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心智不全,却是个聪明的小姑娘。
吱吱跑来晓芙跟前,道:“师姐,你知道么?外邦武士昨夜逛花楼,全部暴毙了!你说奇不奇怪?”
晓芙:“……”
奇怪的不是外邦武士暴毙,而是外邦武士逛花楼。
她上次在酒楼所下的剂量很大,除非是服用了她自己研制的解药,否则就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那几个武士。
他们都是废人了!
怎会去逛花楼?!
晓芙想不通。
她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柔然公主刚死,外邦武士就全部暴毙,这是要开战的节奏了啊!
晓芙眨了眨眼,讲道理,她一个妇道人家当真不适合干涉这些事情。
白屠缓缓走来,他摇着折扇,走路姿势有些不太对劲,似是腰疼。
“妹子,我有话对你讲。”白屠毫不客气,又对吱吱道:“吱吱啊,你先回避一下。”
吱吱“哦”了一声,对白屠的话言听计从,她也不知为何要听白屠的话,但一看见白屠,她就觉得十分亲切。
大概是因为白郡王太好看了。
谁会不喜欢美男子呢?!
师姐喜欢美男,她也喜欢的。
吱吱一离开,晓芙与白屠对视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立刻交头接耳商量事情。
晓芙:“郡王,我的毒绝对无人能解,这一点我很自信,外邦武士突然暴毙,必然有诈。”
白屠不怀疑晓芙:“本王好生纳闷,太子命人来接你,马车就在门外,一会本王陪你一道过去。”
晓芙点头:“好。”
她努努嘴,诚信提议道:“郡王,有一桩事,我不值当讲不当讲。”
白屠很直接:“你说。”
晓芙更直接,道:“郡王与傅公子的事,我都知道,不过……郡王切记,安全第一。”男子与男子容易得病的!
白屠一愣,后知后觉,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他需要一个郎中。
而且是值得自己信任的郎中。
听说生孩子可疼了……
白屠不怕吃苦,也不怕累,可这生孩子……光是这三个字,就足可以令得他腿软。
白屠看着晓芙,心中有了主意。
四下无人,白屠凡事喜欢提前做准备,他声音很轻,问道:“妹子,你说,男子会有孕生子么?”
晓芙:“……”→_→
这真是难倒她了。公鸡会下蛋么?
白屠又道:“妹子,实不相瞒,本王不是一般的男子,本王可以。”
晓芙浑身僵硬,呆呆的看着白屠:“……”-_-|| 京城就没有正常人!
她理应习惯的。
晓芙很坦诚:“郡王,你直说吧,我都能接受,我也不是一般女子,我已经见过世面了。”
白屠觉得甚妙,与聪明人说话,太省事了。
白屠笑了笑,抓着晓芙的手,往自己的衣袍下摆/伸了过去。
几个呼吸之后,晓芙猛然睁大了眼。
白屠又问:“妹子,本王再问你一遍,男子能生孩子么?”
晓芙终于明白了一切。
她深呼吸,然后又慢慢吐了出来,只关心一件事:“郡王,日后事成了,你会灭口么?”
她知道的太多了。
这样不安全!
这些京城人士到底是怎么回事?都守不住秘密么?这么大的秘密,能随便告诉别人?!再者,她压根不愿知道!
白屠就喜欢她这份坦诚劲:“那就看你怎么做了。若是能保我安全,我岂会舍得伤你,嗯?”
晓芙:“……”好一个仙人板板!她这是被套路了么?
长得好看,且又聪明的人,未必是好人啊。
晓芙对美人有了改观。
人不可貌相,古人诚不欺她。
晓芙点头:“郡王,我明白了,那你打算几时怀上孩子?”
白屠原本想和傅温言多玩一阵子。
可是他现在后悔了。
他招惹的人,可能并不是什么忠犬,而是一头狼。
白屠有些吃不消,心有余而力不足。
整夜整夜那样闹,他的一把老腰承受不住啊。
白屠:“有助孕的药么?”
又来讨药!
晓芙看在暂住郡王府,且还白吃白喝的份上,拿出了十足的诚意:“我这里有祖传的求子汤药,郡王是想生单胎?还是双胎?”
白屠:“……”数量也能控制?
白屠不由得高看了晓芙几眼。
“先来一个吧。”
白屠对生孩子这种事有些胆怯。
只可惜,白家嫡系只有他这最后一根香火了。
晓芙一口应下:“好。”
两人达成了协议,一道走出了郡王府。
眼下,晓芙对白屠也彻底改观了,上马车之时,还拉着白屠的手。
她喜欢美男子,但……更喜欢美人啊。
危险,且带刺的玫瑰,更是吸引人。
*
萧慎与傅温言已在大理寺。
晓芙是萧慎请过来验毒的。
这次外邦诸事,皆由萧慎负责。
虽然比武结束了,可眼下柔然公主与外邦武士全部暴毙,萧慎这太子不得不彻查。
外邦使臣那边也在不断施压。
晓芙一到场,萧慎就把她拉到一侧说话:“这些人不是都中过毒么?怎还会去万花楼?”
晓芙耸肩:“殿下,所以,这是一个疑点,也可能会是突破口。”
萧慎闻着晓芙身上淡淡药香,又问:“早膳可吃了?吃什么了?”
晓芙:“……小春卷,小煎饺。”
萧慎似乎了然了,这两样东西让东宫的厨子多练练:“你过去验毒吧,孤在一旁看着。”
晓芙:“……”太子殿下最近太温柔了,她很心慌,开始给尸体验毒之前,晓芙吞了一颗定心丸。
昨夜,傅温言没去郡王府。
白屠往哪儿一站,傅温言看了过来,两人四目相对,白屠又移开视线,对傅温言视而不见。
傅温言是大理寺少卿,这里是他的地盘。
他道:“来人,给白郡王搬把椅子过来,再上一壶最好的茶,不得怠慢了白郡王。”
白屠:“……”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以前怎就不知道,温温是这样的男子!
很快,椅子与茶都端上来了,白屠的待遇甚好。
不多时,晓芙验毒结束,且很快就有了结果。
傅温言让闲他人等退下,晓芙这才道:“这七人的确中过毒,而且并非是一种毒,我还得研究一下,才能查出毒药。另外,我之前在酒楼对他们的酒水做过手脚了,按理说,这七人这辈子都不能/人/道,昨晚不应该出现在万花楼,我得查查他们的……”
晓芙是个姑娘,无法直言出口。
白屠立刻明白,他来了兴致:“好啊,本王陪你一道查看!”
萧慎与傅温言虽然慢了一拍,但也了然了,两人几乎齐齐开口。
“不可以!”
“我不准!”
晓芙是纯粹是为了钻研医术,她虽然在桃花坞藏了药人,但很少能有直接的样本对照。
今日是机会啊!
男子那方面的疑难杂症,一直是诸多郎中难以攻克下的顽疾,她要是可以破解,搞不好可以千秋万载呢。
而白屠纯粹是好奇心使然。
他虽然选中了傅温言,可风流如他,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啊。
萧慎拉住了晓芙,太子殿下面色铁青:“我会让仵作过来,你出去!”
晓芙不甘心:“殿下,你为何这般?我是一个合格的郎中!”
萧慎就是担心晓芙太过合格,他索性拉着她出去。
这厢,白屠一腔不满:“温温,你是不是干涉的太多了?”
傅温言气不打一处来,他们都那样了,白屠还嫌他管太多!
“你……”傅温言不再像以前那般,他更不再是什么纯情男子了,就在几天前,他成了真正的男人了,他拉着白屠的手腕,突然附耳,“你给我老实点!”
白屠很少被人威胁,他骨子里的倔傲尤在:“温温,穿上衣裳下了榻,你我就毫无干系了!”
傅温言被挑衅到了。
这个混蛋,还真是仅仅把他当做生子工具了!
傅温言轻笑,他本身的修养还在,但说出来的话,又让人无法言说,“是么?那你信不信,我一直把你绑在床上!”
白屠张了张嘴,一想到傅温言可能真会这么做,白屠选择好女不吃眼前亏。
“温温,我错了还不行么?我这就出去,你与太子殿下慢慢忙。”白屠说怂就怂,根本不要面子。
傅温言根本拿他毫无办法,到底已经有过/床/笫/之/欢/了,态度软了下来:“我送你出去。”
待四下无人,赵王终于找到机会,从棺材板下面钻了出来。
“(⊙o⊙)…”他都听见了一些什么荤言荤语?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玩的?还是他自己太过老实传统了……
*
周良生刚刚从周家出来。
迎面走来一人,此人坐在彪骑之上,他背着光,眉目之间有化不开的阴沉。
沈颢对周良生点头示意。
周良生会意。
不消片刻之后,他二人先后抵达了护城河的一处浅水湾处。
沈颢立在河边,负手而立。
周良生走近,距离沈颢一丈开外的地方站立,两人都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四下无人,唯有不远处站着的马匹。
周良生先开口:“父侯这次派我过来,我让我辅佐你,表姑暂且不知真相。”
名义上,周良生,是周氏写书信叫来京城的。
但实则,沈颢与冀州那边早有联络。
沈颢言简意赅:“好,我说过,我对江山没兴趣,我只要庆帝的人头,届时,大庆江山是你们周家的。”
冀州拥兵自重,冀侯有野心,但一直没有行动。
沈颢的提议,当初打动了冀侯。
若是失败了,沈颢一人承担,可若是成功,那冀州周家就能坐拥往里河山。
这是不亏本的买卖。
冀州当初答应了。
周良生道:“好,沈大人放手去做你要做的事,冀州到时候会全力配合。”
两人没有拖延时间,见了一面之后就分道扬镳。
*
皇宫,议政殿。
处理完政务,庆帝单独留下了傅子秋。
人到了一定年纪,对钱财美人并不是多么热衷,反而想与知己待在一块谈谈心。
放眼整个朝堂,庆帝找不到比傅子秋还要了解他的人了。
探子到了殿内。
庆帝让傅子秋一起倾听。
“皇上,太子殿下这两日都在查案,并且还在持续不断追求孙姑娘,但似乎……并未成功。”
庆帝:“……”
太子的情路怎会如此坎坷呢?
太子妃的位置,难道半点不吸引人?还是说孙姑娘那样的女子,本就看破尘世,不在乎权势地位?
庆帝挥挥手,探子又接着道:“傅大公子与白郡王……关系匪浅,已两日宿在了一起。”
庆帝侧过脸,看向傅子秋,说实话,这一刻庆帝的内心有了一丝丝的平衡:“子秋,好歹温言他抱得美人归了。”
傅子秋:“-_-||”皇上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傅子秋扶了扶额,他早就怀疑儿子与白郡王之间不清不楚,这会……真的坐实了?
不过,皇上为何要派人盯着儿子与白郡王?
谁的儿子,谁自己盯着就够了!
第95章 不成体统(3)
从大理寺出来, 傅温言与萧慎辞别。
这一次的案子很是古怪,一时半会也破不了案。
此时,天色已黑, 月上柳少, 深秋的夜风微寒, 吹在人身上, 让人感受到一丝丝的凉意。
这股凉意也让傅温言稍稍清醒了几分。
他知道自己近日来任性妄为了。
他这辈子素来循规蹈矩,绝对不会做僭越之事。
可在白屠一事上, 他纵使明知是不归路,还是毫不后悔。
此生, 就任性这一回吧。
傅温言仰面, 望着苍穹银月, 他意识到了一桩事,他活了二十年前, 第一次如此渴望某个人。
“大公子, 老爷让您立刻回府。”傅家的护院上前,恭敬道。
不出意外,傅温言就是日后的家主, 他又是出类拔萃的优秀, 故此,傅家的人都将他视作了主子了。
傅温言收敛神色, 跳上了马背,策马往前走。
他这辈子倘若都无法与白屠相守,那只盼着他们之间还有些美好的记忆,到时候相思成疾,还能在梦中温存。
他不逼迫白屠做出任何选择。
他与白屠是同样的人。
甚至于,白屠比他难多了。
他好歹自幼有父亲指导, 也是个真正的男子。
他不敢去想象,白屠这些年是如何一人走到了今日。
原来,心悦一个人之时,心,真的会疼。
*
傅府,傅温言刚入府门,便有小厮迎上前:“大公子,老爷让你速速过去。”
傅温言拧眉:“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