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妾为宠——酒窝蟹
时间:2021-09-26 08:09:44

  话音未落,姜行舟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雅间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九皇子也跟着清醒了过来,忙打着嘴道:“都是我喝醉了酒胡乱言语!”
  姜行舟面色阴沉,沉声道:“这样的话我今儿没听过,倘若以后再敢胡言,就休怪我不念旧情了。”
  九皇子苦着一张脸看了看七皇子。
  两人皆是满脸歉意。
  等姜行舟走后,两人也就散了,各自回府。
  出了群芳楼,有风迎面吹来。
  不远处护城河上的画舫里亮着无数的彩灯,丝竹声伴着娇笑声随风而来。
  “王爷,这是要回府吗?”
  曹旭躬身问道。
  姜行舟双手负在身后,立在原地吹了会风。
  “去小院。”
  ......
  小院收拾的干净整洁,甫一进来就有阵阵花香扑鼻而来。
  姜行舟借着月色进了屋内。
  帐内亮着点点昏黄的光,一闪一闪的,模糊的映出了床上之人的脸来。女人睡的很沉,长长的睫毛卷曲上翘,秀挺的鼻下,唇红艳而饱满。
  盖在身上的薄被早已滑至腰下,微微蜷缩着的睡姿,愈发勾出了女人玲珑有致的身形来。
  姜行舟刚要低头吻下去,谁知女人却像是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
  “大黄,不要闹了......”
  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困意,吴侬低语,似是对着他撒娇一般。
  大黄?
  一听便是狗的名字。
  敢情这狗也爱舔人?
  浓烈的酒气熏醒了宝鸢,一瞬间的晃神后,她才反应过来,低低的唤了一声。
  “王爷?”
  姜行舟“嗯”了一声,自顾的脱了鞋袜,扯下外衣便躺在了宝鸢的边上。
  他翻了个身,将脸埋在了她的肩窝处,“吵醒你了?”
  宝鸢道没有,又问。
  “王爷,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姜行舟的大掌扣在了她的腰上,声音因为脸埋在她的肩窝里,有些闷闷的。
  “本王同七哥还有九哥去群芳楼喝酒了。”
  宝鸢任由他搂抱着,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她看着悬在帐顶的萤火虫,总觉得今晚的姜行舟有些不大一样,从前他来了也只是为了那事,鲜少与她说话。
  腰间传来一阵大力,宝鸢轻呼了一声。
  “啊......”
  姜行舟半撑起身子看着她,“本王去喝花酒,你竟半点都不吃醋?”
  男人俊朗的脸近在眼前,深邃的眸子中有着浓浓的醉意,宝鸢愣了好大一会儿,才垂下眸子道:“奴婢只是伺候王爷的奴婢,不敢逾矩吃醋。”
  男人却像是个耍小性的孩子似的伸手钳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眸看着他。
  “你的意思是若我不是王爷,其实你心里也是吃醋的,对不对?”
  宝鸢迫于男人灼灼的目光,末了只能点了点头。
  男人的眸中染上了一层喜色,跟着便有无数细密的吻落在了颈项间,温热的呼吸里带着浓浓的酒香味,宝鸢有一瞬间的恍惚,黑暗中男人的双眸里有着光亮,如同萤火虫散发出的微光一般。
  柔和。
  这柔和里又饱含了许多的柔情蜜意。
  这念头一起吓的她赶紧摇了摇头,企图将这危险的想法给赶出脑海去,她细嫩的双手抵在男人的宽肩上,柔声劝道。
  “王爷醉了,我让夏荷拿些醒酒汤来。”
  姜行舟封上了她的唇。
  良久才喘息着道:“本王才不要喝那东西......”语气倔强,却又莫名有些可爱。
  宝鸢只觉得好笑,伺候了他一回,男人便趴在她身上沉沉的睡去了。
  ......
  天刚亮,宝鸢就醒了。
  听到耳旁有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她偏头就看见男人睡的正香,男人睡的板正,即使在睡梦里也面容严肃,剑眉微皱,高挺的鼻下薄唇也紧抿着。
  宝鸢蹑手蹑脚的下了床,洗漱完之后,夏荷将避子药端了过来。
  她朝着里头望了一眼,“姑娘,王爷既没特意嘱咐让你喝避子药,你又何必一回不落的喝呢?”
  做人得有自知之明。
  若是姜行舟想起来,让人强行灌她喝避子汤,岂不是无趣?还不如她自己个喝了,也少受些罪。
  再一个,
  她不想怀上他的孩子。
  她白嫩的手抚上了平坦的小腹,若是她此生有孩子,她希望她的孩儿能成长在一个有爹疼有娘爱的家中,是爹娘的掌中宝,心头肉,而不是成为旁人家里的庶子,自小就受尽欺辱与白眼,更不想他甫一出生就活在争斗里。
  白瓷碗里的褐色药汁泛着苦味。
  宝鸢刚将碗送到嘴边,就有一道阴沉沉的声音传来。
  “你在干什么?”
  姜行舟昨儿醉酒,只晓得来了小院后同宝鸢说了许多的话,至于说了什么他也记不清了。昨夜他睡的很好,醒来的时候口渴的厉害,正想下床喝水,谁知就见到了这一幕。
  他大步走了过来,抬手便将宝鸢手中的碗扫了出去。
  药汁洒了一地,碗也在脆响声里化成了无数的碎瓷片。
  姜行舟大怒,宝鸢连忙跪下请罪道:“回王爷的话,奴婢喝的是避子汤,王爷身份贵重,现下府中并未有王妃,依着规矩奴婢这样的身份是不能有孕的。”
  规矩,规矩,又是规矩。
  姜行舟看着跪在不远处的女人,她瘦削的背微微弯着,他定定的瞧了她几息,冷哼一声便离开了。
  待小院里重又恢复了寂静。
  宝鸢才站了起来,她拂着衣裳上的灰尘,跟没事人似的坐下。
  夏荷收拾着地上的碎瓷片,好奇的问道:“姑娘,你说王爷这是怎么了?”
  宝鸢:“???”
  她哪里知道了。
  半晌,她迟疑的回道:“莫不是起床气?”
  对于这一点,夏荷也表示赞同,但凡是有点身份的人谁还没个富贵的小毛病了?若是放在穷苦人家,一睁眼就想着吃穿,哪里还有心思动什么起床气?
  可当时她们两人在外间说话,声音又不大,哪里就惹到王爷了?
  夏荷百思不得其解。
  宝鸢也是一头雾水,生气便生气,好好的砸了她的避子汤做什么?
  这边姜行舟怒气冲冲的回了王府,怒气丝毫未减,砸了一套茶具并两个珐琅花瓶,胸中的怒意才稍稍褪去了些,他坐在桌旁生着闷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自打他将聂宝鸢安排在小院后,她不哭也不闹,只安静过活,偶尔他在床上过分些的时候,女人也只是咬着唇默默的流泪,从无怨言。
  她对他恭敬而顺从。
  还有那避子汤,难道她就这么不想要他的孩子?
  姜行舟思绪纷杂,越想越觉得烦躁。
  周栋和曹旭在门外面面相觑,他家主子这些日子是怎么了?
  难道是天气太热的缘故?
  否则怎么这么容易动怒呢?
  长史穆文渊急匆匆赶来的时候,两人还未来得及提醒,就见他在门外躬身回禀道:“王爷,东宫送来了请帖,七月十二乃是太子殿下的诞辰,因着皇上龙体大愈,特意下令要大办。”
  屋内没有声音,穆文渊就这么躬着身子等在外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里头才传出了一道声音。
  “进来吧!”
  太子殿下诞辰,皇上又特意吩咐要大办,送的贺礼既不能太出挑也不能太寒酸,姜行舟留着穆文渊在书房里商量了小半日才确定了礼单。
  离去前穆文渊思虑了再三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如今京中局势多变,王爷虽也有些眼线,可后院里却一直没人打理,若是有位得力的王妃,在各类宴席上兴许也能多探听些消息,如此岂不是一举数得......”
  话音刚落,一道冰冷的声音就落在了耳旁。
  “滚!”
  穆文渊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逃也似的出了书房。
  刚出书房就被周栋勾住肩膀,周栋嬉皮笑脸道:“穆长史,最近王爷火气大,我劝你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咯。”
  穆文渊打开了他的手。
  他都年逾四十了,年纪都可以当他爹了。
  “没大没小的,一点规矩都不懂。你们两个是王爷身边伺候的,日常里也该多劝劝,咱王府里现在什么都不缺就缺个王妃。”
  他气的吹胡子瞪眼睛,“你们两个也是不经事的,若是王爷娶了王妃,有王妃时时温言宽慰,饶就算王爷有天大的怒气那也能平息,有道是女人的柔情那可是对付男人的利器。若是真如此,你们两人当差时不也可以少受些苦吗?”
  穆文渊絮叨了一回,又忙去了。
  ......
  天气虽热,可街上的人却不少。
  宝鸢想着姜行舟负气离去,想来这几日都不会再来了,心里莫名就松快了几分。
  想着马上就要离开,她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去跟舅舅告个别。
  冯家布庄的生意不错,宝鸢到的时候,冯致康正忙的团团转,一边拨着算盘珠子,一边张罗着伙计搬货拿货。
  宝鸢示意他先忙,去了隔壁的酒楼等他。
  等到临近中午的时候,冯致康才满脸歉意的走了进来。
  “等急了吧,今儿刚好到了一批货,难免会忙些。”
  宝鸢给他倒了杯茶,笑着道:“舅舅累了一上午,快坐下歇歇,喝口茶吧。”
  冯致康说了一上午的话,嗓子都干冒烟了,连喝了好几杯才觉得舒服了些。
  “你今儿怎么得空来瞧舅舅了?可是遇到什么困难事了?若是遇到了难事也别怕,舅舅给你撑腰。”
  宝鸢眼圈一红,哽咽道:“多谢舅舅关心,我没事,就是有些想舅舅了。”
  冯致康笑着道:“好好的怎么就哭了?若是把妆哭花了可就不好看了,想舅舅就多来家里看看,现下你在京城里住着,不比在苏州时,也就几步路的距离。”
  宝鸢破涕为笑。
  “舅舅,我自小就不爱涂脂抹粉的。”
  冯致康一拍脑门,“瞧瞧我这记性,我们鸢丫头自小就长的俊,自然是不必擦粉抹胭脂了。”说完又细细的看向聂宝鸢,见她神色尚好,便也放了心。
  他叹了一口气,“前头我还跟冯效说,若是睿亲王待你不好,你便回舅舅家。舅舅虽没什么大本事,但也不多缺你这一口饭。”
  宝鸢好容易止住了泪,听了这话又忍不住了。
  “舅舅待宝鸢的心,宝鸢此生不忘。我今儿来不为旁的,就是有几句话想要同舅舅说。”
  说话的功夫,菜也上齐了。
  宝鸢又点了一壶酒。
  “都是些家常小菜,也不知合不合舅舅的胃口。”说着亲自给冯致康倒了一杯酒。
  外甥女给倒的酒,喝起来格外的爽口些,冯致康仰头喝下杯中酒,又吃了两口菜。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便只管说。”
  宝鸢答了是,又替冯致康斟了酒。
  “头一件是关于表姐的,往后舅舅还是得多关心关心表姐,切莫让人欺负了她。”
  冯致康满脸疑惑。
  “你表姐嫁给你表姐夫这些年也算是夫妻恩爱,除却没有孩子这件憾事以外,倒也没旁的了。我听佩芸说明儿你们姐妹三人要一道去城外上香。”
  宝鸢点了点头。
  “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舅舅做了这么些年的生意,早已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只是事情到了自己个身上,难免一时会看不清。”
  冯致康不明所以,可还是应下了。
  “我知道了,那第二件是什么?”
  宝鸢又道:“第二件是关于表哥的。宝鸢知道依着表哥的才情和能力,明年必定会金榜题名,到时少不得要进入官场,只舅舅也知道今上如今病重,京中的局势也是扑朔迷离,宝鸢有一句话请舅舅一定要转告表哥。让他切记千万不要得罪了太子和太孙殿下。”
  听到这儿冯致康察觉出了不对劲来。他神色郑重的看向宝鸢。
  “鸢丫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好好的你说这些做什么?”
  宝鸢举起酒杯,莞尔一笑。
  “我敬舅舅一杯。舅舅多虑了,如今我明面上睿亲王的人,京中哪里有人敢得罪我啊。”
  冯致康一想也的确是这么个理儿,也就不再多问。
  宝鸢想了想,又道:“佩芸表妹年纪也不小了,舅舅也该早些给她定个人家。”
  冯致康连喝了几杯,已有了几分醉意。
  “甭管她,这丫头眼界高着呢,这个看不上,那个瞧不起的,随她去吧。”
  两人又说了好些话。
  直到白氏找来的时候,冯致康已经醉了,他推开了上前来搀扶她的白氏,大着舌头道:“我...我不用你管...难得今儿高兴,我们舅甥两多喝两杯...怎么了?”
  白氏狠狠的瞪了宝鸢一眼,跟冯佩芸一左一右搀着人家去了。
  走了一段,冯佩芸回头对着她挥手道:“宝鸢表姐,明儿一早我去接你。”
  宝鸢冲着她笑了笑。
  夏荷在一旁嘟囔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姑娘可千万小心些。”
  宝鸢握着夏荷的手笑道。
  “知道了。明儿一早要出门,你去前头的点心铺子买些糕点和蜜饯。”
  待夏荷走后,宝鸢四下望了望,进了一旁的药材铺里。
  她将药方递给了掌柜的,“麻烦替我照着方子上抓上一剂药。”
  掌柜的扫了一眼药方。
  “姑娘可是睡眠不好?”
  宝鸢笑道:“正是,自打入了伏便一直睡不好,特意求了这个助眠的方子呢。”
  ......
  隔日。
  冯佩芸一早就让车夫驾着马车去了宝鸢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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