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吃些点心,不过都是甜的……”虞卿卿一时有些懊恼,想起他不爱吃甜食,可她这的点心都是甜腻腻的,他应该不会喜欢。
“没事。”
傅景骁应了声,却不去吃那瓷碟里的点心,反而捏住虞卿卿的下巴,噙出那诱人的红唇。
熟睡的元宝忽而哼唧了一声,虞卿卿心下有几分慌乱,羞赧地推了推傅景骁。
傅景骁垂眸,看着元宝微颤的睫毛,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这讨人厌的孩子真碍事。
抱起元宝将他挪到一旁,傅景骁不由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长臂一伸,将虞卿卿抱到腿上,从背后拥住她。
“元宝在……”
“睡得正香呢,没事。”
修长而分明的指节撩开她的垂于后背的长发,傅景骁盯着她纤细白嫩的后颈,忽而问道:“那些印子消了吗?”
她的肌肤很丰盈,嫩得像春日里刚刚盛开的白梨花的花瓣一样,一碰就会隐隐红。
虞卿卿愣了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印子,双颊一红软声道:“早消了。”
“是嘛。”傅景骁隐隐有些失望,早知道就不给她那药膏了,兴许还能留得久点。
虞卿卿背对着她,自然没察觉出他此时眸色微暗,忽觉后颈处一疼,有温软的物体贴了上来。心下一惊,急道:“干嘛!”
傅景骁轻轻吻了下她的后颈,干燥清冽的唇,带着异样的酥麻。
被傅景骁锢着纤腰,动也不能动,又因为元宝睡在一旁,喊也不能喊。只能任由傅景骁那薄唇,顽劣地在自己后劲处轻微啃噬。
半晌后,傅景骁才抬头,舔了舔唇看着白皙肌肤上新留下的红痕,满意地点点头。
低醇的嗓音有些暧昧地回答她先前的问题:“补个印子。”
虞卿卿那一头青丝很长,垂在后背便将那印子给挡住了,如此这般也不算违约吧。
傅景骁在元宝迷迷糊糊醒来前就走了,快马加鞭敢在车队到达骊山前,便回到了骊山行宫,仿佛从未出去过一样。
骊山距离长安城六十多里地之外,御驾出行车队浩荡以至于行车缓慢,等到达骊山山脚时天色已经偏沉了。
天色已晚,嘉贺帝没再设宴,各家寻到了住处,便自己吃自己的。
虞卿卿将元宝送还给长公主后,长公主便留虞卿卿一同用晚膳。想着虞邵要与禁军将士们一起,虞卿卿没好意思拒绝,便答应与长公主一起。
元宝自然是高兴,又黏着虞卿卿不放。
待吃饱喝足后,他拍了拍自己浑圆的小肚子,歪着头像是想起了什么,忽而奶声奶气地道:“元宝刚才好像做了个梦。”
“什么梦啊?”虞卿卿帮他擦了擦嘴。
“我好想梦到舅舅了!舅舅上了元宝的车车。”
小孩子童言无忌,没人把他的话当成真的。况且,他那么多个舅舅,谁知道他说的哪个舅舅。众人哈哈一笑,虞卿卿却是双颊绯红,只觉得那后颈处酥酥麻麻烫得厉害。
陪着元宝又玩了一会儿,虞卿卿向长公主告辞。元宝抱着她的腿不让她走,虞卿卿只好摸摸他的脑袋:“元宝乖,明日咱们去抓兔子好不好?”
听见要去抓兔子,元宝这才乐呵呵地松手,又闹着要和虞卿卿拉钩。
长公主瞧见她这般会哄孩子,挑笑道:“卿卿这么喜欢孩子,不如抓紧在这骊山挑个如意郎君。”此次秋猎,各府郎君公子们都会到场,不乏又是个相看的好机会。
虞卿卿红了红脸,面露娇羞:“还、还不急……”
长公主虽与皇后称不上亲厚,却也未因虞卿卿是皇后的侄女而疏远她,反倒觉着与她相处甚是和睦。又忍不住道:“要不是我那弟弟开窍晚,还一根筋。本宫还真愿意要你这个弟妹。”
“长公主太抬举我了。”
“行了,算起来咱们本来就是亲戚。就算当不了弟妹,本宫也认你这个妹妹了。”长公主笑道,“太子从前还乐意叫我瑄姐姐,如今大了都不叫了,卿卿不如叫我瑄姐姐吧。”
“这、这不太好吧?”虞卿卿有些惊喜。
“有什么不好的,难不成你还想随着元宝叫我声姨?”
虞卿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元宝胡乱叫她姐姐,她可不得叫长公主一声姨嘛。
于是,甜声道:“瑄姐姐。”
待虞卿卿走后,元宝靠在娘亲怀里,啃着手指头奶声奶气地问道:“娘亲和姐姐说了什么?”
长公主捏着儿子的肉脸:“商量怎么把元宝卖掉才值钱。”
元宝也不怕,知道娘亲说的是玩笑话,小嘴一噘嘟囔道:“那就把元宝卖给姐姐。”
“你呀。”长公主没好气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对了以后可不许再叫姐姐了,得叫姨姨。”
元宝哼唧了一声,不愿意。
小孩子激灵得很,岔开话题道:“娘亲,我觉得我好像没做梦。”
“傻孩子,是不是梦都分不清了?”
“我真的看到舅舅了。”
“乱讲!”长公主伸出手指点在元宝的嘴唇上,“你哪个舅舅都没这闲工夫。”
“舅舅上了元宝的车车,还要把元宝丢掉……”
“乱讲!你哪个舅舅敢丢你。”
元宝歪着头,又吮了吮手指,费力地想了想又道:“可是……舅舅好像亲了姐姐……”
长公主:“乱说……等等!什么?!”
第九十章 他重要还是我重要?
先帝晚年好奢靡, 骊山行宫经多次修葺与扩建,已有众多亭台楼阁,轩榭廊舫错落布置;周边古木参天, 松柏成荫,侈丽富丽俨然已能与长安皇宫所媲美。
也不知是何人分配的住处, 虞卿卿所居住的地方是行宫靠北的青槐院, 青槐院建在小山之上, 位置较为偏远,沿着蜿蜒山道向上而行,除了悬在高处的盏盏宫灯, 路上来往的宫人并不多。
越往山上走,越能闻到空气中便隐隐有淡淡的硫磺味飘来。虞卿卿想起,羽儿下车后便打听清楚了,青槐院后有一处小小的汤泉,此处偏僻无人来往,那汤泉她倒是可以一人独占了。
甫一想起能去泡汤泉,虞卿卿顿时又起了兴头,脚下步子不禁加快了些。刚一踏入青槐院的拱形院门,便急吼吼地嚷道:“羽儿, 快把那泡汤泉的衣裳给我找出来。”
院中无人应答,只有透过单薄的窗纸映出的烛光洒在院中的青石地上。
这丫头, 许是在偷懒呢!
虞卿卿这般想着,咯吱一声推开门, 笑道:“看我是不是抓住个摸鱼的懒丫头!”
一抬眸, 却见傅景骁一身玄色锦衣,神色淡淡的地坐于桌前,手上把玩着一支鎏金步摇。烛光下, 他侧脸轮廓深邃,眉目如画,听见推门声向木门处看去,见到虞卿卿嘴角弯出个浅浅的弧度:“回来了。”
虞卿卿忽然明白为何她的住处在这么偏的地方了,想来都是傅景骁安排的。
她缓步走了过去,从他上手夺回那那支鎏金步摇:“这可是我最喜欢的步摇,王爷手劲儿那么大,当心给我弄坏了。”
傅景骁抬手搂住了虞卿卿的纤腰,轻轻松松地把她抱坐到自己腿上,握着她的手道:“弄坏了赔你一个便是。”
虞卿卿垂眸瞄了一眼他右手手腕,总觉着少了些什么。稍一思嘱想了起来,是那条水蓝色的发带。
又去看他的左手,左手手腕上也没有。
“我的发带呢?”她问。
“遇上点事,被人弄断了我给收起来了。”
怕她不信傅景骁将那只剩半截的发带,摊在手中给她看。发带的断口处格外整齐,像是被利刃横刀切断的。
虞卿卿脸色变了变,将手覆在他掌心,担忧道:“是不是很危险呀?”
“不危险,我这不是好着嘛。”傅景骁揉了揉她的头,握住她的手温声回道。
虞卿卿抿着唇,从他身上跳了下来。弯腰在一旁的梳妆盒里翻找了一会儿,不多时,手上便拿着根崭新的朱红色带金边的发带:“我再给你系一根。”
傅景骁也不拒绝,毫不犹豫地将手伸过去,满足她这点女儿家的小心思。
等虞卿卿将那根发带在他手上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傅景骁又道:“明日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等入了围场就在猎台等着,别乱跑。”
“可我答应了元宝和他一起去捉兔子。”
修长的手指绕着她的一缕长发,傅景骁开口道:“跟个三岁孩子捉兔子有什么意思。”
“可元宝他……”
“虞卿卿。”傅景骁故意掐了掐她的腰,威胁意味十足,“元宝重要还是我重要啊?”
虞卿卿见他微微蹙眉,不由噗呲一笑。傅景骁特别爱吃醋,独占的心思很是强烈。
她抬手去戳了戳傅景骁的眉心:“你干嘛连元宝的醋都吃,他才多大你又多大。”
傅景骁不说话,很是小心眼地等着她的一个答案。
虞卿卿无奈,只好去搂他的脖子糯声撒娇道:“你重要,你重要,你最重要了。”
傅景骁闻言,勾了勾唇角。
他捏了捏虞卿卿的脸:“你这张嘴就光会哄人。”
“堂堂祁王殿下,居然还要人哄!”虞卿卿眉眼弯弯,打趣他。
傅景骁心情愉悦,捏着她的下巴挑眉道:“当然,这样哄还不够!”
说罢,他就直接吻住了她的唇。
一吻完毕,甫一垂眸,便见她水灵灵的美眸映照着烛光,在长长的睫羽下闪烁。
傅景骁还有些意犹未尽,音色有些微微暗哑,问她:“不是嚷着要去泡汤泉嘛,还去不去?”
虞卿卿刚想答去,可一抬头就对上他那双似笑非笑地眸子,顿时猜到了他心中所想,红唇一瘪:“才不跟你去呢。”
似是早就猜到了她会拒绝,傅景骁也不惊讶。轻微挑眉,又道:“也行,那去睡觉吧。”
说罢,长臂环过虞卿卿的纤腰,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向床榻边走去。
虞卿卿这才惊觉他算盘打得妙,反正左右他两边都不吃亏。
被傅景骁扔到柔软的被褥上,虞卿卿不由的哼唧了一声,不满道:“傅景骁,你是不是只会睡觉!这才刚过戌时呢!”
“睡觉有什么不好的?你整日不睡觉?”傅景骁挑眉反问。
顺势一压,将她压在榻上。
呼吸沉沉,一下下的,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虞卿卿脖颈间,酥酥麻麻又痒又烫。
虞卿卿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轻推了推身上的人:“别闹……不行……”
那声音娇娇软软,没有半点威慑力。傅景骁轻笑出声,从她身上起来,故意道:“我只说抱着你睡觉,你想哪去了?”
虞卿卿面上一红,没有答话。
傅景骁得寸进尺,戳了戳她的额头,又道:“这小脑袋瓜里,整日都想些什么……”
在这些浑事上被傅景骁笑话,虞卿卿气得想拿脚踹他。
当然,她也真正这么做了。
傅景骁被虞卿卿一脚给赶了出去,房门嘭的一声被关上时,还险些砸到他高挺的鼻梁。
他垂眸看了看 自己胸口前的衣襟上,小巧的绣花鞋留下的鞋印,面上带着几分无奈。
此处是在骊山行宫,自然乱来不得。本想逗逗她,奈何将小猫给惹急了。
他敲了敲门,温声道:“旁边那处汤泉没人去,你安心去泡便是。”
说罢,不等屋里人回答,面上带着几分笑意,转身离开了。
翌日。
围猎前,众人先在猎台集合。
傅辞刚入围场,便被三两公子哥给围住。他们上下打量了傅辞几眼,嘴里语气有些不屑:“哟,这不是安王府的世子嘛,怎么一个人呐?”
“养在外头这么多年,一回京竟能和我们几个平起平坐了,能耐呀!”又一人道。
“啧啧,世子就得有世子的样子,安王府是苛待你这位世子还是怎么着?你腰间这别的是什么……”
长安权贵本就趋炎附势,傅辞虽有世子的身份,可他并不尊贵的身世,却也成了这几人嘲笑他的话柄。
傅辞冷眼看着面前的几人,不屑与他们回话,直到其中一人伸手想要去扯他腰间的荷包。
侧过身,傅辞朝旁边一躲,语调微冷:“别动!”
“嚯,还有脾气了!”白衣公子哥愈发觉着有趣,“这线脚都没整干净的破玩意,也值得世子爷这般宝贝……”
再要去抢,傅辞袖中却是忽现一道银光,利刃直接割在了那人手上,面上早不是方才那般人畜无害的少年模样。
刹那间,鲜血直流,浸染了白衣。
那人惊诧地捂着自己的伤口处:“你!你!好大的胆子!”
“滚!”傅辞不屑。
“傅、傅辞你等着!”
“我父王不会放过你的!”
似是瞧见了傅辞眼中的狠戾与阴郁,三人心头一颤,不知他发起疯来还能干出什么事。扔下几句威胁的话落荒而逃。
傅辞看也未再看那三人一眼,拿起自己腰间的荷包,不禁皱了皱眉。
粘上血了。
心中隐隐有些不快。
冷不丁地,余光瞥见不远处走过的人影。傅辞眸中闪过一丝狡色,他忽而开口叫住他:“祁王殿下。”
听见声,傅景骁顿步侧目看向傅辞。虽不知他为何叫住自己,可视线却不由地落到他手中的荷包上。
那个荷包……
傅辞见傅景骁注意到了自己手中的荷包,嘴角浮上一抹淡淡的,有些得意的笑意。他没继续多言,只是向傅景骁稍稍行礼后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