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打脸日常/说亲——顾山青
时间:2021-10-15 10:01:04

  床榻旁的矮几上放了许多瓶瓶罐罐,都是管事从府里府库拿来的上好药膏。
  小兔子软软睡在被里,露出的一段素腕上,还有被捆绑的后的红痕。
  裴衡止轻轻叹了口气,细小挑了些药膏出来敷在她手腕,再慢慢揉开。许是有人靠近,正在梦中蹙眉难熬的冯小小下意识地,就朝浅浅坐在床沿的郎君靠来。
  “你呀。”
  混了药香的长指轻轻点了点小兔子的鼻尖,裴衡止既是庆幸又是后怕。
  “我一早就该直接将你接进府来。”
  他的声线压得极低,蘸了药膏的指腹柔软,细致地抹在她唇角的伤口。一点一点,揉得睡梦里的人唇边直泛痒,丁香小舌一伸,温温扫过郎君指尖。
  尝了药膏的冯小小眉头紧蹙,嘟嘟囔囔嚷着苦。
  “苦么?”
  郎君束起脑后的青丝慢慢滑下,他俯身而来,戳了戳小兔子红润润的脸蛋。
  还不等他弯起唇角,睡在被里的人却不老实起来,手臂一伸,紧紧抱住郎君脖颈。
  他的味道,是冯小小所熟悉的。
  “别,别走。”少女可可怜怜的声音软得不像话。
  裴衡止耳尖亦是窜起了红意,滚烫无尽。远比之前烈火灼烤更让人难捱。
  他被拉得极近,小兔子沐浴后的清香,混着药膏不断扑来。裴衡止一顿,再嗅药味,怔怔道,“的确是苦了些。”
  迷糊间听到熟悉的清朗声线,冯小小揽在郎君脖颈的手臂说什么也不撒开,红润润的脸蛋无意蹭过如玉的俊颜,犹如火遇见了水。
  冰冰凉凉又温润细腻,少女贪恋地蹭了又蹭。
  僵在原处的裴衡止,那双美极的桃花眼渐渐幽深,他偏过头避开小兔子又靠近的脸蛋,腔子里的心一顿一顿,憋得他喘不过气。
  仿佛,仿佛.
  余光略过她粉嫩嫩的唇,郎君喉结一动,顺着小兔子的手劲,又低了几分。
  离得近了,便能瞧见她的眼睫,根根分明,又微微卷起,似是一把小扇子,遮住了总是亮晶晶的黑眸。
  “小小,你现在松手还来得及。”裴衡止伏在她耳边,一字一句说得缓慢。
  从耳边吹来的温热,犹如最虔诚的吻,轻轻落在少女藏在发丝之中的耳垂。
  “唔。”睡迷糊的冯小小皱了皱眉,搭在郎君上的手臂一松,正要翻个身继续。
  “啧,来不及了。”裴衡止挑挑眉,铺得厚实的床褥微微一陷,郎君便轻轻地躺了上来,伸手将要躲的小兔子勾进怀里。
  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一眯,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果真跟梦里一样。”
  抱起来软乎乎的。
  “唔.”
  被揽进怀里的冯小小迷迷糊糊睁开条眼缝,推了推好似火一般的人,“夫君,你勒得我太紧了。”
  夫君?
  她尚未订亲,哪里来的夫君?!
  偏少女语气里的亲昵却不似作假。
  裴衡止微怔,那双美极的桃花眼倏地便暗了下来,不等他再细问。
  小兔子凑近,在他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她的声线委委屈屈,“呐,亲也亲过了,你就松开一点点好不好?”
 
 
第43章 夜里寻人  夫君,不准再偷偷亲我。
  被她触碰的脸颊犹如春来枝头盛放的桃花, 先是浅浅的粉了一片,接着便是艳艳的红。
  郎君愣在原处,揽在她腰上的手臂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小兔子略略撇嘴, 嘟嘟囔囔抱怨,“夫君, 你是君子,说话就要算话,说了亲亲就要依我的。”
  她面上还有熟睡留下的薄红,眼皮困乏地半睁未睁, 手指软软点在他的心窝, “又不是不给你抱。”
  她的夫君.经常这么无赖么?
  郎君心头登时就酸了一片,手臂用力, 揽紧怀里的小兔子。脑中早把与她有关联的男子都想了一遍。
  方云寒定然不是,他自己也不是, 难不成是金羽?
  不不不,郎君立马否定。
  除了他们, 小兔子还能认识哪家男子, 私定了终身?明明她平日里都乖得很,只是坐在房中写话本。
  等等, 该不是那个街坊, 好似是姓李的那家儿子吧?!
  裴衡止眉间沉郁, 语气却还温和, 柔柔哄着不太清醒的人, “小小,你可知晓我是谁?”
  “唔?”小兔子勉强睁开眼,那目色涣散的很,不知飘在何处, “你不是我夫君么?”
  “.”裴衡止喉中一哽,她果真认不出自己。郎君面上明显的灰白了一片,“我,不是。”
  裴衡止真小气,让他松松手,便闹着不愿当她夫君了。少女傻乎乎地噘嘴,“哼,那我也不跟你天下第一好了!”
  她费力地拱了拱身子,就要钻出裴衡止的怀抱。
  “你刚刚不是做噩梦了么?”清朗的声线低低从她背后响起。郎君眉间仍是郁色,却固执地用两指拉住了冯小小的衣袖。
  他极为不自在地,悄悄把她的衣袖往掌心里又收了一段,“我.我陪你。”
  早前他已经默数了三个数,是小兔子自己先不放手的。
  总归抱都抱了,甚至.亲也亲了。
  郎君面上又烧了起来,他哪里还能撂下小兔子一个人。
  那双美极的桃花眼定定望着她披散在脑后的青丝,“我是君子,说话算话。”
  噩梦?
  冯小小困得眼皮直打架,迷迷糊糊想了想,好似的确是她梦到了些不好的事,裴衡止才抱上来的。
  咦,这样的话,她岂不是伤了自家那小心眼的夫君。
  小兔子悄悄瞄了眼在她身后,可可怜怜拽着衣袖不撒手的裴衡止,心中顿时便软了下来。
  其实,他刚刚抱得也不是太紧。往日里,郎君哪次不是要将她吃进肚里才罢休。
  难不成,这不是梦?
  她一时又迷糊起来,可拔步床上的雕栏精美繁复,不是梦还能是哪?
  冯小小心下安稳,头脑被药力催发的越发昏沉,她转身将自己的手塞进裴衡止掌心,“夫君,我真的好困。”
  “那你先睡,我守着你。”裴衡止心头不是滋味,却也只能先应着神志不甚清明的小兔子。
  他静静拘在她身边,牵着她的掌心早就汗湿一片。眼看小兔子呼吸渐渐绵长,郎君微微叹气,将将抽回手。刚要坐起身子,谁料他的衣袖早就被睡熟的人压在了身下。
  裴衡止一个不稳,直直便朝小兔子压了过去。
  眼看那红润润的唇就在咫尺,他眼疾手快,手臂一撑,方才稳住身子。
  呼,好险。
  郎君松了口气,正要抽回自己的衣袖。本该睡熟的小兔子倏地睁开些眼缝,她静静瞧着呆若木鸡的裴衡止。
  “.”
  “我.”要解释的话,都被欺上来的朱唇吻去了声响。那双美极的桃花眼惊成了两个圆,还未觉出些滋味,偏这惹火的人,只是浅尝辄止,略略蹭过。
  她就知道自家夫君不会老实,所以只能先把他亲满意了。
  “夫君,不准再偷偷亲我。”
  冯小小腼腆地推推他,规规矩矩把自己的被子塞好,“呐,你抱松一些,夫君。”
  可往日里早就重新缠上来的人,却好似被冻住了身形,他木木僵在原处。
  “夫君?”小兔子唤得软绵绵的,从被里伸出小手指勾住他的手,“你不抱我了么?”
  万一她再做噩梦怎么办?
  冯小小懒懒打着哈欠,很是大度地掀开被子一角,“你不进来么?”
  裴衡止眼神古怪地盯着浑然不觉危险的小兔子,只觉自己的气血翻腾的厉害。
  他不自主地就顺了冯小小的意,才刚刚躺下。
  那迷糊的少女却好似磨人的妖,小手扯住他腰间玉带,语气天真疑惑的紧,“夫君,你不脱衣的么?”
  哄——
  少年郎翻腾的气血登时没了章法,直直往下涌去。那双好看的眸子满是窘迫,好在广袖翩然,尚能遮掩住他的失礼。
  “我,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裴衡止慌得不敢再看她,手忙脚乱地从床榻爬起,背过身清了清嗓,“你.你先睡。”
  “可是我要再做噩梦怎么办?”小兔子捏住被角,问得可怜兮兮。
  呜,她的夫君不体贴。
  “我,我就在外间坐着。”裴衡止理智都快要散成一盘沙,体内尚未清干净的毒,蠢蠢欲动,叫嚣着要吃掉懵懂的小兔子。
  “你放心睡吧。”他匆匆撂下一句,脚底似有火烧,几步转过屏风。当真坐在了外间。
  总归他就在身边,冯小小又打了声哈欠,这会没再闹,沉沉入了梦。
  她睡得香甜。
  裴衡止不知在冷水中坐了多久,才勉强压下她留在唇上颊边的柔软触感。
  等玉书夜里来换值的时候,坐在外间的郎君浑身都泛着冷意,写满了生人勿近。
  “侯爷安。”婢子手里还拎着食盒,里面做得都是冯小小素日里爱吃的清粥小菜。
  “还需要什么,你直接寻管事就好。”裴衡止放下手中的一卷清心经,起身走出卧房时,余光却不自主地往屏风里瞥去。
  见她仍睡得沉,腔子里的那颗心突然就空了不少。
  小兔子总是这么没心没肺的,如今还有个不知是谁的夫君。裴衡止目色一沉,刚刚走下石阶,便招来云羽。
  “你去查查那个李婶家的胜哥儿。”郎君语气淡漠,“若是——”
  裴衡止一顿,手指攥紧,改了口,“查查他可有心上人。”
  夜沉得犹如一弯墨色的泉,映衬得天上月愈发柔和,脉脉洒下一地清辉。
  “秋兰,这法子当真可行?”阮雨霏有些不确定,用小剪子绞着烛芯。
  “请恕奴婢斗胆。”秋兰轻手轻脚地上一杯茶,“姑娘在这院里已经住了三年,这不论说与谁听,左不过都是娇藏二字。”
  “更何况,百花节.”她说得含蓄,似笑非笑地瞥了眼挂在床榻前的小风铃,“奴婢早就该称姑娘一声夫人的。”
  秋兰不提这个还好,那夜里郎君冷峻的神情犹如一把把小刀,狠狠扎在心尖,堵得阮雨霏心头涩然。
  只是,她既存了坐实之意,又如何能将实情说与秋兰听。更何况,自那夜后,这院里的下人待她都愈加恭敬。
  说不定.
  小侯爷只是气她用了下药的法子。阮雨霏抿唇,闷闷又剪了一段烛芯,毕竟他并未将她逐出院子,更加没有撇清。
  “爷不喜欢我出门。”阮雨霏垂首,趴在桌上,“若我冒然出门,只怕会与他离得更远。”
  “姑娘,可不是奴婢多嘴。”秋兰压低了声,“咱家爷瞧着冷清,到底也是个男子。这些年您都在院里待着,怕是压根不清楚外边有多少姑娘觊觎着侯府夫人这名头呢。”
  “不过如今侯爷既然允了姑娘在身边,等姑娘去了启龙山寻侯爷,那就不是担心离得远不远,而是金风玉露一相逢「1」。”
  “可我甚少出门。”阮雨霏仍在踟蹰。
  秋兰含了笑,鼓励道,“姑娘莫怕,奴婢会为姑娘打点好一切。”
  她很清楚阮雨霏不会拒绝,不过是想尽可能地为自己多讨份保障罢了。
  这姑娘瞧着纯善,实际却是个有心思的。再者就算不知事的,也清楚外室与一府女主人,孰轻孰重。
  这世间女子,有哪个愿意被人豢养一辈子,成为笼中雀的。
  更何况,她既已成了一次好事,就更没有傻傻等在别院的心思。再不济,母凭子贵也不是不可。
  阮雨霏忖了又忖,圆溜溜的眸子睨了眼正垂首跪在一旁的婢子,算上百花节那一次,她屡屡出手相帮,倒是忠心的很。
  “秋兰,若我此次事成。以后侯府管事之位,定不会便宜旁人。”
  阮雨霏想过,像秋兰这样的婢子,多半就是为了拿更多的月银罢了,她心下一松,亲手扶起自己的心腹,“你这般为我着想,等来日我当真入了府,定不负今日之约。”
  “奴婢先谢过姑娘。”秋兰面上恭敬,“瞧奴婢这嘴,应是谢过夫人。”
  她又恭维了许多,听得阮雨霏眉开眼笑,“对了,上次那香可还有剩?”
  “姑娘,那香用多了伤身。”秋兰假意关心道,“侯爷到底是个男子,若是知晓勇猛是靠这香,怕是会弄巧成拙。”
  上次墨羽已经提醒过,说是金羽发现这香有古怪。但因为侯爷护着阮雨霏的缘故,便不准细查。
  秋兰心中一哂,她可万不能再冒险,再者就裴衡止上次那短短的半个时辰,若是没有迷香的催化,只怕也就她进出院门的功夫。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夫人,您身上的玉可还戴着?”秋兰眉眼一转,轻道,“迷香虽然用不了,不过奴婢见早前侯爷赏下来的蔷薇水还有许多,若是滴在玉上,留香更长。”
  “只是普通的蔷薇水?”阮雨霏脸上一红,悄悄瞥了眼门外。
  “夫人若是想再加一两味旁的,也不是不可。”秋兰极为上道,“夫人若是准了,奴婢这就着手去制。”
  “嗯。”阮雨霏低低应了。
  启龙山后有不少温泉,往年裴衡止随圣驾上山祈福,总是要住上小半月的。
  上次的碧荷怕是不够衬她。
  阮雨霏从绣篮里拿出新做的兜子,比划了几番,将领缘又剪低了几寸。裴衡止身量高,保管他一低头便能瞧得真真的。
  阮雨霏面上更加滚烫,她既遇见了这般惊艳绝绝的郎君,断没有放手的理由。
  秋兰见她一脸春意,当即悄悄退下。才走下石阶,就碰上与金羽换了班的墨羽,两人视线短短相接,继而极快地散开。
  待阮雨霏房中的灯火熄灭。
  院子后的假山里,墨羽抱剑冷冷瞥向正喋喋不休的秋兰,“又下药?你当裴衡止身边的暗卫都是假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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