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樾接道:“商圈也不简单啊。真是,怎么不抓钱呢?”
邵北川轻笑,将程辉抱起来放到小床上,随即拿起口琴,吹起他为女儿做的小曲。
程樾托着腮,微笑着听了片刻,等到程晖玩累了,睡着了,她走过去,靠在邵北川的肩膀上。
这天晚上,两人激情难耐,上半夜哄着了程晖,便在卧室里纠缠。
程樾几次叫出声,邵北川在她耳边喘息着,低声叫着她的名字。
直到婴儿房那边传来哭声。
邵北川狼狈的翻下床,连忙赶去救场。
过了许久,他回来了。
邵北川一靠近程樾便以行动表示:“再来一次。”
程樾笑着看他:“体力这么好?”
“争分夺秒,我怕她待会儿还要醒。”
很快,程樾的笑声被他的吻堵住。
到了后半夜,程樾睡了过去,邵北川清理过后,又听到程晖的哭声,他将程晖抱回来,放在他们中间。
第95章 后来 “你是不是想再登一次台?”……
后来
2
程晖一岁零两个月, 邵北川去了德国进修,为期半年。
期间程樾一直留在历城,第二次对程氏内部进行修剪, 只是没有伤筋动骨,也没有上一次那样狠。
大约是做了母亲, 程樾对人对事多了一些慈悲心。
程中月将一切看在眼里, 也是第一次感叹, 说自己老了。
又过了三个月,程樾飞去了德国。
邵北川在十几个小时后接到这个大惊喜,便和老师请了几天假, 带程樾到处游玩。
夜晚是久别的二人世界,激情过后,程樾告诉邵北川,她想再要一个孩子。
邵北川有些意外,问:“你想要一个‘好’字?”
“嗯。”程樾亲着他的唇,随即说:“但不管是男是女,我们都会爱他。”
这一夜,邵北川额外卖力。
但他想,光只是一夜怕是不够, 于是又盘算着回国后拉着程樾去三亚玩一圈。
就因为这个计划,不仅是邵北川, 连程樾都提前将行程排开。
可就在三亚之行以前,程樾发现自己怀孕了。
那天, 程樾将验孕棒拿出洗手间, 递到邵北川面前。
邵北川正在收拾行李。
乍一看到两根线,邵北川愣了几秒,随即抬眼看她。
程樾似笑非笑的说:“该不该夸你呢邵先生, 你还真是百发百中。”
邵北川坐下来,缓了缓,等到程樾坐到他身边,他才搂过她的腰身,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程樾摇头:“只是这几天有点健忘,连大姨妈推迟了都没注意。”
邵北川笑了,又道:“要不三亚以后再去吧。”
程樾应了。
*
这一胎,邵北川抽出了大量时间照看程樾。
程樾的反应远比上次厉害,前三个月吃什么吐什么,被折腾的死去活来。
程樾总是说:“真不是个省心的。”
邵北川时常处在焦虑中,也是被这次的阵仗吓着了。
至于小程晖,就一直跟着齐慧歆,每隔一段时间,齐慧歆就会带程晖到邵北川的住处,帮他收拾残局。
齐慧歆原本是想让程樾回去住,家里多请几个阿姨一定忙的过来。
可程樾近来脾气大,有时候莫名其妙的想哭,有时候又突然来了无名火儿,找邵北川的麻烦。
邵北川一律照单全收,但偶尔也会吵上两句。
幸而每次都是点到即止。
程樾便对齐慧歆说:“我现在情绪不稳定,还是不回去了,我怕吓着小晖。”
而另一边,程樾前几个月很少出现在程氏,程氏里也又一次流传开她的“故事”。
程樾怀第一胎时,孩子生父是谁,大家一直不清不楚,但是一听说孩子姓程,也就心里有了数,这孩子属于程家。
接着,又有风声传出来,说程晖一岁时抓了本《道德经》。
中国人么,骨子里或多或少会信天意,这下就纷纷认定程晖将是未来的继承人,那么孩子的生父是谁,也就不重要了。
可是到了第二胎,程樾一直在和邵北川同居,这事传开了,孩子的父亲是谁也就没了悬念。
这下,那些习惯了未雨绸缪的高管和股东们又开始发愁,程樾会不会和邵北川登记结婚,将来会不会影响公司的管理,邵北川一个音乐人会不会突发奇想,跑到公司来指手画脚?
在商圈,也不乏一些大公司将自家人安排到公司主要职位,最终搅的公司一团乱的现象,还有一些更荒唐的事,比如创始人两口子打架,弄得公司四分五裂,或是父子俩你挣我多,鱼死网破。
这些担忧最终就变成了传言,流到了程樾耳中。
程樾听后,只有三个字:“神经病。”
*
怀孕到了第五个月,程樾照镜子发现自己比以前丑了很多,她的自尊心大受打击。
邵北川却睁着眼睛说瞎话:“哪里丑,就算有那么一点下滑,也是在上游水准,毕竟底子好。”
程樾一时哭笑不得,觉得自己似乎被安慰到了,可又好像因此证实了她的确变丑了。
邵北川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每天还会有固定时间弹奏钢琴,帮助程樾胎教。
程樾发现,当邵北川弹奏肖邦和贝多芬时,肚子里的小家伙额外活跃,到了舒伯特和莫扎特,小家伙才老实的多。
邵北川得意道:“这孩子有音乐天赋,以后必成大器。”
而程晖每次见到程樾,都会趴在肚子旁边,叫着:“Baby、Baby!”
程晖比同龄的幼儿开悟早,七八月已经会说单字、单词,如今一岁多,已经可以说出一两句或是一段话,虽然都很简单。
至于审美方面,程晖也时常展现出惊人的一面。
就好比说程晖每次见到邵北川,都会粘着他不放,一双大眼睛盯着老父亲。
邵北川除了照顾程樾之外,就是逗程晖玩。
程樾偶尔也会感叹:“这么小就会欣赏帅哥,有前途。”
等怀孕七、八月时,齐慧歆将程晖一起放在小两口这里,让他们一家四口培养感情,未免邵北川忙不过来,还将阿姨一起打包过来。
这下,邵北川清闲不少,每天必做的事,就是和程樾一起坐在钢琴前,而程晖就被他绑在身前。
那是难得的祥和时刻,屋里只有优美的旋律。
而其它时间,程晖是个小话痨,嘴里总是叨叨着“爸爸”、“妈妈”,要不就是齐慧歆教她的单词,时不时吐出几句让人听不懂的话。
直到生产那天,程樾被折磨了很久。
孩子落地,是个男孩。
程樾醒来后便说:“臭小子,终于出来了。”
后来,程樾和邵北川商量过,也征求了家人的同意,就让“臭小子”跟邵北川姓,单名一个祺。
正如邵北川所说,邵祺自小就有音乐天赋,还不到一岁,邵北川每次抱着他坐在钢琴前弹奏,他都会伸出小胖手去按键盘。
虽然不成调,只是一两个音,却足够让邵北川惊喜。
邵北川还因此得了“炫耀病”,时常抱着邵祺在视频中跟他人展示,无论是程樾,还是蓝光的成员们。
*
也是同一年,程氏投资得利,成功收购几家小企业,公司再上一个台阶。
另一边,樾心也走出几位当红艺人,以宋雨菲为首。
听说宋雨菲的儿子已经会玩简单的乐器,尤其对琴弦类的感兴趣。
邵北川便对程樾说,兴许等孩子们长大了,也能组个乐队。
程樾接道:“只有两个怎么够,还得让晓峰和范阳努……”
一说到这,程樾话音顿住,邵北川的笑容也落下了。
范阳的病情近日有加重的趋势,前段时间检查,说是癌细胞已经扩散到淋巴。
不过范阳心态很乐观,他总是说活多久都是命,他这辈子没做过亏心事,也没对不起任何人,等到转世投胎也不用还债。
*
转眼到了第二年,程氏和贺、韩两家企业紧密合作。
私下里,贺言和韩羽因为小言的关系,来往也多了些。
程晖三岁了,生的机灵可人,长辈们没有人不喜欢她。
自从贺言要求做干爹无望,便又将注意打到别的地方上,还时常带小言到程家串门。
小言对玉雪可爱的程晖十分亲切,还一口一个“妹妹”。
程樾看在眼里,并未表示。
后来她将这些小插曲告诉邵北川,邵北川一听就皱起了眉:“难怪他每次登门,都是挑我不在的时候。告诉他,让他们家少惦记。”
程樾“乖巧”的应了,一转眼,就笑眯眯的将邵北川的意思点给贺言听。
贺言先是一愣,随即解释道:“我没那个意思,孩子还小,我怎么可能把主意打的那么远。”
程樾说:“没有就好,记住你刚才说的话。”
贺言被噎了回去,这件事程樾又一五一十的告诉邵北川。
邵北川听了只是“哼”了声,说:“我的女儿,他们家配不上。”
*
转眼,天暖了,历城迎来了一次倒春寒。
范阳的病情有些反复,进医院住了一段时间,据医生说,癌细胞已经进了骨头。
也就是说,接下来能活多久,一要看天,二要看命。
这段时间邵北川和程樾的心情都很低落,也唯有在看到一双儿女时,稍稍有些笑容。
两人商量过后,决定由樾心出面,给范阳找一家条件好些的私立医院。
可范阳却一口拒绝了,还说他是玩音乐的,就算死也得死在舞台上。
程樾并不认同,邵北川也沉默着,直到范阳拿出来这四年他收集的数据,包括网络上粉丝们对蓝光乐队的支持等等,每一本都贴的满满的,攒了一大箱。
范阳如数家珍,一直在乐。
程樾翻开那些东西一看,眼睛却渐渐热了。
再看向邵北川,他只是低着头,仿佛在思考什么。
那天邵北川的话很少。
等到晚上回到家里,程樾终于忍不住问他:“你是不是想再登一次台?”
上一次,是因为重组,而这一回,是因为范阳。
邵北川点了下头,叹道:“也不知道他的身体能不能撑到那时候。”
*
不日,程樾破天荒的去了一趟樾心。
自从她彻底放权给纪淳后,她已经很少过问这边的业务。
这几年樾心做的蒸蒸日上,账面上活分钱也多,程樾只问纪淳,要是不图盈利,就只是燃烧经费办一次蓝光的演唱会,樾心能否支撑。
而演唱会的所有收入,将会捐给有需要的癌症病人。
纪淳立刻组织人手按照程樾的意思做了一次计算,结论是,樾心现在养肥了,底子够厚,再加上赞助商等资源,要办一场中型演唱会绝不是问题。
程樾转眼就将好消息告诉范阳,范阳高兴的脸上都开出了花,眼睛里透出光彩。
只是这事宜早不宜迟,演唱会的日子最终定在六月范阳生日那天。
第96章 后来 它不完整,有苦有乐,可它却真实……
后来
3
范阳的病到了五月, 又出现一次恶化。
他每天都要吃大把的药,还时常念叨说:“要是明天一觉醒来就到六月,那就好了。”
因为范阳的身体, 乐队成员都不赞成他花太多力气在练习上,每次在练习室都会盯着时间, 一到点就让他躺下休息。
范阳表面上很听话, 从不逆反, 可到底是邵北川了解他的性格,搞了两次突然袭击,果然抓到范阳一个人溜进去打鼓。
范阳最听邵北川的话, 每次被抓包都跟个小孩儿似的。
邵北川好气又好笑,却又无奈,转过头和程樾念叨此事,还问:“我是不是做错了,要是没有演唱会的事牵头,他还不至于这么折腾。”
程樾说:“范阳看上去是你们之中脾气最好的一个,出点事都是他左右周旋,可事实上,他也是认死理的, 认准的事谁也劝不动。”
这一点邵北川也很清楚,若非如此, 范阳的鼓技也练不出火候,除了才华和热情还需要惊人的毅力。
此后几天, 邵北川的精神都是绷着的, 眼皮也总是跳。
他心里隐隐觉得这是不好的预感,嘴上却不敢说,生怕应验了。
程樾见他休息不好, 眼皮子直打架,晚上还时常做梦,明知道他这是心病,却不知道从何宽慰。
直到两天后,邵北川一大早去了练习室,打算先把屋子收拾出来。
谁知刚推开门,就见到鼓架那里坐了个人。
那人歪靠着椅背,像是在睡觉。
不用问,正是范阳。
因为范阳的状况特殊,邵北川便找人定做了一把高度适合的椅子,取代原来的鼓凳。
邵北川脚下一顿,无声的叹了口气,边走边问:“你来多久了?”
范阳没有应。
邵北川走到跟前,捡起掉在地上的乐谱,眼睛一扫,又看到旁边的鼓槌。
再抬眼往上看,范阳的手垂在身侧。
邵北川心里一咯噔,当下脑子里什么都没了,他下意识去碰范阳的手,是凉的。
再看范阳的脸,已经没了血色,双目闭着,看上去就想睡着了一样。
不会儿,萧晓峰和宋雨菲进来了,她们的说话声来到门前,又相继顿住。
只见邵北川跪坐在地上发呆,仿佛一座雕像,而范阳就歪在椅子上。
“川哥,你们……”
只是话还没说完,萧晓峰就下意识捂住嘴,顿在原地。
宋雨菲也是一愣,随即走上前,小心翼翼的看向范阳,轻声叫道:“川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