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佛(女尊)——天选之人
时间:2021-09-21 05:51:10

  “施主不睡,贫僧担心施主,也睡不着。”
  什么啊,这是新一轮的考验吗?
  周窈一头雾水,她咬咬牙,握紧扫把,头上青筋一根根竖起来,觉得大师存心要试炼她。
  究竟为什么会变成去净莲院过夜,周窈已经记不得了。
  她怀疑这是她即将离开慈悲寺的毕业考试,每一步都是大师设下的陷阱,步步惊心,如履薄冰,一步错步步错。
  周窈抱着自己的被褥站在净莲院外时,头顶风声呼呼。
  她在瑟瑟秋风中站了很久,久到自己念了好几遍心经,冷得发颤。
  她叩响大师的门:“大师,我来了,我就睡最里面那间屋子就行了,您帮我开个锁。”
  门轻轻吱呀一声,被周窈叩开一条缝。
  门没锁?
  屋内熏香比往日要重,从移开的一线门缝中涌出来,周窈闻着晕乎乎的。
  门框掩映间,静凡大师背对门静立在床边,颀长的身形被单衣包裹。小油灯明明灭灭,他流畅的背部线条若隐若现,向下,转弯……
  大师微微偏过头来,漂亮的下颌线形成自然界最完美的流线体,但耳尖却红得滴血。他修长的手指缓缓附上腰带,轻轻一扯。
  内着衣簌簌而下,滑落大师线条凌厉的肩。
  周窈旋即退后两步,两手捂住脸,在心里发出一声怪叫。
  她在看什么啊!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她抬手给自己一掌,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如擂鼓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这是她不付香火钱就能看的吗?
  可是可是……
  大师线条真不错……
  她把脸死死捂住,抱着被子蹲再院子里,脸烫地能蒸鸡蛋。
  她完了,她堕落了,大师的圣洁被她玷污了。
  人在做天在看,佛祖夜里面一定会去她梦里狂揍她的屁股。
  周窈嘤嘤呜呜,垂头把脸埋在被子里蹲着,前后乱晃。
  不知道是在为自己的屁股提前做祭奠,还是忏悔,还是……感叹大师真好看。
  都有。
  秋日的凉风降不了周窈的温,反而叫她脑袋越发滚烫。
  少顷,门打开,大师清瘦的长腿拖着木屐走出来,裹住一身新换的乳白色的内着衣:“施主为何在院外蹲着?”
  周窈好不容易冷静一丢丢,脸又噌的一下晕红,像过热的机箱:“呃……我……我等大师给我分配房间。”
  “施主怎么脸红了?”
  周窈尬得五官统统皱到一块儿,也不知怎么回答。她抱着被褥,语速极快:“大师快给我安排房间吧,我今天还要抄一百遍心经!”
  静凡大师的声音很疑惑:“贫僧不是告诉施主,贫僧把钥匙丢了么?慈悲寺所有的禅房钥匙均串在一起。”
  真的有那么大的铁串能串的下这么多钥匙么。
  周窈脖子一抻:“那怎么办呀?”
  皎皎月光凉凉夜,大师打开房门,房内暖光融融一片温润。
  “施主进屋吧。”
  此刻,周窈的脑子已然罢工、宕机,能想到的只有六个字:大、师、请、我、进、屋?
  她想转身就跑,但两只脚似乎被大师一个眼神羁住,挪不动半步。
  静凡大师见她像座山如如不动,亲自走出门,抱起她的被子,透过软软的被面望她:“施主怎么呆住了?”
  他浅浅一笑,看似从容不迫,但脸却比周窈还红。
  周窈都怀疑自己气血上头变成色盲,看什么都是红色。
  月光与秋风分明清冷,她却像一个蒸炉,散发融融热气。
  以前觉得大师漂亮,只是单纯欣赏。
  如今再看大师……
  他仿佛刚喝了茶,薄唇上水渍点点,鼻头偏右的小痣被红晕埋没。
  周窈很羞耻地冒出四个字:秀色可餐。
  大师就像会读心术,看透她的目光,垂下头,满眸的春水秋波。
  拱门外传来巡逻尼的脚步声与三角铃的叮叮作响。
  大师拽住她的胳膊往房内推:“快进屋。”
  周窈恍惚见趑趄地踏进屋,大师亲自关上门,吓得她一颤,仿佛她才是那只待宰的羔羊。
  “我,我还是回三方院打地铺吧。”
  周窈被子也不要了,抠住门框就要跑。
  大师当即握住她的手腕:“现在出去,若被巡逻尼看见如何是好。”
  哦,大师你也觉得不妥啊,那你为啥要让我进屋啊!
  周窈彻底懵逼。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对自己有信心,林裴文都那样勾引她了,她毫不动摇,可见自己有非人的定力。
  大师因为相信她才让她进来,她怎么能让大师失望呢。
  “我睡地板就好。”拿起被褥,周窈自顾自铺起床来。
  静凡大师别过头去莞尔,将门从内锁好。
  周窈三下五除二铺好床,准备倒地就睡,反正眼睛一闭一睁就第二天了,不怕。
  “大师晚安。”
  “施主不抄心经了吗?”
  周窈脖子一僵,长叹一口气坐起来,差点哭出声来:“抄……”
  一豆灯放在四方桌上,空荡的花瓶被映出悠悠灯影。
  周窈捞过来一把椅子坐好,铺开笔墨纸砚。
  静凡大师盘腿坐在榻上,时不时偷偷凝望周窈,等周窈眸光一动,他又坠回手里的书册上,如此反复。
  周窈兀自磨墨,望见一枝栀子干花被大师夹在书册中当书签,又想,那该不会是她送的那束吧。
  大师突然问她:“施主觉得,此次刺杀何人所为。”
  “啊?嗯……是孔群青。”周窈直白道,“是他报的信。”
  “施主倒是不偏袒。”
  怎么回事,周窈觉得这话听起来怪里怪气的。
  她瘪瘪嘴:“我偏袒他作甚……但他有心袒护我,给了对方错误的日期。他应该知道我是昨日值夜才对,他应与燕太傅有关。”
  “嗯……”大师倏然望着不远处的阴历,突然转移话头,“今日已八月初十了。”
  周窈提笔抄经,字写得较以往端正些,心不在焉回道:“嗯,快要到中秋了。”
  “陛下的生辰是几日?”
  周窈并不知道原主的生辰,把自己的出生日期脱口而出:“五月二十,大师呢?”
  “八月十五。”
  周窈毛笔一顿,一个字洇出两个字的长度。
  那大师的生辰岂不快到了?
  还好还好,她早有准备。
  啧,大师这是在提醒她要过生辰了?为啥呢?想要她的礼物?
  周窈不自觉想咬毛笔,想到这是大师的毛笔,笔尾刚蹭上唇,赶紧放下。
  她转移大师的注意力:“大师,你在看什么?”
  静凡举起书,给她看封面:“《六韬》,今日施主问的问题,贫僧有几个也不能答得十分全面,正在找解法。”
  大师太勤奋了。
  周窈赶紧埋头抄书。
  灯芯摇啊摇,灯影飞溅,空气静静的。
  二人离得不算近,但呼吸可闻,周窈定身抄经,没注意到,一束目光飘然落在她面上。柔柔的,像夏日晨曦般潋滟。
  窗外倏然吹来一息风。
  它自屋内卷过一遭,陡然熄灭了小烛灯。
  “咦?”周窈起身关小窗户,摸黑找火镰,“大师,你的火镰放哪了。”
  静凡大师放下书,眼神扫过遥遥书架上的火镰,轻声道:“在床头的柜子上吧。”
  床头柜上?
  周窈像个瞎子,她伸手摸住桌子挪过去。
  陡然,所行之处横空多处一物,她脚一绊,急急收力方没踩上,身子却一歪:“哎呀!”
  咚。
  她的鞋子飞了出去,软糯的脚丫轻轻点在他清瘦的脚背上。
  柔顺的青丝扑簌簌洒在身侧,静凡红着脸,手指爬上她的腰带,搂住她杨柳般的细腰,一双美目水泽熠熠,琼鼻仅离她几毫。
  他清冽的气息打在周窈的额头:
  “施主,你踩到贫僧了。”
 
 
第40章 (二合一)
  周窈瞳孔地震。
  大师骨节分明的手拖着她的腰, 另一侧捧着书,被她情急之下紧紧抓住……她离大师很近,却又不是最近, 二人之间隔着两指距离, 散发出暧昧的暖气。
  空气安静地她能听见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一时分不清是她的还是大师的。
  她不敢再想, 慌忙起身,又是撞到桌子又是撞到床角, 嗷嗷直叫:“对不起大师!”
  顺便赶紧摸摸自己的腰带,还好没松。
  刚才发生了什么啊!
  摸不着头脑的慌乱中, 她不住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大师端起书, 别过脸不看她,任凭她一句又一句道歉。
  她心想完了, 大师一定气炸了。大师会不会想起以前不好的经历……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找不到就算了, 睡吧。”静凡的尾音很抖,他放下书,飞快掀开被子把自己裹住, 面对墙躺下。
  周窈欲哭无泪:完了, 大师真的生气了。
  “大师……”
  “施主睡吧。”
  好好好。
  周窈暗中甩了自己一巴掌,恨自己反应太慢没施展轻功。
  她摸黑把桌上的书本收拾好, 干脆走到窗前把窗户关上,稍微露出一点缝隙透风。
  “大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非礼你……”她郑重道歉毕,脱鞋子踏上被褥,和衣睡下,“大师晚安。”
  月光涔涔, 清冷如斯。
  静凡的心却不得静。
  他紧紧揪住胸口,因心跳太快,竟有些微的窒息感。
  什么经什么佛,他统统抛诸脑后。
  满心满眼,都是她。
  他现在的样子一定可笑。
  绝不能叫她看见……
  一夜辗转,晨钟轰鸣。
  静凡大师后半夜好不容易入睡,这才在深宏阔达的郎朗晨钟声中醒来。
  他缓缓起身,环顾四周。
  床边放有洗漱的清水,周窈的被褥也无踪迹。
  静凡大师默默洗漱毕,推开房门。
  清晨的阳光投下来,香樟树影婆娑下,几缕晨曦撒在石桌上,照亮两碗银耳羹。
  周窈正端起羹来五官抽象:“小胳膊,这不好吃啊,你在哪搞来的……”
  小胳膊支支吾吾:“今儿斋堂的掌勺请假了……”
  哎呀不行不行,静凡大师口味越来越刁,这碗羹他定不爱吃的。
  周窈边摇头边舀起一勺:“你看这银耳羹稀稀拉拉……”
  凉薄的手指倏然抓住她的手腕,往身前轻轻一拽。
  周窈和小胳膊均一愣。
  静凡大师微微倾身,把一勺羹送入口中,轻抿,唇划过瓷勺,留下轻压勺间的触感。
  他坐下,接过碗勺,把另一碗没动过的推给周窈:“吃罢,莫要讲究。”
  周窈像被夺了魂,屁股重重跌在石凳上。
  她发呆着发呆着,许久不动的大脑像突然加多了油的马达,陡然思维发散起来。
  大师是不是有一点受害事后精神创伤。
  但大师又不喜欢看大夫,这可怎么办?
  凡事要快准狠。
  她果断握住大师的手腕,默默感受他的脉搏记下来:“大师,你有哪里不舒服么,头疼么,发热么,有没有什么时候觉得自己突然瞬间移动,或者时间跳跃,明明刚才还是早上,现在就晚上了?”
  大师被她温热的手指捏得耳鬓红润:“不曾有,多谢施主关心。”
  周窈:……
  她抢过大师手里的碗,端着就走:“大师,我还有事,跟你告一上午的假。”
  说罢她转身就开溜。
  快快快,要不然一会儿忘了。
  *
  “大夫,怎么样?这是我一个友人的脉象,他之前受到极大的精神伤害,最近像变了个人,你觉得,有什么问题没有?”
  经过一晚上整理,三方院焕然一新。
  周窈从净莲院跑回来,特意请了个大夫。
  大夫听罢周窈的复述,十分诧异:“恕我直言,这样的脉象,我一辈子也没见过。”
  好家伙,难道是她复述错了?
  周窈奋力回想,觉得没错啊,她可是在心里画了线表示长短波动呢,差值不会有多少吧。
  而且什么一辈子也没见过,也太夸张了。
  她尴尬地朝大夫笑笑,拍拍大夫的肩:“麻烦大夫白跑一趟了。”
  待小胳膊送走大夫,周窈很懊恼,忽然想到今天八月十一了:“小胳膊,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小胳膊眼睛笑成两条缝:“早准备好了,就等小姐过目呢,幸好昨儿那场火没波及到,并无半分损伤。”
  她神秘兮兮拿出一精致盒子,悠悠打开。
  一串紫府色的水玉数珠,在阳光下透亮圆润,深色处如地血。每一颗水玉均是上成,是周窈写信命小腿子从临渊皇宫的仓库里精挑细选出最好的原石,找全国最有名的雕玉师父历经一个月加班加点打磨串成。
  这串水玉,配得上静凡大师。
  小胳膊就问啊:“陛下,佛家人摩挲数珠讲究修行倍数,大师都有修行倍数最佳的菩提子数珠了,您作甚还要弄来一串水玉的,修行倍数上还低了一级,也不够朴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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