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真的不会食子吗?弱肉最后又进了谁的肚子?】
——【游戏正式开始,祝你们好运。】
话音落定之后。
头顶的星辰好像又黯淡了几分,似乎是从远处飘来了一些厚积的云层,遮挡住了这些星辰的光线。
胡方抖了一个哆嗦,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藏在应灼的身后。
应灼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用一种含笑地目光看向了时遇:“你就算求我也没有用,我的力量都来自于她。”
胡方看了看应灼,又看了看时遇,一时之间有点没搞懂应灼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冷心雨:“为什么只有时遇才可以,我不行吗?”
这个问题时遇也很好奇,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应灼,但是又想不起来究竟是在什么地方。
应灼目光一直落在时遇的身上,好像在视线之内再也看不见其他东西似的:“或许是因为信念。”
“信念?”时遇。
“对神灵的信念。”应灼笑容加深,像是寻到了宝藏的孩子。
冷心雨扁扁嘴:“我也信神啊。”
“这不同。”应灼的目光比他的声音还要温柔,在应灼的目光里面,时遇觉得自己好像沐浴在温暖而又柔和的阳光之中。“小鱼的信念是干净的,没有掺杂任何欲。”
“……”时遇。
冷心雨轻哼一声:“什么神神叨叨的。”
应灼知道她不懂,她只是一个平凡的人类,但是时遇不是。
人相信有神灵的存在,是因为人寄托着许多的欲望,希望神灵能够为自己实现。他们跪在神佛的面前祈祷,或是祈求自己的生意风调雨顺赚到更多的钱、或是祈祷阴缘能够遇到如意郎君、或是祈祷子孙平安家和万事兴。
无论是什么样的祈祷,都掺杂着人对欲·望的痴迷。
但是这个孩子,她就像是一只生活在深海里面无忧无虑的鱼,干干净净的站在神灵的面前,即使是神也看不到她的需求。
可是她又好像什么都懂,才这么小的年纪,在她的灵魂里面有一块地方却又十分浑浊,似乎是她刻意藏起来的恶意。
干净与浑浊的混合体,让这个人类小孩十分有趣。
冷心雨微妙的情绪就像是一场靡靡细雨,悄无声息的在四个人的身边扩散、蔓延。
时遇也懒得管她,游戏开始时间的每一秒都异常珍贵。
她飞速打量了一下四周院子里的环境,刚一进门,左右两侧各有几扇红木大门禁闭着没有被打开。右侧的看起来稍微破旧一些,似乎像是某种囤积杂物的场所,而左侧的就稍微比较新一些了。
但这都没有正面的那所房子来的豪华。
整体的装潢看起来是非常奢华的,在民国时代前院能拥有一个这样的宅子,可以说是很有钱了。
只是这些看起来很奢靡的屋檐,都没能抵挡得住时光的腐蚀。
院子一半的地方被改造成了莲花池,池水上面漂浮着绿油油的浮萍,遮挡住了月色下深不见底的池水。也把正厅和东西侧厅分隔开来,需要通过莲花池上面的一座木桥才能走过去。
木桥自下而上,门槛逐渐叠高。
时遇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在那种年代会有的门第等级,不用想也知道,正厅是主人家居住的地方,所以特地把海拔拔高了一些。
而两个侧厅应该是下人居住,所以安排在了离门比较近、海拔低的地方。
一行人走到木桥旁边准备去前厅看看的时候,却忽然发现……木桥断了。
他们过不去。
第18章 百年好合02 你到底是什么人?
想要到正厅,就必须要通过这座木桥。
时遇蹲在桥边,抚摸着断裂的木板边缘,看着木板上面因为年代久远而腐朽破损的地方,感受着岁月留下来的痕迹,心里面忽然有些惆怅。
夜风拂过池塘上的浮萍,绿莹莹的河面波澜顿起。
时遇想起在很小的时候,职业是攀岩家的爸爸带着她登上海拔4000米的辽源山,就遇到过这样的断桥。
当时爸爸说……
“去找一根麻绳,越粗越好。”时遇站起身来,回头看着身后的三个人。“我可以把这个断桥变成吊桥。”
他们可以行动的空间就是前院的荷花池和东西两侧的厢房。
东侧的两扇门都上了锁,但是西侧的其中一扇门却没有上锁,轻轻一推就能推开。
这次胡方学乖了,走在最后一个不敢往前冲,生怕再被什么东西乱认作母。
时遇伸出手,搭在挨着门框已经松松垮垮的门板上。
木门的表面已经开始掉漆,露出里面的木头碎屑,推开门的时候,门上面的灰尘扑扑地往下掉,细碎的灰尘拼命的往人的鼻腔里面钻。
时遇伸手挥了挥面前的薄灰,推门进去之后发现里面是一间囤积着杂物的柴房。
房间内到处都堆放着横七竖八的柴火堆,还有一些被劈砍地十分整齐的树桩柴,以及一些污水桶。
房间南方还有一个烧火做饭用的煤灶,里面乌漆嘛黑的堆满了各种烧过了的灰碳。
灶炉旁边还有一扇门,说明在门的另一边还有一个房间。
那扇破旧不堪的门上面的裂出了很多缝隙,能透过缝隙隐约看到另一个房间的东西。
时遇站在门口的时候,敏锐的听力让她隐约听到了门的另一边好像传来了哒哒地脚步声,便心头一动朝着胡方伸手:“你来看看对面有什么东西,我个子不够高看不到缝。”
胡方很乐意的走了过来,站在门板后面朝着另一头看。
光线实在是太暗,到处都没有光源,微弱的月光也不起任何作用。
胡方把整个脸都贴在门框上,企图能够用自己的肉眼凡胎,尽可能的看到多一些的东西。
门框搭在门上面,凑近一闻还能闻到来自另一个房间里面过于腐朽的味道。
胡方觉得这个味道不是很友好,有点像臭鱼烂虾等厨余堆积起来时,腐烂而散发出来的恶臭味道,他刚想开口对时遇说自己什么都看不到。
忽然!
一只血红的眼睛出现在门板的另一边。
那只眼血丝密布,瞳孔的周边散发着犹如蜘蛛网一般密布的充血,它的眼部周围也有着密密麻麻的眼尾纹,看起来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胡方大叫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忙不迭地往后缩。
“鬼、鬼、鬼……”他哆哆嗦嗦的指着门板后面的眼睛。
时遇嘿嘿一笑:“没想到你还挺招鬼怪地喜欢,每次吓地都是你。”
胡方欲哭无泪:“你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让我去看门缝被吓!”
那只眼睛“开口了”,说话的是一个男性老人的声音,声音听起来苍老之余但也非常的威严。
——“小莲!厨房又没收拾干净!仔细你的皮,一会儿抽你十鞭子看你还敢不敢偷懒。”
时遇笑嘻嘻的看着胡方:“‘小莲’,叫你呢。”
“……”胡方觉得重生实在是太难了,就这样直接死亡会轻松一点。
不过这句话也很好的提醒了他们,门的另一边是厨房,他们下一个要开的门就是厨房的门。
时遇走过去,伸手推了一下门,发现门是被一个大铁链子拴起来的,链子上面还有一只手腕粗的簧片锁。
这种锁在现代已经见不到了,只有在民国以及更早一些的古时候才能见到这种锁。
锁上面还雕刻着四个字,时遇拿腕表的灯光照了一下,发现上面正面写着“多子”、背面写着“多福”。
多子多福。
这是封建时期的人们最希望的一件事。
钥匙眼在锁的侧面,这种锁一般钥匙都很长,时遇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柴房:“找一下吧,钥匙应该就在这里。”
胡方举手:“我有一个问题。”
“什么?”时遇问。
胡方指着那扇破损地门:“这扇门是进入厨房的唯一方式,那个老爷子是怎么进去的?”
时遇像看白痴一样瞥了他一眼:“在这里出现的除了我们四个,你觉得还有人类吗?”
“……”胡方语结。也是。
应灼看着那个蹲在柴火旁边翻找的小女孩笑而不语,四个人类吗?这是把他也算上了啊。
时遇伸手摸向那些扎手地柴火,她的手抚摸过山海石流,能告诉她更多的东西。在柴火上面,时遇摸到了一些黏糊糊的东西,是什么呢?
她用腕表照着自己的手指,看到是已经成了固体的黑红色粉末。
时遇凑到鼻尖轻轻一闻,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铁锈味。
“柴火堆上为什么会有血呢?”时遇站起身来,疑惑地看着这对柴火。
应灼凑了过来:“血么?”
时遇点点头,把自己的手指递给应灼看,二人研究了一下,确认了是血没错。
“把柴火拆开吧,看看里面有没有别的什么东西。”应灼提议道。
四个人七手八脚地在柴火堆前忙碌起来,先把最前面的几摞柴火搬开,时遇听到黑暗里面传来“噹”地一声脆响,好像是什么东西掉落在了地上。
“等一下。”时遇抬声暂停了搬柴火的动作,循着声音找到了掉落物的来源。
在灯光下能看到,那是一枚月牙儿形状的玉佩。
玉石通体发白,握在手里面的时候略微有些发寒,上面用略微粗糙的雕工雕刻着一个字。
——【念】
“这是谁的东西?”冷心雨站在旁边看着,一头雾水。
游戏才刚开始,各种线索都很少,时遇也不知道这个字代表着什么,只能端详着那只月牙儿形地玉佩。
两端有断裂的痕迹,断口十分粗糙,看起来似乎是被外力故意掰断而造成的。
柴火堆除了这只月牙白的玉佩之外,还有一根捆绳。
找到了。
时遇扯着绳子,以前的绳子用的都是麻绳编织,沁了水之后捆东西非常结实。
但是这根绳子上面却有着很明显的血迹,似乎是用来捆活物而不是柴火。
但是不重要了,
时遇握着这节麻绳,揣在兜里准备去修复桥梁,但是一转头的功夫看着那扇通往厨房的大门,又感觉那里有很重要的东西。
“灶炉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应灼蹲在黑黢黢的灶炉旁,用自己的腕表照着里面。
厚厚的煤灰就像一团小山似的盖在上面,也不知道应灼是怎么看出来的。
应灼手里握着一条树枝,煤灰里面轻轻的剥着,没两下就刮出来一个长长地小钥匙,他捏着钥匙递给时遇:“找到了。”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就像是做了好事想要求得表扬的孩子。
时遇看着他染上了煤灰的手指,忽然心尖一紧,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手。
应灼的手掌肌肤滑润又白皙,就像是一块上号的羊脂白玉,指骨葱节般的细腻。在被时遇触摸到的时候体温迅速上升,嘴角微微上扬挂着一种不好意思的笑容,好像在对时遇这个亲昵的举动十分受用。
但是。
对面的这个女孩神情却十分鬼怪,死死地盯着应灼的手,问道:“在‘全家福’事件里面,你的手被玻璃割破的伤口呢?”
应灼:“……”
胡方和冷心雨的脸上还挂着些许擦伤,但是时遇记得清清楚楚,自己分明看到了应灼在保护她的时候,手撑在玻璃碎片里面血珠如注。
但是现在,应灼的手却完好如初,一点点伤口的疤痕都瞧不见。
时遇吞了吞口水,死死盯着应灼的目光,在那双充满无奈的眼眸里面未知的神秘。
应灼,懂得玄黄之术又通灵化鬼。
你到底是什么人?
第19章 百年好合03 你为什么救我
应灼逆着光, 对上时遇逼问的目光,略浅的瞳孔里面有着诸多复杂。
他身上穿着一件紫红色的长外套, 在过分暗淡的灯光下面染成了黑色,这种类似于伤口色调的衣物穿在他的身上,给他整个人都增加了不少带有某种破坏性的质感。
很凌厉,也有些神秘。
黑色的柔和光线落在他的脸颊旁,将他轮廓分明的颧骨勾勒的十分锋利。
时遇明白,眼前这个男人的不同寻常。在这个男人的身体里面,蕴含着常人无法预知的巨大力量。
之前在“全家福”事件里面的时候。
他脸上那一闪而过的邪气, 尽管以后再也没有瞧见过, 但那也是真实存在的。
二人就这样对视着, 时遇的目光紧逼, 没有任何退缩的意思。
应灼看着她, 忽然笑了。
他笑起来很好看,让人心向往之。
胡方和冷心雨在旁边呆傻着, 也不知道两人之间的交流自己需不需要搀和一下,就瞧见应灼笑着伸出自己的左手在时遇的面前晃了一下。
他左手掌心里面布集着细细碎碎的伤口, 有的伤口上面还在瘆着血珠一看就是被玻璃划伤的。
冷心雨惊叫了一声, 赶紧在自己的身上翻找, 在口袋里找出来几张创可贴连忙细心的去给应灼贴上。
应灼委屈地朝着时遇眨了眨眼:“我是左手被扎到的。”
他这幅“你居然连我伤口在哪里都不知道的”委屈语气, 倘若换个人听到肯定会不好意思的, 但是时遇心里清楚。
不对!
伤口就在右手!
冷心雨作为一个护士, 丝毫没有看出来应灼手上面的伤口有任何的问题, 反而还关怀备至的替他贴着创可贴。
时遇看着冷心雨脸蛋红扑扑的样子,心里面开始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在此之前时遇觉得应灼是一个深藏不漏但是并没有什么大问题的人,可是现在看来, 应灼对其他人也有所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