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老婆很可怕——半娄烟沙
时间:2021-09-18 10:28:17

  余水月千杯不醉的海量,正喝到兴头上,感觉有人拽了拽她的衣袖。
  她转头望去,脊梁永远挺得笔直的新郎官,如玉的面上带着点薄红,水墨画般的眉眼瞧着她,轻轻的拽了拽她的袖口。
  余水月舔了舔牙龈,咽了口唾沫。
  眼睛看着柳白昭,右手冲着石榴等人摆了摆,道:“不喝了!”
  石榴:“还有五坛就喝完了!”
  说完就感受到了一股阴凉之气,习武之人对于杀气与恶意十分敏锐,她猛地转头,便见柳白昭斯斯文文的在擦嘴。
  见石榴瞅他,他还抬眼冲她点了点头。
  石榴也回了一个礼,心想,她感觉错了?
  柳白昭放下手帕,手帕面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余水月:“不喝了,跟你们这些单身汉有什么好喝的?!”
  不如回房里灌柳白昭,唇红齿白的,多好看。
  涂欢教一众:……
  教主,您到昨天不也是单身汉吗?!
  “走吧,回去。”余水月牵起柳白昭宽大的手掌,柳白昭冰凉凉的玉手回握,站起身来。
  柳白昭今早接亲的时候匆忙看了眼余水月的闺房,所以现下不由得有点紧张。
  余水月镖局的这个房间就是用于落脚,狡兔三窟,余水月可不止一个房间,赌坊一个,镖局一个,山脚下一个,教中一个,玉石楼还有一个。
  所以每个房间都只放着一些很普通的生活用品和几套换洗衣服。
  进了房间,两人都没说话,余水月拉着他的手往床铺走,柳白昭一步一步跟在她身后。
  柳白昭没有跟人如此亲近过,也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他模模糊糊就只知道一个大概。
  待走到床边,看到鸳鸯戏水的被子和紧靠在一起的一对枕头,柳白昭脑子里顿时卡壳了。
  动作领先于大脑,在他的想法还没跟得上之前,他已经伸出双臂,将余水月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余水月还在想谁睡里面,谁睡外面,猛然被柳白昭一扑,她稍稍有些上头的大脑没受得了控制,一个大鹏展翅,直接把扑在她后背上的柳白昭给甩了下去。
  洞房花烛夜……新娘子就把新郎给甩飞了。
  仿佛就已经奠定了他们婚姻的整体基调……
  “不好意思,我没控制住,你下次从正面抱我,我知道是你就好了。”余水月连忙转身去查看她的新郎官,柳白昭一屁股坐在地上,看样子摔得不轻。
  余水月蹲了下去,从下往上打量柳白昭的表情,他脸上红扑扑的,酒意还未消,瞳仁泛着水汽。
  “疼不疼,哪摔疼了?”余水月伸手去摸他的腰和臀部。
  柳白昭再漂亮也是个大男人,外表非常有欺骗性的男人。
  “水月,你似乎总喜欢瞧我的脸。”柳白昭没有忽略在他腰椎徘徊的那双手,他反手握住,在腰上按了按,示意那儿有点疼。
  余水月:“你长得好看,你不晓得?”
  余水月这话是实打实的实事求是,没有一点的阿谀奉承。
  美而不自知的柳白昭却很意外,没人夸过他的长相,因为他原来太瘦了,没长开。
  拉起余水月的手,柳白昭把它放到了自己的脸上,叹息般道:“那你多看看。”
  余水月觉得他可能有点喝多了,说话逐渐开始没羞没臊。
  “让我好好瞧瞧。”
  余水月捧着他微醺的脸,缓缓地低下头,亲了亲他的眼睛,低声道:“这眼睛好看,睫毛长得扎嘴。”
  顺着睫毛向下亲,余水月咬了咬他的鼻梁,道:“鼻梁也好看,像线条流畅的山坡。”
  柳白昭秉着呼吸,微阖着双眸,修长的脖颈上泛起一层细密的绒毛。
  余水月舔了舔他鼻梁上的牙印,撩起他耳边的头发,露出白皙的耳朵,捏了捏他的耳垂道:“来,你看看我长得怎么样。”
  柳白昭与她对视半晌,道:“不如我们回床?”
  余水月满意他的直接,早知道就早点给他灌二两酒了,她笑道:“走,我抱你上去。”
  柳白昭单手撑地,坚决要自己站起来:“……我能走。”
  可能蹲的时间有点久,也可能是喝多了之后反应变慢,柳白昭发现自己的腿非常不争气的麻了……
  余水月忍着笑,不费吹灰之力的把她的新郎官抱了起来,亲了亲柳白昭板着的一张俊脸,道:“入洞房!”
  柳白昭顿了顿,道:“……水月,你明天教我些强身健体的拳法可好。”
  他俩体力相差的确实有点悬殊。
  余水月终于没忍住,哈哈大笑,笑黑了新郎官的一张俊脸。
  作者有话要说:  柳小白:作者,我不要面子的吗?
 
 
第49章 16、秋日至
  余水月的概念里,洞房花烛夜,就是得等到花烛燃尽方可休止的意思。
  但是新郎官柳白昭显然跟她看的不是同一本注解词集……别说花烛燃尽,就是三分之一都没到。
  余水月不懂这方面的事情,但魔教中人向来荤素不济,教中的那些男人们非常喜欢在酒后说荤话。
  她经常会听到一句话,大体意思是,如果有一把巧夺天工的武器,那必定会事半功倍。
  长久日子以来,余水月一直把这两个词在心中画了等号。
  武器好,打斗起来的场面就一定会非同凡响。
  但事实……那群男人纯属胡扯。
  武器再好,让个书生拿还是没有什么用。
  “没事,今天太累了,早点睡。”
  余水月一点不像新嫁娘,反而像个初次尝鲜的新郎官,还得安慰“娇弱”的另一半。
  “你累不累,用不用给你打点水擦擦身子?”
  余水月把长发在头顶上一盘,左手在空中一推,雄厚的掌风顺势而出,将纸窗推开了半扇。
  屋子里太热了,通通气。
  一脸死寂的柳白昭无言的躺在床上,黑发沾在汗湿的侧脸,眉头微皱,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
  胸膛缓缓的起伏,似乎刚做完什么消耗甚大的体力活。
  “不用,睡下吧。”
  柳白昭生气归生气,但都是怨自己不争气。
  听到余水月唤他,就伸出了臂膀,示意余水月躺下来。
  余水月欣然枕了上去,抽动鼻子嗅了嗅,柳白昭出了点薄汗,身上却一点味道也没有。
  “你这身上一点汗臭都没有。”完全不像教中那些糙汉子。
  加深关系之后,余水月更加肆无忌惮,光是嗅一嗅还不够,凑上去亲了亲他的耳垂。
  柳白昭看着清心寡欲,跟菩萨座下的童子似的,其实很喜欢与余水月亲近。
  “我今日洗了两遍。”柳白昭淡淡的道。
  知道要洞房,他今早就洗漱了一遍,临出发前,又洗了一遍。
  “都想什么了?还洗了两边澡。”余水月挑眉,没看出来,她还以为柳白昭是吃素的。
  无论是上辈子的柳大人,还是这辈子的柳白昭,看起来都是清冷冷的,热乎起来格外好看。
  柳白昭顿了顿,道:“……一些不太好言说之事。”
  余水月笑了,道:“柳白昭,你这是话里有话。”
  “噗”的一声,蜡烛被一阵夜风吹灭了。
  刚熄灭的蜡烛升起淡淡的白烟,夫妻两人躺在床上,依稀还能听见前院喝酒的声音。
  吵杂纷攘的烟火气,让柳白昭紧了紧抱着余水月的手臂。
  这样静谧温和的夜晚就像一场梦境,可柳白昭一次都没有梦到过,没想到在现实里却成了真。
  “水月可想知道我家中的事情。”
  温存的气氛柔化了柳白昭的思绪,他很想对他的妻子说点什么。
  在这世上,除了他母亲之外,他有一个共度一生的亲人。
  就像玉连环一样,相生相伴。
  他没有在成亲前细说家中的这些事,是因为他有点说不出口,同时还存了点私心。
  听到了这些烂事,余水月会不会就后悔了?
  所以他一直没有提起。
  这个谈话的开头,余水月表示很喜欢。
  她鼓励的抱了抱他:“给我讲讲。”
  柳白昭的这些糟心事若发生在余水月的身上,可能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因为余水月翻掌就能要了柳天复的命。
  柳白昭不同,他寄人篱下这么多年,又饱尝苦楚,他强大的内心淡化了这一切,不代表这些事情不会给他留下心理阴影。
  那些创伤他不会对人说,连他的生母杨氏也不会。
  他不想再增加杨氏的痛苦。
  余水月没插话,静静的听他讲。
  柳白昭不是一个会讲故事的人,声音平淡没有起伏,激动处也不会进行情绪渲染,仿佛在讲述别人的事情。
  他讲的越轻描淡写,余水月就越不是滋味。
  “其实也没什么,至少我还能念书。”
  余水月摸着他的脸庞,道:“我……”她差点把“我替你宰了他们”说出口,幸亏连忙止住了,这不符合家中开镖局的女儿口吻。
  “我在这,以后你不用靠他们念书。”
  柳白昭:“我身无长物,只会念书。”
  他没有比此刻这样感到无力,他想出人头地,就算是为了余水月,也要往上爬。
  余水月心想,她相公可太谦虚了,就是前世那么不如意的情况下,你也考出来了个探花。
  “不用在意那许多,大不了将你娘亲接过来,在西城一起住。”
  柳白昭常常会有一个感觉,就是余水月好的不像一个真人,她仿佛活在他的幻想里。
  她爱护他,关心他,对满身泥泞的他伸出了手。
  将他拉出了那个浑浊的,几乎让他溺顶的深坑。
  而她什么也不要。
  “你为何会想要嫁我?”
  借着月光,他认真的描绘着她的眉眼,就怕她下一秒就从眼前消失。
  余水月:“你不知道?”
  柳白昭:“不知。”
  余水月点了点他的鼻尖:“若一项一项说,那可太多了。总而言之就一句话,我见不得你不痛快。”
  余水月也说不清是为什么。
  若只是报恩,她也没有大度到可以随意嫁人的程度。
  那些细腻的小心思,她懒得去追究,婆婆妈妈的不痛快。
  柳白昭安静的搂着她,夜里静悄悄的,余水月可以清晰的听见他快速的心跳声,“噗通噗通”。
  就像油锅里滚炸的食物,噼里啪啦的冒着激烈的油泡。
  第二天清早,睡了一夜好觉的柳白昭先醒了过来,低头去看怀中的余水月。
  他缓缓的低下头,想要亲近一番,刚亲上去,就被余水月给抽了……
  典型的记吃不记打。
  成亲短短几天,余水月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么打下去,柳白昭这个小身板怕是耐不住。
  “这样,我们每天多亲近亲近,时间长应该就习惯了,对不住。”余水月一边给他上药,一边道。
  柳白昭眉梢微动,点头应允。
  从那往后,两人只要有空呆在一块,那就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
  余水月连椅子也不坐了,基本上就坐在柳白昭的腿上。一开始余水月怕压坏他,想要柳白昭坐在她腿上,但被柳白昭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他虽然没什么表情,余水月愣是从那张俊容上看到了写满的抗拒。
  拉手拥抱更成了家常便饭,有时余水月忘了,柳白昭就会悄悄牵起她的手。待余水月猛地转头,柳白昭就道:“练习。”
  余水月点点头,没看到柳白昭微闪的眸光。
  柳白昭开心时,一双眼睛就像青天白日下的清泉,清澈见底。
  柳白昭打着练习的名号,闲来无事就去亲余水月。
  一段时间之后,余水月终于有些习惯了,至少不会出现把柳白昭踹下床这种惨事。
  随着柳白昭秋日进京赶考,余水月顺势把安排人照顾他母亲的事告诉了他,让他安心考试。
  柳白昭不是会说花话的人,他对余水月的感情与日俱增,余水月本人没有多大感受,黄鹂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柳白昭若是身后有条尾巴,那见到教主必定会慢慢摆动,就像见到了腥味的猫。
  等到了秋日,余水月将石榴留在教中,带着黄鹂,跟随着柳白昭去了京城。
  离京城越近,柳白昭似乎越紧绷。
  等马车驶入京城的城门,柳白昭的拘谨也到达了顶峰。
  余水月也来不及欣赏京城的城门了,因为柳白昭把自己冻成了一尊冰相,从头顶到脚底板都冒着凉气。
  余水月拉了拉他的手,柳白昭僵硬的转动脖颈。
  “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大不了就把他们都宰了,带着他回西城做魔教相公。
  柳白昭盯着余水月瞧了半晌,才慢慢的软了下来。
  手臂一个用力,想要把余水月拽到怀里,可惜没拽动……
  余水月凑了上去,环抱住她的相公。
  柳白昭似乎很喜欢跟她肌肤接触,所以一开始才会挨那么多揍。
  在柳白昭的心里,余水月就是他的凝神剂,拥着她,他就会自然而然的静下心来。
  柳白昭紧紧的抱着她,把脸埋在她的头发里,用力的呼吸,像是要把肺子里的呼吸都换成她身上的味道。
  “我两天没洗头了。”余水月说道。
  竟顾着赶路了,她两天都没洗澡了。
  一天能洗两遍澡的柳白昭一点也不觉得余水月的头油味难闻,还咬了口头发。
  余水月被他逗得笑了起来,直接把柳白昭推倒在了马车上,去咬他的脸蛋。
  柳白昭白嫩嫩的脸庞,一咬就是一个牙印,余水月住嘴之后才发现留了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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