧残的厨房发出了哀嚎。摇摇欲坠的玻璃窗终于向外倒下, 而玻璃坠落碎了一地。
  巨大的声响打破了沉默笼罩下的魔咒。
  “抱歉。”
  迈克罗夫特松开了握紧对方的手, 朝后退了半步。
  退半步的时间,他已经恢复了一脸波澜不兴,那股即将掀起惊涛骇浪般的情绪仿佛从不存在。“我的意思是在外行事, 我们应该保持绅士的风度。”
  谁不绅士?
  是试图当街解人衣扣不绅士, 还是握住一个人的手腕不放不绅士吗?
  “不必抱歉, 的确是我有些冲动了,一些做法于礼仪不合。”
  玛丽轻笑着摇头,似乎根本不把刚刚的一幕放在心上。
  但,右手手腕上残留的温度在短短几秒内渗入了心底, 提醒着她以往的某些判断出了错。
  福尔摩斯先生对她的感情, 99.99%不仅仅限于生死之交那样简单。只是这人掩藏得太好,好到此刻还能泰然自若地装模作样。
  为什么要掩藏呢?
  原因可能有二:奉行理性为上的人不愿被感情影响;另外,同性相恋在英国是重罪。
  玛丽从未猜测到迈克罗夫特会对她暗生情愫, 也正是这两点原因。
  若非今天窥见这人一瞬的失态, 恐怕她还能坚信彼此是生死之交情谊不动摇。
  至于以后?
  玛丽开始旁若无事地关心起炸炉现场,就见四周的邻居纷纷闻声而来。
  人们的视线都集中在意外事故上。
  没人觉得一位男士当街关切地检查另一男士的伤势有问题。当然了, 这也是因为没有上演脱衣检查的情节。
  “上帝啊!福尔摩斯先生,您还
  好吗?”
  “天呐,厨房外墙都裂开了, 是不是烤炉炸裂引爆的?”
  “哦!该快点联系维修工,还有一个小时太阳落山,他们就要下班了。”
  “多谢提醒。幸好没有波及大家。”
  迈克罗夫特已经完全恢复了常态,向隔壁邻居暂借了一位侍从,请人帮忙去叫维修工来。
  自己这方,当时厨师与女仆都在厨房附近,连同他在内全都受到了炸炉波及。
  虽然身体没有受伤,但一头黑尘、衣衫破损着实不适合赶到十几条街外去找帮手。
  等黑烟慢慢散尽,等维修工赶过来,那都还要一段时间。
  目前仍不适合进屋,只能站在外面等待。
  今天炸炉其实非常严重,墙体上露出巨大的破洞。对于当事人来说遭遇炸炉是倒霉,但人没有受伤实则已经非常幸运。
  玛丽想着再次看向迈克罗夫特,这次却差点笑了起来。
  真不是嘲笑。刚刚没有第一时间注意,但现在难以忽视迈克罗夫特脸上一道黑一道灰。外加蓬乱的头发,这样子像极了滚过土坑的炸毛猫。
  “福尔摩斯先生,或许您需要它。”
  玛丽递出纯白洁净的口袋巾,“您可能不愿顶着一脸的灰尘在街上站着。”
  其实,当一个人足够狼狈了,狼狈到底又如何。
  “谢谢。”
  迈克罗夫特知道可以客套地拒绝,但仍旧去接了手帕。紧接着,又迅速补了,“我自己来就好。”
  是了,断不敢忘明顿先生的大胆行为。
  比如曾经搞出假动作将配方表直接塞到他的衣服里,或是刚刚差一点就要解开他的衣扣。
  迈克罗夫特确定不是多此一言,万一当众上演被擦脸呢?
  别说不可能,都能现编一个借口。明顿先生可以冠冕堂皇地说帮他擦脸,是因为他看不到脸上哪里有灰。
  玛丽忍了忍,但嘴角还是泄露了笑意。不至于的,她不至于不分场合的恣意妄为。
  这就一本正经地又递出金属名片盒。“福尔摩斯先生,您应该还需要镜子,先用凑合一下吧。”
  打开名片盒,盒盖内侧镶嵌了小镜子。
  绅
  士们的常用款之一,方便平日整理仪容。
  “谢谢,您真是体贴周全。”
  迈克罗夫特似乎彻底忘了几分钟前说谁不够彬彬有礼。
  当下,看清镜中的自己一脸黑尘,下意识闪过一丝庆幸。他顶着这样的‘尊容’,幸亏刚刚没有脱口而出表达什么心意。
  这就快速整理好仪容,先将名片盒还了回去。至于沾了黑灰的手帕,肯定要清洗过后才归还。
  玛丽看着迈克罗夫特认真地收好口袋巾,笑道,“手帕就不用还了,您可以留着。”
  留着手帕干什么?
  迈克罗夫特可没有睹物思人的奇怪嗜好,立刻转移了话题。“明顿先生,您来此地是恰好路过?或是有事找我?”
  “是关于穆迪的密码笔记。”
  玛丽终于也想起了此行的初衷,“经过几次推演,确定穆迪利用了矩阵相乘加密手法。但不复杂,都没使用矩阵四方密码的替换字母方式,只是依次数数罢了。”
  破译过程只需懂得单列矩阵与单行矩阵相乘的规则,就能轻易得出关键数字。那不值一提,而关键的是穆迪记载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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