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三国说评书——离机
时间:2021-09-16 09:38:49

  “若是咱们兖州嘛,你自荐来考个试就过了,那会儿哪有这些啊。姜子牙是有真本事的,别人都不知道他有真本事,那只能故作玄虚了呗。”
  也是哦,他们兖州确实,有本事的都自己跑去考试了,如果说考试都不想考硬要说自己有本事……
  那肯定是骗子。
  “还是现在好啊,以前咱们连字都识不了。现在大伙都能看得懂公文,也能说上几句话,说自己厉害的考个试就能看出是真厉害还是假厉害。咱们州牧和军师真好,别人有咱们兖州舒服么?”
  馄饨摊边上的人感叹了两句,随即又笑眯眯地喝了口馄饨汤:“而且还能吃到这馄饨,美得很美得很。”
  曹操也低低笑了一句,看着坐在那里说书的姚珞只觉得日子真快。
  当年那个小姑娘在济南为他说书,现在她在廪丘依旧为自己说书。都说时光如梭,物是人非,但他见着姚珞,却觉得好像时间也不是什么都会改的。
  “这故弄玄虚着还真把人勾来了,文王对这老头子很尊敬的,专门老大远跑过去看。姜子牙也得显露出厉害,才能让文王觉得他是个人才对不对?所以文王就说了,你有什么厉害的啊。”
  “姜子牙看着文王,表情很诚恳:‘咱其实也没什么厉害的,因为咱说出来的东西吧,得您觉得对,中用,愿意使,而且您用了效果确实不错,才能显得咱厉害。真要说的话,厉害的不是在咱这个老头儿,而是您文王乐意用我这个老头子’。”
  苍老的声音从姚珞的口中吐出,所有人都嚯了一声,都觉得这老头儿真是狡猾透顶。
  这不是大伙儿说的甩锅是什么?仔细想想好像却也挺对。再厉害的主公,要是不听劝那也真的是白搭。姜子牙再厉害,文王不听他的,那有他和没他又有什么区别?
  这么一说,果然还是文王更厉害些。
  姚珞微微顿了顿,用扇子拍了拍桌同时喉咙微微咳嗽声,将声线调转后继续开口:“文王听住都愣啦,居然还有这样的?行,那你说说看,你知道些什么?”
  “那姜子牙说,我知道你是大王,既然如此我要说了,大王,您有杀身之祸哉!”
  “哈?杀身之祸?为什么!”
  “文王这么好一大王,怎么突然有了杀身之祸?”
  姚珞悠悠然放下手,瞥了眼周围后慢吞吞地一拍醒木:“我看这天也挺晚了啊,又特别冷,预知后事如……”
  “讲完!不要后事如何!哪里的杀身之祸!姚先生你讲完!!”
  看着姚珞迅速站起来一把抄起醒木拔腿就跑的架势和周围群情激愤的模样曹操憋住笑,喝完了手里的馄饨后把钱拍下,慢吞吞地走到率先喊出“讲完”起哄的曹丕伸手,一手一个直接揪住了两个捣蛋鬼的衣领:“听书可以,这最后起哄,皮痒了啊?”
  “救命啊有人拐……阿,阿翁???”
  曹丕听着曹操的声音刚嚎了一嗓子就反应过来,对着旁边几个警惕的大娘讨好地摆手后僵硬着转头,与曹彰一起可怜巴巴地注视着自家老爹:“阿翁,你,你怎么在啊?”
  “尽给阿珞添麻烦,人在济南都是讲到哪儿算哪儿,哪有你这么起哄?要有你这样起哄的,知道下场怎么样么?”
  “会怎么样?”
  曹彰没跟着喊所以不怕,看着这小黄毛眨巴着眼睛有恃无恐的态度曹丕心里暗恨,果真下一秒就听到了曹操的声音:“想让她多讲的,都被她用桌子腿给揍了。长生啊,明天和黄须儿一起去军营,阿翁可是为你好。”
  不要啊!他宁可写作业,也不要在郭奉孝和他手下七八只鹅子一起练跑步!
  哭丧着脸的曹丕跟着在雀跃的曹彰后面,拉着曹操的衣服垂头丧气着回府。曹操的表情却一点点变化起来,姚珞说书一般都有暗指,这一出文王去拜访姜子牙不看曹丕捣蛋,大概的意思就是说……
  他这次去洛阳,难不成会有杀身之祸?
  作者有话要说:  阿珞:不,我就是卡个断章,就单纯看看您能不能懂我的意思,或者灵感拿捏住,把《短歌行》给写了。
  不过如果说去洛阳也得挺小心就是了=。=
  ①:杜丽娘,②:《这条小鱼在乎》,③:晋苻朗的《苻子·方外》就有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这么一说。武王伐纣的故事一直都有传言很多种,之后就不做注释了。文里的定场诗都是原创,打油诗水平,不要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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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文王一生也有些坎坷, 但似乎也只是被拘禁于羑里,最后还是病逝。但姚珞口中的这些早就加上各种各样的神仙斗法,完全都不能算是按照普通的历史来看, 这个“杀身之祸”……
  曹操微微皱了皱眉, 突然想到之前的事情时仿佛察觉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点笑。姚珞从来都是聪明人,而聪明人自然有聪明人的提点。文王的杀身之祸来于她的故事, 那么其中意也再简单不过了。
  先前有个人对何进谏言立太子这件事情搅混了水,后期董卓被杀王允坐不稳时又有“王允要杀光并州人”的谣言,现在再有姚珞仿佛是自己亲眼看到般文王的杀身之祸,究其原因,大约就是防口舌。
  不只是小人口舌, 或许之后还有更高一层的大夫之言。刘协身边的人这么带着皇帝走不可能是因为皇帝想走,他们都是各自有着各自的想法, 甚至于到现在为止皇帝还没有做出任何奉迎天子的消息,绝对是因为有人不让他张嘴。
  “现在看来,大概我的名字在今上耳里, 也和乱臣贼子无疑了。”
  在晚上回家吃饭时带着些许调侃和曹昂碰了一杯,看着曹昂无奈的表情曹操一口饮尽杯中物,咂了咂嘴满意点头:“阿珞送来的酒就是好,办事麻利又省心, 再看看你们一个个的……”
  曹丕曹彰低头吃饭,曹荣同样在旁边整个人缩起, 一个劲儿给丁夫人夹菜。曹昂微微凝神思考片刻,最后还是决定把自己的想法按在肚子里。
  他总觉得自家阿翁,好像还是有话要和自己说?
  “昂儿啊。”
  “阿翁?”
  “你可有想娶妻了?”
  听到这句话时丁夫人动作一顿,她之前就有在劝曹昂, 现在曹操亲自开口,那估计确实是有想定下来的人选。
  “有。”
  曹昂微笑着点了下头,看到旁边一群八卦的表情微微轻咳一声:“只是她家世不显,怕是有些……”
  “咱们家管这些干什么,不过你哪儿认识的姑娘?”
  “去岁儿不幸受凉前去医药庐,是她帮我诊治的。”
  “哇哦。”
  曹丕和曹彰两个人同时开口,对视一眼后同时嘿嘿嘿地笑了起来,让曹荣整个人都傻了:“什么?大哥你去医药庐,然后看上了我的人??”
  “什么叫你的人,哪有这么说话的!”
  “可是阿娘,医药营的人那不都是我的人么。”
  曹荣愤愤地吃着戏志才给自己夹过来的菜,对着丁夫人表情哀怨:“您不能这样区别对待啊,我家姑娘们个个都好,人美心善又手巧,我都喜欢不过来,要给大哥我心里苦。”
  “……”
  戏志才的手微微一顿,看着自己妻子的表情很是微妙。什么叫她喜欢不过来?他怎么觉得曹荣这句话说得好像他周围还有无数竞争对手呢?
  曹荣也没注意到戏志才的复杂心情,很是热情洋溢地开始八卦:“只是大哥,在咱们医药营里的姑娘须得在军中三年呢,你看中的是谁啊,妹妹我帮你去查查?”
  “医药营啊,那没事了,你尽管去追。”
  想着医药营那群姑娘们的态度和手劲,曹操笑得那叫一个是在看好戏的模样:“要不要阿翁帮忙?”
  “您别帮了吧,这种事情您帮忙都是倒忙。”
  “长生,作业加倍。”
  曹操也懒得和曹丕生气,反正这小崽子就是欠收拾,使劲儿给他加量不加价就行:“再加五张大字。”
  曹彰看着瞬间颓丧的曹丕嘿嘿笑得很是嘚瑟,他就很机智没开口,而且这种事情心里想想就行,说出来那曹丕不是找作业写是啥?
  不过戏志才敏锐地察觉到曹昂笑得还是有那么点虚浮,脚轻轻碰了碰曹荣后看到曹荣对他眨了眨眼睛也安下心,等到家宴结束回到曹荣房里才开口:“你觉得大公子是真的这么想么?”
  “姚小砾这两日都能出声啊啊叫了,不放下又怎么样?”
  曹昂的事儿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这些都早已过去,也没必要一直揪着不放:“我回头去查查,去年坐诊的话……那这段时间来的姑娘家里似乎都还不错。反正不管是谁,我觉得这样也挺好。”
  曹昂的老婆不可能会是世家女这点所有老曹家包括大部分兖州上层官员都心知肚明,但如果说太低却也不能够服众。现在曹昂喜欢的姑娘是援营出身,那反而不会有太多反对——毕竟在援营的姑娘能长时间留在营里,那可都是有实打实军功的。
  医药营的军功和别人都不太一样,别人是杀敌立功,他们则是救人加星。战场上每救下一个人,不管敌我都能给自己的袖章上面缝颗黄星,伤兵营里照顾十个人也能拿一颗白星。
  每次援营的军功审核特别严格,哪怕曹荣这个援营大营长,她手上也就十颗左右的白星和三颗黄星。然而在看到曹昂喜欢的那个姑娘袖章上实打实十五颗黄星,曹荣简直目瞪口呆。
  黄星多的人援营有不少,石商手里就有十八颗——但石商那可是从打董卓开始就顿在医营冲锋陷阵的,而眼前这位叫甘晓月的姑娘,还是兖州那会儿才来的援营,满打满算不过两年罢了。
  “回大营长,晓月本就是医药世家出身,本身功夫也好,当初来到兖州后她便主动请缨跟着主公去平黄巾贼了。之后更是在陈留对袁公路,又跟着主公去给孔北海解围,军功都是三次核实过,绝对没错。”
  “大营长,您冷静点儿,我也就上战场比较多罢了。”
  曹荣一个后仰差点没把自己给翻过去,看着甘晓月眼疾手快帮自己稳住时她抬头看着那张好像很柔弱的脸,她声音都变得干涩不少:“这就是英存姐姐说过的,长得越嫩打得越狠么?”
  “噗,倒也没有。只是觉得终于有条路能够让我来走,那当然得好好走下去,哪怕是爬也要爬到底罢了。”
  甘晓月灿烂一笑,对着自家大营长抱拳:“不知大公子现在可还好?”
  “他,他挺好的。”
  “那晓月便放心了。另外大营长,这东西麻烦您转交给大公子。”
  下意识接过甘晓月递过来的一个锦囊,曹荣八卦不少,凑到她旁边笑得有那么点小小的亢奋:“这里面是什么?我能知道不?”
  “当然能啦。上回他说能给咱们提供一批新纱布,现在眼看着都要翻年了还没送来,您能帮我去催催么?这里面是他当时留的字条,还有我出的钱收据,全在里面了。”
  “……”
  “……”
  大哥!我突然明白你那个时候的心虚表情了!你这还能叫定下?你这明明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看着甘晓月雀跃离开的背影在旁边的王大娘毫不犹豫拍桌狂笑:“我想呢,这丫头怎么这段时间老是和咱们问大公子的事儿,咱们还以为要有什么故事了,原来是大公子欠债不还!”
  “您悠着点儿,我那大哥,大哥……”
  曹荣说着开始狠狠咬牙,使劲磨了磨后就差愤怒掀桌:“没!一点都没有!还不如当年吐了丽心一身的元直呢!”
  “阿嚏!”
  在彭城的徐福猛地打了个喷嚏,看着旁边给自己盖上披肩的赵姯眨了眨眼睛:“多谢丽心,我怎么觉得有人在骂我呢?”
  “那大概是阿娘骂你过年不回家。”
  “我回去了天天挨骂,又不能吃好点的。她这两日与容姨还有夫人玩牌玩得可开心了,又偶尔去幼学当老师,见到个小娃娃都说比我好,我也很委屈的。”
  徐福反手抱住自家妻子,哼哼了两声后叹息:“也不知道老赵他们在洛阳怎么样了。”
  “他们肯定没问题的。”
  赵姯伸手抱住和她撒娇的徐福,表情里多了点好笑:“相信李公,肯定能把人好好送走,再好好接回来的。”
  洛阳这两日的氛围确实有些奇怪,刘协在“跑丢”一次后更是被严格看管,根本就不可能走出宫殿。而石羽看着一批批到洛阳的物资再看着还带着不少工具来的前兖州军们吓了一跳,随即又没忍住叹气:“这是主公不忍心了啊。”
  “总不能看着能活的人去死,更何况他们本来就不应该死。”
  卫兹苦笑了一声,拿着手里的算盘打完账本格外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这下可好,咱们军师都说了要悄悄滴进村,现在全暴露了。”
  “我倒是觉得并没有那么严重。”
  石羽轻轻笑了笑,注视着洛水上刻意间隔良久才到的船只表情认真:“因为想要救人这件事情,从来都不是错的。”
  洛阳的冬天很冷,大旱的饥年更是让人差点连过冬的粮食也没有。而留在洛阳的除非是走不动路的,要么就是想要再捞一把走的人,根本就无人去关心他人死活。偏偏从不知道哪天开始,街上传来了些许熟悉的香气。
  咕嘟咕嘟的声音逐渐在耳中开始变得清晰起来,粟与水互相融合着在持久的热度中混为一体,浅金色的米汤在这个冬天有着比黄金更加贵重的光泽,驱散掉了又一场雪花落下后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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