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童养媳——糖十
时间:2021-10-01 08:53:45

  她露出浅浅的笑:“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好不好?”
  “五日后出发,我带兵先行,霍昭亦会同往。”
  五日,这么快。
  裴洛沉默下来,林时景上前一步,他手微抬,还是举起来轻轻揉了揉小姑娘的头。
  “我会回来的。”
  “我知道。”
  裴洛抬头看向远处那棵盛放的腊梅树,她不敢看林时景,努力平稳声调说话:“其实我也做了一些事情。我娘亲留给我的铺子中有一家是米铺,我捐了米粮出去,也捐了钱。
  “我不能远赴边关去保护别人,但我也会尽我所能去做我能做的事。”
  小姑娘终还是忍不住看向他,带着些微哽咽坚定地说完最后一句话:“时景哥哥,我相信你,也相信那些在边关拼命奋战的将士们,你们一定会得胜归来。”
  林时景低眸,他在小姑娘的眼中不止看到了眼泪,也看到了她对他的全部信心。
  他缓缓点头,承诺:“嗯,我们一定会赢。”
  “等到这里春暖花开,一切都会变好的。”
  五日后,皇城前,战鼓响。
  林时景一身银甲,骑马走在最前面。
  他面色严肃,再无寻常温润贵公子的模样。
  如今的他,和他的父亲极像。
  裴洛站在人群中,看着他,他往前一步,她亦往前一步。
  军队的速度加快,她渐渐跟不上。
  林时景回头,他一眼看到人群中的裴洛。
  他扬手让她回去,裴洛不愿意,又跟着跑了一段距离。
  她跑上城楼,看着大军越行越远,那个一身银甲的人渐渐走远,身影最终消失不见。
  “我会看着你走。”
  “好。”
  “我也会看着你回来。”
  “……嗯。”
  ——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
  坐在书案前的那个小姑娘渐渐长大,她执笔书信,眉间欲见风华,一颦一笑明媚肆意。
  偶尔有一只蓝色的鸟儿停留在窗沿前,意图轻啄那盆蓝花。
  写信的少女扬眉看向它,抬笔戳了戳它的脑袋:“被我抓到了。”
  蓝羽被戳,也不恼,扑腾翅膀飞到少女肩膀上,拿着脑袋蹭了蹭少女的肩膀。
  少女无奈点了点它的额间,声音悦耳:“别以为你撒娇就能蒙混过关,若再让我发现,我就把你的小窝拆了,让你睡外面。”
  “算了吧,你这话说了不下十次,没有一次动过真格。”
  红衣姑娘悠闲踏入书房,拎着食盒走近,打眼一瞧书案就知道她在做什么。
  “表兄不是传回书信,这个月内就要回来,你怎么还写信?”
  程语蝶打开食盒,递一个樱桃过去。
  裴洛含住那颗樱桃,吐出核,“最后一封了。我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回来,这封信当是不寄了。”
  “行吧,你想写便写。”
  西炤一战,历时两年多。
  当初出征的将士亦两年多没有回家。
  不过今年开春之时,林时景带兵打入西炤王城,结束了这场战争。
  从今以后,再也没有外敌之扰。
  “过些日子便是你的生辰了,你可有什么想法?去年你的及笄礼都办得极简,今年可不能再那样子了。”
  裴洛去年及笄,但念尚在守孝期,一切从简。程语蝶便思索这今年好好办一场。
  “我昨日和叔母说了,她说可以开府做宴。我想着不用办得跟大宴似的,最主要是我们自己玩得开心。”
  程语蝶说得正兴起,裴洛灵光一闪:“既如此,干脆去桃林好了。”
  “桃林?”
  “对啊。算算日子,东边那片桃林正好是盛花期。与其摆在府里,还要应付那些前来送礼的人,不如安排在桃林中。我们想做什么做什么,还可赏花。对了,还有一样……”
  裴洛凑到程语蝶耳边小声说了一句,程语蝶立刻两眼放光。
  她按住裴洛肩膀,用力点头:“就这么办!”
  此刻,远在金都之外的庆安府,一行人便装进城。
  走在最前面的公子一身白衣,端是温润如玉的模样。
  一路有不少姑娘看过来,胆大的甚至从二楼扔下手帕。
  奈何他们走得太快,手帕遥遥落在马蹄后。
  一路行至客栈,那公子稍作整顿后,下了楼梯走向店主,温声询问:“店家,不知这城内哪里有卖醉仙果?”
  “出去后向右一路直行,第一个巷口右拐,往巷子里走个百米左右就能看见招牌了。”
  “多谢。”
  “不用不用,我瞧公子也不像是庆安府的人,这一来就要买醉仙果,怕是也要带回去家中的小娘子吧。”
  庆安府的醉仙果名声大,过往的商人旅客大多会带一些回去。
  店家见多了带醉仙果回去给自家娘子,他想着这位公子如此气质不凡,想来也是娶妻生子了。
  林时景倒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摇头一笑:“不是。”
  店家一愣,赶忙道歉。
  林时景只说不在意,顺着店家指的路往那买醉仙果的店去。
  他去的巧,正好买下最后三个。
  他看了看手中的醉仙果,浅浅一笑。
  小姑娘几次没抢过语蝶,如今他带给她,倒也不怕旁人抢了。
 
 
第29章 
  林时景此来庆安府, 一则是带醉仙果,二则是去见一见故人妻子。
  他们一行人依着询问来的消息,直奔庆安府郊外, 很快见到一间杂草丛生的破落草屋。
  人站在外面隐隐能听见屋内孩子的啼哭声,屋内妇人哄着他,拿出剩下的一点钱准备上街买点吃的回来。
  她一开门, 陡然看见草屋前站着的几人,吓了一跳。
  她身上的衣裳破烂, 缝缝补补好几处, 见到那衣装整洁, 面色威严的几人, 更是吓得说不出话。
  她只见那一身白衣的公子上前, 立即跪下哭着求饶:“我真的没钱了,真的没钱了, 求求各位爷饶过我吧,我给你们磕头了。”
  妇人痛哭流涕, 屋内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小孩儿听见这哭声,又跌跌撞撞跑出来抱住她的胳膊。
  “阿娘, 你别哭。”
  “阿娘不哭, 你快进去。”
  妇人推着小孩儿要让他进屋,小孩儿一个没站稳, 踉跄一步,林时景一伸手扶住他。
  “您起来吧, 我们不是来为难您的。”
  林时景伸出欲扶那妇人,妇人出于本能躲开他的手,起身把孩子抱在怀中。
  她怯弱地道歉:“那你们是来做什么的?是要问路吗?”
  “我们来是想要见一个人,不知您知不知道梁平的妻子家人在何处住着?”
  男子声音温和有理, 妇人心情渐缓。
  她陡然听见后半句话,眼里带着丝期盼问道:“你们为何要找他的家人,是梁平要回来了吗?他人在哪里,可有与你们一道?”
  妇人说着去看几人身后,却空空不见人。
  她眼泪带了泪,也有了埋怨:“不是说战事都结束了吗,他怎么还不回来?”
  林时景见妇人言行,心愈来愈沉:“您是梁平的夫人?”
  “是,”那妇人笑了笑,有些尴尬,“我原以为你们是来要钱的地痞流氓,所以才会那般,你们莫要介意。家中粗陋,如若你们不嫌弃可进家中饮一碗茶。”
  妇人觉得这几人是好人,想着邀他们进去多饮几碗茶,也好多问问夫君情况。
  西炤一战,他走了两三年,近半年更是丝毫无音讯传回来,她也是诸多忧心。
  林时景跟着妇人进屋,屋内空荡荡的,只摆着一套破旧的桌椅,屋顶可见漏光处。
  妇人拿着布擦了又擦椅子,林时景掀袍坐下,轻声道:“不必擦了,很干净。”
  那妇人一愣,笑着点了点头,为他们几人倒了茶。
  说是茶,其实就是白开水。
  那小孩儿又禁不住扯了扯妇人的衣袖,捂着肚子眼眶红红:“娘亲,我饿。”
  妇人又想起这茬,正打算要他先忍一会儿,旁边一只修长的手递过来一包糖和一包糕点。
  小孩儿推后几步,不敢拿。
  妇人正要推辞,林时景又递进几分:“特意送给你才买的,你若不要,便只能浪费了。”
  小孩儿又惊又喜,他试探看向母亲,见母亲点头,才敢接过来。
  他谨慎地打开油纸包,看见里面的香喷喷的糕点,难掩神色激动。
  他拿出一块糕点就要吃,手一顿,却往上递:“阿娘,你吃。”
  “阿娘不饿,你快吃吧。”妇人眼眶有些红。
  她躲开儿子目光,偷偷擦了擦眼泪。
  小孩儿饿得紧,再也忍不住,抱着糕点就大口吃起来。
  林时景倒了一杯茶,温声提醒:“吃慢点,别呛着。”
  话音一落,小孩儿一咳,林时景立即把水递过去小孩儿捧着喝完,向他道谢:“谢谢叔叔,你真是好人。”
  林时景浅浅一笑,他摸了摸小孩儿的头,起身看向妇人:“梁夫人,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两人走出屋子,妇人有些紧张,她忍不住问:“是不是梁平出了什么事,他是受伤了,所以才不敢来看我?他在哪里,是不是在城里养伤,我马上去见他。”
  妇人说着要走,林时景摇摇头,忽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妇人渐渐察觉不对,她眼中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拽紧衣角:“您说吧,我什么都能受得了。”
  她明明那么单薄,在问出这个问题时,仿佛已经猜到答案,苦苦撑着。
  “梁平他,半年前战死了。”
  “……怎么会?”
  妇人忍着忍着,终究还是没忍住。
  她踉跄一下,险些跌倒。
  林时景及时扶住她:“梁夫人,保重身体。”
  妇人终究忍不住哭出声,她捂着嘴,不敢叫屋中的儿子听见一点声音。
  林时景守着她,看向四周破落的一切。
  他还记得梁平死前的每一句话。
  “她跟着我,这辈子受了不少苦,我对不起她。”
  “等我回去,我要把他们娘俩都接进城生活。”
  “战事快结束了,我很快就能回去见他们了。”
  ……
  “林将军,帮我照顾他们。”
  林时景忍不住握紧双手,他答应了要好好照顾他们,结果呢?
  离开草屋前,妇人说什么也不肯收林时景给的钱。
  林时景便将那些钱藏在灶台下,又让卫林找来茅草修补屋顶的破漏处。
  他们走时,天色已暗。
  远远可见几个地痞流氓走过来,目的明显。
  林时景只听了他们几句话,卫林便带人上前将他们五花大绑送往衙门。
  翌日等到妇人发现那笔钱,去城中打探林时景的住处时,恰巧在城门处见到他们一行人。
  她拿着那钱要林时景收回去,林时景推回去,眼中带着别样的情绪:“这是你应得。梁夫人,我一定会查清此事,给你们一个交代。”
  ——
  金都,慈幼局。
  几个小孩子站成一队,身着雪青色衣裙的少女守在最前面,伸出双臂挡住那个粉衣小姑娘。
  “快躲,快躲,要抓到了。”
  “抓不到,抓不到。”
  粉衣小姑娘鼓起包子脸,她用力向右跑,少女赶忙向右拦。
  不想她脚下一刹,忽又折反往左跑去。
  少女拦不及,小姑娘一个猛扑,顺利抓到最后一只“小鸡仔”。
  “抓到啦,我赢啦。小洛姐姐今日归我了。”小姑娘兴奋地手舞足蹈。
  裴洛看着那些垂头丧气的小家伙,笑出声:“我们要说话算话哦。不过今日姐姐带了好些糖果过来,你们要不要去尝尝,就在安嬷嬷那里。”
  小孩儿们顿时兴奋起来,快速跑向安嬷嬷那边。
  粉衣小姑娘不开心地撇开脸,“原来输了也有糖果吃啊。”
  裴洛轻轻一笑,半蹲下去摸了摸小姑娘的头。
  安乐不开心地瞅着她,也没躲开。
  裴洛回头望了一眼,见其他人正开心地吃着糖果,偷偷打开荷包,让小姑娘瞧:“看。”
  安乐试探地看过去,一眼瞅到里面六个圆圆的小红果。
  裴洛递过去一个:“尝尝?”
  安乐试探吃了一小口,顿时惊喜扬眉:“酸的?”
  “是呀,你不是不喜欢吃甜的吗?特意为你买的,其他人都没有。”
  小姑娘们听见独一份,更加开心起来。
  裴洛起身摸了摸她的头,“好啦,要不要进去看看画?”
  “当然要看。”
  安乐点着头跟进去,裴洛展开一副画,画上情形正是“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场景。
  那粉衣小姑娘脚下一刹往左跑,旁人露出惊慌的表情。
  “哇,这不就是我今日的策略吗?姐姐能预知未来吗?”
  裴洛无奈轻笑,点了点安乐的额头:“你该换个策略了,不然我再让着你,早晚被他们发现。”
  小姑娘“嘿嘿”笑了几声,宝贝地捧着那幅画。
  “对了,那个黑衣小哥哥最近有来看你吗?”
  “有呀,不过最近来得少些,都是天很晚时才来。他白天很忙。”
  “这样啊,姐姐本来还想见一见她。”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