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功夫降伏了男神——大鹤无形
时间:2021-10-17 00:59:21

  “是个野兔子。”一个人说,“今天丽哼可以打打牙祭了,真是条幸运的狗子。”众人说着笑着,三三两两往车里钻。
  “金子哥,咱没找到人,没什么事吧。”
  “五叔说,往后在路口多派人手,只要有上山的,要拦住,大家都机灵着点。”
  他们浩浩荡荡离开好一会,周围彻底静下来,江破阵才拉着她的手起来。此时唐一千才发现,她竟然像瘫痪了一般,两条腿都不听使唤,完全起不来了,便一屁股坐在地上。
  江破阵两个大手轻轻揉着她的小腿,轻声问:“刚刚怕吗?”
  看样子是腿抽筋了,她疼得龇牙咧嘴,“有点。”
  他笑起来,眼神中莫名带着些宠溺,由衷地说,“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勇敢。”
  在沉沉的夜霭中,两个人摸黑顺着这条路往前走,想看一看到底这条路的出口在新村什么位置。又累又饿又渴,还不敢说话,走得非常辛苦。
  足足走了三个小时那么久,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才摸到一处小岗亭,说是岗亭,其实是自己用石棉瓦搭建的小棚子,外面挂一盏马灯,有三个人边抽烟边玩牌,不时听见“叫地主”“要不起”“过牌”。
  三人的脚边是一条硕大的狗,正趴在地上撕吃兔子。大概是吃的比较投入,竟然没有朝着他们狂吠。
  这个破岗亭建在一座不太高的山下,岗亭旁边是一拱半圆的山洞口,山洞口镶了一扇涂了绿漆的大铁门,这条路到这里就没了。
  在黑暗中盯了一会,江破阵悄声说,“不能打草惊蛇,禁毒的案子不同于刑侦或者其他,禁毒的案子讲求务必人赃俱获,如果提前打草惊蛇,他们把所有的未成形的膏体和已成型的鸦片全部销毁,那么将为犯罪人员定罪带来麻烦。”
  唐一千建议从侧面树林上山,从这个山爬下去看一看山前到底是新村的哪个位置。
  摸黑爬山,又担心有动静被听见,所以行进的又慢又辛苦。
  已经走到半山,突然她脚下一滑,稀里哗啦一堆石头往山下跌。一声雄浑的狗吠响起,顷刻间,一条庞大的黑影伴随着急促的呼吸穿越灌木杂草向他们奔来。
  “又一只兔子。”
  “丽哼今天太有口福了吧。”
  狗吠声响起的时候,唐一千吓得魂飞魄散。江破阵从杨争先处得知她非常怕狗,想起她在简捷地下室把比特斗犬硬生生弄死的场景,心下怜悯之心升起,便将她往自己怀里拽了一下。
  黑暗中辨识度很差,只能影影绰绰看见大犬的身形,听见它从喉间传递出的凶狠呜吼。
  它速度太快,那一瞬间,唐一千却从他怀里跳出来,几乎本能跨了一步挡在江破阵身前,身体前倾伏低握紧双拳做备战状。
  却没想到那庞大黑影跃过来的刹那间,江破阵如泥鳅一般矮身从她身侧绕到前面,只能看见身形如闪电般快速,耳边听得“噗噗”几声拳拳到肉的声音,和骨头碎裂的“喀嚓”声,紧接着一声低弱的哀鸣。
  “死了吗?”
  “嗯。”
  他缓缓将那大犬的尸身慢慢放在地上,这才转身低声问,“没伤到你吧?”
  唐一千摇头,怕他看不见,便低声回:“我没事。”慌忙又问,“你没事吧?”
  她怕狗,却还在危机关头想着救他。
  江破阵,你是何德何能?
  他胸腔很热很热,黑暗中寻着她的手,握住。他整个掌心炽热,好一会他在她耳边低声说,“小千,你真是个傻孩子。”
  她没有抗拒,心里像喝了蜂蜜一般甜。
  天快亮的时候,才翻过山头。
  她饿得前胸贴后背,浑身无力。树木太密,视线不好,只好寻了一棵又粗又高的老苦楝子树,嗖嗖爬了上去,几秒的功夫,就爬到树梢。江破阵下树下看她:“唐一千,你是属猴的吗?”
  这个视野就太好了,完全看得清楚新村主街道的情形。她打开手机拍了照,这才爬下来。
  “真的没想到,竟然入口是这个地方。”
  赵老五收板栗收姜的那处两层小楼,傍山而建,一定有什么玄机。
  仙女镇好多山,中空,多为喀斯特地形,仙女镇最大的景点地下大峡谷就是最典型的喀斯特地形改造,这样看来,他们依着这座山中空的特点,两侧打通凿了入口,里面修了路,这样外人看上去,就是一个收板栗收姜的收购点,其实车辆进进出出,里面就会掺杂已经做好的鸦片。
  “山中有很大的空间,而且喀斯特地形一般会伴随着地下暗河,我猜他们可能会把加工生鸦片的作坊也放在山中间。”
  虽然是猜测,但是江破阵觉得可能性极大。少顷,他看了看那棵几十米高的苦楝树,又看着她皱着眉一本正经推理的样子,嘴角不自觉扬起来,“来,告诉叔叔,到底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她在心里腹诽:搞定一个叫江破阵的男人,她不会。
  清晨在沙土路搭了一辆小小的手扶拖拉机,所以大大缩短了山路的时间。回来的路上,江破阵对唐一千说其实她有做刑侦的潜质,反应敏捷,临危不乱,推理清楚。
  “那里李二春家的女儿是你胡诌的吗?”
  其实李家坪的李二春家的女儿真有其人,也在琅琊大学中文系,现读大三,最近也谈了男朋友,可以说却有其人。
  江破阵听闻神色一凛,想说什么,最终没吭声。
  下午回到长水县禁毒大队,他们就进入到开会环节,一遍一遍推演各种方案,唐一千困极了就趴在后面的桌子上睡着了。
  忽然一阵刺痛令她醒来,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用手指掀她的衣服,一股钻心的撕裂痛让她不由自主叫出声来。
  “文文,你别闹,姐姐累了,需要休息。”大队的队长说。
  “爸爸,我没闹,姐姐的衣服上都是血。”小女孩说。
  低头查看,才发现昨晚滚下斜坡的时候被突出的尖石和呲出的木茬戳破的好几个伤口,都已经发炎了,有几个呈溃烂的样子,衣服粘在T恤上,刚被小女孩一掀,竟再次破裂,此时鲜红的血流出来。
  好多个警察不知何时走过来看。
  江破阵推开众人,不容分说蹲下,只是掀开防晒外套,就看见了白色T恤上的斑斑血迹。他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李队,我带她去一趟医院,会议暂停,这个时间先去吃晚饭,晚饭后,”他看了一下手表,“七点半,我们继续开会。”
  医生清创的时候,唐一千疼得一直吸气,他就站在屏风外面,冷冷的声音传过来:“死丫头,你怎么不会喊疼?”
 
 
第52章 爆炸   哭泣,有时候是需要观众的。……
  医院门口, 江破阵指着唐一千额头上被藏起的疤痕,“你是不是女孩子,别的女孩子破个皮都要哭几小时, 你倒好, 不论头上受伤还是身上受伤, 一声不吭, 这次是七八个伤口啊,都发炎了也不吭一声, 你是傻还是真傻?”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忧伤,看着沉沉的夜幕下庸碌的人群, “你知道吗?疼这个东西很奇怪, 疼到极致的时候, 就不会觉得疼了。那些觉得疼就哭出来的,无非是是因为她们知道如果哭了, 就有人能看到。”
  哭泣, 有时候是需要观众的。
  从小到大,不晓得打过多少架,爷爷很忙, 没人看得到她的疼痛委屈。后来, 就学会了忍,忍着忍着慢慢成了习惯。
  江破阵忽然整个人像夜色一样温柔起来, 他用手轻轻揉一揉她的头发,“现在去吃点东西,你想吃什么?”
  这次会开到凌晨一点多,他们结束的时候,唐一千已趴在后面的桌子上睡了一大觉。
  散会的时候,或许是因为伤口的原因, 她浑身滚烫,整个人昏沉叫不醒,江破阵只得抱了她坐在车后排,队里差人送他们去医院输液。
  喜欢一个人的浓度,是怎样不断增加的?
  是怜悯,是心疼吗?亦或是担忧,还是感动?
  有人说,爱上一个人是一瞬间的事情。可江破阵觉得,爱一个人或许是量变到质变过程。
  比如此时,看着怀里昏昏沉沉的小傻瓜,他的心变得很软很软。
  睡到中午。
  禁毒大队李琳琳看似表面镇定,其实心下焦躁,因为她频繁看表,频繁看手机,并不时朝外头张望。
  唐一千说:“是不是你男朋友参与这次行动了?”
  她楞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相视一笑,就着这个“男朋友是禁毒警察”的话题聊了许久,得出一个结论,“警察的女人不好当,禁毒警察的女人更不好当。”
  李晓琳看上去很文静,也脱不了女孩子的八卦体质,熟络了之后,她的话就多了起来。
  “你是跟市队的江队一起来的对吧?那个江队啊,是我们家大升的偶像,因为江队文武双全,制定方案的时候考虑周全,喜欢用最万全相对最安全的方案破案,这在禁毒这个危险的行当里很难得。他还很重情义,执行任务的时候往往把最难最危险的那一步留给自己。”
  “不论是全国还是全省的内部技术大比武时,这些年几乎每次他都可以夺冠,尤其体能、近身格斗和射击这几项的成绩,从未被超越过。”
  “他的绰号叫‘擂神江’你知道吧,一拳就可以KO一个人,有时候出手太重,容易把对方打残,队里出警的之前开会,有时还会格外强调这一方面。大升他们私下挺不以为然,要知道,禁毒警察出任务的时候是行走在悬崖边的人,面对的毒贩之流大都穷凶极恶,有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生死关头,谁还能惦记着出手时的力度要小一些?”
  唐一千想起山林中那一条被他几拳打死的大狗,不打死它,它就会咬死她。
  “他在国家禁毒办和省禁毒局是挂的上号的人,所以经常被抽调全国各地出差参与联合办案,上面其实有意提拔,但是他好像很不在乎职级,大升说有好几次省禁毒局下了调令他都不走,更愿意待在基层,安于做一个市支队一大队的副队长,直面大大小小的案子。琅琊市下辖的各个县禁毒大队很多警察佩服他,聊起了都觉得他是一股清流一杆旗帜那样的存在。”
  “没想到他那样的男人,竟然也会对自己的女朋友这么温柔。”李晓琳说。
  唐一千一愣,连忙说,“你误会了,我不是他的女朋友。”
  “得了吧,今天一大早我们集合,李队问‘小唐没跟来吗’,他说‘小千昨晚发烧,太累了,还没睡醒,我就没叫她’。”
  李晓琳眨眨眼,“做他的女朋友不丢人,你怎么还不愿意承认?”
  唐一千觉得解释很徒劳,只好尴尬地笑笑,不再接话。
  第二天,在禁毒大队的院子里撞上满脸惨白的李晓琳,她像个仓皇的兔子,“不好了,洞口塌了,江队大升他们都被埋起来了。”
  李晓琳的车是奇瑞□□,她太着急,熄火了两次,唐一千让她休息,自己坐在驾驶座,把奇瑞□□开成了贴地的火箭,发动机发出的声音如同肺要憋炸了的咳喘病人。
  到王家坪下面的时候,路边有一辆手扶拖拉机,一位干瘦的农民伯伯正在不远处的地里捆黄豆杆,唐一千掏出钱夹,把里面所有钞票都掏出来,放在地头,大喊:“租你的拖拉机。”
  蜿蜒的山路,唐一千把手扶拖拉机开成坦克,李晓琳站在拖拉机斗子里,紧紧抓着车子的栏杆,吓得尖叫。
  远远的,就看见赵家坪方向浓烟滚滚,直冲云霄,染黑了半边天。唐一千心中的不安浓烈起来,几乎恨不得拖拉机扎上翅膀飞过去。
  在赵家坪新村村口,被一位武装警察拦住,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你是县禁毒大队的吧,市局的江队带着一组人进入山洞,没想到发生了爆炸,入口炸塌了,现在正在组织紧急挖掘,里面情况如何,现在还没有消息。”
  唐一千忽然觉得脚腕软了,像是瞬间被抽掉了骨头,直直朝前方倒去,那位武警眼疾手快,一把托住她。她的大脑完全失控,只觉得他的手指甲用力掐自己的人中。
  少顷,一口淤气从口中涌出,她动了动脑袋,才回过神来。
  最终被放进去。
  “赵老五收板栗收姜”的两层小楼已经塌了,有荷枪实弹的警察分工明确,值守和挖掘,没有更好的挖掘工具,全部靠手。唐一千看见了李队,扑过去,他让别急,他们正在想办法。旁边一位警察说,沙土路太窄,挖掘机进不来,实在没有更好的方法,只能手挖,人手又不够,进展很缓慢。
  唐一千只觉得冷,手背都变得惨白。如果不是她说山洞里可能会有他们的作坊,江破阵就不会带人进去,就不会逼疯那群人,不会发生爆炸,他就不会出现意外。
  想到他生死未卜,唐一千像一条被丢在太阳底下的鱼,呼吸艰难。她想,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不管他要不要向他奔走一步,她会主动跑一百步奔向他身边。
  即便他不爱她,不能影响她爱他!
  三等爱情,又怎样呢?
  “还有另一个出口呢!”她抓住李队的衣襟,几乎是在无力嘶吼。
  “他们两边出口全部引爆。”
  从来没有一个时刻,像这一刻一样令人绝望,唐一千看着几乎所有的警力都在搬动石头,觉得自己的血液流动也缓慢起来。
  她盘腿坐地,深呼吸,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冷静。此刻一定不能先倒下,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都不能放弃,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能放弃。
  缓慢闭上眼睛,屏气凝神。
  片刻之后,她箭一般冲向那个小卖铺。唐一千知道,能在一个村开小卖铺的女人,一般脑子活络,是掌握整个村信息资源的人。
  此刻小卖铺大门紧闭,她拿了一块大青石,砸碎玻璃,就听见里面传出:“谁?”
  非常冷静的声音,“五万,告诉我其他进去的路。”
  那个女人像看死神一样看着唐一千,咽了口唾沫,挣扎着,“我不能说……”
  “十万。”她冷冷地说,“我相信,你不说,一定有人愿意为了十万而说,放心,不需要你带路,只需要告诉我具体方位。没有人会知道是你告诉我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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