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打脸日常/说亲——顾山青
时间:2021-10-15 10:01:04

  “你懂什么。”秋兰挑眉,“这交颈之欢,有一自会有二。”
  墨羽哂笑,“说得好似你知道的清楚。”
  “比起你这个什么都没尝过的毛头小子,我自是明白的。”秋兰不怒反笑,手指轻佻地攀上墨羽肩头,“你若是想,我吃亏教教你也无不可。”
  墨羽眉眼厌恶,避开她的亲近,“那倒不必。”
  “也罢。”秋兰不过是戏耍与他,面上立时又正经起来,“你且去买来便是,此事断不会被人发现。”
  “最好如你所说。”墨羽转身,足见轻点,很快便没了踪影。
  秋兰唇边噙笑,望着天上的玉盘,缓缓从假山后走出。
  暗夜无边,大地亦是沉默着,偶有几盏烛火,也撑不起这墨染的寂静。
  冯小小醒来的时候,玉书趴在外间正打着瞌睡。
  她软绵绵地坐起身,乍看见拔步床上的精美雕栏,登时有些迷糊,又认真瞧了瞧周围的摆设。
  咦,难不成她还在梦里?
  冯小小疑惑地揉了揉眼,眼前的一切并未有半分改变,她狠狠掐了自己手臂一把,“哎呦!”
  偏这钻心的痛压根不似作假。
  “姑娘?!”听见动静的玉书面上一喜,绕过屏风,先端了杯茶来,“您总算醒了。”
  “这里是?”冯小小愣愣瞧着眼前欢喜得直掉泪的婢子。
  “您都不记得了?”
  玉书心里愈发怜惜,她家姑娘定是骇得了极致,才会忘了前因,她小心翼翼地替冯小小披上衣裳,“昨咱们院子走了水,这里是侯府。”
  侯府?!
  怪不得这次梦到的裴衡止拘谨的很,该不会她.
  冯小小脸色倏地一白,拉住婢子的手腕,急道,“玉书,我睡了多久?”
  “姑娘您,您这是怎得了?!”
  婢子心底一慌,先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这才放下些心来,“您睡了快一天一夜。”
  “你确定?”冯小小可不敢大意,若早前的不是梦,是真真实实的裴衡止,少女脸蛋倏地烧成了火,一双乌黑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盯住玉书。
  婢子认真点了点头,“奴婢不敢说谎,您的的确确是睡了许久。”
  “那,那他——”冯小小舌尖打着结。
  “姑娘可是想问侯爷?”玉书忽得开了窍,恍然大悟道,“侯爷白日里一直在外间看书呢。”
  反正她来的时候,外间那方桌上堆满了各式书本。那模样冷清的郎君更是严肃的紧,手里握着一本经书,看得是津津有味。
  “姑娘不必担心。外间的门窗一直是开着的。”玉书想了想又补充道,“况且奴婢早前去厨房借灶的时候,听说侯爷好似也被火灼得不轻,泡了许久的冷水。”
  “他受伤了?”冯小小脑中仍是迷迷糊糊,只记得自己依稀是被人打晕,绑着丢进了米缸,至于她怎么出来的。
  少女蹙眉想了许久,也没记起来半分。
  “昨夜里多亏侯爷来得及时。”玉书将温着的小菜和清粥端上桌,“等姑娘身子好些,可得好好谢谢他才是。”
  冯小小心下的大石落地,总归早前的也是梦。
  不过眼下他又受了伤,少女眉头忧愁,坐着的软凳似是长出了小钉子,让人坐立难安。
  “玉书,我们去瞧瞧他吧。”
  “姑娘。”婢子瞥了瞥外间的天色,有些为难,“这个时辰,只怕侯爷多半都歇下了。”
  “我就只是去瞧瞧。”冯小小不甚放心。裴衡止一贯体弱。若是当真为救她再落下什么病根,这可如何是好。
  桌上的清粥冯小小咽不下,唤了玉书替她梳好发髻。提了盏琉璃灯,主仆两人刚刚出了房门,却都又停了下来。
  “姑娘,您睡得是侯爷的卧房,那咱们这会要去哪去寻人啊?”
  玉书后知后觉地问道,早前为了不打扰冯小小消息,她一早便遣了其余候着的婢子先回去歇着。
  这会子游廊下空荡荡的,就是想问人,也寻不到。
  况且她家姑娘毕竟还未出阁,大半夜的去问一个男子睡哪,的确是与礼不合。
  冯小小亦是发懵,却不是因为玉书所想。而是这院落,她竟熟悉得好似走过千百回。
  甚至于去哪寻他,脑海里也早就有了答案。
  “去书房吧。”
  她抬脚,任由脚步跟着不知从何而来的记忆,转过穿山游廊,慢慢走近那一处亮着光的院子。
  玉书惊讶,却又不敢多问。
  “冯姑娘?”守在垂花门外的云羽一愣,“您可是来寻侯爷的?”
  冯小小犹疑后退,不知为何,她一靠近这里,心尖就酸酸的疼。
  不过云羽的面容,少女并不陌生,早前在书局已是熟稔。冯小小登时有些不甚自在,口是心非道,“我.我不是。”
  刚刚才让了路的云羽和跟在冯小小身后的玉书俱是一愣,周围登时静了下来。
  “我就是睡醒了随处走走。”她眉间轻拢,身不由己地瞥了瞥亮着灯的窗,“他.他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第44章 暧暧昧眛  你,你做什么咬我!
  伤?
  云羽一头雾水, 却也摸不准她此刻问得是哪一桩。不过她既然问了,书房的灯又一直亮到现在。
  看来也是另有内情。
  好在他不似金羽那般耿直不过脑,况且依照小侯爷今夜里那不要命的冲劲, 这两位主子之间怕不是单单查案二字能解释得清的。
  更何况,小侯爷若当真动了情也是好事。
  如今的京都, 可有不少世家蠢蠢欲动,等着攀上安庆侯府这个香饽饽。
  那些贵女送上府的信笺拜帖,犹如夏季花间飞舞的彩蝶,纷沓而至。先不论这其中有多少真心, 光是那些极尽暧昧的用词, 就看得他头皮发麻,后背生凉。
  没接拆信这活时, 云羽从不知晓,原来女子也会如此主动。也怪不得小侯爷一听闻有信来, 那两道剑眉就皱得好似绵延的山峦。
  现如今还有个阮姑娘,手帕香囊的送个没完。
  云羽暗暗吸了口冷气, 比起那个别院里动不动就病着端着的阮雨霏, 他私心倒是更看好冯姑娘。
  眼下她既有关怀之意,云羽顿了顿, 稍稍懊恼, “侯爷不许属下们近身。”
  云羽没有说谎, 自打小侯爷从卧房回来, 便屏退了随侍的下人, 就是他,也只能守在垂花门这。
  不过,小侯爷却没有说,不许冯姑娘靠近。
  他偷偷睨了眼亮着灯的书房, “姑娘若是想去瞧瞧,属下这就替您通传。”
  云羽抬脚就要往里去,冯小小心中一慌,急急扯住云羽的衣袖,“我,我真的就只是随口问问。”
  云羽自幼习武,耳力敏锐。
  冯小小不清楚此时书房的动静,他却是听得真真的。那扇紧闭许久的房门此刻正虚虚掩开一条缝,露出些温暖的光来。
  裴衡止就站在门后,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声响。
  桌上的灯盏已经烧了好一会,烛芯噼里啪啦炸开了花,听得人心里更乱更焦灼。
  郎君屏气,透过门缝悄悄看向外面的小兔子。
  她又是摆手又是摇头,脚步直往后退不说,口中更是撇的极快。裴衡止刚刚还慌张难捱的心倏地就沉了下来。
  她躲什么!
  郎君面色铁青,那双浸了寒意的桃花眼微微看向云羽,后者腿一软,被他那气势压迫的差点儿就要习惯性的跪下。
  勉勉强强站稳脚步,云羽后背冒了一层薄汗,他脑筋灵活,片刻间便想明白了其中关窍。
  总归是要把人送进书房。云羽到底在书局潜伏了三年,在看过的话本桥段耳濡目染下,下意识就做了个为难的模样。
  侍卫一脸惆怅,长长刻意地叹了口气,“冯姑娘,属下与您相识三年,也算熟稔。”
  他一开口,冯小小反倒不好直接走开,少女静静站在一旁,漫天的夜色沉沉压下,更显得她身子单薄。
  “我们侯爷到底在火堆里滚了一圈,您是知道的,爷原本就有伤在腰腹,如今——”
  “咳咳。”几声轻咳适时的从书房响起,虽然微弱,但在静谧的夜里,却仍听得清清楚楚。
  云羽上道,脸上又苦了三分,“如今还有风寒尚未痊愈,偏侯爷是个要强之人,半点都不肯示弱与人。”
  “那他有没有瞧过大夫?”
  云羽摇摇头。
  书房里的咳嗽听着便声沉,冯小小担忧地攥紧手指,“可我亦不会医,就算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她那点皮毛,着实难堪大用。
  “姑娘只需劝劝我家侯爷便是。”云羽忙不迭的又补充道,“冯姑娘到底是客人,就算爷再要强,总会给姑娘几分薄面。”
  他躬身抱拳,拜托道,“冯姑娘,还请您莫要再推辞。”
  “这.”
  冯小小犹豫地看了看天色,倒是身旁提着琉璃灯的的玉书低道,“姑娘,不如您就去瞧瞧劝上两句。总归侯爷也救了咱们,权当是谢礼如何?”
  本来说些话,劝劝裴衡止也没什么。
  偏冯小小心虚,正因为白日里那似真似幻的梦惴惴不安,此刻被赶鸭子上架,又不好与她们解释。
  她一沉默,倒像是默许。
  “那冯姑娘,属下这就替您通传了?”
  不等冯小小点头,云羽脚下轻便,几步便跪在了书房外,他声音洪亮,生怕背后的姑娘落荒而逃,“爷,冯姑娘来了。”
  夜里的小风寒凉,吹得冯小小指尖发冷。她猛地抬起头,那双乌黑的眸子矛盾至极,既希望裴衡止拒而不见,又担忧他非要一个人硬抗。
  “爷?”
  房门后没有声响,云羽纳闷地又低低禀了一声,他好不容易才说动了冯姑娘,可别是他会错了小侯爷的意。
  侍卫偷偷回身瞥了眼站在垂花门的主仆。
  “咳咳。”明显比刚刚要严重的咳嗽声响起,裴衡止倚在小榻,如墨的桃花眼又细细瞧了一遍周围,这才非常慎重地肃了肃嗓,“嗯,请冯姑娘进来吧。”
  才撂下话,裴衡止想了想,又拿出些外敷的药膏放在小榻旁的竖几。原本用玉冠束好的青丝,也被慌乱地拆了下来,用发带简单地绑起。他可是看那话本上说,不经意地发丝滑落,可多添不少风情。
  郎君清俊的容颜一红,刚抿唇笑了笑,想起那躲来躲去的小兔子,眸中顿时又沉了下来。
  靠近的脚步犹犹豫豫,似是拿不定主意。
  “姑娘。”走在她身后的玉书不,“您若不想去.”
  “我——”冯小小迟疑,正要开口。
  房里的裴衡止静了一瞬,忽得重重咳了几声。门外的脚步果真又快了几分。
  “我还是放心不下。”少女压低了声。
  推开虚掩的门,再转过燃着清香的豆青釉三足香炉,就能瞧见倚在小榻上,单手持卷,面容淡漠的郎君。
  他发丝半散,薄被刚刚好盖在月牙儿白的中衣前襟,那双冷清的桃花眼微微上抬。
  “裴公子。”冯小小拘谨地站在香炉前,不敢再靠近半分,“多谢你去火场救我。”
  她垂着脑袋说得干巴巴的,拢在衣袖里的手指攥啊攥,只一句话,就萌出了一鼻尖细汗,压根儿不似从前那样,盈盈望着他。
  又躲。
  裴衡止眸子一沉,却未露出情绪。他稍稍点头,“冯姑娘客气,咳咳,不过是举手之劳,咳咳。”
  他咳得厉害,握在手中的书卷也顾不上,咚——的一声跌在地上。
  “裴公子!”
  小兔子哒哒靠近,裴衡止面上越发难受,一连声咳得俊颜通红。说是虚弱的拿不住书卷,可悄悄攀在她手腕的掌心却滚烫。
  “我没事。”他久咳费力,这三字好似耗尽了郎君所有气力,歪歪斜斜就要倒下。
  冯小小心下一慌,哪里还顾得上自己那点女儿家心事,伸手一扶,裴衡止顺势借力,稳稳靠在了她的肩上。
  “我,我帮你叫云羽进来。”少女轻轻拍着他的后背顺气,“你咳得如此厉害,还是要看大夫的。”
  “不可。”郎君懒懒倚在小兔子肩头,鼻尖细嗅,轻轻浅浅的香便毫无保留,扑面而来。
  “为什么?你病得这么重,不看大夫怎么行?”
  他的气息近在咫尺,吹拂在粉了一片的脖颈,直叫冯小小鼻尖细汗更盛。
  伸手够了软枕过来,少女刚打算将人扶靠在小榻。只动了动,枕在肩头的郎君登时又是好一串咳嗽。
  吓得冯小小登时僵在原地,等他缓了口气,紧绷的肩头才略微放松。
  “我若请了大夫上门,只怕明天云羽要哭的。”郎君半是戏谑,半是认真。
  “啊?”冯小小眉间微蹙,下意识地垂首。
  裴衡止本就枕在她的肩头,恰少女侧脸低垂,藏在发髻中那一朵莹白耳垂,便这样毫无征兆,轻轻略过他唇角。
  偏这没心没肺的小兔子并未察觉,还在与他探讨着云羽心性如何。
  郎君藏在腔子里的一颗心立马就飘飘乎升到了喉头,若非他竭力的咽了咽,只怕那一连串的咚咚声早就响彻了云霄。
  “.所以,我觉得云羽不是个脆弱之人。”冯小小认真分析完,靠在肩头的裴衡止却安静地好似连气息都几不可闻。
  “裴公子?”轻轻唤了唤倚在肩头的没什么反应的郎君,冯小小心中一惊,纤细的手指下意识地就缓缓往裴衡止鼻下搭去。
  “哎呦!”
  女子脆生生的低呼,与郎君浅浅的笑混在一处。提着琉璃灯刚刚上前要问问究竟的玉书脚步一顿,又退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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