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不承认,我都看见了!”虞卿卿不依不饶,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正月初五的时候,你们分明就是在暗处私会!”
私会两个字惹得傅景骁噗呲一声,险些将口中的茶全喷了出来。放下茶杯,他的神情有些微妙,扣住还在喋喋不休的小姑娘的腰,让她直接贴在了自己胸膛上。
低下头,薄唇触到虞卿卿的耳垂,不客气地咬了咬,用着低沉又有带着点点磁性的声音道:“虞卿卿,你搞清楚,咱们这样才叫私会!你若真想偷情,我不介意试试。”
耳畔那酥酥麻麻的触感,让虞卿卿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双颊蔓上了绯红,像是被火在烧。
微微用手推了推男人的身子,赧然又有些傲娇地开口:“谁、谁要和你……”
偷情两个字放在别人身上可以,落到自己身上终是说不出口。见傅景骁那双眼似是有些意味深长,她咬咬唇:“王爷不正经,我回去了!”
见小姑娘要从自己怀里钻出去,傅景骁用结实的臂膀锢住了她,解释:“她从前是柳将军府的婢女,我曾救过她一次。”
“嗯?”所以秋才人对傅景骁是因爱生恨,反目成仇?要不要这么狗血!
“初五那次,是她说有宫中近来有些疑事,需当面告知,我才去的。”傅景骁又道。
虞卿卿听完,点了点头:“嗯,听完了。我先走了。”
傅景骁不解,他这都解释清了,怎么小姑娘还要走。
“不是说好留你用午膳的嘛。”
虞卿卿掰了掰扣在自己腰间的手,嘟囔出声:“不用了,免得旁人说咱俩私会……”
虽说本朝民风开放,但私会二字的确不是什么好词。
傅景骁自己也不愿意这般偷偷摸摸的,想见她一次还得夜里翻/墙。忽而想起虞欢昨日那一声“姐夫”,心中升出了个念头。
想娶她。
离中秋约摸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只要过了前世那道坎……
傅景骁看向小姑娘细细密密的睫羽,忽而郑重其事道:“等过了中秋,我去……”
“咚咚——”
不适时宜的敲门声响起,紧接着,门外传来一柔婉的女声。
“表哥?你在里面吗?”
第七十六章 占你便宜
“表小姐, 王爷现不在府中,烦请您先回吧。”夜翎将柳盈在书房门前拦了下来。
“你诓我呢!”柳盈瞪了他一眼,不信他的话, “来时恰好碰上了穆将军,说刚在王府议事完, 穆将军他们前脚刚走, 表哥后脚就出去了?”
说罢, 她又推了推门。
书房木门在里头落了锁,柳盈自是推不开。心生疑惑,又问:“这大白日的, 关门做什么,也不嫌闷得慌?”
“表小姐,王爷是真不在。这书房王爷平日也不让外人进,自是锁着的。”
虞卿卿听出了柳盈的声音,又听见夜翎唤她表小姐,更加确定了门外人的身份。
心底渐渐漫上一层阴霾,沉甸甸的,虞卿卿知道那是柳盈带给她的。
说来也奇怪,明明她与柳盈接触甚少, 却不由自主地对她心生防备,这是从前从未有过的。
为什么?
她抬眼, 看向傅景骁,他也正好垂眸, 视线交汇。
傅景骁本是想对她说, 待中秋之后,去虞府提亲再向圣上求赐婚,风风光光地将她娶回来。奈何, 柳盈突然上门,打断他想说的话。
她眸光滢滢中,倒映出他的影子。傅景骁望着那影子,却又忍不住皱眉。
与方才玩笑打闹时不同,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虞卿卿眼中藏着的丝丝不快。
傅景骁心中咯噔了下。
他想,虞卿卿应该是怕被旁人知晓两人共处一室,说他们两人在私会。
修长的指节抵在薄唇上,傅景骁向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道:“别出声。”
透过窗纸,隐隐约约能看出柳盈不依不饶的影子。
只要他俩不出声,夜翎在门外咬定书房里没人,柳盈便不可能进来,她心中的顾虑自是犹然而解。
傅景骁以为,这样虞卿卿会心情好些。怎料,听完自己的话,她眸中那丝不快更甚了。
虞卿卿自己都觉着自己的想法荒唐。
哪怕只是一眼,她也不想傅景骁在意外边的柳盈。
这样想着,虞卿卿坐直了身子,一双藕臂攀上傅景骁的肩。趁他不备,狠狠地在他侧颈处咬了一口。
“嘶——”
虞卿卿咬得格外用力,傅景骁毫无防备,发出低哑的声音。
收回视线,错愕地望向她。
指腹婆娑着侧颈,还能感觉到那一圈凹陷的咬痕。
“虞卿卿!”他极力在克制音量,声音虽不大,却还是飘向了门外。
书房外。
柳盈正欲离开,便听见书房传来的动静,复而又转生敲了敲门:“表哥?你在书房里对吧?”
“表小姐,听错了吧。王爷真不在。”夜翎赶忙解释。
傅景骁警惕地向那雕花木门睨了一眼,柳盈把木门敲得微微有些震动。
他还在看外边!
虞卿卿不禁咬咬唇。
看向那一圈已经发红了的齿痕,虞卿卿目光逐渐往下,抬手扯开傅景骁的衣领,看向喉结的位置。
再次倾身靠过去,柔唇轻轻触碰在他喉结处,又大着胆子伸出舌尖,在那喉结上舔了舔。
感受到自己颈间的湿痒酥麻,傅景骁蹙着眉,按住在自己身上造次的小姑娘的肩。
闪着遍染深晦的眸,声音暗哑问道:“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在占你便宜。”她说得面不改色。
傅景骁笑了,勾起她的下巴想去吻她。
“表哥……表哥……”
门外,柳盈连喊着“表哥”的声音又飘了进来。
傅景骁动作一顿,心底觉着有点点烦。
下一瞬,一双柔软的手便捂住了他的双耳,将那声音隔断。面前的小姑娘眼波滢滢,柳眉微蹙朱唇轻张,语调软软糯糯:“不许听!”
不想让他在意,连声音也不想让他听见。
傅景骁微愣了片刻,随即明白了过来。
心里撩起丝丝微妙的感觉,有那么一点儿高兴。
虞卿卿在吃醋!
还是吃柳盈的醋。
傅景骁笑了,在她唇上轻轻一点:“想赶她走?”
虞卿卿没有说话,闪动的眸光却是在答着“是”。
“我教你。”
低醇又撩人的声线,让虞卿卿有些发懵。
教?
怎么教?
不等她明白过来,大掌就掐在在她的纤腰上:“叫出点声。”
“啊?”虞卿卿疑惑,小小地啊了一声。
傅景骁笑道:“可不是这种声音。”
哪是哪种声音?虞卿卿不明白。
傅景骁也不用她明白,手上忽而一用力,在她的纤腰上掐了一掐。
“呀——”
腰上一疼,虞卿卿不由呼出了声。
娇嗲又带着点点无措的嗓音,悠悠然地向书房外飘去。
还不够,傅景骁想。
揉了揉她的腰,又改去挠她痒,从腰侧开始一直挠到腋下。惹得虞卿卿惊呼连连,又哭又笑,扭着身子想躲却躲不过,连带着身下的软竹榻也咯吱咯吱直响。
“啊~”
“讨厌……咦……”
……
女子的声音宛若妩媚娇吟,伴随着有节奏的咯吱声飘到门外。
柳盈酡红着双颊,这才知晓为何夜翎始一口咬定了傅景骁不在府中。
垂于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心中有点发紧。忽而想起那日傅景骁口中的“表嫂”,她以为他说的玩笑话,不曾想是真的。
柳盈又朝那雕花木门看了眼,被过身去,磨了磨后牙槽:“当我没来过……”
听着门外脚步声渐远,傅景骁停下手上的动作。虞卿卿是真怕痒,眼角还宛若噙着泪珠。傅景骁再次望向她,只感觉她的眼眸格外秾丽妩媚。
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将她压下。
“人走了。”嗓音又低又哑,“咱们该算算适才撩拨我的账了。”
“唔?”
不等她反应,狠狠地吻住她的唇,带着浅浅的啃噬。
似是还不够。
想顺着她的腰肢往上,想撕扯她的衣裙。
这念头既激烈又疯狂,连虞卿卿也察觉到了。
“傅景骁!”她娇娇地喊他的名字。
傅景骁一惊,再回神一看,她的双眸又变得湿漉漉的了。
他叹了口气,从她身上起来。半晌后,才平稳了呼吸,适才那股冲动也随即消失不见。
平复过后,傅景骁才重新抱她。可再一嗅到她身上的淡淡女儿香,又不由的心猿意马。
屋里是呆不住了,索性带虞卿卿去院子里。
后院本就没什么景色,又被挖了些坑坑洼洼的泥坑,一点也不美。
虞卿卿想起来,夜翎说傅景骁挖着些泥坑是为了种树于是问道:“王爷准备种些什么树?”
“没想好。”傅景骁答。
本来是没打算在后院种树的,砂石一铺,栅栏一立,简简单单建个校场方便他每日习武,这只是傅景骁原本的想法。
那日从虞家回来后,听了虞欢那一声姐夫,他改变了主意。
仔细想想,不论是在姑苏还是长安,虞家府邸似乎都是仿照江南园林的建筑风格,若是王府没有个绿荫碧水,她会不会住得不习惯?
这样一想,傅景骁便准备将后院的校场改成花园。
“你觉得呢?”傅景骁问。
虞卿卿想了想,答:“桃树怎么样?春天还能结果子。”
“听你的。”
用过午膳后,那桃树树苗便送到了祁王府。
“想试试种树吗?”傅景骁问她。
虞卿卿摇摇头,种树什么的听着都累。
“试试吧。”傅景骁劝了劝,“等以后还能同孩子吹牛,说后院的树都是你种的。”
孩子?
虞卿卿呼吸一顿,双颊染红。
他都在想孩子了。
想要种树还得换身衣裳,免得将身上的以前弄脏。她今日怎么穿着来的,必须怎么穿着回去,不然就说不清了。
祁王府没有女人的衣裳,傅景骁只能让虞卿卿穿自己的。
吩咐夜翎取了件衣裳过来,接着又顺势地去解虞卿卿的衣带:“换身衣裳,待会儿弄脏了……”
虞卿卿拍掉他的手,不满地瞪向他。
傅景骁笑笑,很是可惜地道:“怎么就识破了……”
说罢,他背过身去,却没想要走。
虞卿卿拿起枕头朝他头上扔去,骂道:“出去!”
傅景骁的衣裳很大,明明不是长袍下摆却拖到了虞卿卿的脚踝。
宽宽大大的衣裳,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看起来分外滑稽。
两人走到后院,傅景骁扶起地上的一株桃树树苗放入泥坑中,对虞卿卿道:“扶好,我来埋土。”
虞卿卿小心翼翼地跳进坑里,去扶住树苗。泥坑足足有她半个人深,有些担忧:“你会不会把我活埋了?”
傅景骁握着铁锹,一点点往坑里埋土,尽量不弄到她身上。听她这么一说,故意扬起一层泥土,往她身上浇。
“对,埋了。看你还去敢不敢却同别家公子相看。”
“讨厌!”虞卿卿骂他,也不去扶树苗了,蹲下身捧起一把泥便往他身上泼。
这下子,两人身上都变得脏兮兮的。
虞卿卿脸上被泥土弄脏了一块,觉着痒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擦,忘了自己手上也有泥土,顿时弄得满脸都是泥。
“猫儿一样。”傅景骁道。
虞卿卿朝他吐舌头,这下子更像只猫了。
而且还是傅景骁的猫儿。
明明只需要扶着树苗,虞卿卿却被累得满头大汗。
胡闹了好一阵,才继续填土。
树坑一点点被泥土填平,虞卿卿在鼓起的泥土上踩了踩,这一棵树算是种好了。
带着嫩芽的树苗被风吹得颤了颤枝叶,虞卿卿看着颇有种成就感:这是她种的树!
从头上解下一小节发带,绑在树枝上。
转身对傅景骁笑道:“这是我的树!”绑上她的发带就是她的了。
傅景骁也不和她争,笑着点头。
忙活了好一会儿,才种好了三棵树。
虞卿卿累了,不想干了。傅景骁吩咐人备好热水,这才抱着她去了净室,没一会儿便被她赶了出来。
虞卿卿泡在温热的水里,适才那点劳累仿佛都消散得无影无踪。等沐浴完毕,羽儿进来替她绾发梳妆。
她头上少了条发带,不对称的发饰让羽儿瞧着不舒服,于是把另一边的发带也取了下来。
虞卿卿看着手中水蓝色的发带,又想起方才种的那颗树,想起傅景骁口中那句“孩子”。
虽觉疲倦,可心情却好。
傅景骁进来时,虞卿卿已经梳洗穿戴完毕了,和来时一样,只是头上少了两条发带而已,不妨事。
“时辰不早了,再不回去我娘该担心了。”虞卿卿道。
傅景骁走过来抱他,嘴上答着“好”,心里却不想让她回去。
可不想归不想,她还是要走的。
虞卿卿看了眼手中握着的发带,对他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