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榜下捉婿翻车了——瑞曲有银票
时间:2021-09-22 08:33:31

  关瑶在反思,裴和渊则很不合时宜地游离于状况之外,心中暗暗感叹自己娘子这段宫腰生得委实绝,两手一掐还有富余,这般灵活的腰若如水蛇一般扭动起来……
  “叮——”
  是孟澈升见裴和渊明显心不在焉,便揭了茶盏的盖子,重重盖上。
  见对侧的夫妇二人不约而同投来视线,孟澈升勉强笑了笑:“抱歉,一时手滑。”
  关瑶见好好一个俊朗公子此刻满头是彩,又想到还是被自己夫君给揍的,出于好意便问了声:“孟公子要不要处理下脸上的伤再……”
  后颈被捏了捏,裴和渊怅然望来:“不许关心旁的男人。”
  “……”关瑶无言以对,觉得这醋委实有些莫名其妙。
  然而哪个女子不愿看夫君为自己酸红了眼,是以关瑶转念一想,也便柔声道:“听夫君的,我不关心旁的人。”
  裴和渊唇畔缓缓上场,转而吩咐湘眉:“寻些零嘴来给少夫人用,再让人沏杯花茶给少夫人暖胃。”
  过了会儿,零嘴上了,花茶也上了,甚至关瑶腿上还盖了条绒毯,舒服得像在宅子里头打马吊,裴和渊才对孟澈升冷淡颔首:“想说什么?说罢。”
  被冷落的孟澈升嘴角微抽,已忍得没了脾气,待要开口却又被对方抢白道:“听闻你前些时日大败西钊,现下可有无数人夸孟太子你神勇无及,夸大虞复兴有望……你还来我大琮作甚?还要毕贺我们君王寿诞,孟殿下这为人未免太假了些?”
  不止抢白还阴阳怪气,孟澈升皱起眉硬声道:“大虞无心与大琮相争,对战西钊,也是西钊挑衅在先,我们不得已才伐之。”
  “是么?”裴和渊不咸不淡地接了句嘴,复又问道:“那你娶妻,也是不得已?”
  话题突然绕到这上头来,孟澈升有些措手不及。
  过了会儿,他紧紧握了下手中的茶盏:“那事确实非我所愿,我也是有苦衷的。”
  提及这事关瑶心中也满是好奇,毕竟这位孟太子,上回也是这么说的。
  她想将内情听得更清楚一些,然而身子才向前探了探,嘴里便被喂了粒果脯。
  给她投食的裴和渊口中直接讽着孟澈升:“好一个苦衷,好一个非你所愿。既这般不情不愿,那我便想再问上一问,就算你是被押着娶的妻,可谁又押着你与人洞房了么?我可听闻你那位太子妃已怀有身孕,且临盆在即?”
  已有身孕?临盆在即?
  咀嚼的动作停住,关瑶瞪大了眼。
  待关瑶聚精会神想看孟澈升怎么回答时,却听自己夫君又慢悠悠地追问了句:“或是太子妃腹中的胎儿,实非殿下之血脉?”
  “啪!”孟澈升气得拍了下檯面,起身怒指裴和渊:“你!你!”
  一连“你”了几个字,喉咙却像被扼住似的,迟迟说不出后头的话来。
  裴和渊从容地提起执壶,给关瑶杯中添了茶,再靠向椅背松了松脖子,淡定迎上孟澈升的目光,并面色不善地瞥了眼他指向自己的手指。
  孟澈升面色发青地收回手,再闭上眼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尽量平声静气道:“我对絮春是真心的,我二人感情如何,你也曾看在眼里过。”
  顿了顿,又旧话重提道:“我派人寻了些胡医在宫里,这回我来,也是打算接絮春去大虞好生养着,让那些个胡医替她好生探探病情。”
  一直不曾间断的闷雷滚过,外头雨势极大,噼噼啪啪砸得房顶跟下豆子似的。
  裴和渊好整以暇地看着孟澈升,眉骨轻提。
  娶了太子妃又打了胜仗,说话倒硬气多了。可再怎么着,也是个连娶妻都要受人所制的废物罢了。
  “你到底是想接二姐去大虞,还是觉得我临昌伯府仍不够惨?”目中噙着星点笑意,裴和渊问道:“临昌伯府为何失势,为何受陛下忌惮,你当晓内情。”
  孟澈升自然知晓。
  府中出了个邻国皇后,当权者怎能不对这府邸有所忌惮,甚至加以打压?更别提临昌伯府这样的功勋人家,很难不受为君者制衡。
  见孟澈升嗫嚅,裴和渊收敛笑意,再度质问道:“执意想带走二姐,你是非要害得临昌伯府满门抄斩?还有,你可知我为何落第?可知我恩师因何而死?”
  最后头那句,裴和渊眼中淬着寒冰,显见是心绪有了波动。
  他上世早早离开大琮,并没有落第这一出,崔复识也便好好活到了寿终正寝之时。
  重活一世,却发现恩师因他而早逝,心中怎能没有震痛?
  腿上传来温度,是关瑶察觉到他情绪激动而试图安抚。
  裴和渊不动声色地握紧那手,再不许关瑶抽走。
  他恢复情绪,冷沉沉地直视孟澈升:“况你已娶妻,是想让我二姐去给你作妾不成?当真顾念旧情,你既已负了二姐,最好今后当你与临昌伯府再无干系,才能让我们阖府过得安生。”
  说完这些,裴和渊又捏了捏关瑶的手:“娘子觉得呢?”
  嚼着果脯的关瑶突然被问及,她看了看裴和渊。
  裴和渊眉梢轻挑,是让她大胆发表看法的意思。
  大抵认为身为女子的关瑶更能理解情爱,孟澈升目中一亮,然他才开口唤了声“表嫂”,便被裴和渊打断道:“我娘子对你的滥情往事不感兴趣,你没必要与她说这些。”
  孟澈升一噎。
  关瑶咽下果脯,清了清嗓子,这才对孟澈升说道:“殿下既已成婚且有子嗣,不论之前与二姐姐有何等过往,都该放下才是。殿下既已负二姐姐,再不可负那位太子妃。况与人为妾总是低人一等,少不得要受人轻视磋磨,倘若我是二姐姐,我定然不愿的。”
  孟澈升略微怔了怔,继而不解且隐怒。
  寻常富商都可三妻四妾,又何况他堂堂一国太子!
  再者说了,絮春入宫也必是尊为侧妃,有他护着,谁敢给絮春罪受?
  这夫妇二人,明摆着要阻他与絮春好事罢了!
  裴和渊道:“我娘子的话,你可听清楚了?还请你往后莫要再纠缠我二姐,更莫要登伯府的大门,临昌伯府不欢迎你。”
  听罢这般绝情的话语,孟澈升忽而心念一动。
  他张目四顾,压低了声音道:“实则我也不愿絮春为妾,可表兄当知我的苦处。我虽为储嗣,父皇与祖母皇太后却管束甚严,令我处处掣肘。那娶妻之事,当真是我作不了主的无奈之举。”
  “我知表兄材高知深,沉潜聪慧,落第之事定是那位暗中指使的。取仕不公,他已不算是个明君,既他这般做得出来,表兄不如……”
  “吱呀——”
  裴和渊带着关瑶蓦地站了起身。
  孟澈升愕愣了下,后半截话登时卡在喉中。
  裴和渊绷起脸,面容是前所未有的峻肃:“你是在唆使我叛国?”他凛然低喝道:“你当我是什么人?我生于大琮长于大琮,怎可弃母国不顾而助你大虞?”
  胸膛起伏着,显然是气得狠了。
  裴和渊眸中迭出凛凛霜意:“算了,这些都不重要。我待要问一问孟殿下,上回在这江州,你为何指使手下人对我娘子出手?听说你当时所讲是认错了人,那我倒要仔细问上一问,你到底是将我娘子错认成何人?”
  关瑶附和着点头,她也想知晓到底什么人与她生得那样像?
  旧账重提,孟澈升难免慌乱,方才心中的试探一下被冲到脑后。
  在裴和渊的炯炯逼视之下,孟澈升只好临时捏了个缘由。道是大虞的一位小娘子,生得与她与九成像。至于他为何见了便起杀心,盖因那女子,似是胡族派在大虞的细作。
  “胡族细作。”裴和渊哼笑一记,明显不信这胡绉的鬼话:“我娘子从头到脚,哪里与胡女像了?再者如我娘子这般如琬似花的,世上岂会有人与她相似?”
  停顿片刻,似想到什么似的,裴和渊两眼微微眯狭:“你是否见她貌美对她欲行不轨,她不肯,你便起了歹意?”
  室内矍然一静,便是关瑶,也瞠大了眸子。
  孟澈升则更是结舌,他印象中的那个裴和渊,哪有这般胡搅蛮缠?
  关瑶拿肘怼了怼裴和渊:“这倒没有的事,你别瞎猜呀?”
  “好,听娘子的,我不瞎猜。”裴和渊立马软声作服帖状,可直起身子看向孟澈升时,却又是沉下嘴角:“罢了,看在我娘子未曾受伤的份上,我姑且放你一马。再让我见到你欺她,我必不会放过孟太子!”
  撂完狠话,裴和渊便揽着关瑶走了出去,独留一个孟澈升被甩在当场。
  关瑶被带着走出那房室时,正巧一道惨白的电光印进客栈。
  于雷声响起前,她的两耳被捂住,整个人被罩入个高大的怀中。
  干躁的掌心,温暖的怀抱,硬实的月匈|月堂,郎君清冽的呼吸就在头顶,让人莫名安心。
  过了会儿,确认那雷声已停后,捂在耳上的手才慢慢松开。
  离开前,又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不怕,为夫在的。”
  暖意溢满胸腔,关瑶揪住裴和渊的袖子,作势发难道:“哪有在外人面前夸自己娘子如琬似花的?也不怕人家背后笑我。”
  侍宠而娇,就是男子明明没错,也要骂上两句,亦是心中明明欢喜得快要飞起来,口头却还要挑人错处。
  裴和渊眼底浮露无奈笑意,俯首道:“娘子教训得极对,确实是我说错了。”
  说错了?
  佯怒变作实火,关瑶正想出手教训时,发顶陡然落下轻轻一吻。耳畔,男人笑着卖乖道:“岂止如琬似花,我娘子简直美撼凡尘。”
  虽然以关瑶的脸厚程度,很是觉得自己担得起这么个美誉,却还是皱了皱鼻子哼笑道:“这嘴是抹了蜜糖不成?尽会拿话哄人。”
  见小娇娇不买帐,裴和渊躬身凑近:“迟些入了房中娘子尝上一尝,便知有否抹蜜糖了。”
  男女之间,有来有往,才叫调情。眉眼官司打得再多,却也不嫌累。
  一句打趣过后,裴和渊复又正色道:“娘子今后再不可再将自己比作二姐。她到底是个病人,若你如她那般晕卧在床,我可是要疯的。”
  关瑶不料自己就是随口说那么一句,却也被夫君听入了耳,当下心间急撞,情愫涌动。
  只她感动还不曾持续多久,便见裴和渊那目光逐渐下移,继而又装模作样地端详了下她的脸:“其实娘子,确与胡女有些相似。”
  关瑶被唬住,当即讶然接话道:“是么?哪里相似?我外祖母有胡族血统,怪不得总有人说我肖似她老人家呢。”
  目中弥漫起些欢谑,裴和渊直身卖起关子,竟扭头往楼上走了。
  裴和渊缓步拾阶而上,一双手背在后头,其中有一只则反向勾了几下,明显是引.诱人追过去。
  关瑶好奇心被提得高高的,此刻要多不受诱有多不受诱,顾不上矜持半分,提起裙摆便跟上去牵住郎君的手。
  裴和渊闷声笑着,明显愉悦得很。
  他将人拉到身侧:“娘子这么想知道?”
  “啰啰嗦嗦的,快讲。”关瑶拿指甲暗暗掐了他手心,催促着。
  裴和渊偏了头看她,面容轻透,目如矅石。
  徐徐挑起唇角,裴和渊道:“娘子得先应我一个要求,我才好告诉娘子。”
  “什么要求?”
  见裴和渊神神秘秘,关瑶还主动凑上前去听。岂料听罢,立马吃羞地啐了一句“下流胚!”
  竟让她用那处替他……
  裴和渊舒眉展眼,憋笑道:“娘子不是想知你哪里与胡女相像么?”
  “你,这,这与你说的有什么关系么?你唬我当消遣呢?”关瑶气鼓鼓地踩了他一脚。
  靴面拓了个小巧的绣鞋印子,裴和渊停下来看了看,心道这一身白确实该换了,既不忖他,又不耐娘子踩。
  便在裴和渊停脚的时候,那踩了他一脚的关瑶,已撇了人径自走在前头。
  姑娘家有一把上好的软腰,走路时扭来晃去,带着臀儿轻轻摆动,看得人心里一荡一荡的。
  裴和渊快行几步,上前圈了腰肢将人揽在怀中:“我不曾骗娘子,是真有其事的。”
  “那你倒是快说呀,我究竟哪里与胡女像了?”关瑶斜乜他一眼:“说不出来,你今晚睡踏凳。”
  裴和渊目中倾泻出了笑意。
  他将人惯得可真好,几日前在怀里还僵硬得不敢动的小娇娇,今日竟还学会威胁他了。
  忍俊不禁之后,裴和渊垂下眼皮看着某处,意有所指地低声道:“听闻胡女……较丰盈。”
  这么一句话轻轻巧巧地撞入耳中,再配上裴和渊那幅神情,关瑶霎时醒过味来。
  怪不得扯那种荤话,男子开起花腔撩拔起人来,真真是令人恨不得失聪!
  真的只是失忆而不曾失智吗?怎么感觉这人连正经二字都不会写了!
  明白自己又被好生戏弄了一遭,关瑶抬脚在裴和渊另只鞋上也踩了一脚,再几步跑进前头的客房,“嘭”的一下把门给关上:“你今夜去和吴启睡!!”
  适逢吴启上楼,听到自己的名字,便问了声:“少夫人唤小的?”
  裴和渊敛起笑意,漠起张脸去看吴启:“少夫人唤你作甚?有什么事可唤你的?”
  吴启哪能想到自己随口一问也能惹了郎君飞醋,当即侧了侧耳朵:“哎哟,这外头雨大,想是小的这耳朵进了水,听岔了。”
  裴和渊面色稍霁。
  吴启回正身子,呈上袖中物道:“郎君,小的方才抽空去取了趟信,您可要瞧瞧?”
  裴和渊接过,展开见是席羽写的,而报来的,则是靖王府的动向。
  这世未回大虞的他,到底还是个任人拿捏的世家子罢了,行事太有顾虑。布置上虽挑不出大错来,独独有一点,便是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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