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美人退婚后——叠叠猫
时间:2021-09-29 08:52:14

  到底,后宫是皇帝的家,岂容他一个外臣在此自由活动。
  “解大人来的迟了阿昏,这都已经茶过三巡了。”皇后的视线从云梦兮身上经过随后与解游迟对视。
  “内子有劳皇后娘娘照拂,臣感激不尽。”
  解游迟恭恭敬敬,看在云梦兮眼中却分外不适。
  方才他还犯了病,现在又要与皇后斗智斗勇,云梦兮想想都有些不忍心。
  “本宫哪里敢当,倒是悦华县主给本宫这些妹妹们上了一课。”
  云梦兮心下暗道,当着她的面,这皇后就开始挑拨离间了。
  看来,朝中局势动向,皇后也是门儿清的。
  解游迟看了看云梦兮,小丫头的视线也在他身上,令他突然生出一种懒得和这些后宫女人打太极的冲动。
  他只想尽快离开。
  带着云梦兮离开,去他们真正的家。
  “为国精忠,为陛下效力本就是臣分内之事,不敢居功。”
  解游迟那么一说,云梦兮清晰地看到皇后眯了眯眼。
  就连看解游迟的眼神都变了。
  皇后都意识到解游迟听见了她们方才谈话的内容,所以解游迟故意不回答,还开始打起马虎眼来。
  回忆之前所说的,云梦兮不由得感叹了一把。幸亏,她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否则只怕又要给她这个夫君多一份猜忌的机会。
  “既是如此,本宫也不能耽误解大人新婚燕尔的,本宫也乏了,都跪安吧。”皇后轻轻按了按眉角,随后在宫婢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以云梦兮,秦贵妃为首的后宫妃嫔纷纷下跪行礼。
  解游迟在凉亭之外,也俯首恭送。
  待皇后走后,云梦兮瞧见了秦贵妃,她看着她的夫君许久。
  这让云梦兮有些不明所以。
  莫非,解游迟属意的皇储人选是卫王?
  *****
  上了马车,云梦兮还沉浸在方才的思绪之中。
  马车缓缓地向宫门处行驶,马车之外依旧是闫明等期门军将士。
  见云梦兮魂不守舍的,解游迟忍不住低咳了一声,试图吸引她的注意力。
  解游迟很成功。
  云梦兮的视线很快就落在他身上。
  甚至,连人都急得站起来,轻轻抚着他的胸口,焦急地问道:“骞之,你好些没有,我把茶水温一下,再给你喝。”
  解游迟摇了摇头,将自己的手覆在云梦兮的手背上,看着她低声问道:“在想什么?”
  云梦兮一愣,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走神了。
  “在想皇后似乎视你为眼中钉。”云梦兮老老实实的回答。
  其实,她可犯愁了。
  亲爹是满朝文武,就连皇帝都忌惮的存在。
  这会儿,她又多了一个看起来是得罪了皇后的夫君。
  恐怕不出半年,她的头发都要为此掉了不少。
  云梦兮直白的回答,让解游迟心头一暖。
  这丫头还真是处处都想着自己,就像刚才,她的眼神始终带着忧愁,也是担心他的身子。
  之前他那样怀疑她,怀疑她想自己早点死,真是冤枉了她。
  可她却没有辩解半句。
  解游迟想到此处,忍不住轻轻拍着云梦兮的手背。
  “人之常情。”
  只是四个字,云梦兮就听出了解游迟的自信。
  可她却不那么认为,她更认同穆星洲,解游迟的身子本不该这样操劳。
  所以,她忍不住摇了摇头。
  解游迟也明白了,不过一日,这丫头就和穆星洲,阿诚站在同一占线上了。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福气。
  云梦兮有梦境的提示,可梦境之中她并没有机会看到新帝的容貌,故此也不清楚到底何人登基。
  她只能确定,皇后所出的二皇子最终是犯上作乱,以谋逆之罪被永久禁锢。
  可惜,这样的信息,她无法分享给解游迟。
  看云梦兮这个模样,解游迟方才一直有些不安的心逐渐放松了下来,他还担心自己要怎么解释之前的举动。
  眼下,云梦兮的注意力已经被转移了,他到有时间想一个妥帖的理由。
  许是早前病痛的关系,这一刻他明显感到气力不济。
  “那么短的时间,你就被他们收买了。”解游迟说着,缓缓地阖上眼眸。
  云梦兮顿时心头一酸,她替解游迟掖了掖被角,又将一旁的披风叠好收起来。
  “夫君,你且歇息片刻。”
  解游迟再一次睁开眼,看了看云梦兮略带忧心的眼眸,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他轻轻地握了一握云梦兮的手。
  “今日便带你去见义父。”
  云梦兮早就猜到了,他想要做的事情,她尽可能的不去阻拦。
  “好,我会和阿诚说。”
  只是云梦兮没想到,解游迟这一睡竟一直都没有醒来。
  直至夜半时分,她还因为担心难以入眠,她的身后,就是解游迟沉睡的床榻。
  帷幔之内依稀可见他模糊的影子。
  云梦兮一想到因为解游迟在宫中竟然再一次强忍着疼痛,以至于此刻陷入昏睡,免不了叹了一口气。
  今夜她和解游迟都回不去侯府了。
  想来,安定侯一定也在关注他们的动向。
  云梦兮又叹了一口气,视线投向了夜色之中。
  夜空之中看不见月色,偶有零星的星光也隐没在云层之中。
  屋外秋风阵阵,夹杂着水气与芬芳的桂花香。
  忽然,衣袂翻飞的声响引得云梦兮神色一凛。
  不一会儿便听见阿诚的声音。
  “属下参见楼主。”
  云梦兮松了一口气,原来是陆昊空,是解游迟的义父。
  她转过身,随后去拉开了房门。
  屋外的身影,云梦兮依旧感到熟悉,便是十年未见,也丝毫不会令人忘却。
  男子身姿挺拔,一袭蓝衫在夜风中随风而动。
  云梦兮正要行跪拜之礼,男子便已经转身阻止。
  “不用多礼,论辈分,你的师父我也该称一声前辈。”
  云梦兮自幼习武,骨子里有一份江湖儿女的随性,也就没再强求,只是俯身一拜:“悦华见过义父。”
  陆昊空瞧着眼前已作妇人打扮的云梦兮,不由得感叹道:“时光飞逝,当年你才那么点大,如今竟然与骞之共谐连理。”
  云梦兮也觉世事难料,原来解游迟就是当年她曾远远瞧过一眼的少年。
  那时,她只是在窗外瞧见他似在埋头苦读,甚至,根本没有看出他不良于行。时隔多年,他的容貌已然有了巨大的变化。
  她认不得他了。
  云梦兮的这些感受也是今日下马车时,看到眼前的院落,而想起了儿时的记忆。
  因为,此时她身处的院落,正是当年她师父收她为徒后借住的地方。
  “义父,骞之便是当年你对师父说起过的孩子。”
  陆昊空没有否认。
  “那,师父可曾替他医治?”
  云梦兮有些焦急,在决定嫁给解游迟时,她就想过,找她的师父清静散人为解游迟诊治。她相信,这样解游迟一定可以避过死劫。
  如今见到了陆昊空,更坚定了她这个信念。
  “当年前辈曾说,十年以后,她或可一试。”
  云梦兮心中一喜,连忙问道:“师父真的有办法,那她岂非明年就会来看骞之。”
  陆昊空不敢保证,却不忍打破云梦兮的希望。
  “当年,也是前辈出手,替骞之调理,若非如此,那一战他怕是已经战死了。”
  云梦兮忍不住心头一颤,是啊……
  想起解游迟劫后余生的过程,她就后怕不已。
  多沉重的伤势,直至现在,对解游迟还有如此巨大的影响。
  陆昊空看着云梦兮,当年的孩子如今出落得更是清灵脱俗,宛如从画中走出的仙子。
  良久,他才转过身,看向远处的一片竹林。
  “还记得这个地方吗?”陆昊空将双手搭在栏杆上,身体微微前倾,“那时,你在林中练剑,骞之曾不止一次去偷瞧过。”
  云梦兮一惊,下一刻,脸颊便微微发烫了。
  陆昊空回过头,眼眸之中含着笑意,让云梦兮不得不注意到。
  她不由得想起春满所说,可惜瞧不见陆昊空的双眼。
  如今,她却看到了,而且看的十分清晰。
  解游迟与他这个义父,当真极为相似。
  就连带笑的眼神都是如出一辙,温和且明朗。就像是满月倒影在清透荡漾的水中一般,让人一瞧便蓦然安心。
  “他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吧。”陆昊空的话,突然警醒了云梦兮。
  没错,她还不曾告诉解游迟,她已然知道他的身份。
  就在这个时候,屋内突然发出一声巨响。
  云梦兮慌忙提着裙摆便要进屋。那一刻,她的心跳得极快,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像是爆竹一样,在心头爆开。
  陆昊空的反应也非常及时,却没想到,云梦兮的身法竟然如此之快。
  他赶到之际,只见解游迟匍匐在地,眼神之中是他曾经最为熟悉的感觉。
  此刻的解游迟,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狼一样,戒备、恐惧、甚至还有很强攻击性。
  可他已经不能介入。
  云梦兮心口一紧,迫不及待就想去到解游迟身边,可他的眼神令她想起那一日,他大吼着让自己滚出去。
  他又要发病了吗?
  为什么……
  是因为听见她和陆昊空的对话,她的无心之失,又让他感到被欺骗的愤怒。
 
 
第23章 我像个傻子
  陆昊空是留下一句话之后, 才离开了厢房的。
  那句话还是让解游迟稍稍找回了一些理智,他强压着内心窜起的那股怒焰,强忍着不将它发泄在云梦兮身上。
  他的义父说得没错。
  “她是你的发妻, 夫妻之间本该坦诚相对,有什么慢慢地说。”
  房内再一次剩下云梦兮和解游迟俩人, 看解游迟痛苦不已用双臂支撑上半身伏在地上,云梦兮的担忧与心痛仿若潮水一般。
  她一点点蹲下身, 努力和解游迟维持在同一水平的视线下。
  “骞之,我先道歉,你别激动, 你听我解释好吗?”云梦兮斟酌用词, 一边说, 一边尝试着向解游迟靠近。
  没有被他拒绝。
  只是她耳畔都是来自解游迟那粗重的呼吸声, 急促又带着抽搐感。
  她知道, 解游迟呼吸不顺时,便会更难受,这对于他的精神也是一种极大的压力。
  “我是在大婚那晚才发现你的身份, 一直都没有机会与你说。”云梦兮看着解游迟, 看着他的眼眸充斥着泪水,眼眶逐渐发红,“我不是有心隐瞒, 是发生了太多的意外,故此耽搁了。”
  解游迟紧紧地咬着牙关, 用力闭了闭眼,这才睁开。
  他盯着云梦兮,试图从她的眼中看出端倪。
  然而,他的妻子一脸痛惜, 眼神直白而坦诚,当真没有丝毫隐瞒。
  可他无法相信,痛得无法相信。
  解游迟不明白,为何每每在他即将卸下戒备时,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意外。
  就好像连老天都不让他坦然地接受云梦兮的好。
  他知道她的好,终究是他不配拥有她吗?
  僵持在云梦兮来到解游迟眼前时,彻底瓦解了。
  解游迟双臂一软整个人都倒地上,那一刻,云梦兮小心翼翼地抱着,抱紧了他颤抖的身躯。
  “是我的错,骞之,别折磨自己……”云梦兮哽咽起来,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滚落。
  灼热的泪,落在解游迟的额头上,顺着他的脸颊融入了他的泪水中。
  云梦兮轻轻地触碰解游迟的脸庞,止不住哭泣道:“别咬了,好不好,都流血了。”
  她的指尖滚烫的,小心翼翼地抚过解游迟的唇瓣,终究让他松了口。
  “你让我,如何……如何信你。”解游迟用力地,用力吸了一口气,痛苦地说道,“你让我,让我觉得……我像个傻子。”
  说着,解游迟一把抓过了云梦兮的手,张口便咬住了她的虎口处,鲜血顿时涌入了他的口腔之中。
  腥甜一瞬间自喉头一拥而上,两人的鲜血在他口中交汇,却也没能令他松口。
  粘稠的血液顺着解游迟的嘴角流下。
  血混着泪,一滴滴落在两人交缠的衣摆上,瞬间像是铺开了一片嫣红地落梅。
  云梦兮不断地摇头,她不是,她从不曾这样想过。
  左手剧烈的疼痛,可心比手更痛,她用右臂环住了解游迟的身体,没有因为疼痛而松开一丝一毫。
  她跪坐在地,紧紧地抱着解游迟。
  云梦兮发誓,绝不会让解游迟再一次感到被抛弃。
  这一刻,解游迟那对血色的眼眸死死地瞪着云梦兮,他的身体因为呼吸不顺,颤抖的越来越厉害。
  本就苍白的脸色,沾染了血迹后竟有一种妖冶的美。
  直至力竭,他才完全软倒在云梦兮怀中。
  *****
  杨柳随风而动,嫩绿的柳条在湖水表面浮动,留下一阵阵涟漪。
  解游迟静静地坐在量身定制的轮椅中,视线越过清透明净的湖面看向对岸,一道小小地人影正在清脆的竹林之间练剑。
  看得出是一个女娃儿。
  约莫五六岁的样子,一袭纯白色的短打,更显得身姿灵动。
  砍、劈、刺,只是简单的挥剑,即便是看不清她的容貌,他都能从力度与姿势上感受到小丫头异常认真的心态。
  忽来一阵春风,竹林之间的身影似乎也停下了。
  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跑开了。
  解游迟忍不住好奇,不由得用双手扶住轮轴的位置,向前滑动了些许。
  这时,在他身后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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