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真血口喷人,那你这会儿急什么?”比起姚品妍此刻的急躁,靖王妃倒是闲适得很,“怎么样?敢不敢与我去魏王妃面前对质?看她到底是信你,还是信我。”
姚品妍心想,你们是一伙的,她当然信你!但这种话,此时此刻她却不好说。
并且,她越发信了祖母的话。替魏王选崔氏女为继妃,乃是魏王妃跟靖王妃合谋的。
姚品妍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被靖王妃抓着去魏王妃那里对质,她借着这会儿遭了侮辱气得羞愤的机会,狠狠瞪了靖王妃一眼后,便以帕掩面,转身哭着就跑回去了。
等过了会儿姚老太太过来,姚品妍便把这一切全告诉了她老人家。
“太不像话了!”姚老太太听后十分气愤,一巴掌拍在案几上,只听“啪”一声响,“她自己纵着自家旁支的姑娘做着不守妇德之事,却贼喊捉贼反咬一口。今日若是真吞了这委屈,日后还不是由着她们欺辱?”
“这事儿,必须去太后和贵妃跟前论清楚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不要脸。”
姚老太太只是思绪一转,便决定了要借着这机会去正这个名。并且同时,她要把靖王妃的那点心思也让太后和贵妃知道。
让她们知道,这二位王妃私下里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事。
或许,还能趁着这个机会,彻底断了崔氏女当继妃的路。
这样一思量,老太太便觉得,今日靖王妃这一出还真是恰到好处,给了她闹去太后跟贵妃跟前的理由。
也偏今儿太后跟贵妃都在。
今儿这一出,怕真是老天有眼,在眷顾她妍儿。今儿这一出,少了哪一步,都是不行的。
太后一干人,这会儿都聚在姚品娴内寝内。见两三日没见,这会儿人瞧着气色好了不少,太后心中十分欣慰。
“再养些日子,再养养就能好全了。”太后乐呵呵的拍着姚品娴手。
姚品娴前些日子多多少少在太后和贵妃跟前也有些装病得虚弱的样子,今日她没再装,故而太后瞧见她,就说她气色好了许多。
想着今日过后,她的病便可以一日日好起来了,姚品娴就提前安抚太后。
“得您的关心和体恤,品娴想不好都难。”不由又要问几句有关陆蔚腿伤的事,“对了太后祖母,陆七爷腿怎么样了?”
提起这事来,太后越发的高兴。
“亏得你的那味药,他如今好多了。但毕竟是伤筋动骨了,一时肯定不能恢复到从前。但御医说,只要好好按着医嘱养着,三五个月,甚至更短,就能下地来正常走路了。至于能恢复到如从前那般,能蹦能跳,能骑马能打架……还需要些时日。”
“只要能好全,等些日子也无妨。”姚品娴当然是跟着高兴的。
至少,她这份罪没有白受。
自己儿媳救了陆七的腿,不但增进了魏王府和陆国公府的感情,也是缓和了齐王皇后母子和陆国公府的紧张关系。这些日子,皇后待她倒极是不错。
贵妃这几日心情也极佳,这会儿提起这事来,贵妃少不得也要说上几句。
“好在你如今是无碍,你若因救了陆七而送了自己的命,不仅是太后,本宫也得伤心。康安更是可怜。所以,日后你万要爱惜自己身子才是。”
贵妃这个时候说这样一番话,不过也是在提醒太后,是他们魏王府的媳妇豁出命去保了陆七的腿。
有这个人情在,她当然希望太后、以及陆家,日后都可偏魏王府一些。
姚品娴在贵妃跟前没有在太后跟前那么放肆和自在,她听贵妃这样说,忙应着道:“多谢娘娘教诲,儿媳记下了。”
太后本就对姚品娴这个孙媳好,这回因她的关系而保住了陆七一双腿,太后更是对她疼爱有加。之前她突然病倒时,太后比谁都着急心疼。这会儿见她渐渐转好了,太后也比谁都高兴。
“品娴这丫头,能做我们皇室的儿媳妇,是我们的福气。”又夸贵妃,“还是你当年眼光好。”姚家那么多姐妹,一眼就选中了个最出挑的。
贵妃不敢当,只笑说:“是太后您和圣人眼光好。”舍了姚家大姑娘,选了二姑娘。
阖屋正其乐融融,忽然外面姚品娴婢子匆匆进来说:“启禀太后,姚家老太太和姚家大姑娘请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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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太后狐疑:“她们来了,就直接进来问安便是,还请见什么?从前不都是直接进来的吗?今儿这是怎么了?”
婢说:“回太后娘娘的话,奴婢不知。只是瞧见姚老太太和姚大姑娘都哭过似的,双眼红红的。”
“哭过?”太后颇有些诧异,更是不明白到底怎么了,这会儿连脸上的笑都一点点消失了。
她老人家冷着脸,语气颇有些冷硬的对那婢道:“叫她们祖孙二人先候在外殿,不必进来说话。”又转身看向姚品娴,“哀家出去看看怎么回事,你好生休息,千万不要担心着急。”
“我听太后祖母的。”姚品娴虽嘴上这样说,但脸上还是显了点担忧之色。
安抚好姚品娴,太后冷着脸起身,离开前直接又对靖王妃说:“你留在这里陪着品娴,陪她说说话,免得她跟着担心。别回头还没好全,就又病倒了。”
靖王妃却没听太后的话,而是笑着起身说:“太后祖母,这会儿孙儿怕是不能听您的吩咐了。若姚家祖孙这会儿是哭着过来朝您老人家告状来的,那她们祖孙二人怕正是冲孙儿来的。孙儿若不去,她们又指着谁告状呢?”
靖王妃一早能说出那样的话来,这会儿她便不怕姚家人来太后跟前告状。
果然,她和魏王妃的每一步都算对了。
还是魏王妃了解她祖母的性,知道若此刻太后老人家在的话,凭她祖母那争强好胜的性,和急于求成的心态,她必然不会错失此良机。
但她无错,又何必去怕对质呢?
“此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太后越发不明白了,老人家这会儿皱着脸看靖王妃。
贵妃也疑惑。她不由回身望了眼卧靠床头的姚品娴,又看向靖王妃问:“是啊,此事和靖王妃有何干系?”又说,“不若靖王妃此处便说了,也省得太后和本宫猜来猜去。”
但靖王妃却道:“此事三言两句说不清楚,不过臣妾不怕,臣妾愿意出去跟她们对质。”又说,“还是让魏王妃好好休息,太后祖母,贵妃娘娘,咱们出去说。”
而此刻外殿,姚老太太和姚品妍皆跪在了大殿中央,等着太后过来。
见太后过来后,姚老太太突然匍匐在地,给太后行大礼:“臣妇求太后娘娘做主。”
姚品妍见状,也跟着自己祖母一道行匍匐大礼。
太后坐了下来后,才看向此刻趴着跪在地上的祖孙二人道:“有什么话好好说,都起来,不必如此。”说罢,她冲自己身边的嬷嬷使了个眼神,叫她亲去扶起这姚家老太太来。
但姚老太太这会儿却不肯起,只是直起了身,仍旧跪着。
正如婢所说,这祖孙二人皆哭过,这会儿两人眼睛都红红的。
见这架势,太后便作罢,只是问她:“你要哀家给你做主,总得叫哀家知道发生了何事吧?”看了一旁靖王妃一眼,太后又说,“方才靖王妃倒主动和哀家说了,说此事与她有关,可是如此?”
这会儿提起靖王妃,姚品妍不免又要想到早上时她对自己的那番直白羞辱。
倒也未掺假,她想想都觉得委屈,这会儿是真情实感哭了。
但毕竟是在太后跟贵妃面前,她哭也不敢放开了哭,只能抽抽噎噎的,不时以袖角抹眼睛。
太后瞥到了。
姚老太太搂住自己孙女,也跟着垂泪。
“太后容禀。”老太太忽然收了些情绪,开始苦情起来,“我家大姑娘心地最是善良,此番得知她妹妹病重,主动提起说要过来侍奉她妹妹。这几日来,她是起早贪黑的照顾人,丝毫不敢怠慢。把她妹妹的命,看得比她自己的还重要。”
“可也不知是哪里得罪了靖王妃娘娘了,今儿一早,靖王妃娘娘竟对其好一番羞辱。可怜我孙儿,嘴巴笨不会说话,被羞辱了,就只能回来哭。”
又说:“她是和离了,可和离错是在齐家,不在她。难道……难道就是因为她遇人不淑,如今和离了,她便要受人如此误会和侮辱吗?”
“若真是这样……太后,这无异于逼她去死啊。”
听了姚家老太太的这一番诡辩,靖王妃不由暗暗咂舌,心想,这老人家可真是个厉害的人物。不过,她一时倒也不急着辩解。
老人家把矛头指向她,她就听着。不等太后说让她解释,她也不解释。
姚老太太见状,却是愣了一下。她以为,凭靖王妃娘娘这性,这会儿见她如此直白就将矛头指向她,她多半是要情绪激动的吵起来的。可她没有。
见靖王妃没说话,太后瞥了她一眼。
不过太后暂时先没叫她解释,而是先安抚了姚家祖孙。
“女和离没什么,和离再嫁也是常有的事。哀家看你家大姑娘这般好容貌,又瞧着性情温和,日后再寻个如意郎君,也是不难的。不必妄自菲薄,也不必自怜自艾,她的人生还长着呢,这才走到哪儿?”
姚老太太忙说:“是,臣妇谨遵太后教诲。”姚品妍也忙跟着自己祖母说了同样的话,然后渐渐止住了哭。
太后知道,这样还不能平复这对祖孙心中的不平之气,故而安抚完后,她又看向一旁靖王妃。
“你有什么可说的?”
靖王妃这才朝太后一福身,大大方方道:“孙媳并没有觉得自己有错。”
姚老太太情绪更愤然起来:“苍天有眼,神明有灵。上天可是在看着呢,王妃娘娘这是要否认了自己的所言所行吗?”
靖王妃依旧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和姚家祖孙此刻愤慨的情绪相比,她倒是气定神闲的。
“本宫说过什么,本宫当然不否认。是,今儿一早本宫的确是说了你家大姑娘几句,可难道本宫说错了吗?”
见她没有矢口否认,姚老太太就说:“王妃娘娘肯承认了就好。”
“本宫有何不敢承认的?”靖王妃心中觉得这老人家有点好笑,好像在吓唬她?还是威胁她?
不过她不管她姚老太太,只是一个转身,她看向太后和贵妃道:“祖母和贵妃娘娘是知道的,打从魏王妃病重后,我便常来她府上走动。可每回来,几乎都能看到姚家大姑娘堂而皇之出入魏王妃内寝,似乎丝毫不知道避嫌。”
“一回二回便也罢了,若是次数多了,不得不惹人怀疑。不过孙儿原也只是疑心罢了,直到今儿早上撞到姚大姑娘一大早的又往魏王夫妇寝卧去,她在院外面碰到了魏王,魏王人都走了,可她还跟丢了魂儿似的,盯着魏王远去的身影看了好久。”
“如此,孙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孙儿替魏王妃妹妹气不过,就去点了她几句。可她当时就跟我急眼了,说我血口喷人。我就说,那我们去魏王妃面前对峙吧,她又不肯,只气呼呼哭着跑开了……”
“原以为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可没想到,她回去竟转身就跟她祖母告状。这会儿,竟又来太后祖母您老人家跟前讨说法,搅您老人家清静。”
靖王妃从小就得宠,婚后也很幸福,自来便没吃过亏。
这会儿她又占理,她自不会平白叫自己占了下风去。所以,一张小嘴噼里啪啦的,三言两语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说了。
言语间,全是对姚品妍早就心思不纯、意欲鸠占鹊巢取而代之的指责。
又被这样直白的羞辱一遭,姚品妍更是急臊得哭了起来。
这回连姚老太太也气着了,似是完全忘了礼数和尊卑,她指着靖王妃道:“靖王妃娘娘心里在想什么,别以为老身我不知道。我妍儿好歹是魏王妃亲姐姐,可靖王妃娘娘弄个家族旁支的姐妹到魏王府来侍奉,又算什么?如今倒是倒打一耙,侮辱起我的孙女来。”
“你们莫要欺人太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