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无奈:“知道了。”
“那,那可以让我尝一下试试吗?”
“咳咳……咳……”男人的一口烟吸下,猝不及防,被刚刚吸进口的烟呛到,急促地咳了两声。
偏偏孟遥还没觉察到事情的严重性,还在一边小小声问:“可以吗哥哥?”
唔,被呛到之后的哥哥好像更漂亮更可爱了一点。孟遥忍不住拉着他的袖子,借力凑上去,仍在小声询问:“就尝一下,我发誓!”
近了……更近了……
马上就可以尝到了。
可惜。
就在尝到的前一秒,突然被嘴唇的主人毫不留情地伸手隔开,对方还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她推回原来的位置,强迫她坐直身子。
“孟甜甜。”
他再开口叫她的时候,声音有些严肃。
醉酒中的孟遥也略微感知到,乖巧地闭上嘴,眼巴巴看着对方。
直到对方继续严肃地发号施令:“坐好了。”
“……好。”
孟遥努力平衡旋转的世界,歪歪扭扭地坐好。
“我全都听哥哥的。”
“嗯。”
钟知贺掐灭烟,淡淡应了声,刚刚严肃似乎缓和了些:“乖。”
孟·小酒鬼·遥乖巧点头:“甜甜会乖的。”
这个听话的态度,还算得上让人满意。
钟知贺颔首,算是应下。
直到她再次开口——
“那漂亮哥哥,可以一起睡觉吗?”
“……”
气氛凝固了起码三十秒。
偏偏孟遥还不知道自己有多离谱,只顾着摆一副星星眼看着对方。
……
三十秒后,终于听到眼前的漂亮哥哥应声。
“孟、遥。”
这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说是咬牙切齿,也不足为过。
喝醉酒的孟遥不怕死,还伸手应道:“到!哥哥你叫我呀?”
“……”
钟知贺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已经站起身,拉住她的手腕便冷声说:“起来,我送你回去。”
“好,我跟哥哥一起回去睡觉。”
“孟、遥。”
“叫我甜甜。”
“……”
“孟、甜、甜。”
“怎么了哥哥?”
“你闭嘴。”
“噢。”
钟知贺已经站起身拉起孟遥的手腕,可是她还坐在座位上,好像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看过去的时候,她才指指手上的酒杯,小声说:“等我喝完这杯,酒不能浪费了。”
“哦?是吗?”
“对呀。”
孟遥说完,抬手就要将杯子里的酒一口喝掉。
“诶,你干嘛……”
未曾想,还未沾到酒杯,杯子酒杯身边的人一把夺走。
孟遥抬眼看过去,便见男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入喉头时,凸起的喉结一滚。
她忍不住舔了舔下唇。
钟知贺“啪”地一声撂下酒杯,问她:“现在可以走了?”
“!”
这一连串的动作简直帅!惨!了!孟遥完全没有注意到对方略略发黑的脸色,不嫌事大地在一旁兴奋地鼓掌。
罢了还赞叹一声:“痛快!!哥哥牛逼!!”
第27章
“孟遥。”
身边的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正容亢色地叫她的名字。
“叫我甜甜呀。”孟遥有些烦躁,这人怎么听不懂话的,“我刚刚跟你讲完,你怎么又忘了。”
“……”
钟知贺冷然一眼瞥过去,孟遥才乖巧地噤了声。
然后就听他带点质问的语气,淡声问她:“你刚刚说什么?”
“我刚刚说什么?”孟遥现在脑袋有些发懵,听到这个话歪着脑袋去仔细想,好半晌,才终于眼睛一亮,答道,“我说‘叫我甜甜呀’!”
“……”
“上一句。”
又是想了好久。
“上一句是,‘我刚刚跟你讲完,你怎么又忘了’?”
钟知贺睨她一眼,脸上写满了“这个女人好像不太聪明”。
顿了顿,才无语地提醒:“那是下一句。”
“哦哦哦,”孟遥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仔细想了想,想到之后,终于兴奋地回答,“我知道了!上一句是‘哥哥牛逼!’”
她说完,又窃笑着突然仰着头凑近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一样,小小声地说:“原来哥哥喜欢我夸你!那要不要我再多说几句呀。”
……
她这句话说完,便近距离地瞧见钟知贺的眉头皱起来,似乎,有些不高兴?
孟遥咬咬下唇,突然觉得她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
是不是就算她猜到了他有那么一丢丢虚荣的喜欢听她夸他,可是说出来也不太好呀?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孟遥小心翼翼地望着眼前人,没敢再说话。
两人就这样一站一坐,僵持了十几秒,终于听见钟知贺幽幽开口,一字一顿:“你多说几句,试试。”
“?”
这么说到底是要她多说几句还是不要呀?
孟遥觉得有些晕,很难分辨对方的意思。
不过十秒钟后,她就做出了抉择。既然他想听,她就多说几句!
“哥哥真棒!救命哥哥好厉害!哥哥牛逼!”
“……”
孟遥不知道钟知贺为什么瞪她,难道是在怪她夸得有点敷衍吗……?可是她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实在想不出什么有意义的彩虹屁。
钟知贺无声地叹口气,终于放缓声线,问她:“孟甜甜,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到底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孟遥仔细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很快,认真地点点头,给出答案:“知道呀。”
“我在哄漂亮哥哥开心。”
“漂亮哥哥开心就可以陪我一起睡觉啦。”
“……”
孟遥这两句话说完,好半晌,眼前的人都没说任何话,不仅如此,还眼神不善地睨着她。
很有一些吓人。
正怔怔瞧着他,冷不防地,突然脑门一疼,挨了面前男人一记爆栗。
孟遥倒吸一口冷气儿,忍不住小声嘟囔:“诶呀,嘶——你干什么呀?”
“让你长长记性。”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和使地板几乎被震得晃动起来的鼓点声,充斥着整个酒吧。
需要贴的很近很近才听得清身边人讲话的声音。
钟知贺修长的指节按在领口,扯了扯领带,又掏出手机结了账,这才一把拉起孟遥,径直往门外走去。
从吧台到酒吧门口这一路上,不管孟遥怎么问他“这是要去哪”“要去干嘛”“能不能慢点走”,对方除了稍稍慢下步伐,愣是一个字儿没跟孟遥说。
孟遥自然也没弄明白他到底让她长长什么记性。
就这么一路被拉到酒吧门口,走在前头的男人才终于停下脚步。
舞曲的余韵仍在,不过隔着两扇厚重的玻璃门,只剩下一丝半缕,飘入耳中。
终于,世界安宁。
此时,如果回头望去,便会瞧见夜场门口大大的牌子,写着一行英文——
Zero club。
这里,他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虽然,她对他是谁,一无所知。
孟遥没注意到钟知贺突然停下,一个不防,整个人猛然撞了上去。
鼻梁撞在对方坚硬的胸膛上,磕得生疼生疼。
她正伸手轻轻揉着被磕得发红的鼻子,刚刚一路出来一言不发的男人这时却再度开了口。
“孟甜甜。”
“啊?”
“以后不许说脏话。”
“?”孟遥瞪大眼睛,“为什么呀?”
“你说呢?”
“不知道。”
“讲文明,知礼仪。是三岁小孩子都知道的东西。也就只有你这种……”钟知贺拨开她放在鼻梁上的手,垂头查看她那个发红的小鼻子是否无虞。注意力被转移,话说到一半不仅声线渐低,干脆顿了下来。
孟遥见他说到一半,忙不迭问:“我这种什么?”
夜场门口纷乱的霓虹灯火映照而来,深紫色的灯光映在男人半边脸上,他闻言,倏忽抬起眼,隔着透明镜片,缓缓看了她一眼。
半晌,才低笑了声,只说一句:“你这种,傻乎乎的小姑娘。”
很轻很轻的一句,轻得几乎听不清。
还好,被迟来的晚风,带进了她隐隐彤红的的耳朵里。
钟知贺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带她清醒一下。
孟遥虽然很不想清醒,但是漂亮哥哥的话不敢不听。
所以就上了他的车。
上车之前,他还随口确认了一遍:“以后不许讲脏话,记住了?”
孟遥答得照旧痛快:“收到,阿sir。”
他今天开了一辆夜月蓝法拉利超跑,与前两天一直开的那辆黑色宾利的商务风不同,这辆车酷得很,偏偏颜色又很低调,行在路上,像是暗夜流行,一闪即过。
与他那种矜贵慵懒,不可高攀的气质合在一起,有种说不上来的反差感。
孟遥上了车,边晕乎乎地自己系安全带,边问:“今天怎么不开宾利了?”
宾、利。
钟知贺没什么好气儿:“不想。”
车子驶出去的时候,孟遥才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忍不住提醒:“哥哥。”
“?”
“你好像酒驾了。”
“就一口,没醉。”
“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孟甜甜。”
“哥哥你要检讨。”
“闭嘴。”
-
虽然上一个话题因为钟知贺的“闭嘴”二字顺利终结,可惜,副驾驶上这位醉酒小话痨还有说不完的话题。
或许,她原本就是一个小话痨。
只是因为孤独,无以言说,所以闷在心里太久太久了。
孟遥靠着副驾驶座的椅背刚刚安静的不到半分钟,就突然想起来另一件事。
没头没脑地骂了一句:“顾柏宇就是个傻逼。”
十米之外,路口的交通灯由红转绿。驾驶座上的男人闻言,面不改色,一脚油门踩下去,利落地超过前面两辆车。
孟遥皱起眉,看向身边的人:“你怎么不说话呢?”
钟知贺:“是。”
“是什么?”
“顾柏宇,”钟知贺单手打着方向盘左转,顺着她的话,“就一傻逼。”
孟遥忍不住微微张口,以表惊讶。
在她的印象里,自打第一次见到眼前这个男人起,他便一直是个矜贵自持的高岭之花,似乎与她这样的俗人不同。
他刚刚还告诉她,不要讲脏话,讲文明。
明明不是好听的话,可是他这样说,好像她一点也不反感。
他说话时还带一点儿散漫不羁,像是平城那些不可一世的公子哥儿。
啊不。
不对。
平城那些纨绔,哪里比得上他。
唔,不过,孟遥还是忍不住提醒他:“哥哥。”
“嗯?”
“不可以讲脏话。”
“?”
“讲文明知礼仪,是三岁小孩子都知道的东西。”
孟遥说完,无视掉对方递过来的眼神,倏忽伸出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
然后大言不惭地说:“让哥哥长长记性。”
-
凌晨两点半,车子终于停在目的地附近的露天停车场。
钟知贺拔了车钥匙,才不紧不慢地从西装口袋里,拿出刚刚一直在响微信提示音的手机。
先是贺教授的消息——
【阿恒这孩子,就是欠管教。】
【都怪妈妈这些年一直忙研究所的事,都疏忽了对你们两个的关心。】
【妈妈想好了,这次回国咱们就不来美国了,我也是时候好好管管阿恒了。】
钟知贺看着贺教授发来的消息,不动声色地推推眼镜,少顷,回复了两条——
【阿恒已经这么大了,您再管也晚了。】
【我看,不如给他找个媳妇。】
他发完这两条,便打开钟恒的对话框。他到zero club远远看见孟遥的时候,就已经告诉钟恒人找到了,不用担心。
就这么在酒吧待了一会,又驱车到海滩这里的几十分钟的功夫,钟恒就又发来十几条消息。
嚯。
一个人赶上一个群。
恒海第一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