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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市发生人命案。
麒麟卫与大理寺几乎同时赶了过来,再加上死者是卫松林,且还是被人一箭射杀,看似凶残,其实是直接了结了他的命。
傅温言亲自前来,他扫了一眼麒麟卫,并不干涉对方,大家各司其职,各查各的案子。
赵王是目击证人,傅温言难免多问了几句,让手底下人记录下口供。
然而,就在赵王提及白发男子时,他默了默。
全京城不就只有沈大人是白发?
沈大人是父皇的人,难道是父皇让沈大人杀了卫大公子?
天!
极有可能就是如此!
难不成卫相也是父皇命人所杀?
赵王立刻明白了过来,一定是父皇想要斩草除根!
好狠呐!
自古帝王皆无情,古人诚不欺他!
赵王陷入了自己的想入非非之中,一时间醒不过来。他甚至在脑子里编了一出权谋大戏。
傅温言无奈扶额,在赵王面前打了一个响指:“王爷,你到底……还看见了什么?”
赵王回过神,立刻道:“没了!本王再也没有瞧见其他的!本王什么都没瞧见!”
傅温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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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松林的死,让本就受到重创的相府,一夜之间大厦彻底倾倒。
卫家旁支都在虎视眈眈,卫相没了,可相府的庞大家产还在,谁都想分一杯羹。
赵王责任重大,抱着八哥去了一趟相府,并且亲自坐镇,表面了自己是护着卫雪姗的。
面对卫家旁支不安好心的叔公们,赵王直接表明立场:“本王与松林乃至交好友!本王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他的妹妹!从今天开始,松林的妹妹,也就是本王的妹妹。”
卫雪姗的确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但她也很纳闷,兄长几时与赵王成为了至交好友?
她明明时常听到兄长在背后损赵王。
赵王将八哥交到了卫雪姗手里,又道:“二小姐莫怕,本王已经命人去调遣赵王府的私兵,他们会每天十二个时辰保护你!”
卫雪姗:“……多、多谢王爷。”
相府又开始操办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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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庆帝那边,则对傅温言勃然大怒。
“傅爱卿,今年难道是流年不利?!柔然公主暴毙,外邦武士全部被毒杀,朕的五军都督没了,丞相也没了,大理寺竟然至今还没找出凶手,你太令朕失望了!”
傅温言撩袍跪地,抱拳道:“皇上,微臣无能!”
傅温言素来话少,但能力是有的,只不过今年的几桩案子着实棘手。
庆帝骂过之后,就点到为止了,这万一傅温言大受打击,撂挑子不干了,他可如何是好。
庆帝道:“罢了,你起来吧。”
傅温言起身之后,耿直道:“皇上,您难道忘了,五军都督大人,是殉情而死。”
庆帝一愣,也想起了沈严是自尽而亡。
他张了张嘴,挥袖道:“且不提沈严之死,其他几人的案子,你尽快查明,朕对你还是很有期望的。”
傅温言应下:“是!皇上!”
他也想早点破案。白屠眼下有孕四个月了,而且周姑娘还探出双生胎,也就是说极有可能早产,他想早些准备好一切,安心陪着白屠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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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白屠却是忧心忡忡。
他素来懒政,也只是在衙门里图了个闲职,他露面与否,同僚们不敢置喙。要知道,得罪白郡王的下场,后果很严重。
上一个弹劾他的御史,翌日一早,就被人发现躺在了万花楼花魁的榻上。
御史的妻子是个悍妇,家中差点闹得人仰马翻。
后来,那御史再不敢对白屠指指点点。
除却庆帝之外,白屠对谁的话都不会真正服从。
白屠用了十多年的光景,在所有人眼中塑造了他玩世不恭的形象,就是为了如今。
冬日大氅厚实,把小腹遮得严严实实。
又要落雪了,吱吱甚是欢喜,她也会些医术,太妃命她每日去看看白屠煎药。
吱吱悄咪咪的潜入了白屠的屋子,歪着脸看他。
白屠睁开眼来:“看什么?小心挖了你的眼睛。”
吱吱实话实说:“郡王,你胖了。再这样下去,都快要赶上我了,干娘也丰腴,咱们一家子都要变成胖子了。”
白屠:“……”这小傻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吱吱又说:“郡王,我知道你的秘密了。你以后对我好点,不然我会背叛你。”
白屠:“……”算了,跟一个傻子计较什么呢?
他心绪不宁。
卫家又死了一个人,虽说还没破案,但白屠心知肚明是谁干的,可他什么也不能说。
是助纣为虐么?
他也不知道,也理不清了。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对错,只不过所站的立场不同罢了。
可为何要杀卫松林……
那家伙对沈颢毫无威胁啊!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卫松林那大傻子,白屠胸口憋闷。
白屠对吱吱招了招手:“过来,告诉本王,你知道我什么秘密了?”
吱吱根本不怕白屠,直接挨近了一些,说:“郡王是女子,而且就要生宝宝了,师姐让我熬的药,都是安胎药。”
白屠的手摸索着吱吱的脖颈,在考虑要不要直接掐死她。
然而,下一刻,白屠猛然怔住,他坐起身来,一把摁下了吱吱的脖颈,拉开衣领,往下看了进去。
就见一条十分可怖的伤疤,从吱吱的脖颈漫延到后背。
是……她?!
那个小可爱?
怎么如今长得这般丰腴?!看来走失的这些年,她过得相当滋润。
吱吱的脸埋入了被褥中,被闷的喘不过气来:“唔唔唔……”
白屠一把将她拉起,又捏了捏她白嫩嫩的脸蛋,他大笑了几声,总算是有了一桩令人开怀的事。
当年妹妹被母亲派人追杀,白屠亲自去营救,那一次妹妹乘坐的马车从山崖摔下,小东西命大,落下时被一棵断开的枝丫挂住了,然而从脖颈到后背都被划破,鲜血淋漓。
听说是沈颢救了妹妹。
沈颢啊沈颢,你到底是佛?还是魔?白家算是欠了你一个人情了!
吱吱揉着鼻子,叉腰道:“郡王,你怎么能这样子呢?!万一我去干娘面前告状呢?!你就不怕?”
母亲并不知道吱吱后面的伤,如此甚好!母亲喜欢吱吱,吱吱也喜欢母亲,不如……就这样吧,真相有时候会毁了一切。
白屠默了默,脸上笑意消散,他问道:“吱吱,你告诉本王,当年你和芙儿在桃花坞时,孙长乐对你们俩可好?”
吱吱连连点头,提及沈颢,也就是孙长乐,她的眼神是发光的。
白屠听吱吱说了好一会话,他在想,到底……要怎样才能救赎沈颢。
傅温言过来时,白屠依旧心不在焉。
傅温言自然是意识到了,他洗漱好,又在身上抹了香,这才上榻,他知道白屠爱干净,也喜欢用香。
“我觉得,你近日来很冷淡。”傅温言直接道。
白屠担心被傅温言看出任何端倪。
他瞒了傅温言如此大的秘密,也不知日后,温温会不会生气……
白屠故作矫情:“我腹中揣着两个崽,我心情如何能好?这事还不都怨你?!若非你不能自控,我岂会一次怀俩?!”
一通埋怨下来,傅温言不敢吱声了。
白屠说都是他的错,那就是他的错吧……
已经开始有隐约的胎动了,傅温言更是不敢造次,只能强忍着患得患失感,一切且先等孩子安然临盆了再说……
不管白屠是否真心待他,他们之间已经有两个孩子了不是么?
他与白屠之间的联系,再也割舍不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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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慎想了一晚上,翌日,又如约来了周府。
他知道晓芙眼下不太正常,也并非是真的想与自己亲密,但他还是忍不住来了。
闺房的四个角落都摆着刚刚熏开的梅花,幽香四溢。
晓芙坐在矮几旁,正伏案写药方子,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萧慎一到,晓芙就对吩咐下人:“你们都出去吧,没有我的允许,都别进来。”
萧慎心跳加速,喉结滚了滚。
他不是柳下惠,再这样下去必然会出事。
果然,就见晓芙放下了手中银狼毫笔,她站起身,朝着萧慎一步步走来,然后拉住了萧慎的衣袍下摆,将他往内室带。
萧慎原本想说清楚,但此刻却是仿佛被蛊惑,脚步完全不受控制的跟着晓芙往内室方向走……
第123章 太子领悟(三合一)
屋子里换了几束刚刚熏开的梅花。
小轩窗是关着的, 内室一片温热,萧慎高挺的鼻梁上溢出一层薄薄的汗。
他的手心也出汗了。
虽然仍旧没打算今日就与小骗子如何,但他不可能内心毫无所想。
对自己喜欢的姑娘, 世间所有男子都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将她困在榻上, 不让她下来。
尤其对萧慎这种从未开过荤的男子。
他与晓芙结识于桃花坞, 早就亲密过。
晓芙见过他的窘迫,他的身子, 他的无措……可以这么说吧,在他看来, 晓芙是这世上最懂他的女子。
那些旖旎的梦境, 无一不挑战着萧慎的所有底线。
梦境那般真实, 比他想象的还要清晰,有些细节就仿佛当真发生过一遍。
而今, 晓芙无比主动, 也开始馋他了,萧慎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到了床榻边,晓芙转过身, 踮起脚凑到萧慎唇边。
萧慎一动不动的看着晓芙, 没有在她眼中看见他所渴望的热切与爱恋,反而……只是迷惘。
萧慎捏住了晓芙的腰, 没让她继续下去,他低哑着嗓子,沉声问道:“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人越是在乎,就渴望越多。
若是/贪/色,得到一宵畅欢即可。
可若是动了心, 那就同样也想得到一颗真心。
萧慎没有自称是“孤”,而是说“我”。
他无意识中,想要与晓芙站在同一个高度,他们之间是平等的。
晓芙一脸茫然,只能勉强凑到男人的唇角边。
萧慎的唇软硬合适,亲上去感觉甚好。
晓芙有了几次的经验,现如今亲上去,动作十分熟络。够不着时,她就啄了几下。
晓芙歪着头,茫然看着萧慎:“不可以这样么?你不是一直想?现在正好我也想了,咱们各取所需,你说好不好?”
萧慎:“……!!!”
好一个各取所需!
就如一开始一样,在桃花坞那会,他们也是各取所需!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起点。
萧慎被气笑了:“各取所需?嗯?”
他一拳头砸在了一旁的床柱上,眸光微红:“孙晓芙,周灵儿!当初在岭南,你想利用我生孩子,而今你又利用我分散痛苦,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就算是块石头,也该被他给捂热了吧?!
晓芙沉默的看着萧慎。
这气氛,这感觉,让萧慎觉得,他仿佛是一拳头砸在了棉花上,不痛不痒,又无处发泄。
萧慎的/舌/尖/顶了顶腮帮子内侧,他忽的一笑,笑得有几分无奈:“好!好得很!那就各取所需吧!这可都是你自找的!”
他一低头,朝着怀中人/狠/狠/亲了下去。
愤恨与念想交织,萧慎的动作失了方寸,但晓芙身上的裙裳撕拉一声破损时,萧慎到底还是停住了。
这样不完美!
不是他想要的!
他一脸狼狈。
下一刻,晓芙突然情绪失控,嚎啕大哭了起来:“殿下,你不是心悦我么?你为何不帮帮我?我心里难受,很难受……我没有爹了,在我爹死之前,我对他爱答不理,我还对金疮药做了手脚,让他受了好多天的痛苦,早知道他会死,我就不报复他了,呜呜呜呜……”
晓芙嚎啕大哭,像个孩子。
萧慎突然没了脾气。
原来,小骗子闹了这么多天,不仅仅是因为恨着卫相,还同样愧疚着。
真是个傻姑娘!
萧慎束手无措,低头哄着她:“孤方才错了还不行么……卫相伤势严重,多亏了你救治,你无须自责,若非是因为你,他或许早就死了。”
晓芙把心事藏得太深,突然爆发出来,一发不可收拾,就站在那里,仰面大哭。
哭声引来了周氏。
太子与晓芙独处一室,周氏本就不太放心。
闻讯而来,周氏更是不放心,在外面连连敲门。
周氏敲了几下,索性就推门而入,“你们在外面,莫要跟进来!”吩咐了一声,周氏直奔内室。
到了内室,一看到晓芙衣裳不整,且痛哭不止,周氏直接上前,一巴掌扇在了萧慎脸上。
“殿下!我周家虽然落寞了,但我的女儿也是周家的千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欺辱!”
周氏在气头上。
萧慎此前只被一个人打过脸,那就是晓芙。
他没想到有朝一日,还会被岳母打。
而且,萧慎无从解释。更微妙的是,他竟然不生气……
周氏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以防自己对太子下手,她没好气道:“殿下请回吧,不送!”
萧慎:“……”
晓芙哭声略止,见萧慎被母亲扇耳光,她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