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疯狂迷恋我[无限]——咚太郎
时间:2021-09-19 10:03:24

  不过一年,两年,转眼三年多过去,什么欲擒故纵以退为进的手段试过百八十回。
  换成别的男生早就输在石榴裙下,唯独学长停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像蝴蝶,飞鸟,风筝,或者其他飞来飞去飘来飘去的美丽生物,她抓不住他。
  差不多该放弃了?
  对着镜子涂上红艳艳的唇膏,江棉撩拨起长发,露出无可挑剔的颈肩线条,还将一字肩又往下拉了一拉。随后嫣然一笑,果然,她还是当之无愧的校花,何必挂在一颗树上吊死?
  “约会?”室友八卦地问道。
  “是啊。”
  校花与校草的约会。
  对方长相不消说,性格还成,有钱又专一,缺点被告白的次数多了,比较被动,稍微有些难拿捏。、
  所以她才让学长那段有名无实的恋爱持续到今天。
  至于今天以后……当然看校草的表现。
  “走了,拜。”
  牛仔裤包裹着大长腿,波浪卷发风情万种。
  校花一登场,惊艳得校草移不开眼。
  两人约去游乐场,借着惊险刺激的项目,理所当然地牵了个手,抱了满怀,你来我往踢皮球似的相互抛去暧昧的话题。这种时候比的就是谁更淡然,谁就赢。
  “不好意思,我有东西落在教室,得去教学楼一趟。”
  校草迟迟不开口,眼看要到宿舍,江棉来了这么一句。
  “没事,我送你去。”
  校草一口应下,两人的相处时间顺理成章的得到延长。
  路上,江棉有意频频提到男朋友,对方终于沉不住气,停下脚步,红着耳根对她说出喜欢。
  说实话,挺没劲的。
  她真正想要征服的那个,始终不肯低头臣服。
  她随意耍些小手段玩弄的,又太过容易上钩。
  怎么想都不得劲,江棉心绪涌动,莫名其妙执着起戚余臣。
  难道他当真没有对她心动过?一点都没有?
  她就真的比不上那个不知名的女生。
  不相信,怎么都不肯相信。
  假如现在打电话告诉学长,学校里有人追她。有没有可能像电视剧、小说那样,通过吃醋,让学长发现其实在他心里,她的重要性早就超过虚幻的白月光呢?
  江棉蠢蠢欲动,恰好手机铃响起,学长来电。
  哇哦,难得他们默契一次?
  朝校草露出抱歉的笑容,江棉往旁边走了两步,接起电话:“喂,学长?零食我收到了,现在正在外面,还没有回去。今天学校里有同学请我去游乐园玩。”
  快问是男是女。
  她在心里写好剧本。电话那一头静默两秒,喉咙照常嘶哑难听,让人想起一件裂痕遍布的乐器:“你烫头发……了?”
  “是啊,学长怎么知道?”
  他们可是半年没见。
  自从她学会化妆之后,可能他的白月光不爱化吧,他渐渐地自欺欺人光送一些生活用品,似乎刻意不见她。
  江棉正说着,猝不及防尾指被握住。
  回头看见挠头笑的校草,她没有挣开。
  用口型说:我、哥。
  对方做了一个嘴巴拉拉链的动作。
  江棉满意地一边走,一边娇声道:“我们好久没见,我的头发都从肩膀长到腰了。你都不知道,我在学校里可受欢迎了,到处有男生追我。”
  校草小心眼地捏她手指,她笑颜如花。
  为什么学长没有反应呢?
  需要再添一把火吗?
  江棉的小心思滴溜溜转,决意今天非要在两个男人之间挑一个。因此又问:“你现在在哪里啊,迟点有空见面吗?我有事情要跟你说来着。”
  “有空。”
  半晌,对方轻轻飘来一句:“我在你的教室。”
  她一惊,猛然抬头,不期然对上戚余臣的眼睛。
  这时的天还没有黑透,四楼教室窗户大开。深色的遮光窗帘飘飘扬扬,光影交错,他就直直地站在那儿。
  轮廓模糊的一团。
  居高临下看着她表演。
  看见了吧?
  都看见了吧?
  眼下说什么好呢?
  蒙混过关,抑或撕开脸皮说清楚?
  不,不,不该在学校闹太难看,得想办法解决才行。
  脑子飞快转动起来,江棉生平头一回哑口无言。
  只听得学长轻声——仿佛鬼魅贴附在耳畔那样轻的吐息,好似不愿意惊动什么人——他说了一句话,九个字,便挂断电话,在她的注视下,从四楼掉了下来。
  事情发生得格外突然。
  以后好长一段日子,无论江棉怎么用力去想,记忆能够打捞起来的画面,就只有他放下手机,对她——
  不,不是对她。而是出于对那个他找不到的女孩的执着爱恋,他对她这个相似品最后也最梦幻地笑了一下。双眼弯如皎月,表情清醒又迷离,疏离又狂热。她从不知道他还有如此浓烈的情绪,像烟花砰一声绚烂地炸开。而后他踩上窗台,无声坠入无边的黑暗。
  紧接着的画面支离破碎。
  有她溅上血滴的小白鞋、校草惊恐的脸庞、摔坏的手机;
  一只灰扑扑的猫,人性化地伸手摸了摸尸体的额角。
  如果她没有因为目睹死亡而产生幻觉的话,她清清楚楚看见它用毛绒绒的脸贴上学长的侧脸,扫过来的视线颇有几分冷厉,就像、就像谴责她以最恶劣的行为伤害了一个最美好的人,禁止她再靠近他。
  ——幻觉。
  校草说她当时吓得原地瘫软,根本没有过猫。
  一切只是幻觉。
  可为什么那段长长的日子里,她的梦里,总是反复循环播放学长临死前的那句话,以及漆黑幽深的猫的瞳孔?
  “江小姐,你认为他是因为情感纠纷才自杀的吗?”
  警察这样问她。
  她霍然起身,大声否认:“跟我没关系!!!”
  “——小姐?”
  “不是因为我!”
  “你应该去找她而不是我!”
  “他的眼里压根没有我,你明白吗?他看着我的时候永远想着别人,他在我的身上找别人的影子!你以为是我刺激到他他才自杀的吗?你觉得他刚刚才摔死吗?错了!你们都搞错了好不好?其实他早就死了!他是为那个人活着的,不,他本来就是为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家伙活着的!不光他,还有都是,还有我们!!”
  “——小姐麻烦你坐下来。”
  “你知道柿子吗?柿子是一种很奇怪的水果,熟透了才会散发出特别浓的香味。你见过吗?果实都烂得不成样子了,反而香得厉害,香得让人觉得恶心让人反胃。学长就是那样的东西!他烂到不能再烂了,要怪就怪她不愿意陪着他所以才会变成这样而且他还会一直烂下去早晚有一天他们全部堆在一起烂掉到时候就没有了现实这里就是现实!你还不明白吗?这是她的世界上帝为她存在它拼命地打造她喜欢的世界它想要讨她欢心而我们都不过是低级的道具是玩具!!”
  “——小姐,请你冷静一点!”
  审讯室外跑进两个警察,帮忙摁住歇斯底里的女人。
  一股恶寒蹿过体内,江棉浑身抽搐起来。
  那并非肉体上的疼痛,更类似心理上得的窒息,是它在警告她,不许再说下去!!
  “你们知道我们有多……渺小吗……你们以为这一切是我想要的……结果吗……难道你们还以为你们有权利……有资格控制什么吗……失控了……我们都是失控的……被完全控制的……”
  她坚持要说,坚持要戳破这个世界的真相。
  恐惧的泪水疯狂奔涌,她如坏掉的娃娃般狰狞地尖叫,冷不丁听到创造者残忍的指令,眼前一片炫白降临。
  叮的一声,副本停止运转。
  她的脸开始脱落。
  她的头发绞缠脖颈,争先恐后地钻进口腔。
  因为它要把一切收回去。
  那个卑劣、怯懦、谄媚又庸俗的家伙,世界的创造者,失控的——!
  假如她的样貌不是她的样貌——,她的头发不是她的头发——,她的性格不是性格所作所为不是所作所为思想不成思想假如什么都不是她的,她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那么‘她’又是什么?这个世界是什么?它——
  叮。又一声。
  她端坐在审讯室椅子上。
  她长得平平无奇,她的男朋友跳楼死去。
  警察公事公办地盘问:“张小姐,你认为你的男朋友为什么会在你的学校里自杀?是因为感情纠纷吗?”
  她怯怯绞弄手指:“我、我不知道,可能是吧……”
  “那么在最后的通话里,他对你说了什么?”
  她一脸迷茫。
  “请回答我,陈小姐,他对你说了什么?”
  她打了个寒战,苦思冥想,“好像,他说了很奇怪的话。”
  “是什么?”
  “他说,原来我,只是一个玩具……”
  “那是什么意思?”
  “我、我不知道。”
  “你确定?林小姐?”
  警察眼神尖利,她在他的审视中感到疼痛,感到她的心脏正在接受炙烤。
  而他的外形也在疯狂变化。
  人类,刚毅的男人——,美艳的女人——,皮肤逐渐黏连一起,眼眶被左右拉扯成让人迷幻的混乱线条——
  某种言语难以描述的形状——,畸变——,突出的眼球——,血糊糊的触角,长满尖齿——
  杂乱无章的意象让人头晕目眩。
  有把扎满钉子的长棍在她体内乱捅,雪崩般的绝望压倒了她。
  她恐惧了。
  她投降了。
  她用双手掐住自己的咽喉,极力遏制呕吐的欲望,颤抖着保证:“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好吧。”警察终于放过她:“谢谢配合,刘小姐。”
  她点点头,身体里、心灵上的痛苦刹那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被原谅了。
  她低头走出审讯室,走出公安局,短短几秒湮没人群之中。
  *
  同一时刻,戚余臣的尸体推进太平间。
  再这样下去毫无意义。
  确实该结束了。
  姜意眠问系统:“已经记录的人生版本可以删除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
  也对,哪有存放不能删的道理?
  骤然删去所有版本,地动天摇,视野内的景象如海浪般颠簸、崩塌。
  漆黑的面板跃然眼前,这是最后一次。
  删除目前科技手段无解的「心脏病」,让戚余臣健康。
  删去「被遗弃的纸条」,祝愿他坚毅。
  还剩一次。
  删去「赌博」?
  删去「爸妈的离开」?
  删去「校园暴力」?
  不,都不对
  “请删去我的存在。”
  默念:删去戚余臣人生里,世界管理者的存在,面板自动跳出选项。
  点击选中。
  确认。
  删除。
  作者有话要说:  不小心失控了,古娜拉黑暗之神——戚美人——因为炮灰行为感到违和而觉醒!!!啊!
  算了这个副本不搞事,他已经阻止不了眠眠的离开了,下下个副本再当疯批美人吧XD
  话说江棉这情况算不算san值归零?
 
 
第78章 事件管理者(22)
  什么叫幸福?
  问一百个人,恐怕会得到一百个答案。
  可见‘幸福’是难以确切定义、因人而异的抽象概念。
  因此相比‘获得幸福’,姜意眠一直更关注的问题是,怎么做、或什么样事物才可以让戚余臣真正‘感到幸福’?
  首先,排除世俗意义上的‘幸福’。
  大众普遍认同的幸福,无非身体健康,家庭美满,经济条件优渥。外貌、智慧过人,学业有成等等。
  已知版本Q08最大限度满足了以上条件,戚余臣无病无债,拥有无比关爱他的妈妈及导师,被国外媒体评为具有惊人的天赋的新锐画家,前途一片光明。
  可他对此无所适从,非但没有快乐骄傲,反而感觉自己犹如被通俗规则囚禁的滑稽生物。不愿面对所谓的成功,最终宁可死在脏乱的垃圾场里。
  足以说明戚余臣的‘幸福’绝非大多数人追求的东西。
  无论家庭、社会环境如何发挥效用,成年后的他也许看起来更颓废,更怪异,更理想主义,或者更坚毅。——不过无论如何,他纯粹而又独特的核心特质从未改变,他对幸福的定义就没有变。
  那么他究竟想要什么?
  爱。
  他亲口承认自己想要被爱。
  可这个世上并非真的完全没人爱他。
  他的爸爸妈妈、朋友、活泼多变的女朋友(?),甚至隔壁爱管闲事的老爷爷、关心他在校开不开心的老师。他们多多少少,至少有那么一瞬间曾经爱过他。
  只是他无法满足于那么一点点的爱而已。
  戚余臣是个怪物。
  大家都这么说,他自己也这么认为。
  他无法理解人类世界约定俗成的好多东西,他像一团混沌的雾气,无处栖身。只能孤独地疲惫地在各种边界线上徘徊,直到无师自通一个绝妙方式:通过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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