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老婆很可怕——半娄烟沙
时间:2021-09-18 10:28:17

  忽然,臀部传来一阵推力,柳白昭僵硬的身体反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余水月在踹他屁股。
  柳白昭愣住了。
  犹如走钢丝般的内些世界也停下了脚步,他不知道此时应该作何反应,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
  “你喜欢她吗?定亲的那个。”余水月的语气与平时一般无二,她甚至还有闲心看一旁柳白昭书本上做的批注。
  柳白昭声音滞涩:“什么?”
  “我说你喜欢定亲的那个吗?”
  怎么可能会喜欢,连见都没见过的人。
  柳白昭:“……这并不重要。”
  余水月嗤笑:“那就是不喜欢,不喜欢算个屁,娶什么?”
  可柳白昭又有什么办法,一个父母之命就能压死他。
  “哎,柳白昭,我跟你说件事,你转过来。”
  柳白昭没动,他的脚板就像贴在了地面上一样,晃都没晃一下。
  他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恪守自己一直以来所有的底线,理智的压抑着所有的欲望。
  余水月不着急,她又踹了踹柳白昭的屁股,别说,他虽然瘦,屁股还有点肉。
  “柳白昭,不如我嫁给你吧,虽说私定终身是不孝了点,但总比娶个你不喜欢的强吧。”
  这句话就像是一把钥匙,“咔嚓”,插进了柳白昭那扇封闭的心门。
  “你看啊,我给你换过衣服,还嘴对嘴给你喂过药,你在床上搂过我,我还救过你,把你喂的长了这许多肉,当然应该归我所有,你说是不是。”
  柳白昭压了压嗓子,道:“我什么都没有。”
  此时的柳白昭确实什么都没有,没有家世背景,没有真金白银,还有一屁股的烂亲戚。
  若是他爹柳天复那种人,可能早就顺杆爬,说自己有才华,先把女人骗到手再说。
  柳白昭与他爹是截然相反的两种人,他骨子里是有一份骄傲与执拗的。
  同时还有超乎常人的忍耐力。
  他不在乎屈辱,不在乎疼痛,因为他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一定能爬起来,从这烂沼泽一般的境遇里爬出来。
  可是他再有才华,再有抱负,也改变不了他现在两袖清风……可能连清风都没有,袖口太窄,连风都灌不进去。
  余水月道:“我有,我家虽然是开镖局的,但家底颇丰,还就只有我一个姑娘,改日我爹仙逝,都是我俩的,还不用你做上门女婿,你就该读书就读书,想考试就考试,读一辈子书都行。”
  说到这,余水月倒是真说出了点真情实感。
  如果因为她的重生,导致柳白昭没有成为上辈子的柳大人,而真的成为了一个普通的读书人的话,她也不在意。
  人生数十载,不枉走过就可以。
  大不了她就让柳白昭去涂欢教当个账房,再给他开个书院,做个教书先生,肯定比那个大半夜不睡觉的院正强。
  柳白昭:“……我家中有些复杂。”
  余水月:“我家人口简单,刚好互补。”
  柳白昭家中的那些个人,她可以替他慢慢收拾。余生慢慢,必须找点乐子。
  余水月像玩一样左右脚来回动,踹他的屁股道:“你转过来,这么重要的事情,咱俩面对面的说。”
  柳白昭的双脚在鞋中蜷了蜷。
  他终于动了,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猛然转过身。
  余水月还在踢他屁股,没想到他会突然转身,正好踢中了他不可言说的地方。
  柳白昭:“……”
  他霎时间脸色变得苍白,不是那种没有血色的苍白,而是快要疼抽过去的那种惨白。
  余水月:“……”
  这也太猝不及防了,这一脚不能踢出毛病吧。
  刚转过身的柳白昭,紧接着就以一种特别别扭的,双腿夹裆的姿势跪在了地上。
  “疼不疼啊,快看看,是不是踢坏了?”
  余水月连忙蹲下身,作势就要去翻看。
  “不……没事,让我缓一缓。”
  柳白昭现在特别想变成一只乌龟,脑袋和四肢都缩进壳子里,让他一个人无声无息的自闭一会。
  余水月怕他坐在地上受凉,为了不碰触到他的痛楚,就以公主抱的姿势,将他抱了起来。
  “地上太凉了,我把你搬床上。”
  柳白昭:……
  这是第二次了。
  被余姑娘像女人一样抱是第二次了……
  余水月将他放到床上,自己也不见外的挨着床边坐了下来。
  柳白昭倔强的侧过身,后背朝向她。
  这与之前背对着她不同。
  之前的背身代表着拒绝,现在是柳白昭伤自尊了。
  余水月推了推他:“你往里点。”
  柳白昭像蜗牛一样往窜了窜。
  余水月顺着就躺了下来,还拉起被子给他和自己盖上,柳白昭全程身子硬邦邦的,一动不动。
  “我今儿从早上一直忙到现在,你让我歇会。”
  余水月的额头在柳白昭的后背蹭了蹭,右手环住他消瘦的腰身,闭上眼假寐起来。
  行了,吃冰山雪莲这事基本上是成了,她也能歇会了。
  “你有没有多余的枕头。”余水月问道。
  柳白昭就只有一个小竹枕,只够他一个人用的。
  柳白昭:“……没有。”
  过了一会,柳白昭轻手轻脚的转过身,伸出了他那条没有几两肉的胳膊。
  将余水月的头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他的胳膊上,好让她睡地舒服点。
  柳白昭以为余水月快睡着了,谁知余水月顺势就滑进了他的怀里,还在他胸膛拱了拱:“等我睡醒了再跟你说成亲的事。”
  柳白昭登时就不敢动了,又过了半晌,他缓缓垂眸看她。
  窝在他怀里的余水月这次仿佛真的睡着了,呼吸匀称,甚至带着点小呼噜。
  柳白昭知道他不应该将她扯进来。
  可他也是人。
  认识了余水月,他意识到自己也是一个渴望温度的人。
  他自以为他已经刀枪不入,就是天大的事情也无法动摇他分毫。
  然而余水月告诉他,你还是太年轻。
  没有人不喜欢善意。
  他想拥有怀中的这个女子,他有错吗?
  假使他柳白昭一辈子只能做一次不顾一切的选择,他亦不后悔。
  因为在余水月面前,他觉得自己是一个人。
  一个有血有肉,有喜好,有缺点的人。
  颤抖的手臂收紧,柳白昭轻轻的凑近,带着些许的紧张与无措,坚定的吻在了她的额头上。
  下一秒,睡梦中反射性动作的余水月,就将柳白昭掀翻了。
  还好他没躺外面,否则怕是得掉地上。
  第一次偷香的柳白昭:“……”
  余水月眨了眨睡眼:“你碰我了?我睡着的时候你最好不要动我。”会挨揍。
  柳白昭:“……知道了。”
  柳白昭板着一张脸,眼眸挫败的耸拉着。
  还没锻炼到喜怒不形于色的柳白昭,失落的样子还是能看出分毫。
  余水月瞧着他笑道:“正好我醒了,你刚才要怎么做来着?”
  打了一巴掌,不给个甜枣她心里过意不去。
  柳白昭僵了下,抬起修长的食指点了点额头,微垂脖颈道:“想亲你的额头。”
  多大点事。
  余水月爬了过去,掀起额前碎发道:“来,随便亲。”
  礼尚往来,等你亲了我,我好有借口去亲你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本次主题“待我们苦尽甘来,回头讲讲来时的路”!请讲!
  余水月:来时的路?都宰了,半章都没用上
  柳白昭无声喝茶
  作者:……柳小白?
  柳白昭掀起眼皮:没什么好说的。如果翻越刀山火海就是为了见到她,就是舍了这身皮肉也会去。
  余水月摆手:不至于,我有轻功,抓住你就飞过去了
  作者:……行了,下线吧,我酸的慌
 
 
第48章 15、喜事来
  若说一开始余水月对柳白昭有没有什么山盟海誓,至死不渝的爱慕……那必然是没有。
  上辈子的感激,加上柳白昭的面白条顺,还有他性子里那份隐忍的内敛,让余水月有些好感,顺水推舟提出了成亲。
  她总不能让柳白昭这辈子也尝两次丧偶的滋味。
  至于成亲了之后要在一起多久,余水月没有想过这方面的问题,好的时候在一块,哪天两看相厌了,就散。
  活了两世的余水月性情中多了一份豁达,但仅限使用在她身边的人。
  就连余水月自己,都没想过她的田螺姑娘会做那么久……最后直接变成了田螺夫人。
  他俩成亲的过程非常仓促,没有什么八抬大轿,也没有大摆宴席,就在镖局里面,余水月叫来了在镖局里帮忙的教徒,又招呼柳白昭叫来书院里的同窗,还有那个大半夜不睡觉的院正和院正夫人。
  不大不小的镖局里坐得满满登登,一眼望去,泾渭分明。
  左边一众涂欢教教徒,或者膀大腰圆,或者尖嘴猴腮,一看就不像善茬,就连里面的女客,都比男人要野蛮,直勾勾的瞅着书生们瞧。
  另一边书院的书生们,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弱不禁风的杨柳之姿,在魔教教徒们的凝视下,犹如被野猫盯上的幼鸟,瑟瑟发抖。
  书院里没有不许学子成亲这样的规矩,世人成亲普遍较早,大多数书生都已成家。
  “白昭兄啊。”
  柳白昭身穿红色喜袍,衬得没什么血色的脸庞微微泛着红光,他正准备去后院接新娘,几个同窗欲言又止的凑了过来。
  “何事?”
  几个同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推出一个期期艾艾的问道:“你……你是心甘情愿?不是被胁迫了?”
  对面的亲友团怎么看也不像正道上混的人……再看弱不禁风的柳白昭,不怪他们多想。
  柳白昭:“……”
  他无言半晌,道:“心甘情愿,她是我柳白昭想求娶的姑娘。”
  闻言几个同窗刚放下心,又听柳白昭道:“不过,她家中开镖局,三教九流都有涉猎,对面的宾客之中确实有刀口舔血之辈。”
  看几个同窗吓傻了的表情,柳白昭眸光闪了闪。
  他惯常素着一张脸,说出来的话十分有可信度,也就没人察觉他其实在故意吓唬他们。
  余水月这个新娘十分配合,没有让任何人刁难柳白昭。
  毕竟柳白昭的身子骨经不起教中教徒们的闹腾,他们若是敞开了闹,估计洞房就可以直接跳过了。
  就是在拜高堂的时候出了点状况。
  余水月的“便宜爹”是教中的一位长老,姓刘,至于为什么找刘长老,因为他看起来很显老,在一众教徒之间,最有爹的样子。
  当余水月和柳白昭二拜高堂时,看眼着余水月这个教主就要给他磕头,刘长老坐不住了。
  他虽然长得老,但他真不敢倚老卖老,只听“咚”的一声,本应坐在高堂之位的老丈爷也跟着跪下了。
  柳白昭听见响声抬起头,就看到了“老丈爷”跟他对拜的头顶。
  柳白昭:“……”
  这是什么习俗?三角拜?
  余水月拉平眼角,木然的盯着刘长老的头顶,冷冷的道:“爹?”
  你在做什么,怕穿帮的不够彻底吗。
  刘长老打了一个寒颤,从语调就能听出来,教主要生气了。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动作着实有点蠢,不符合当爹的人设。
  这也不怪他,他也是第一次当爹,还是个冒牌货,没有实感。
  刘长老绞尽脑汁,硬着头皮继续演。
  “贤婿啊。”刘长老伸出手,看似是非常激动,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才跟着一起趴倒在了地面上。
  他拉住柳白昭的手腕,想要扯着柳白昭一同站起身。
  柳白昭本来想搀扶老丈爷一把,谁知老丈爷身子骨太好,直接把他拽起来了……
  柳白昭:“……”
  不愧是水月的亲人。
  刘长老被余水月盯得有些害怕,不禁濡湿了眼眶,倒是看起来非常应景,十分像不舍女儿嫁人的老父亲。
  “水……”刘长老尝试想直呼教主的名讳,“水”了半天都没把那个“月”补全,在一众书生们看来,就是活脱脱一个激动到失语的老父亲。
  涂欢教众教徒默默替刘长老捏了把汗,这活太难了。
  刘长老再次运气,努力把老父亲托付女儿的话讲了出来:“……她文静乖巧,睿智善良,典雅贤淑……以后就拜托给你了,多担待!”
  余水月:……不是,你这是在说谁?
  书生宾客们:……怎么有点怪怪的。
  不是应该说一些自家女儿的缺点,再托贤婿好生照看吗?
  贤婿柳白昭却觉得老丈爷这番话说的有道理。
  余水月不说话,静静的在那写账本的时候很文静乖巧,她当然很善良,否则不会在山脚下捡到他,睿智更是不用说,比许多男子都要强。
  老丈爷和新郎官围绕着新嫁娘互相尬吹了一通,剩下的流程就快多了。夫妻对拜之后,余水月就下场去拼酒了。
  魔教就没有新嫁娘不能陪宴席这一说,书生们那桌虽然有点懵,但也不好说什么,后来更是说不出话来了。
  因为都被灌倒了……
  柳白昭酒量不行,两杯下肚就不喝了,脸蛋红红的坐在那吃菜,毕竟今天晚上才是重头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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