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童养媳——糖十
时间:2021-10-01 08:53:45

  裴洛感觉不对,一睁眼只见那嬷嬷捂着手背,表情痛苦。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首一望,只见林时景疾步而来,太子随行。
  他神色难掩焦急,走到她身边,将她护在身后:“有没有受伤?”
  见她摇头,林时景才稍稍放心。
  他转身看向宛昭容,眉目微沉:“她是我林家人,谁敢肆意欺辱?”
  一言出,所有人静默不言。
  宛昭容笑容也尴尬了几分:“我们也没有要欺负裴姑娘,只是……”
  “是吗?”林时景看向一旁的宫人。
  宫人胆怯站在一旁,对上那凌厉目光,更是胆寒。
  偏偏两个他都不能得罪。
  “说吧,有什么事孤担着。”沈星辞上前,面上笑容浅到几近无。
  宫人这才敢开口,将刚刚宛昭容说的话一五一十道出来。
  言及逃兵二字,林时景眉目更冷:“逃兵?边关将士舍性命护家国,就得宛昭容逃兵二字?”
  “我不是这个意思……”
  宛昭容终于察觉到危机,她深知圣上有多看重林时景,今日得罪他,又被他抓住话柄……
  “都是妾身的错,妾身误言,裴姑娘莫放在心上。”
  宛昭容想要及时止损,不想林时景挡住裴洛,不受此礼:“我们受不起宛昭容的歉。”
  他牵住裴洛带着她离开,沈星辞正要跟上,脚下一顿,忽又回头看向宛昭容,语气不明:“宛昭容,不是什么话都可以随意往外说的。”
  一句话,宛昭容的心坠入谷底。
 
 
第27章 赏赐
  踏过汉白玉砌成的石阶, 风雪欲烈,早已没有初初落雪时的雅致。
  正殿内已有不少人落座,见三人进殿, 纷纷投去好奇的目光。
  程语蝶帮裴洛挡去一些目光,极小声地道:“对不起。”
  她追兔子跑得太远,回过神来才觉得不对劲。
  随手将兔子交给一个宫人让她带回去, 好不容易找到裴洛,才知道她受宛昭容为难。
  她若不乱跑, 裴洛未必会碰到宛昭容。
  三人落座, 林时景的座位靠前, 裴洛和程语蝶坐在他身侧的位置。
  “没事, 你别自责。”裴洛轻声安慰。
  “你放心, 接下来我肯定寸步不离地跟在你旁边。我看谁还敢欺负你。”
  “你也放心,这宫中还没那么多没有眼力见的人。”霍昭的声音倏忽响起。
  他的位置在林时景后, 他虽是国公府世子,但林时景身为长公主之子, 又是圣上外甥,自然坐得比他靠前。
  但比起众人而言, 林时景和霍昭的位置都比以往坐得近许多。
  毕竟, 这场宫宴是位他们二人准备。
  华灯初上,流风回雪。
  内侍尖细的声音响彻殿内:“圣上到, 皇后到。”
  众人纷纷屈膝下跪。
  “平身吧。”
  圣上落座,众人拘谨许多。
  有人偶尔看向上座, 想着今日圣上会如何嘉奖林时景和霍昭。
  永靖帝也着实夸奖二人一番,先行赏赐霍昭,后才看向林时景:“前几日你与朕说,尚未想清楚赏赐, 不知今日可想好了?”
  比起对霍昭的君臣之别,永靖帝询问林时景时明显亲近许多。
  下座也纷纷支起耳朵去听。
  林时景起身,垂首答:“临榆县一案,臣两次遭遇刺杀,若非一人相救,或许臣等不到将罪人绳之以法。臣在此请陛下嘉奖此人。”
  话音一落,他身旁的小姑娘难掩震惊地看向他。
  “刺杀?你如今身体可好,伤势如何?”永靖帝身体微微向前倾,目中有担忧之色。
  “陛下不必担忧,臣的伤口已痊愈。”
  永靖帝闻言,面上一松,想起刚刚的话,又升起几分趣味:“不知那人是谁?今日可在殿上?”
  裴洛的心倏而提起来,她隔着桌子悄悄拉了拉林时景的衣角,有些害怕。
  殿内目光太杂,人又多。
  她从未见识过这样的场面,一直跟在他身边尚好,但若是站出去面对众人目光,她恐怕出错。
  林时景感觉到那股小小的拉扯,他垂眸看向她,无声道:“有我在。”
  永靖帝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心中已猜出那人是谁,隐去笑意等林时景答。
  小姑娘不安太重,又知不能阻止他说,紧张地揪着衣袖。
  她心跳不停之时,林时景的声音响起:“回陛下,救臣之人,正是臣身边这位姑娘。”
  林时景微微让开身子,正好能叫永靖帝和皇后看到裴洛。
  裴洛闻声立刻起身行礼,紧张得生怕出一丝差错。
  章皇后打量着小姑娘,笑道:“倒是个乖巧的小姑娘,上前来叫我瞧瞧。”
  裴洛慌乱抬头看向林时景,林时景微微点头。
  她稍稍安心,回想着记忆着那些行走规矩,一步一步缓慢走到章皇后身边,幸没有出一丝差错。
  “民女见过皇后娘娘。”
  “不必多礼。”
  章皇后笑容温婉,拉过小姑娘的手,感她手心汗湿,不戳穿。
  她左右看了看裴洛,笑言:“这小姑娘眉宇间就有一股正义之气,难怪会两次救下时景。”
  章皇后一边说,一边取下腕上白玉镯,戴到裴洛的手腕上。
  她颇为赞赏地道:“女子非笼中之燕,亦能保护他人。你做得很好,切莫管他人之言。”
  最后一句话,重重地砸到某些人的心上。
  “本宫记得上次南阙进贡过一批上好的粉色珍珠,一直不知该作何用途。正好赏赐与你,也不叫那些珍珠蒙尘。”
  “民女谢皇后娘娘赏赐。”
  “不急着谢,陛下还没赏赐呢。臣妾这边可是赏了上好的粉色珍珠,陛下可不能小气。”
  章皇后如此说,也不见永靖帝有恼意。
  他笑叹:“你啊。既如此,那便赏织烟锦十匹,三十亩良田……”
  织烟锦一匹难得,十匹更是天价。
  虽说御赐之物不能抵押变现,但这足可见圣上的重视。更何况还有三十亩良田,那是真真切切可以充盈腰包的。
  裴洛回到林时景身边,仍有些恍惚。
  她想不到,明明是林时景和霍昭的庆功宴,她却成了其中焦点。
  此番之前,那些目光或多或少藏着些不屑,可如今皇后娘娘亲口夸赞,陛下重赏,那些目光再不敢有不敬之意。
  一直到宫宴结束,裴洛一直紧握着林时景的一片衣角。
  外面风雪势大,短短几个时辰,金都内外银装素裹。
  一路出宫到上马车,远离那恢宏大殿,裴洛才稍稍喘过气来。
  一冷静下来,她忽然想到前些日子嬷嬷教她礼仪时,强调过她在行谢礼时不能出错。
  如今她总算明白为什么。
  小姑娘掀开帘子往外看,林时景站在马车旁,卫林低声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似察觉到她的目光,林时景回头看她,对她浅浅一笑,挥手让她进去。
  “公子放心,他们二人皆已安全送出京。”
  “让他们跟久一点,务必确保那些人不会再追上去。”
  田宏深一死,此案戛然而止。
  当初拼命上京的那对老夫妇也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承英殿中,永靖帝写完一副字,看向暗探:“谁送他们离开的?”
  “是林公子。有一暗中势力想要截杀,也被林公子的人拦下。恕臣无能,未能查清楚那股势力背后之人是谁。”
  “夏沧那边如何?”
  “夏阁老已全部撤去他的人。”
  永靖帝笑容变得有些冷淡。
  当初夏沧为了扳倒房家,一力护着那对老夫妇上京。
  如今人无用了,倒是扔得快。
  “到底还是时景顾虑周全。此事到此为止,不必再追了。”
  “是。”
  殿门开,暗卫退下。
  寒风吹得宣纸微扬,纸上墨迹未干,隐可见“人心”二字。
  ——
  宫宴过后,裴洛进入书院读书。
  很快裴柏轩那边也传来好消息,他成功投在俞老先生门下。
  “你要出去住?”
  “是,我已租下一间房子,那边幽静,也可以专心读书。”
  “可为什么不住在这里?”裴洛不解。
  裴柏轩没有急着回答,裴洛意会,挥手让丫鬟们退下。
  “表兄是有什么顾虑吗?”
  裴柏轩并不隐瞒:“原先是有些顾虑的。其实我早知道俞老先生会收我做学生,只是前些日子流言纷飞,我有些犹豫。”
  “父亲母亲让我陪你上京,本就是怕你受人欺负而无人相帮。不过现在我放心了。我也不好时时麻烦林公子,如今搬出去住也没什么。若是日后有什么事,让人去寻我就是。”裴柏轩笑着解释清楚。
  裴洛点点头,明白他的意思。
  林时景介绍他见俞老先生已是一份人情,以裴柏轩的性子,他必不愿再住在侯府。
  宫宴之后,也无人再敢传那些流言,裴柏轩自可放心,他也明白林家肯定会护着裴洛。
  “那好,表兄若是缺什么,也可派人跟我说,我替表兄去购置。”
  两人说定,裴洛送裴柏轩出去,回来后又回到书案前作画。
  时辰渐晚,清苑那边始终未点灯。
  下人汇报公子回来,裴洛本以为很快能见到林时景,不想等了许久,也未见人。
  她歪在榻上隐隐要睡着,头一歪又陡然惊醒,揉了揉眼睛看向月儿:“回来了吗?”
  “公子刚回来,回院子了。我瞧姑娘也困急了,若是不着急,不如明日再去见公子。”
  裴洛闻言摇头,下床穿戴好衣裳,裹好斗篷,从小花园穿过去进清苑。
  这几日林时景早出晚归,她不太能见到他。
  若是等到明日,许是又会扑空。
  清苑刚刚点灯,林时景以手扶额,闭眼假寐,左手还压着一封已拆开的信。
  “公子,裴姑娘过来了。”
  林时景闻言睁开眼睛,点头示意让人进来。
  他直起身子坐着,将信压入书中。
  小姑娘抱着一卷画进来,林时景微露笑意:“怎么这么晚还过来?”
  “我想让你帮忙看看我最近的画。”
  小姑娘将最近的练习画放到桌上,林时景展开去看。
  在书院除了读书,她们也可以在琴棋书画骑射等中选择自己喜欢的去学。
  裴洛选择学画和骑马,林时景答应帮她看画。
  林时景一边看一边给出自己的意见,裴洛边听边点头。
  她偶尔看林时景几下,可见他眼底青黑不浅。
  沙漏倒是放在一边,只是不知多久没用了。
  裴洛压住第二张画,林时景不解地抬头看她。
  裴洛忍不住问:“边境,是有变动吗?”
  林时景恍然反应过来。
  小姑娘找他看画是假,察觉到不对想要问他才是真。
  林时景将那几张画卷好,放在一边。
  他看向小姑娘,眉眼间隐有忧虑:“上次我与你说得,你可还记得?”
  裴洛心中一紧,“可是,现在不是还没消息传出来吗?西炤好像并没有动静。”
  林时景摇摇头:“不是没有,是已经发生了。”
 
 
第28章 
  一夕之间边关局势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西炤在冰寒天气中来犯, 打得人措手不及。
  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远安侯被奸细所伤,至今尚未清醒。
  当初那些不建议援兵的官员闭紧嘴巴, 间或夸奖几句辅国公对情势判断清楚。
  朝廷内外人心惶惶,然在这一片慌乱中,林时景几进几出承英殿。
  五日后的早朝上, 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裴洛从清晨等到夜幕降临,她陪着长公主, 程语蝶也比往常安静许多。
  “回来了, 回来了。”
  三人齐齐起身往外看, 林时景进屋先是看向长公主, 裴洛和程语蝶便到外间等候。
  两个小姑娘一走, 林时景便跪下行大礼。
  “不必如此,”长公主眼眶微湿, “这是你想做的,母亲自然支持你。”
  “母亲放心, 我必会安全归来。”
  再多的话不及一声承诺。
  林时景出来时,裴洛立马起身望向他, 程语蝶也颇为紧张, 两人似乎想问什么,但谁也没先开口。
  “先回去睡吧, 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夜色已深,黑沉沉的乌云遮住月光, 黑夜里难见一丝光亮。
  程语蝶裹着斗篷先走,裴洛就跟在林时景身后。
  她微微仰头看向那个离她有两步远的背影。
  背影高大挺拔,走在她前面,似乎能将一切风雪挡去。
  从前他是护临榆县的百姓, 护家人,护她。
  而如今,他是要护整个大启。
  两人这般一前一后走着,绕过梅苑,径直走进那间小花园。
  园子里引了一处活水,木制的石桥架在上面,走在其上可大致看清整个园子的构造。
  尚是冬日,花园凋敝,唯有一株腊梅种在墙角处,向外伸出枝桠,梅香清幽,随着晚风轻轻漂浮在人的鼻尖处。
  小池塘里的水悠悠流淌,偶见几块薄薄的浮冰。
  今夜无风,一切安静又透着莫名的压抑。
  裴洛看向身旁的人,林时景亦回头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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