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被发现后——八月薇妮
时间:2021-10-06 09:42:51

  豫王说道:“回舅舅,是皇上召见。”
  “哦!”张藻点头,依旧笑吟吟地:“豫王殿下越发能干,皇上自然也会更加重用。”
  “舅舅过誉了,”赵南瑭微微一笑:“不过是因为太子殿下身体欠佳,父皇才叫我从旁佐助,处理一些小事罢了,算不得什么。”
  正在此时,一个小太监匆匆而来,对着众人行礼,又对张藻道:“皇后娘娘听说国舅爷回来了,催着让您去见呢。”
  张藻笑道:“既然这样,太子殿下,王爷,我先失陪了?”
  张国舅前脚才走,豫王看向太子,仿佛关切地:“殿下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先前皇上还说,本以为要在行宫住上至少半月呢。”
  太子说道:“也没什么,惦记着京里头……就回来了。”
  他打量着豫王,觉着豫王的脸上仿佛有点不太一样的东西,便思忖着道:“对了,先前不是说要给你成亲备一份大礼么,如今已经有了。你什么时候娶王妃啊?”
  他仿佛巴不得豫王明天就娶。
  赵南瑭看太子一脸的若无其事,却也依旧笑的淡定:“多谢殿下牵挂,钦天监已经在择日子了,不过听说这两天可是诸事不宜的,幸而太子殿下及时回来了,唉!偏偏夜光要选在这时侯走……真是无奈。”
  赵仪瑄即刻问道:“你说什么?夜光……什么走?”
  豫王立刻明白,他一扬眉:“原来殿下还不知道啊,宋夜光已经被御史台批了外放了,似乎就定在明日启程,唉……山长水远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在太子的脸上看到了他想看的那种表情。
  豫王含笑欠身:“臣弟告退了。”
  太子眼神沉沉地看着豫王走开。
  “都哑巴了?”他的声音冷了下来,回头看向身后的诸葛嵩跟盛公公:“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煮熟的饺子要跑啦,追上去咬住
  么么哒,大家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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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太子回宫, 其他的一同随驾行宫的仪仗诸人、以及护卫侍卫等,有回东宫的,也有回宫中各司的。
  此刻他身边的, 除了盛公公以及他手下的十几个内侍宫女外, 侍卫却只有诸葛嵩一个。
  毕竟诸葛侍卫长一人也能抵千军万马,而如今是要去见驾的, 就算是太子,身边的侍卫亦不宜多带。
  太子一声怒斥,盛公公先软了腿:“殿下……”
  公公其实是无辜的,他不管这些外头的事, 而且御史台的一个侍御史外调,也着实算不上大事,消息传不到他的耳中。
  心知肚明的人, 是诸葛嵩。
  侍卫长觉着心头沉重如山,他本以为瞒着宋皎负伤的事情、等找个机会告诉太子就算了, 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开口,豫王一句话,直接把他踢到了悬崖边上。
  “殿下容禀, ”诸葛嵩低头:“本来,是想等殿下面圣之后再禀告的。”
  赵仪瑄原先还想,或者是豫王哪里弄错了。
  此刻听诸葛嵩如此说,便先咽了口唾液。
  “是吗?”怒焰在眼中一涌而上又被死死摁住,赵仪瑄看着诸葛嵩喜怒不显的脸, 一语中的的说:“让本太子猜猜看, 你想等面圣之后再禀告的,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
  这几天在霁阊行宫,赵仪瑄总是有些神不守舍, 觉着似有什么事情发生。
  所以,面对那样的美景美人,他的双眼却总是有些恍惚地少了些东西在内。
  但是问起诸葛嵩来,却只得了天下太平无事的答案。
  又因为张藻不住地在跟前聒噪,他打起精神周旋,并未多想别的,也信了诸葛嵩的“天下无事”,静静地养了两天伤。
  他从没有怀疑过侍卫长的忠诚,可现在看来,他对诸葛嵩的忠诚是信过头了。
  他就知道一定会有事,同时太子也想到了,事情绝不只有这一件。
  诸葛嵩暗暗地屏息,知道大事不妙。
  盛公公想叫太子换个地方,可又不敢开口,只挥手令人后退。
  等侍卫长把宋皎回京时候见过豫王、不知交谈了什么、然后受了点小伤的事情说了后,赵仪瑄没有生气,他反而笑了。
  “好好,果然本太子的预感不错,就猜到有事发生……”
  他抬头看看晴好的天色,仿佛要把眼底的怒意倾泻于高空之中,又似是想用这漫天晴光压下他心底的盛怒。
  毕竟,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还不是发火的时候。
  终于,太子轻描淡写地一点头:“稍后再说吧。”
  他转过身,竟是向着养心殿相反的方向而去。
  诸葛嵩即刻意识到他要去做什么:“殿下!”
  盛公公随即也醒悟了,忙追上去:“殿下使不得!皇上……那儿还等着呢!”
  太子本是要去面圣的,如今已经进了宫了,距离养心殿且不远,突然竟转身离开,叫皇帝怎么想?叫宫内众人怎么想。
  要是没有一个说的过去的合理说法,这是现成的将把柄送给那些暗中盯着的人,更要命的是,会让皇上不满。
  而诸葛嵩跟盛公公两人,也都猜到了太子是要去做什么。
  所以这个“说法”,非但丝毫的不合理,简直不堪一击。
  ——太子一定是要去见宋皎的。
  倘若此事再给人知道,无异于雪上加霜。
  盛公公竭力劝阻:“殿下,万事都不用忙,先、先去参见了皇上再说吧。”
  “闪开!”赵仪瑄见他在身旁碍手碍脚的,便一把将他推开。
  “殿下!可不能……”盛公公倒退两步,又跟被墙弹回来似的,重新冲到太子身旁:“殿下!”
  赵仪瑄原本压制的气开始上升,他索性站住脚。
  转头看了看身后紧紧跟随的众内侍们,太子寒声道:“都听好了,本太子即刻要出宫,你们……一个人都都不许跟着。”
  盛公公的眼睛直了。
  太子不再理会,转身向前。
  然而才走两步,他就给拦住了。
  “请殿下三思。”挡在了赵仪瑄身前的是诸葛嵩。
  诸葛嵩虽是微微垂头躬身,但腰肩依旧笔挺,整个人像是一把笔直的挡路的剑,散发着谁也不能从此过的气息。
  赵仪瑄停了下来,挑眉:“好啊,果然是要造反了?”
  诸葛嵩闻言跪地。
  盛公公在后面听到这句,也忙追过来,拉着太子的衣角跪了下去:“殿下!侍卫长也是为了殿下着想,您前脚一走,皇上即刻就知道了,让皇上怎么想?”
  赵仪瑄盯着诸葛嵩:“你呢?”
  侍卫长的态度非常坚决道:“殿下不能在此刻出宫。”
  “是吗,”太子缓缓吸了一口气:“诸葛嵩,你一向聪敏,不该不知道本太子的心意。你却一再地违逆。是谁给你的胆子?”
  诸葛嵩道:“是殿下所给。”
  “哦?”赵仪瑄道:“本太子怎么不知道。”
  诸葛嵩道:“属下的职责就是护卫殿下,一切都以殿下为要,但凡威胁到殿下的人或事,属下自当替殿下料理。”
  赵仪瑄的眸中的怒意跟锐色交织,像是有刀光剑影,会将人碎尸万段:“……原来你竟这样忠心,忠心到可以仗着这个借口凌驾于本太子的头上了?”
  “属下不敢。”
  “你当然敢,”赵仪瑄微微俯身:“你刚才说威胁到本太子的人或事,那么我来问你,倘若威胁到本太子的是夜光,你要怎么料理她?嗯?”
  诸葛嵩沉默了片刻:“属下不敢。”
  “你嘴上说着不敢,只怕到时候,你很敢。”
  诸葛嵩深深呼吸:“今日,就算触怒殿下,您还是得先去面圣,何况……若给皇上知道您是为何出宫,殿下想想后果。”
  赵仪瑄哈地笑了声:“你非但发号施令,而且还要挟起本太子来了。”
  诸葛嵩道:“殿下细想……”
  “不用细想!狗东西!”赵仪瑄蓦地打断诸葛嵩的话,他抬腿,猛然踹在诸葛嵩的肩头:“就凭你还想反了天,不想死就给本太子滚开!”
  诸葛嵩给他踹的倒在地上,却又很快地一声不吭的爬起身来,仍是跪在他的面前:“殿下不能出宫。”
  赵仪瑄气急,张手捏住他的脖子:“你真是要找死!”
  盛公公因惧怕太子之怒,原本还不敢多言,此刻见状知道自己不能再畏缩了,要不然诸葛嵩怕会真的死了。
  他膝盖蹭着地过来,抱住赵仪瑄的手臂,哭道:“殿下息怒,殿下……”
  诸葛嵩的脸色很快通红,他的唇动了动,艰难地哑声道:“若殿下、要我死,不必自己……动手,殿下的伤……”
  他看着赵仪瑄的肩头,原来太子一怒之下,竟是用了带伤的右手。
  就在这时,养心殿旁,远远地又有一队人现身,看打扮,却是内苑娘娘们。
  盛公公无意中看到,即刻叫道:“是楚妃娘娘……”
  就在诸葛嵩支撑不住之时,太子总算松了手。
  诸葛嵩身形一晃,手扶着脖颈,猛地咳嗽起来。
  但虽然奄奄一息似的,他却仍是跪在赵仪瑄的身前没动过,他是铁了心的要挡下太子,就算给他一怒杀了也在所不惜。
  太子没有看楚妃一行人,而只是深看了诸葛嵩一眼。
  然后,他后退了一步,重新转过身去。
  诸葛嵩见他不再执着出宫,就算仍是喘息不定,心却安了下来。
  但太子没有立刻离开。
  迈出了两步后,赵仪瑄忽然道:“朱厌是不是该回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诸葛嵩的脸色忽地变了。
  就算是刚才给太子连踢带打,他都并没有如现在这样有些张皇无措。
  太子没等他反应,便淡淡地冷笑道:“你这张脸也看厌了,是时候该换换了。”
  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而行,去了养心殿。
  盛公公悬着的心放下,他匆忙地扶了诸葛嵩一把,挂着泪花道:“你做的对、做得对,别慌,回头我们再想法子。”
  御史台。
  几棵高大的罗汉松巍然而立,小缺从抱着一箱子书,脑门上是汗:“人家大官搬箱笼,都是金山银山,你倒好,弄这么些书,却倒也挺沉,就是不值钱。”
  宋皎道:“别啰嗦,小心别掉一本。”
  小缺正要出门,忽然止步道:“对了主子,我昨儿跑了好几个药铺子,竟没有人认得那伤药是哪出的,连最有资历的老大夫都认不出来,倒是想跟我高价买了留下,您说怪不怪。”
  宋皎一怔:“是吗?哦……既然是从过路人手中得的,应该是外地进京的客商,从外头带来的,自然难得,京内的人不认识也是有的。”
  “药店的人五两银子要买这药呢,我简直觉着他们疯了,”小缺满脸茫然,却又摇头:“但那人的打扮不像是什么有钱客商,若那药真是那么贵又难得,他怎么舍得就把一整瓶都给了我?”
  宋皎也想不通,便道:“你拿来我再看看。”
  小缺从怀中掏出:“我先送书去了。”
  宋皎把那细瓷瓶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看了片刻,手指摩挲着那细腻上乘的瓷质,小缺说的对,这确实不像是寻常路人该有的东西。
  正在思量,门扇上给轻轻地敲了两下。
  宋皎抬头,却见是徐广陵站在门口,她忙将那瓷瓶放回了袖子里:“徐大人。”
  徐广陵笑笑,缓步走了进来,他打量着屋内,目光在那些堆叠的书上扫过:“这就要收拾妥当了?”
  宋皎道:“别的东西好说,这些书有点麻烦,有几本是借人家的,才翻了个大概。”
  徐广陵白了她一眼:“借的书有什么要紧。偏在这些事情上用心。”
  听他的话里仿佛有话,宋皎笑道:“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嘛,总不能昧了去,万一也是人家的心头好呢,岂不成了夺人所爱。”
  徐广陵走到桌边上:“你少说这些,我只问你,你为什么就非走不可了。”
  宋皎早知道他要问,便装作整理书的,低头道:“你该知道的,程大人原本就有这个意思。”
  “程大人确实有这个意思,但也要看你愿不愿意!”徐广陵的语气有些着急了。
  “我愿意啊。”宋皎轻声地回答。
  先前宋皎回京之后,别的地方不去,只先去了程府。
  她将在永安镇的所有都回禀了程残阳,包括太子亲临、处置了知县一事。
  然后,宋皎静等着程残阳的回复。
  过了半晌,程御史道:“葛越背后的势力是谁,你可知道了?”
  宋皎没有犹豫:“像是国舅张家。”
  “你竟也知道了,”程残阳道:“可见太子殿下并没有想跟你隐瞒此事。”
  宋皎隐隐听出了他话里似另有一层意思,却只仍是低着头。
  程残阳道:“好吧,既然太子接手了,那就看他如何处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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