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做错了什么(快穿)——红叶似火
时间:2021-10-07 09:10:04

  他们都受了影响,可齐夫人呢,却还是半点没反应。
  学子们不淡定了,悄悄议论:“她该不会真有什么杀手锏吧?不然玩这么大,她怎么收场?”
  闻言,其他学子都看向寇正元,毕竟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只有他最清楚。
  寇正元也很心惊。见大家望过去,他肯定地摇头说:“同窗三年,大家还信不过寇某的人品吗?寇某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当然,他只是在个别地方做了一些修饰,选择性地挑了一些话对大家说,也不算撒谎。
  “那她怎么还是这个反应?”有人疑惑地嘀咕。
  另一人说:“管她呢,反正也要咱们认定她没羞辱咱们读书人,这事才能算她赢。主动权掌握在咱们手上,咱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对哦,羞没羞辱读书人,这个他们说了算。任凭这齐夫人说得天花乱坠,他们也不可能向着她啊,这事她输定了,有她后悔的时候!
  大家纷纷等着看好戏,左灯右等,就没等来齐管家。
  眼看半个时辰都过去了,很多人等得不耐烦了,问道:“詹师爷,该不会是这妇人耍花招,拖延时间吧?”
  詹师爷看了许殊一眼,没作声。是他安排衙役去请齐管家的,说齐夫人耍花招,未必太扯了。
  “再等一会儿,大家不信齐管家,也该信府衙的衙役才是!”詹师爷安抚道。
  大家一想也有道理,继续等待。
  又过了一会儿,后面总算传来了动静,大家回头一看,两个衙役举着刀鞘,艰难地往前挤。
  “来了,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人群顿时沸腾起来。
  终于等来了,大伙儿自动给几人让出一条小道。
  两位衙役总算将齐管家带了上来,回命:“师爷,齐管家带到。”
  詹师爷点头,举手让人群安静下来,然后拔高音量问道:“齐许氏,齐管家已带到,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许殊看着乌压压的人群,很是可惜,没有高音喇叭或麦克风,不然多好的宣传打脸机会啊。
  “齐管家,你跟大伙儿说说,你今日做什么去了?”
  齐管家一路走来,听到了众人的议论,已经大致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心里激愤不已。他家夫人心善,斥巨资建学堂,资助学院,可这些读书人是怎么报答他家夫人的?
  想到这里,齐管家眼眶都红了。他紧抿着唇,仇视地瞪着这群读书人,大声说道:“小人今日去了城外的正阳坡,跟里正讨论了一些事情。”
  大家都莫名其妙地看着这对主仆,这齐家的事关他们什么事,说这个干什么?
  为了这个事已经耽误很久了,还闹这么大,詹师爷很不悦,质问许殊:“齐夫人,你们要说的就是这个吗?”
  许殊还没说话,齐管家先一步道:“大人,请听小人一一道来。小人今日去正阳坡是为了兴建学堂的事,我家夫人心善,准备兴建一所十数亩地的学堂,不管是齐家子弟,还是全城乃至乡下的孩童,只要愿意的,都可去进学堂启蒙念书,齐家不收分文,只需孩童自备笔墨书便可!”
  “真的?”詹师爷眯眼盯着齐管家,像是要看穿齐管家是否在说谎一样。
  齐管家不卑不亢地拱手作答:“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大人若是不信,可派人去正阳坡一查究竟,当时除里正外,还有村里不少德高望重的老者也在,皆可证实小人所言不虚。小人上午辰时便到了正阳坡,方才回来,在路上才知晓的此事,做不得假。我家夫人愿花如此多的钱,费这么多的心力办学堂,正是为了能让更多的贫苦孩童也有机会读书,又怎会看不起读书人,羞辱读书人。这是污蔑,请大人明鉴!”
  詹师爷惊得说不出话来。
  学子们也跟着傻眼了,对比起他们口里那些骂人的话,齐夫人这所作所为更有说服力。
  但这年月能读书的无比以傲,他们这些人可以说是天之骄子也不为过,骄傲惯了,哪愿向一个妇人低头,尤其是当着上万百姓的面,他们更是低不下这个头。
  “这不过是你的片面之词,并不能说明齐夫人就没有羞辱低看咱们读书人!”有学子发声死犟。
  其他人听了,犹豫了一下,纷纷附和:“对啊,她骂寇兄这事可是真的,不让寇兄念书也是事实!”
  齐管家听到他们这些无耻的强词夺理都惊呆了,脸涨得通红:“你……你们,你们真是愧为读书人!”
  他一个人哪说得过好几张嘴。
  “看看,连齐府的管家都看不起来咱们。仆人的态度又何其不是主人的态度,当初寇兄在齐府可没少受齐家仆人的欺辱。”
  “是啊,这齐许氏说得天花乱坠,也没法改变这事实!”
  ……
  到底是谁说得天花乱坠,许殊算是看清楚了这些读书人的嘴脸,跟市井泼妇也没什么区别,撒泼耍赖的功夫一等一的。
  许殊早就对他们失望透顶,反应平平,倒是齐管家第一次见到了这些人的嘴脸,气得脸通红:“你们,你们如此污蔑我家夫人,颠倒是非,真是枉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
  “没错,你们这些年的书都白读了!”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侧面传来。
  学子们本来是要喷齐管家的,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不禁浑身一抖,下意识地侧头望去,待看清往日慈眉善目的山长脸色铁青,目光失望地看着他们,登时慌了。
  一个个连忙作揖行礼:“学生见过山长!”
  玉州书院的山长,乃是当世大儒赵清瑞,学问人品都极其出众,非常有名望,朝廷几次邀请其去京城做官,都被他拒绝了。
  他选择了留在家乡开办书院,教书育人。二十多年下来,他的学生满天下,有好几位都做了京官,便是知府大人见了他也要礼遇。
  平日除了打理书院,研书作画,他甚少来府衙。
  看到他,詹师爷也慌了,赶忙行礼:“学生见过山长!”
  赵清瑞冷淡地说:“某一介草民,当不起詹师爷一声学生。赵某来此,只为了澄清一件事,今日齐管家到正阳坡时,赵某人也正好在,他不但跟里正商量了筹建学堂的事,而且还提出,以后玉州书院的一应开支皆齐府出了,并打算向书院捐赠一批手抄本古籍。以后,但凡学子,愿到玉州书院来学习者,皆不收束脩。”
  “如此种种,皆是齐夫人授意。她虽是一介妇人,可论心胸之开阔,目光之长远,都不是尔等所能及!如此良善之人却被尔等扣上了一顶蔑视读书人的帽子,昔日我与诸位夫子便是这么教你们的?”
 
 
第42章 
  赵清瑞这番话对诸学子来说,无异于是晴天霹雳。
  他们一个个脸色煞白,惊恐地望着赵清瑞,心里后悔不迭。他们何苦要为了替同窗出头,跑到衙门来闹事,这下好了,不但要丢脸,还要在山长这里落个不好的印象。
  而且此事传出去后,他们肯定会沦为众人的笑柄,师长以后只怕也会对他们有意见。
  这些学子虽然聪明,可到底年轻,一辈子也算顺遂,骤然遇到这种突发状况,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詹师爷头痛地看着傻愣愣的学子,不得不站出来打圆场:“山长,这些学子也不过酒后失言,意气用事。年轻的时候谁不犯点糊涂呢,还请山长原谅,再给他们一个机会!”
  众学子这才反应过来,一个个争先恐后表态:“山长,对不起,是学生偏听偏信,信了旁人的谣言,误会了齐夫人,学生知错了!”
  “山长,学生不该饮酒,冲动行事,污蔑了好人!”
  “山长,学生不该被人怂恿就一时头脑发热,做出诬陷好人的举动。学生知错了,以后绝不会再犯!”
  ……
  他们急着挽回在赵清瑞心目中的形象。
  可却适得其反,赵清瑞经历了一辈子的风浪,焉能看不透他们这点小心思。他们哪是知错了啊,是顾忌着他这个老头子,所以才这样说的。
  赵清瑞看着这些根本不知悔改的学子,失望透顶:“不必向我说对不起,你们真正该道歉的对象是被你们污蔑,被你们架在火上烤的齐夫人!”
  “还不快向齐夫人赔礼道歉!”詹师爷连忙出声提醒。心里却暗叹,难怪最近这几年,他们玉州考上秀才的书生都寥寥无几呢,看看这些猪脑子,道个歉都不会,难怪被人当枪使呢。
  若非他也被他们拖进来,掺和了一脚,他才懒得理这些蠢货!
  众学子经他一提醒,连忙反应过来,纷纷道歉。
  “齐夫人,对不起,是小生错了!”
  “齐夫人有高义,小生受人蛊惑,污蔑了无人,请夫人原谅!”
  “齐夫人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小生的无礼吧,小生以后再也不敢了!”
  ……
  一个个态度诚恳,极尽和气,跟前一刻那欲置许殊于死的狰狞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许殊目光冷然地看着他们,等他们说得差不多了,才道:“你们都说完了,现在该轮到我了吧?”
  众学子你看我,我看你,不敢再向先前那样对许殊无礼,连忙客气地说:“夫人请讲!”
  许殊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地说:“你们不必向我道歉!因为,我齐许氏,齐家的当家主母,就是看不起你们,打从心眼里看不起你们!”
  众学子和前面看热闹的百姓皆哗然,诧异地看着许殊。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说,明明她现在成了受害者,大家都向着她,一片大好,她何苦要说出这样对己不利的话,这不是给学子们递自己的把柄吗?
  就连詹师爷也蹙起了眉头,在心里骂娘,今日之事,可真是一波三折。本来简简单单道个歉,双方握手言和就能解决的事,结果现在越闹越大,若是出了什么乱子,他铁定逃不了干系。
  “齐夫人,我知道,你心里恼怒他们刚才的咄咄逼人,但也不必说这种话。夫人建免费学堂,便是看重学问,又怎会羞辱看不起读书人!”詹师爷站出来撮合道。
  众学子听了,也觉得有道理,齐夫人定然是还记恨他们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因此才故意这么说的。
  他们正想表示自己不计较,却听许殊又清凌凌地开了口。
  “詹师爷此言差矣,民妇看重学问,跟看不起他们这些读书人并不相冲突。他们,读了十几年圣贤书,经史子集倒背如流,圣人之言脱口而出。按道理来说,应该具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可他们呢?随便听了几句旁人不知所以然的话,未经查证,便闹到知府衙门,逼着詹师爷你替他们主持公道,如此糊涂行事,若是他日做了官,怕不得判多少冤假错案,害多少无辜之人!”
  最后一句既出,众学子齐刷刷地变了脸色。
  今日若让齐夫人再说下去,他们的名声就彻底坏了,大伙儿正欲争辩澄清此事,却又听许殊坚定了开了口。
  “这是其一。其二,犯了错,事后却不知道悔改,反倒将错误归结到旁人的鼓动、怂恿和喝酒了这样的借口上,只图能将自己摘出来。如此没有担当,又无判断力,人云亦云之辈,凭什么让民妇看得起?”
  “圣人有言,质直而好义,察言而观色,方为读书人之通达。民妇心目中的读书人,对下不威风欺压,对上不谄媚阿谀,心怀家国,忠君爱国,以一方清正,百姓安居乐业为己任。可尔等,还没什么大功名呢,就因一己之私,欺压良善百姓,乱扣帽子,如此读书人,如何能让民妇看得起?你们又有哪一点能够让民妇看得起?”
  “好!夫人所言甚是,圣人有云,读书人以德为本,以能为末!尔等德行不修,知错不改,枉为读书人,我玉州书院容不下尔等,以后你们不必再来了!”赵清瑞一锤定音。
  让众学子皆傻了眼。
  他们以为被许殊在众目睽睽之下辱骂已经是平生最羞愧之事,不曾想,还有更大的挫折在等着他们。被书院以品行不端为由驱逐,传出去,以后还有哪个夫子不要名声了,敢收他们啊?他们没书念了,又何谈前程?
  “山长,学生知错了,请你给学生一个机会,学生一定悔改!”
  ……
  詹师爷看到慌了神的学子们,不由暗暗摇头。再看向许殊的眼神也变了许多,她虽为一介女子,可无论是开办免费的学堂,还是资助书院,以及今日怒怼众学子,都让人刮目相看。尤其是怒怼学子这一段,有理有据,条理清楚,便是他自己也未必能有她说得这么好。
  赵清瑞对这些学子失望极了,根本不搭理他们。
  学子们苦苦哀求了一阵还是无用,渐渐消停下来。
  许殊又发话了,她道:“你们今日既以我苛待羞辱寇正元为由向我发难,那我倒是要问问,你们一年读书所需的花费多少?”
  已经在她手下吃了大亏的诸学子赶紧垂下头,不敢吭声。
  他们不主动回答,许殊便顺手点了两个人:“你,你,你们说说,理是越辩越明,咱们就好好辩辩!”
  第一个被点到的陈施无声地苦笑了一下,认命地拱手说道:“回齐夫人,小子一年所需在二十两银子左右!”
  另一个学子见他开了口,也主动表态:“我……小子也差不多,大概十几两银子吧!”
  “很好。”许殊冷笑,“那你们知道寇正元一年开销多少吗?他每个月十两银子的月钱,束脩还是府中所出,却还是不够,每月小女还要贴他不少银子,仍不够,小女见我不喜,就悄悄绣手帕去卖了换铜钱给他花。粗粗算下来,他一年得花两三百两银子,用的笔墨纸砚无一不是精品,怕是你们学院的很多夫子都没他用的好,去书局买古籍也总是眼都不眨,一本接一本的买回家。身为他的同窗好友,你们应该清楚他平日所用的一应物具,我没说错吧?”
  听到这笔帐,好些学子纷纷去看寇正元。
  平日里看他花钱豪气大方,大家也没多想,真是万万没料到,他一年能花这么多银子,若不是齐家这种巨富之家,谁供应得起。毕竟读书可不是一年两年就能成的,有些考了几十年都中不了秀才,便意味着对家里没任何的回报。有几家禁得起这样花钱啊?
  听到这笔帐,好些个学子心里的后悔就像爬上树的蔓藤,无边无际地扩散。他们这些每年只有二十几两银子花的人去替每年花几百两银子的人打抱不平,还将自己也赔了进去,显得他们像个笑话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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