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金屋囚质子——余生怀
时间:2021-10-13 09:14:00

  可若说他的记忆力太差,他又记得父皇说的每一句话。
  元千霄带着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躺下,顺手拿了床尾的另一床被子盖上。既是夫妻,以后他们俩还是得睡一处,分开睡哪里像话。
  忽地,蜡烛又灭一盏,屋内光线跟着一暗。他转过身,脑中清醒地很,一点睡意也无。
  今晚他在御书房待那么久都没将娶错人的事告诉父皇,而是选择了隐瞒。
  自小到大,这还是头一遭。
  *
  隔日清晨,几十只龙凤烛早已化成一滩奇形怪状的蜡块。
  “嗯……”梁缨无意识地翻了个身,察觉到身边有人便不自觉地抱了过去。
  “……”
  元千霄原本是睡着的,被她一抱瞬间睁眼。
  望着身前的那只纤纤玉手,他的心跳不知不觉中又快了,然而他并不喜欢这感觉,像是凭空多出来的,还无法掌控。
  初夏的清晨犹自携着一丝凉意,他黑脸将她的手塞回被子,这一碰,他彻底清醒。
  仔细想来,有件事很诡谲,似乎遇着她之后,他的心和脑子开始一分为二,互相干扰,混乱地他觉得自己有毛病。
  元千霄沉思时,梁缨悄然挪着位置凑到他颈间,他扭头想推人,谁想这一扭看了个呆。她的寝衣开了,露出大片凝脂肌肤,兜衣也低,起伏的线条若隐若现。
  她哼着气,将下巴搭在他肩头,鼻尖呼出的热气直往他脖子里喷。
  呼吸渐渐粗重,元千霄毕竟是个男子,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受不住这无形的引诱便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手中一空,梁缨顿觉不舒服,不悦地掀开眼皮。“嗯?”
  屋内晨光初现,待她适应后,模糊的视线一寸寸清晰起来,她不解地看向元千霄,他正坐在床缘,冷冷地俯视她,眸中尽是指责,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嗯……”梁缨轻声嘤咛,撑着枕头坐起,被子跟着往下一落,“你何时回来的?”
  她穿得少,一坐起身,寝衣整个往下掉,偏偏又挂在身上,要露不露的。元千霄恼火地别过脸,竭力压低声音道:“以后睡觉穿中衣,堂堂太子妃穿这露肩衣裳像什么样子。”
  露?梁缨往下一看,原来是衣带开了,她飞快系好腰带,腹诽道:这衣服哪里露了,只是薄了点。她抬眸再看,只见元千霄的耳尖红地像三月桃花。
  害羞?
  她狡黠地转了转眼珠,倾身凑过去,娇滴滴道:“我只在你面前这么穿,你不喜欢啊?”
  元千霄抿着嘴不说话,下颚线崩得直直的,额间青筋凸起,似在忍耐什么。
  她说话后,他的耳尖比方才更红。梁缨暗忖,他是不是连怎么行周公之礼都忘了?
  “夫君为何不说话?你还没回答,喜不喜欢我穿这件衣裳?”她又靠近了些,故意往他通红的耳尖吹气,“其实我喜欢不穿衣裳睡觉。”
  “腾”地一下,元千霄迅速跳下床,失声道:“你!”
  他死死地拧着眉头,像是气极了,又像是尴尬极了,脸红脖子粗的。片刻后,他又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模样,背过身嘲弄道:“原来你们天巽国的公主这般放浪形骸,简直不知羞耻。”
  梁缨挑起细长的眉,并不跟他置气。很早之前她便说过,他越是不情愿,她就越是想调戏他。这奇怪的癖好到现在也是如此。
  “我想,你肯定忘了我拿你练闺房课的事。那个时候,我稍一撩拨你便有了反应,这么看,你不是更放荡?”她盯着元千霄反驳,手上拉起薄被稍稍往身上盖了盖。
  记得前两次,他一碰到自己,双眸便会泛红,人也会变得奇怪,有挣扎的迹象。所以她想,他们俩多亲近亲近,他会想起一些事来。
  不管这法子成不成,她都得先试试看。
  “胡说!”元千霄脱口道,回身再次对上梁缨,视线恰好落在她敞开的领口上,面上又是一热,旋即背过身,恼怒道:“你的衣襟又开了,还不快系上。”
  “我手疼,你帮我系吧。”梁缨兀自坐在榻上,没动作,仰头问道:“待会儿我们是不是得去给父皇母后敬茶?”
  “嗯。”元千霄不冷不热地应声,略一思索,开始纠正她的叫法,“母后早死了,如今后宫当家的是霍贵妃,你该喊母妃。”
  “哦,我知道了。”梁缨暗中将此事记下,继续调戏道:“那你还不过来给我换衣裳,去迟了他们一定会不高兴。”
  她说后,忽来一阵沉默,寝殿内满是丝丝缕缕的凉意游走。
  “我看你是不知死活。”
 
 
第61章 短暂相见   你不能轻点么,我怕疼。……
  听得这话, 梁缨愣住,这话不是他那日在山洞里说的么?
  是巧合,还是他隐约记起了一些事。
  语毕, 元千霄黑着脸转身, 不动声色地望向梁缨, 她曲腿坐着, 恰好也在望他,眼眸微扬, 似水勾人,全然不管自己开了的衣襟。
  这女人……
  豁然, 脑中灵光一现, 他想起一月前杨卓殊送给他的《春意百法》, 当时他在军营里闲着无事便翻了几页。所以男女之事他并非一窍不通,至少看过。
  再说军营里的男人, 他们最会说荤话, 那会儿他听多了嫌弃他们粗鄙,没想今日能派上用场。
  有这两样东西傍身,他如何会怕一个女人的调戏。
  元千霄快步走上床榻, 一只腿跪在床榻边缘, 一手搭在锦被上,冷着面容道:“那不如别去了, 我把昨晚的洞房花烛夜补给你。”
  “噗呲”,梁缨笑出声。
  为何笑,因为她在他眼里看到了强撑的意思,明明就是不会。她想,那些闺房课上的东西,他怕是同样忘得一干二净了。
  元千霄压下双眉, 顿感自己的男人尊严受到了侮辱,咬牙切齿地喊出两字,“梁缨。”喊完,他的双手不经大脑同意便将她往床榻上按去。
  梁缨仰躺着,也不反抗,完全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她从都不怕这个时候的他,但要真开始行周公之礼,那她确实会怕,毕竟她体力差,身子又娇,受不住两次便要晕。
  “喊我做什么?”她眨着明媚的眸子,抬手去摸他的脸,指尖顺着山根往下滑去,最后落在薄唇处,“你想要?”
  少女的皮肤嫩生生的,指尖微热,轻轻滑过他的鼻子,刹那间便惹起了酥麻的痒意。
  “……”本以为她会怕,谁想她根本不怕,甚至还敢拿话调戏他,元千霄暗自磨牙,“你是不是第一次?”
  没想他会问这个问题,梁缨有些意外,她的第一次是给了他的,可他一定不记得那事,“不是。”
  瞬间,元千霄拧紧眉心,深深绞处处两道折痕,他翻身坐起,语气中略带愠色,“起来,我们去给父皇母妃敬茶。”
  梁缨不动,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幽幽道:“你不会吃醋了吧?”
  元千霄侧头,冷厉地扫了她一眼,起身便要走。
  “霄哥哥。”梁缨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他的衣袖往床上拉,元千霄没防备,被拉个正着往床上倒去。
  趁他没反应过来的间隙,梁缨翻身在上。她拽着他的衣襟,一字一字道:“我的第一次是给你,你不信,那就不是。”
  元千霄抿着嘴没说话,他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或许他们之间真有过什么,但那个跟她有过什么的人不是现在的自己,是以前的。
  兴许是没记忆的缘故,他也不喜她喊这个称呼。
  他久不说话,她便往他的唇瓣咬去,发泄似的用力,没一会儿,舌尖毫不意外地尝到了血腥味。
  “嘶!”元千霄倒吸一口冷气,眸色渐渐加深,双手猛地抓住她的肩头,身子一转便将她重新按在身下,俯身便去咬她,依葫芦画瓢地将她的唇瓣咬破。
  “啊,疼。”她眼泪汪汪地瞧着他,抱怨道:“你不能轻点么,我怕疼。”
  “呵。”元千霄冷哼,目光落在她松垮垮的衣带上,这一看,心跳猝不及防地上去了。然而紧张归紧张,他究竟还是扯开了她的腰带,随口问道:“那晚来了几次?”
  这问的什么话。梁缨瞪大眼,面上急速发烫,羞恼道:“不知道!”
  元千霄皱眉,他本意是想,自己怎么着都得比以前的自己多一回,好证明自己跟以前不一样。
  他心知肚明,她喜欢的那个人是以前的自己,从阮熙光他们的谈话中他听得出,以前的自己应该是一个好动爱笑的人,跟如今的自己南辕北辙。
  不管那样的自己是不是做出来的,但对他而言,以前就是陌生的,如今的自己才真实。
  他边想边拉下她的寝衣,卷着兜衣的系绳稍稍一扯,绳子便断了,露出大片春光。
  手上一顿,他喉间蠕动两下,忍够了才低下头,试探着去亲她,两次之后便熟了,恣意吸吮她的舌尖,激烈得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
  “……”
  恍惚中,她以为他回来了,闭眼回应。
  两人鼻尖吐出的呼吸相互交缠,凌乱地暧昧,正当元千霄想进行下一步时,“咚咚咚”,房门响了。
  随后,宫女的声音在外头响起,“皇上与霍贵妃已等在承明宫,请太子与太子妃及时去敬茶。”
  榻上两人不舍地分开,因着宫女的话,帐帘内的火热气息霎时冷了大半。
  元千霄直起身,面上的薄晕须臾间转成青色,他利落地跳下床,飞似的往门口走去,“嘭”,房门被用力合上。
  梁缨急促地喘着气,拉过薄被盖住自己,心道,他是去洗冷水澡么?
  一想他方才的脸色,她便弯起了嘴角。这么看,他对自己不仅是有感觉,是很有感觉。
  等等,话说回来,他方才为何没出现挣扎的反应。
  难道她理解有误?
  罢了,自己一个人乱想能想出什么来,她又不是下药之人,解铃还须系铃人,解药也一样,她得去找那名巫医弄清补药的药方。
  眼下,他应该不用喝那个补药了吧?
  *
  淮越国开国以来就有个规矩,一个皇帝只能立一个皇后,立了之后无论如何也不得废黜,纵然皇后死了,她也还是占着那个位置,其余嫔妃只能争其他位置。
  而敬仁皇后已于八年前病故,如今后宫嫔妃里位置最高的是皇贵妃霍东玙。
  元旭中与霍东玙早早等在承明宫,今日清晨本该是新媳妇儿的敬茶日,谁想那两人迟迟不来。
  除他们俩外,皇室的十三位皇子也都到齐了,其中大皇子元永谙和三皇子元添昭都娶了亲,分别是浮国公主季攸宁,本朝丞相之女孙幸薇,二四五六七位皇子皆已战死沙场,剩下的还没到娶亲年纪。
  “太子到,太子妃到……”宫女高喊。
  “九皇嫂来了。”
  “你们都说她长得一般,我瞧瞧看,是不是真的一般。”
  “还要父皇派人去催,真是不像话。”
  ……
  低低的议论声中,元千霄与梁缨并肩走入正厅,众人看清梁缨的模样后齐齐呆住。毕竟他们都以为嫁来的新娘子长相一般,结果此时瞧见了庐山真面目。
  元添昭玩味地笑开,季攸宁跺脚,孙幸薇低头没作声,其余十几人全是赞叹惊艳。
  元旭中眯起眼,暗忖,她真是梁媛?听说梁媛今年二十三岁,而眼前这个怎么看都不像是二十三,最多十六,外貌这般出色,霄儿能把持住么。
  与其他人不同,霍东玙面上只带着浅浅的微笑,可这笑细看便会觉得假,仿佛带了层面具。
  “儿臣给父皇母妃请安。”“儿臣给父皇母妃请安。”
  等他们俩跪下,宫女即刻捧着托盘过来,元千霄一杯,梁缨一杯。
  元旭中接过两人手中的茶杯各自喝了一口,递红包时开口道:“媛儿,你嫁来淮越国便是我们淮越国的媳妇儿,理应适应这里的生活,而不是由着自己的性子。”
  “父皇教训的是,儿臣明白。”梁缨也没反驳,笑着回答。她自然知道元旭中在说什么,厨子的事。
  这时,前头那名宫女后退,又一名宫女上前,手捧一模一样的托盘,上头摆着的两盏茶却比之前的要次。
  “请母妃喝茶。”元千霄递上茶杯,面上并无恭敬之色,表情很淡。霍东玙优雅地接过去,拿着茶盖磨了磨,小呷一口。
  “请母妃喝茶。”等她放好茶杯,梁缨随即奉上。
  “嗯。”霍东玙伸手,便在梁缨放手的空荡,“哎呀!”,她惊叫一声,元千霄反应迅速,带着梁缨往后站起,“啪”,茶杯掉落在地,茶水飞溅。
  见状,十几位皇子相互对视一眼,各自开始看戏。
  梁缨往霍东玙瞧去,她反而没看她,望着碎瓷片的眼中透出一抹担忧。
  这是给她下马威?方才她看得清清楚楚,霍东玙的手已经接着茶杯了,却又忽然放开,显然是有意为之。
  不知为何,她总觉自己察觉到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敌意,而这敌意是从皇子们那边传过来的。
  “碎碎平安。”霍东玙抬起妩媚的眸子,用一种不容拒绝的语气道:“媛儿,你是太子妃,你捡吧,按照我们淮越国的习俗,他们捡这瓷片不吉利。”
  元旭中一语不发地坐着,并不制止霍东玙的行为。
  梁缨想,这要是意外,她可能会去捡,但这明显不是意外,那她为何要捡,平白叫人看低身份,也给天巽国丢脸。
  “母妃,我是太子,我捡更吉利。”说着,元千霄放开揽着梁缨的手,低身去捡碎瓷片。
  捧着托盘的那名宫女急急跪下身,元千霄捡着碎裂的瓷片扔上托盘。
  元旭中往后靠去,心头倍感不妙。这才第一天,霄儿便不由自主地护着梁媛,以后还得了。昨晚他说那许多,他怕不是都当成了耳旁风。
  一时间,厅内安安静静的。
  元千霄蹲身去捡碎瓷片,梁缨只能跟着蹲下身,小声道:“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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