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娜:病死太慢了,gkd,弄个迅速的死法,不然我要被活吃。
魔王:okok,一定给你整个特别快的死法。
优娜:行,没事的话那我先挂了。
///接下来的时间,优娜左等右等,她都活的好好的;与此同时,婚礼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正当她忧心于“我怎么还没死”这个问题时,婚礼的日子竟然已经到了。
依照当时华族的风潮,婚礼基本都是在教堂举行的,完全按照西式的风格来。只不过,平常人都会挑选在白天举行婚礼,而月彦一定会选择夜晚。
“大小姐,外面下雨了。”
教堂的准备室里,女仆明子敞开窗户,望向了窗外。栽种着白蔷薇的花园里,淅淅沥沥地下着夜雨;远处有汽车邃远的灯光,将教堂的花岗石门照的雪亮。
“哦……下雨了。”优娜兴趣缺缺,坐在长椅上玩弄着手里的捧花。蕾丝串珍珠的头纱从她的脑后垂落下来,在肩上堆堆叠叠,如一片白色的波浪。捧花里插着新开的晚香玉,花姿娇嫩。
虽然结婚的主角是她,但她可是一点都提不起兴趣。
要嫁的男人确实是她的菜没错,但她同时也是对方的菜(字面意思),这让她有很强烈的危机感。毕竟,她可不喜欢“被吃掉”这种死法。
“侯爵阁下已经到了,刚才我去领宾客名单的时候看到他了。”明子却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似乎在为自家小姐终于嫁得心上人而高兴着,“侯爵阁下一定很期待这一天吧…能看着您宣誓嫁给心爱男人的模样。”
“叔父的身体看起来怎么样?”优娜问。
“侯爵阁下看起来恢复的很不错,声音也很健朗,虽然还拄着拐杖,但比当初刚病倒时看起来要好多了。”明子说,“再过不久,侯爵阁下应该就能从轻井泽养病完回来了。”
“好。”优娜点了点头,又望向了窗外的夜雨。沙沙的雨水轻响,正从锯齿状的蔷薇叶片中传来。
终于到了她出场的时候,教堂的神侍领着她走出了准备室,站在了礼堂的门前。她的叔父也在那里等着,这位领着无数头衔的老贵族穿着一身黑色的燕尾服,满脸欣慰和蔼。
“喔,你终
于要嫁给月彦了。”叔父拄着拐杖,还带着病容的脸上有颤巍巍的笑意。他伸过手挽住优娜,与她一同踏上了红色的地毯。
这条长长的地毯穿过礼堂的中央,地毯两侧一排又一排的木色长椅上,坐满了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他们大多是居住于东京的华族,个个锦衣华服,全都是宇喜多家这边的友朋同僚。
据说,月彦没有邀请任何亲友来参加这场婚礼。
这也是当然的,鬼怎么可能会有“朋友”这种东西?
红毯的尽头,月彦正站在主婚的神父身前,他身后的三面玫瑰花窗迎着徐徐的月辉,散发出瑰丽的色泽。所有人的面孔,都在这花窗玻璃的映耀下,呈现出绮丽的颜色来,恍如一场梦境。
而月彦就站在那里,身着黑色的长尾西装,胸前佩着一枚剑形的胸针。比起往日,他那张俊美且妖冶的脸,愈发显现出令人迷惑的神采;那双眼睛,宛如洋红色的酒杯倾洒了,碎成了一道道的辉霞。
只有优娜知道,这位形貌出众的男子并非人类,而是恶魔嘴边流出的、血色的果汁。
侯爵阁下挽着优娜。他会带领她穿过红毯,直到将她的手交到月彦的手中,象征将自家的姑娘转交至了丈夫的手中。这是西方来的仪式,却意外地在东京很受欢迎。
优娜垂眸盯着脚下的红色地毯,慢慢朝前走,白色的裙摆拖曳过长毯。两个花童跟在旁边,抛洒着花瓣,是酒红色的玫瑰与黄色的郁金香,洋洋洒洒地落下来。右边穿洋装的女孩有些不高兴,哭噎噎的样子,估计是想回父母的身边。
“真是漂亮的新娘啊……”
“宇喜多小姐原本就是东京出了名的美人。”
“这位月彦先生还真是幸运啊,原本是听也没听过的商人。”
宾客们窃窃私语着,将目光聚集在新娘的面容上。她像是一朵鲜润的白铃兰,初初绽放,毫无瑕疵。再没有人会比今天的她更美丽了,即使她一直低垂着目光,未曾正视过旁人。
终于,地毯走到了尽头,优娜与她的侯爵叔父停下了脚步。
月彦歪过头,朝她露出很淡的笑容:“今天的你格外好看。优娜。”不知为何,他唇边的笑意似乎有些邪肆,像是恶欲终于得到了释放,潘多拉的魔盒终究被打开了。
优娜抬头,用手撩起覆在眼前的蕾丝白纱,回了句:“你也是。”
叔父颤巍巍地拥抱了她,眼底有感慨的泪意。旋即,叔父对站在神父身旁的月彦说:“月彦,优娜就交给你了。你要用你的一生来守护她。”
“当然。”月彦回答得理所当然。
他相当风度翩翩地朝侯爵阁下行礼,然后牵过优娜的手,带她走上最后的几级台阶。捧着圣经的神父,就在那里等着这对牵手的新婚夫妇。他们会在那里宣誓自己的爱意与忠诚,盟约将一生交给彼此,然后戴上戒指。
就在此时,礼堂的门传来一声厚重的“嘎吱”响声。这突兀的声音,叫原本注视着新人的的宾客们,都忍不住齐齐回了头。
门外是一阵喧嚣。
“抓住那个小子!快抓住他!”
“他带着枪!”
几个教堂神侍的凌乱喊声,在大理石的走廊上回荡着。
礼堂大开的门后,站着一个气喘吁吁的中年男子,头发被汗水浸湿,眼神疯狂而充斥着死相。从打扮上来看,不过是个普通的商人;只是他领巾凌乱,满面汗水,实在算不得体面,也不像是来参加婚礼的。
“这家伙是谁?”众宾客面面相觑,很是不解。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这不速之客张开口,声音嘶哑地高吼起来:“裕仁亲王万岁!”旋即,他从袖中掏出了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朝向前方,就像是漆黑的眼。不等宾客反应过来,数声沉闷的“砰砰”响声便已回荡在了教堂之中。
哗然一声响,花窗玻璃被子弹击中,陡然碎落为一地玻璃之雨,闪烁如夜空星辰。窗外的雨丝,再无阻碍地朝礼堂内飘落。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礼堂内有片刻死一般的寂静。旋即,尖叫和惊慌声四起,众人这才发觉,侯爵阁下已倒在了红毯上,面色惊恐,额头一个硕大的血洞,正在向外淌着殷红的血液。
“侯爵——侯爵阁下!”
“是暗杀!是暗杀!是内阁那边的人!”
“优娜小姐呢?”
一片混乱中,有人想起了身为新娘的优娜,定睛朝着神父的身旁望去——不幸的是,这位美丽的新娘似乎也中弹了,正歪斜地靠在自己新婚丈夫的怀中,白色的婚纱上慢慢淌下红色的血液来。
行凶者举起枪,对着教堂天顶又连开数枪,哈哈狂笑起来:“裕仁亲王摄政是理所当然的!你们这群把持着东京的老废物!全部都去死!全部都去死!什么元老啊,什么华族啊!全部都去死!哈哈哈哈哈哈哈!”
疯狂又嘶哑的笑声,回荡在礼堂之内。先前还端坐在长椅上参加婚礼的淑女绅士们,顷刻间纷涌地向外逃去,个个都跌跌撞撞的,再不复优雅的仪态;就连被神所眷顾的神父,也模样狼狈,竟然将圣经挡在胸前用来保护自己。
婚礼一片狼藉,但月彦的面色却毫无波澜。他像是不曾目睹这狂乱的一幕,轻啧了一声,扶起怀中的新娘,温柔说:“别害怕,只是小伤而已。马上就会好了。”
然而,怀中的人并没有声息。
月彦皱了皱眉,托着优娜的背将她扶起,却发觉她胸前一片鲜红。血液将婚纱染遍,已不复原来纯洁无瑕的颜色。
“……嗯?”月彦的瞳眸微微缩起,“你……死了吗?”
他怀中的女子毫无声息,双眼紧闭,没有任何心跳与脉搏。胸前的弹孔处,血液似乎已经开始凝固,只剩下濡湿的血渍残留着。
那张美丽的,如白玲兰似的面庞,恍如安睡在夜晚一般,带着一缕淡淡的微笑。这一缕笑,就像是因为倍感与爱人踏入教堂时的幸福才会出现的,又被死亡迅速地凝结在了脸上。
月
彦的脸色瞬时僵住了。
……死了?
人类是这么脆弱的东西吗?仅仅是这种程度的攻击,就会死去了吗?
他无法理解。
月彦的面孔上有几分不可置信。他弯下腰,缓缓将自己的新娘放到了红毯上。一旁的蜡烛燃得正盛,花窗玻璃散落一地,仿佛星河飘落了下来。而这位胸口染满了血污的新娘,便安然沉睡在这礼堂的正中央。
没能逃走的宾客还在尖叫,而开枪的暗杀者也在狂笑着,声音混合在一起,在礼堂内嘈杂地回响着。
“裕仁亲王万岁!你们全都去死吧!”
“放过我,求求你!我不过是个商人……”
月彦听着耳旁的尖叫与怒吼,心底翻涌起一股不悦之意。
他死死地盯着女人渐渐冰冷的躯体,安静片刻后,忽然伸出手,狠狠地扯下了她的右臂。“噗嗤”一声响,血液迸溅,将他的礼服染上一片猩色。
她的手形很漂亮,五指纤长。戴上戒指的话,一定很好看。
月彦凝视着她的手,舔了舔唇角,露出尖锐的獠牙,慢慢地,慢慢地低俯头颅,在她的手掌上献上了一个柔软的吻,然后张口咬下。
撕拉——
撕拉。
血肉分离的叽叽咕咕声音,格外诡谲而恐怖。尚未来得及逃离的宾客,目睹他竟然摘下新娘手臂啃食的举动,愈发惊恐地尖叫起来。
“月彦、月彦先生!你在做什么?”
“月彦先生在吃人!”
“月彦疯了!那是他的妻子——”
尖叫声还未结束,便已戛然而止。一道形如触手的物体自墙上划过一道阴影,飞快地刺向了尖叫者的心脏。旋即,便是一片血液飞溅,墙壁上骤然多了一片妖异的血花。
“聒噪。”月彦眼帘半阖,神情淡然自如。他用舌尖舔了舔嘴角边的血迹,居高临下地质问,“将家畜吃掉,这不是人类最常做的事情吗?为什么要这么大惊小怪?”
然而,不会再有人回复他的发问了。
所有的人都已经死去,带着惊恐的神色在结婚的礼堂内倒下,血色弥漫一厅。
现在,也没人会再来打搅他的进食了。
///
麝香间祗侯爵遭遇刺杀的消息,很快在东京惊雷似地传开了。
据说暗杀发生的那天,是宇喜多家小姐的结婚仪式。到场的宾客与宇喜多一家人,全部当场殒命,连全尸都没有留下。
最为惨烈的,当数那位美名外扬的宇喜多家的小姐了,据事后调查的警察说“身体破破落落的”、“内脏不知道去哪里了”、“手和头也不见了”。
袭击者是主张裕仁亲王摄政的青年,这位青年对元老和华族的存在极是不满,他支持裕仁亲王与久迩宫家的亲事,而麝香间祗爵一派的主张意见却与青年恰恰相反。
怀着不满与对生活的怨恨,他闯入了婚礼后,用枪和刀刃作为武器,疯狂杀人,在警察赶来前自杀身亡。
繁华多年的宇喜多公馆,就此贴上了封条。
不过,兴许是这位青年狂热的、殉教一般的暗杀,极大地逼退了元老的势力。各位惜命的元老们,纷纷有了退让的迹象;大正天皇病重后,被迫让权于皇太子裕仁亲王摄政。1926年,裕仁亲王登位,年号定为“昭和”。
</>◎作者有话说:
大正篇结束,下面还有鬼灭的战国篇,别走(……)
接下来就是继国兄弟专场了,是还没变成鬼的继国岩胜!我馋他身子好久了。
///
可以公开的情报:屑老板不喜欢uu,只是觉得这是个很有趣的食物。该吃还是会吃的。人间之屑好好谈恋爱是不可能的。
uu的死法是鬼灭卷开的时候就想好的——被屑老板吃掉——这是作者的恶趣味。最初的设定还有让炭治郎亲眼目睹屑老板生吃uu的剧情,后来觉得太残暴了,邃放过了可怜的碳碳(……)
第174章 174(番外)
“六条城的优姬”,安艺国的国民们都是这样称呼她的。
顾名思义,因为她居住在石墙与护城河环绕、栽种着樱花与竹子的六条城城堡里,又是这个家族中唯一的女儿,所以才得到了这个称号。
不过深究起来,她也只有六岁而已。放在普通百姓家中,不过是忙着编织竹马与玩立鼓的年纪。但是,因为她的父亲和祖父姓“山名”,分别是安艺国的国守与山名一族的家督,她才和普通的女孩有了区别。
山名——这是优的姓氏。
往前数几辈,山名一族也曾拥有过辉煌的时代:坐拥近畿十一国、兵力所向无敌,就连京都的天子,都会请山名一族的家督上洛庇佑。
不过,那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世事起起落落,在这乱世之中,没有哪个家族是可以久盛不衰的。自从优的祖父出家后,这个家族便已经渐渐地一蹶不振了;现在只是守着安艺这个临近濑户内海的小国,慢慢地苟延残喘罢了。
但即使如此,她依旧是这个家族的姬君,是被称作“六条城的优姬”的人,是山名一族唯一的女孩。
优的母亲,是个美丽、温柔又少言寡语的人。她从遥远的阪东嫁来,对故土的思念让她总是不愿开口说话。不过,当她和优独处的时候,却是愿意开口的。
“如果神明愿意保佑的话,请让我的女儿免于相同的宿命。”她用玉篦替优梳着长发,虔诚地祈愿着,“令我的女儿,不必再承受背井离乡的痛苦。”
优是个早慧的孩子。虽然没有人教导过她,但她却能清楚地知悉大人们所说话语的含义——父亲与兄长所讨论的年号变更也好,母亲与奶娘哭泣时说起的故乡也好,她全部都能理解。
但是,因为这种事情是不吉利的;如果说出来的话,也许会被当做“妖怪”来对待也说不定,所以她从不会多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