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物——宴时陈羡
时间:2021-10-01 08:57:00

第13章 真逼急了,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沈煜倒是不以为意,他从女人窝子滚过来的,什么样的弯弯道道没见过。
  女人能有什么事儿,不就是风月里的那点事。
  就是因为陷在风月,见了宋欢欢才觉得这女的不简单,这种女人脸色没有半分心计,生得楚楚可怜,何况她会见风使舵。
  “别说舍不得,凭你太子爷的身份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宋畚的女儿虽然少见但也不是最稀罕的,功未成,别被人绊住脚跟摔了,得不偿失。”
  陆矜洲自负,沈煜的话说出来跟放屁似的,他连点个头答应作作样子都没有。
  宋畚的幺女也就十四,真逼急了,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一朝想想,一个是养在深闺不收人待见的小姑娘见过什么世面,一个是在朝堂上搅弄风云权谋的太子爷。
  真对上阵,孰胜孰败,毫无悬念。
  这局,他从一开始就是玩弄的人,不过是个幺女罢了。
  *
  宋清音在紫竹园里发了一通火气,屋子里的东西都被摔坏了,管事的看着宋清音不受待见,也不将坏掉的物什补上,更吩咐了府上的人不准进紫竹园伺候。
  里头再怎么闹,也不敢拆院子。
  就算是陛下抬进来的人,不得殿下的好脸,在东宫也过不下去。
  实在没有落脚的地方,宋清音只好跑了进宫去,她不信,当今太后,她的亲姨婆,会不给她做主。
  宋欢欢个小泼货,敢这么对她。
  背后有太子撑腰又如何,她寻了太后,太后只要给她面子,陛下都不能说什么。
  *
  宋清音前头赶着马车刚走,潭义赶着马车在拐角出现。
  宋欢欢没见过京都的繁华,她掀了帘子看着上京的街道,眼睛尖了自然是看见了,她为了防止和宋清音直接对上。
  这些时候没少使手段拿陆矜洲挡箭。
  宋清音不敢越过陆矜洲来找她的麻烦,这是要拿个权利更大的主来压她。
  瞧着宋清音赶马离开的方向,要进宫去,宫里有太后,这是要告状了。
  宋欢欢眼睛看着,心里还挺怕的。
  如今,要想个什么对策才好,宋清音去了,她不能不想法子对付。
  幺女怀里兜着很多从外庄扯回来的桃果,她没有兜子,只能将裙摆撩起来,露出一双又长又细的腿。
  也不拘失礼不失礼,会不会被人看见,光顾着怀里那点桃子了。
  不过就是一点吃的,还怕人跟她抢。
  陆矜洲出来时骂她,她还有理,板着脸子有理有据道。
  “殿下手大,您要帮奴拿些吗?”
  当真是爱吃这个果子,陆矜洲本想看看沈煜见到被人摘了那么多桃果的脸色,幺女这货抱着果子就跑了在马车里躲着。
  她倒聪明,不怕陆矜洲看不明白,在地上留了一个记号,指着外头的马车。
  “挡着路,是不打算让孤下去了。”
  宋欢欢一时之间想入迷了,完全没注意到马车已经稳稳当当停在了,东宫的门口。
  陆矜洲兀自发声,在后头还将她吓了一个激灵。
  手没捧住,一个圆滚滚的大红桃果,滚到陆矜洲的脚下,太子抬起脚,踩住了宋欢欢的果子。
  “殿下。”
  小姑娘看着陆矜洲喊,目光没落在被陆矜洲踩住的那只桃果上。
  反而从怀里挑挑拣拣,捡出来一个最大最圆润,卖相最好看,擦得最干净的桃果子递给陆矜洲。
  “殿下,奴爬了好高的树,腿皮儿都刮破了,为您特地摘的果子,擦干净了,你尝尝看,甜不甜脆不脆,好不好吃?”
  小姑娘的声音软糯糯,眼睛珠子干净得很,虽然衣着不规矩,好歹乖乖顺顺。
  她怕陆矜洲不信她说的话,特地将腿撩起来,那处细细白白的脚踝子,的确被树枝刮了好长一条痕,破了皮,渗出了红色的血丝。
  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陆矜洲的眉头都皱起来了,小姑娘一脸无所谓。
  好似没伤在她的身上,她也不知道疼。
  “殿下,树枝没踩断,世子爷不会发现的,您放心。”
  如今还顾着什么树枝儿断不断。
  陆矜洲顺手接过她手上的桃果儿掂掂重量,这或是他的习惯,上次给宋欢欢银子的时候也如现在一般,在手上掂来掂去。
  外头被她擦得很干净,摸上去滑滑的,就是不软,这是一个脆生生的桃果。
  幺女怀里最大的果子了。
  “当真是最大的吗?”
  陆矜洲反问她,陆太子嘴边噙了三分笑,那张脸如沐春风,说出来的话淡淡的。
  宋欢欢一时之间没有多想,点点头说,“当然是了。”
  虽说她不怀好意,但在讨好陆矜洲的这处上面,也是顶废了心思。
  “特地给殿下挑的果子,奴在园林当中绕来绕去,找了很久呢,这个桃果的确是桃林中最大的一个桃了。”
  她说完,笑吟吟对着陆矜洲露出一排洁白的贝齿。
  “只有这般大的桃子,才能配得上殿下。”
  陆矜洲看着她跪在马车口,堵住去路,嘴边的笑意加深,伸过去一只手,将她捞到怀里来。“孤当你这番话是在夸你自己。”
  小姑娘不明所以,睁着懵懂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殿下?”
  怀里的桃果儿管理一地,有几个不听话的顺着马车口砸到地上去。
  宋欢欢惊呼一声,“我的果子——”忙伸手要去捡。
  她好吃,但是肚皮不够大,在桃林里也就吃了三四个,眼睛馋啊,好不容易摘了带回来,这会全砸了,能不心疼吗。
  奈何陆矜洲抱着她的腰,说不松手就不松手。
  “殿下,奴的果子,全都跑了。”
  男人的唇擦着幺女的耳廓,嗓音低沉暗哑,“小骗子。”
  “你不是说给孤的桃果子是你怀里最大的了么,怎么孤瞧着不是呢?”陆矜洲攥着她的腰,果真软啊。
  潭义在外头看着地上滚出来的桃果,摸摸鼻子不敢捡.
  好在东宫门口没有喧闹的街市...
  “还藏起来了。”
  宋欢欢哪里知道陆太子意欲何为?
  她如今只知道晚上没得吃了,心里埋怨呢。
  “奴怎敢骗殿下,奴身上的确没有桃果了,适才给殿下的那个的确是最大的。”
  陆矜洲的手不老实,顺着她的腰往上,和他所料想的一模一样。
  “孤听着你完全不想说实话,当真是油嘴滑舌的小滑头,什么模样都能装,信手捏来的小骗子。”
  宋欢欢后知后觉,她适才想着宋清音的事情,完全没顾虑到这个层面。
  外头不是传陆太子不近女色,就连教习的姑姑也说过,在陆太子身上要多费一些心思,脸皮子能不要就不要了,总之。
  她今儿个看,怎么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殿下不是不喜欢奴给您摘的果子吗?”小姑娘脸皮子薄,脸早红到耳后脖子处。
  “装傻充愣。”陆矜洲嫌她的头发隔在中间碍事,心里索性捏成一把全都拨到一边去。不拨开不知道,幺女的脖子后头都羞红了。
  “胆子这般小,宋畚把你放进来能成什么事。”
  好端端的动手动脚,如今又扯到她爹身上,“孤的牙口不好,吃不了脆生生的果,倒是在手上捏些软软的玩物,比如什么呢?”
  “还要再过些季节,园林里的果子结得好,处处都脆,殿下爱吃软的,需要过了桃季呢。”
  男人说的话,温热的气息都洒在小姑娘的后襟处。
  如今正值暑热,她穿的内衬,外头挽了水妍的纱衣,能遮什么呀。
  “殿下,奴爬了树,身上汗津津一点都不香,不若待奴回去,准备好了再来侍奉殿下罢。”
  小姑娘是有这个心思,但她压根就没有准备好,何况在马车里闹起来,传出去一人一口唾沫星子会将她淹死的,只怕要被人诟病成放.荡的女子。
  陆矜洲本想着逗她玩玩,没想到宋欢欢给他送桃果,单纯的只是想让他吃罢了。
  竟然没有别的意思,心里说不上来,那三分不得劲是什么劲。
  大概是,他心里的火气还真有些起来了,沈煜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
  “殿下,宋二小姐进宫去了。”
  东宫里管事姓杨,年逾五十,在东宫主管许多年了,做事稳妥有余,陆矜洲一回来,便将紫竹园的事情报上来。
  “砸便砸了,一律记下来差人送给宋畚,他的女儿在孤的宫里胡作非为,这也不是第一个,该赔的东西按双算,至于进宫么。”陆矜洲翻翻桌上的折子,“何时走的?”
  杨管家说,“刚走没多久,估摸着时辰也该到了。”
  前后脚的距离,难怪那幺女失神看着外面,“殿下。”想来是瞧见了。
  宋清音没那么大的脸面敢去找圣山告状,此举恐怕是找太后。
  “爱去便去,叫人吩咐柴房准备两墙木桩子,宋清音回来,叫人守着她去劈柴,不劈完不准吃饭。”
  宋欢欢手里的薄茧不是说劈柴劈出来的吗,陆矜洲不信那茧子。
  宋畚两碗水端不平,那么疼他的二女儿,既然如此,就用娇生惯养的二小姐的试试东宫里的斧子,劈上十天半个月,瞧瞧她手里能出个什么东西。
  “好好吩咐去,要是她不听管教,那就找粗使的婆子,不听话拿棍子敲,人打死了算在孤的头上。”
  也算是给幺女一点薄面子,人爬了那么高的树给他摘桃果,既然说了护着她,就护着一点点呗。
  陆太子手抬起来,五指蜷了蜷,是他的手小了,幺女给他挑的果子还真刚好趁着手了。
 
 
第14章 不治治。
  宋清音赶快马进宫,到了宫门口已是宵禁时分,宫门幽闭。
  若非太后陛下宣人进谏,闲杂人等决计进不去,宋清音被拦了手里拿着进宫的腰牌,在门口撒泼,非叫守宫门的侍卫将门开了。
  宫内的规矩多,比起东宫更没有情面可言。一旁的女婢婆子拉着宋清音,小声规劝道,“小姐,我们回去罢....惊扰了圣驾要被砍头的。”
  届时,恐怕宋畚来了,也难逃一死。
  宋清音天生的蠢,她平日里还能静下心听一听,如今受了委屈,哪里能听得进去。
  她前些时候还庆幸呢,家里大的小的都没她时运好。
  回想想,她的亲姐姐宋清瑜被抬进宫内伺候陛下,只是个美人名分,要与那么多人共伺一夫,指不定要怎么熬,宋欢欢更不用说,身份低贱,更是无名无份。
  她进东宫伺候太子,太子殿下没有女人,后院干净,母亲也说了不过就是个小小的外室女,宋欢欢迟早要被她收拾的。
  谁知道呢,短短几日,宋清瑜已经从小小的美人爬到嫔位了,有了无上荣宠,宫内的人,谁不知道瑜嫔。
  宋清瑜是她的长姐,两人私底下不和气,表面上宋清瑜好过,也是为她争光了。
  私底下的暗暗较量,谁会拿到台面上斗,宋家的名声最重要。
  “一群没见识的东西,太后可是我的亲姨婆,瑜嫔更是本小姐的亲姐姐,敢拦我的路,耽误了事情,本小姐让人将你们的手全都砍下来,砍了双腿叫人骑马拖着在地上爬。”
  她叫嚣着,好在夜深了宫门口没人,否则叫人听去,只怕要说宋畚的官大威严重,家里的女儿也敢到皇宫里撒泼喧嚣了。
  “快点让开!若叫瑜嫔知道了你们薄待了她的亲妹妹,在陛下面前参你们一本,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她如今在东宫被宋欢欢收拾成这副模样,不得见太子的面罢了,就连东宫里的低等丫鬟和皇宫的看门狗也敢给她脸色看。
  果然宫里都是捧高踩低的东西,难怪宋清瑜位分不高,处处都有人提起她的大名。
  有好的谁不惦记,不想上去沾沾光。
  可如今宋清瑜的名头搬出来也没什么用了。
  宋清音手里的腰牌,几乎要甩到守宫侍卫的脸上戳到对方的眼睛里,奈何对方听也不听,两柄红长矛枪拦在中间,管你是谁的亲眷,半点情面不给。
  冷冰冰四个字吐出来。
  “擅闯者,死。”
  宵禁过后,便是朝中重臣,没有皇帝的召见,照样死路一条。
  宋清音身边跟着的人,听见这句话心神大作,谁想都不想陪着宋清音把小命搭送在这,连番劝阻她。
  “小姐,您先回去吧,实在不行,明日奴婢们再陪着您来。”
  言罢了,互相使了眼神手上动作分成两把把她的两只臂膀拖回来。
  “皇宫禁卫不是闹的,若是被老爷知道了,只怕要遭到连累,老爷不痛快,您想要改变处境就更难了小姐。”
  劝不听,只好拿宋畚来压一压了。
  宋清音心里的气憋着,被丫鬟婆子拖到一边,几人见她气鼓鼓,但没动作,便知道这几句话,她听进去脑子里了。
  正在心中庆幸,能听进去便好,要再哄劝一番将宋清音哄劝回去,后头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和轱辘声。
  马车停在宫门前,下来个模样清隽作郎中打扮的男子,手里提着药匣子。
  他摘下来腰牌,递过去给守宫门的侍卫,可恨的是,那两人也就看看便收起来长矛枪放行了。
  宋清音瞪大了眼睛,推开周遭的丫鬟婆子,冲上前去大喊着骂人。
  “凭什么他能走,我不能走!”
  就怕人跑了,一只手拽着郎中打扮的男人袖口,“你停住,凭什么我们的宫牌都是一样的,你能走本小姐不能走,说不明白,你想进去!休想!”
  周围的侍卫冷漠着脸不解释,那些个婆子还没上来,男人退了几步,笑得温良无害,她生了一张白嫩清冷的皮囊,若不是身形比女子要魁梧些,恐怕要认错。
  虽少了一些阳刚之气,人还是俊俏的。
  宋清音擦过他的手,触摸上去也是冰凉得很,活像个死人。
  但人在她面前好生站着,温润笑着和她说话,谦逊有礼,“姑娘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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