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美人(重生)——丸子炒饭
时间:2021-09-19 10:01:23

  皇后知道了这件事,可她却是被太后责罚的,她又没有什么证据,再说下去反而有些不妥了。
  就算她同圣上这样说了,难道皇帝会因为一句话去治皇后的罪吗?
  “你未免也太实诚了一些。”
  圣上默然片刻,方同云滢说道:“太妃待人宽和,她既然不叫你去跟前伺候,自然也没有罚你的意思,你身旁的掌事总该是识字的,叫她模仿你的字迹写一些,太妃也不会说什么。”
  即便是太后,也盼着皇帝多多临幸嫔妃,早日让这些女子为皇家开枝散叶,只是不高兴他白日行事,又不按照规矩记录在案,刻意欺瞒她这个做娘的。
  叫云滢去太妃那里伺候,便是知道她心肠软,顶多叫她不能侍寝,至于抄经。
  这个云滢也不是不知道,就是杨充媛当时要为太妃抄经,有时候也会叫宫人代笔,左右太妃也不会一本本拿来细看,或者说就算是发现了也不会深究。
  太妃并不为难自己,她要是想偷奸耍滑,集合众人之力,半日就能写出好多本的。
  不过她白白受了一场罚,在太后面前得了个狐媚的印象,哪里能这样草草了之。
  “可是我想叫官家看见我这样用功之后心疼我。”
  她厚着脸皮主动坐到圣上的怀中,给他看手上运笔太久后留下的痕迹:“我因为您才被老娘娘责罚,手腕到现在都是酸的,您看见就一点也不怜惜我吗?”
  云滢身量纤纤,坐在皇帝的膝上也不会叫人嫌重,圣上瞧她方才还是一副全然将责任推卸的委屈模样,现在却又依偎在他怀中求他怜惜,面上露出浅浅笑意:“不是气恼朕,再也不想见到朕了么?”
  温热的气息交融,身体上的亲近叫云滢少了很多拘束,但她刚刚发过脾气,就是要撒些娇也不好叫外面守着自己的宫婢听见,附在圣上的耳畔窃语:“那自然是气话,我委屈得受不了,却又没什么人可以倾诉,只有官家还肯听一听。”
  她刚做了圣上的娘子就被太后不喜,皇帝又不来瞧她,她当然心里要不高兴了。
  圣上不知道是该说怀中的这个姑娘什么好,云滢因为白日被临幸的事情被罚,自然不是她的错,然而宫中之人向来是认为天子不可能有错,她却这样肆无忌惮地抱怨全是因为他。
  她也说过对佛经不是十分感兴趣,却在可以蒙混过去的时候认认真真地受罚,当然叫他心生怜惜。
  可她却这样明晃晃地将小心机剖开直说,虽然叫人觉得好笑,但心底也莫名生出一片柔软来。
  那洁白如玉的腕部同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圣上在上面轻柔地按揉了几圈,“今日朕派人同太妃说一说,这一项以后蠲了。”
  “这是老娘娘的意思,官家干嘛要同小娘娘说呢?”
  云滢见圣上待她这样温存,逐渐起了些坏心思:“再说我也不是完全为了要官家心疼的,太妃对我一向很好,当然要好好写的,要是我仗了太妃的宽容来随便让宫人糊弄她,这不是欺软怕硬么?”
  “难道你素日不是这样吗?”圣上想起这姑娘仗着他的宽纵也做过不少无理取闹的事情,不禁一笑:“在福宁殿里那许多的放肆,云美人恐怕都忘了。”
  “官家取笑人,”云滢听见皇帝笑着称呼她的位份,不知道怎的就叫人染上了一些羞意,“您要是真心疼我,不该说替我抄一份吗?”
  圣上按揉的动作逐渐缓了下去,他直视着眼前抬头与他对视的姑娘,云滢壮着胆子将搁置在一侧的毛笔拿起递给圣上,声音里是掩不住的笑意:“好歹是一起犯的错呀,要论罪郎君也是首犯,奴家是从犯,官家总不会要奴一个受罚罢?”
  还没等皇帝责备她什么,云滢已然凑到了他耳畔,“这些日子我都是比照着官家的字迹来抄经的,您不用仿我。”
  江宜则在外间紧靠着门站立,多少能听到圣上与云娘子的一些羞人话,这些他本来已经习以为常,及到后面云娘子那句要官家替她来写的时候心跳还是快了那么一点。
  官家愿意替她开脱,亲口免了这场责罚也就罢了,太后看在圣上的面子上,想来也不会太揪细。
  皇帝从来都不会有错,自从圣上亲政之后,连太后都没有说过要让官家受罚的事情了,何况她一个刚受宠的娘子?
  果然如他所料,书房内静了几瞬。
  云滢也不是那种不会察言观色的人,见圣上不说话,猜测或许是这样的举动触碰到了圣上的底线,一时手心也生了几分微汗。
  她想着将笔从官家的手中抽出,“是嫔妾不知好歹,惹……”
  然而那笔却被人攥得稳了,云滢那一分力道过来,圣上的手腕都没有动过一下。
  “上面的墨还未洗过,你是不要这一身衣裙了么?”
  官家在外面那一声把云滢和蕊月都唬了一跳,她们匆忙出来迎驾,谁还有心思去管笔尖上的墨有没有洗净。
  圣上瞥了她一眼,示意云滢起身:“朕看你哪里是想念朕,分明是想找一个代笔的抄书人。”
  那种旖旎的气氛骤然消失,圣上看着低眉乖顺应是的云滢,隐隐能看见她嘴角的弧度,乖极了,也狡黠极了。
  美人低眉浅笑,坐在他怀里娇俏地唤人郎君,自然是一件令男子高兴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圣上想将她按在书桌上反转过来狠狠打两下。
  真难为她三日前就模仿御笔亲书,眼巴巴地盼着自己过来说这些甜嘴的话,要是车辇早些过来,想来就是这三卷她也不愿意写的。
  不想让宫人来糊弄太妃,就想叫九五至尊来做这个代笔了。
  云滢隐约感受到圣上好像有些不一样的别扭,但也猜想不到如此平静的圣上会生出将她打一顿的想法。
  “嫔妾能有什么坏心思,那不也是因为圣上的字好,我才仿您的么?”云滢执起墨条,往砚里重新添加清水:“您抄经的时候我替您磨墨,也不算偷懒的。”
  红袖添香本是一桩文人风流事,现下却莫名没了那种幽深隐秘的旖旎。
  “让朕身边的内侍进来服侍,”圣上知道她工工整整抄写半卷定然也费了许多的工夫,想来也没有时间和心情到庭院中散心透透气,“你出去罢。”
  云滢执墨条的手一顿,眼中略带惊讶。
  “抄经讲究心静,”圣上定定看向她,目光湛湛:“有你在这,朕怎么静的下来?”
  圣上的目光平静深邃,叫人不敢违抗,没有半分轻薄的意思,但云滢的双颊渐渐染上了一层绯色,福身离开的时候尚且不曾平息。
  有江宜则在,近身伺候皇帝的事情自然是由他来做的,他在门口是听到了皇帝吩咐的,但并没有立刻入内,反而是等云美人从书房中出来之后,才邀她往旁边借一步说话。
  云滢对皇帝身边的内侍向来尊重,而几位都知和梳头的近侍也愿意看在她得圣上看重的份上,时不时给她提一个醒,让她可以少一些自己揣度,江宜则相邀,云滢也没有不应的道理。
  “都知,有什么事情吗?”
  群玉阁中的庭院并不算大,江宜则只同她站在庭树的底下说话。
  “户部和兵部的人最近常在官家面前打几场官司,圣上这两日忙,没顾得上后宫,这才空闲下来,便往娘子这处来了。”
  这些云滢都大约能知道的,她才封了位份,官家还有几分新鲜感,若是出入后宫,必然要到她这里来的。
  “娘子应该也知道官家素日并不清闲,江山万里,没有一处不叫人挂心。”
  江宜则浅笑着提醒她:“有些事情偶尔为之固然是闺房中的乐趣,但若长久下去,官家驾幸非但没能舒心,反而自寻了差使,依旧会对娘子纵容至此吗?”
  男女相处之道在于张弛有度,皇帝现在是喜欢她,愿意这样纡尊降贵,可是官家到后宫来毕竟是散心的,嫔妃该体谅圣上的不易,而不是仗着皇帝的宠爱提一些无理的要求,这样才能维持长久的恩宠。
  云滢怔了一下,但还没等她称谢,江宜则已经躬身告罪,往书房里面去伺候皇帝笔墨了。
  ……
  圣上对于抄经也并不陌生,比起云滢的小心翼翼,生怕写坏了一张纸,倒是显出他的信手拈来,还未到用晚膳的时辰,这一册经文就已经摆在了太妃殿里佛堂的神龛前。
  皇帝留宿在群玉阁,既然已经在此处消磨了许多时光,晚膳自然也是要一同在这里用的,群玉阁的内侍早早备好了水供帝妃使用。
  女子总是更麻烦一些,圣上倚在床边看了许久的书,才见宫人簇拥着云滢过来。
  不同于其他的嫔妃,服侍云滢的贴身宫人手中还带了一些侍寝中极少用到的一些东西。
  她今夜将头发全部梳起,吩咐宫人们将东西摆在趁手的地方后,就让人都出去了。
  “圣上今日替嫔妾抄写经文,实在是有些辛苦。”云滢没叫侍女放下床帐,柔和的烛光照亮了内寝,不似是她行事的风格。
  她靠在皇帝曲起的膝边,鼓起勇气试探道:“今夜要不要叫嫔妾来伺候官家?”
  圣上不置可否,却瞥了一眼旁边的膏体,“你拿这些来做什么?”
  “嫔妾的姐姐在尚药局当差,这些是她给我的,说是新研制出来的香膏,气味平淡宁和,叫人舒坦得很,但我还没有试过。”
  云滢面上嫣然一片,她低声说道:“我想官家疼我,应该不会介意我笨拙的。”
  男子在这种事情上一向是占据主动的,女子催促反而像是男人不得力似的,但她撒娇一般地催促人躺下反转过去,圣上依言照做也没有什么生气的意思。
  毕竟她曾经有许多的不好意思,一个倾慕自己的美人突然这样主动,也没什么人可以拒绝得了她的殷勤。
  甚至遮遮掩掩的殷勤,更添了一分叫人期待的神秘。
  然而当那润泽肌肤的香膏被仔细涂抹在后背上时,那双本应该撩动男子心弦的纤纤素手却用了几分力,摁在了背部的穴道上。
  云滢的手法都是同兰秋学的,她没有太医署考试时认穴的铜人可供学习,穴位是从医书上看过之后才在服侍自己的宫人身上试验准度的,骤然用在官家身上时,她还有些忐忑。
  太后不愿意叫她这两日侍寝,但她指使天子为她做事,总也得拿出些诚意才能叫圣上喜欢。
  室内静谧,她明显感觉到圣上的呼吸顿了片刻,但皇帝并没有说出什么叫她停下的话来,因此她也就大着胆子继续行事了。
  原本的期待落空,固然令人失落,然而圣上察觉到云滢的意图之后也只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也不愿拂了这姑娘的美意。
  而且他亦不想叫她知道他想差了之后的激荡心绪,那一定叫她得意极了。
  云滢的按摩导引或许还比不上宫中专门做这些事的内侍让人舒服,但其中滋味自然是不同的,群玉阁的红烛一直燃着,直到她察觉到圣上的呼吸缓慢深长之后才吩咐人熄了烛火。
  即便宫人的脚步再轻,晦明之间,到底还是惊醒了天子。
  “官家,夜已经深了,也该安置了。”云滢依偎在他的枕边,两人竟是分被而眠,她趁了夜深,大着胆子在圣上眉心处印下浅浅一吻:“您明日不是还要早起见大臣的么?”
  那吻像是一根温热的羽毛,在静谧的夜中格外动人心弦,又不含半分情|欲。
  只是上天似乎偏与她作对一般,云滢话音未落,就听见屋外传来了御前内侍的声音。
  “官家,刚刚昭容娘子那边派人来说,延寿公主今夜发喘,想请官家过去看看。”
  延寿公主是皇帝唯二的女儿,要是她有什么不妥,自然会叫皇帝挂心,但还没有等他决定是否要去,身上的锦被忽然被人掀开一侧,钻了进来。
  女郎周身便如柳絮棉花一般轻软香暖,可她瞧向自己的眼神却全然不是这样的。
  她的身前微微起伏,连带着自己也感觉到了那份丰盈绵软,虽然没说出些什么不许他去的嫉妒话,然而那眼神却清清楚楚地在说话。
  不许去。
 
 
第25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御前值夜的内侍不是不知道现在这个时辰同皇帝禀告这些会打断圣上与云美人的好梦, 但还是硬着头皮禀报了。
  只是等他们将延寿公主的事情报上去以后,窗内迟迟没有圣上的声音。
  倒没有内侍会觉得这是因为皇帝沉沉睡去没有听见,毕竟云娘子正是得宠的时候, 温柔乡迷人眼,圣上恐怕也不愿意起身。
  云滢下意识地覆到皇帝身上去之后, 其实是想直接开口不要圣上去的,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的心爱之物从不许人擅自移动, 更遑论说要抢, 同为嫔妃, 她才不想做大度的模样谦让给别人。
  皇帝只有两个女儿,延寿公主又是先天有弱症, 王昭容要是说她自己身上不好那当然是想法子从她这里截人, 但是延寿公主是圣上的女儿,又赶上冬春交替, 万一是真的发病, 自己贸然开口总是不妥的。
  圣上,并不是她的心爱之物。
  皇帝会喜欢她为了他的恩宠而争风吃醋,也未必不会喜欢别人这样盼望君王驾幸。
  身上如云絮一般的绵软温热悄悄挪了下去, 圣上感知敏锐, 自然对她的挪动一清二楚。
  “怎么不说话?”
  她今夜都没有什么邀宠的意思, 只是依偎在自己的枕畔入眠,偏偏等人来请之后才覆上来。
  分明是不想叫他去的, 又不开口挽留。
  “官家要是不想去, 我说与不说您都会留下来的。”云滢虽然翻了下来,但仍是枕在他的臂弯里私语,“可官家要是想去,我说什么都没用, 索性不说就是了。”
  那就是不想他去的意思了。
  暗色之中,她感知到圣上浅笑时略有起伏的呼吸。
  “小醋坛子,”圣上浅浅责备了一句,“要是由着你说,你想说些什么?”
  云滢怯生生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圣上会意莞尔:“说吧,朕不生你的气。”
  “事涉公主玉体,其实这个时候嫔妾应该大度一些,才能展现对陛下的体贴,”云滢埋在他的肩窝里,闷声道,“可我又不是贤妃,来请人的也不是皇后娘娘,大度会叫自己心里不痛快。”
  圣上早就知道她爱吃醋,并不贤良淑德,但她总是该知道后妃尊卑的,要是皇后贸然来请圣上,那必然是天大的事情,皇帝肯定要去的,可嫔妃之间吃醋争宠是常事,她不想一边心里气恼得要死,一边体贴地给圣上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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