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替身不想干了——时三十
时间:2021-10-18 09:48:28

  无论谁收到了心上人的东西,肯定是高兴的。
  她还不了解小川吗,平日里是学得稳重了,有时候难免也会露出点孩子气。这会儿与皇帝置气,非要计较出高低一二,也不想想,余家留给他的东西再多,还能敌得过国库充盈吗?
  唉,倒也有几分可爱就是了。
  沈玉鸾心情愉悦地将那些箱笼里的东西一一看过去,回头再看到皇帝那些箱子,好心情一下子少了一半。
  “娘娘,今天的也要还回去吗?”
  沈玉鸾头疼:“还回去又什么用,转头又送过来了。白费力气。”
  “娘娘又不肯说,在外面摆了那么多天,连下脚的地都没了。”
  沈玉鸾愈发头疼。
  正巧,外面宫人通报,又是丽妃和慧妃来了。
  二人一进来,便是先笑了一句:“今日小王爷又送孝敬来了?”
  沈玉鸾白她们一眼。
  “别提这些,说了还让我头疼。”
  慧妃笑道:“如今整个后宫都说皇上盛宠娘娘,不知道多少人羡慕着。”
  “你可别说这些风凉话,不如帮我想想,该如何解决这些。”
  慧妃与丽妃对视一眼,皆是笑了出来。
  二人与沈玉鸾走得近,知道的也就更多,外人都说帝后情深,可在他们看来,现在只是皇帝一头热,皇后还帮了她们不少。
  沈玉鸾一拍脑袋,忽然想到:“不如你们回去的时候,把这些都带走吧。”
  “什么?!”
  沈玉鸾却觉得是个好主意:“我既不想要,也送不回去,还不如给你们。”
  丽妃与慧妃目瞪口呆。
  丽妃连忙说:“娘娘不是最喜欢这些金银之物了?”
  “只把皇上的那些给你们,信王的可是不给的。”
  “但是……”
  沈玉鸾又说:“你们觉得太多了?那不如多叫几个人来,大家一块儿分了。”
  就是品性再高洁的人,得到天上掉的馅饼都会高兴。丽妃与慧妃二人晕乎乎地带着皇后娘娘的赏赐回去了,没多久,满后宫的人都知道了皇后要散财的事情。
  等褚越和从梁全那儿收到消息,怒气冲冲地赶到储凤宫时,沈玉鸾早就已经动作快的将那些东西都分完了。
  她从前从那些人手中挣来的银子,如今加倍送了回去,整个后宫里,谁不说一声娘娘大气呀!
  “沈玉鸾!”
  沈玉鸾懒洋洋地倚在软榻上,珠儿在旁边给她剥荔枝——这还是其他宫的妃嫔送来的孝敬,“您听说了?”
  “你也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怎么了?您后悔了?”沈玉鸾满不在乎地说:“您要是想把那些赏赐收回去,就下个圣旨,后宫里的人可没谁敢不听您的话。”
  褚越和耐着性子与她说:“你也是后宫里的人,怎么就不听朕的话?”
  “等等。”沈玉鸾纠正:“我可不是后宫里的人。”
  “朕说了,朕可以封你……”
  “您说是说了,我可没同意。”沈玉鸾冷冷地道:“您想的未免太多了。”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又说:“你不是向来喜欢那些金银俗物?朕给你你喜欢的,你为什么不要?”
  沈玉鸾冷漠地说:“我是喜欢这些,可您给的东西,我一样也不想要。”
  “朕不想逼你。”
  沈玉鸾放下荔枝,抬起头来看他:“下一道圣旨,让沈家的女儿都入后宫?大姐姐逃了,我也可以逃,您也知道,我心里喜欢的是谁。”
  沈玉鸾忽然抚掌笑道:“不如您下一道圣旨,给我和信王赐婚,那些赏赐就当作是我的聘礼,这样如何?那我定会高高兴兴地收下。”
  皇帝怒火孑然:“沈玉鸾!”
  沈玉鸾收回笑意,冷着脸道:“您若没事,那就请回吧。”
  褚越和拂袖而去。
  他没坐玉辇,憋着一肚子火离开了储凤宫,宫人们跟在身后,就是梁全也不敢触皇上的霉头。
  走了许久,皇帝的步伐才停了下来。
  “梁全。你说她为何不肯接受朕的好意?”
  “这……”大太监躬着腰,支支吾吾地说:“沈姑娘心中有信王殿下……”
  皇帝冷哼一声:“信王年纪轻,他又懂些什么。”
  大太监又说:“沈姑娘与皇后娘娘姐妹情深,或许是顾忌着皇后娘娘……”
  提及沈玉致,皇帝也没了话。
  晌久,他又问:“那些画像送到信王府了吗?”
  “送了。”
  “他如何说?”
  “信王殿下……拒绝了。”
  褚越和更是头疼。
  他轻声斥道:“尽帮外人!”
  他又心想:也幸好这只是沈玉鸾一头热,信王并不知她的心思,也没有那些念头,要不然……
  他忽然想到什么:“信王今日也送东西入宫了?”
  “送了。”
  “梁全,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这……奴才也不知道。”
  帝后和睦,褚沂川应当高兴才是,可现在明显是在和他作对。
  褚越和陷入思索,余光瞥见一个侍卫抱着一个箱子往储凤宫的方向走,他对梁全示意,大太监很快就把人叫了过来。
  梁全帮着问:“你去储凤宫做什么?”
  “梁公公,是信王殿下托我给皇后娘娘送东西的。”这些日子,信王托人送了不少东西进宫,侍卫们也见惯不惯。
  梁全看皇帝一眼,又道:“打开看看。”
  侍卫利索地打开箱子。
  里面都是些金银器物,件件都符合沈玉鸾的喜好,与先前送的并无不同。
  皇帝瞥了一眼,又在其中看到一个锦盒。大太监机敏地拿了出来,呈到他面前打开。
  里面是一支精致的金簪。
  虽然是宫外的东西,但手艺并不比宫中的匠人差,连花蕊处的细节都雕了出来,簪尖缀着如血的剔透红玉,也正正是符合沈玉鸾喜好的东西。
  褚越和视线微顿,在金簪上停留了许久,侍卫跪在地上,还以为自己出了什么错,背上遍生冷汗。
  大太监跟在他身边多年,对他的心思了如指掌,便将锦盒留下,对侍卫道:“把东西送过去吧。”
  侍卫这才忙不迭带着东西走了。
  “皇上,这……”
  “回御书房。”皇帝神色阴晴不定,“等今日信王进宫时,你把他直接带来。”
  “是。”
  ……
  褚沂川一到他面前,就先看到了他桌上的锦盒。
  那锦盒是他前不久亲手装进箱子里的东西,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褚沂川不赞同地看着他:“皇兄怎么能动我的东西?”
  “你既然认出来了,那朕倒是有话问你。”皇帝脸色喜怒不显,他拿起那支金簪,红玉温润,簪体触感冰凉:“你为何要送皇后金簪。”
  “皇嫂喜欢这些。”
  “仅是如此?”
  皇帝平静地道:“你虽然长在冷宫,疏于管教,但后来朕给你请了先生,你的礼数从未出过错。”
  褚沂川垂下眼睑,盯着光滑石板上自己的倒影。
  “朕总觉得有些奇怪。即便你顾念皇后的恩情,也不至于做这些。朕是你的兄长,你却处处与朕做对,还总是往皇后面前凑。”
  “你说你把皇后当余太妃来孝顺?”
  褚沂川神色平静。
  他并不惊慌,也不心虚。本来也没有什么好心虚的。
  “我一直是这样想。”
  金簪拍在桌上,发出一道重响,御书房里寂静沉默,连叮当碰撞声都清晰可闻。
  大太监冷汗直流,疯狂地给褚沂川使眼色。
  皇帝厉声质问:“你只这样想?”
  褚沂川平静应对:“皇上是如何想的?”
  皇帝沉着脸,掌心按在金簪上。“你曾对朕保证,你与皇后无半点私情。”
  褚沂川又接着道:“皇嫂的确没有。”
  尽管早就已经有些猜测,可亲耳听到却是另一回事,止不尽的怒火升起,褚越和豁然站起身来:“你怎么敢生出这种想法?!”
  “皇嫂是个很好的人,没有比她更好的。我会喜欢,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褚越和怒极反笑:“你也知道她是你的嫂嫂?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学了那么久的礼数,连这种事情也敢肖想?!”
  褚沂川:“外人都道你与皇嫂情深意重,可我看得出来。既然是假的,那我为什么不可以?”
  “褚沂川!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如果你看不过眼,就将此事告诉皇嫂。”褚沂川心中还有一点隐秘的期盼,他的情思藏了许久,却总是找不到机会说出来,或许开口后就会得到他最不想要看到的结果。但没人会想一直藏起来。
  他用再破罐子破摔不过的态度面对帝王的指责:“你说出来,皇嫂就会再也不想见到我,日后你也不用想办法把我赶出宫了。”
  帝王震怒,他又何尝不是。
  皇帝尚且能言明他的心意,同样是送去礼物,皇嫂能够知晓皇上的心思,却全然不知道他的。
  他就是连站在皇嫂身边,替皇嫂阻拦的资格都没有。送一支代表情意的发簪,还要被当作普通的金银俗物。
  他又何尝不想,光明正大的将自己的心意说出口。
  本来他可以等。
  等到那位真嫂嫂回来,换一个身份去认识皇嫂,娶皇嫂做他的妻。
  或者等他羽翼丰满,用手中的一切换皇嫂出宫。
  可现在生了变数。
  他知道皇嫂曾经对皇帝的情意有多重,金云寺中还供着皇帝名字的灯,他也知道皇嫂向来是个心软之人。
  他等不下去了。
  褚沂川抬起头来,以一个从未有过的立场,站在皇帝的对面,语气几乎可以称作挑衅。
  “你敢吗?”
  褚越和猛然住口。
  他当然不敢。
  不提沈玉鸾就喜欢褚沂川,即便是没有,就算当真说出口,沈玉鸾也只会站在褚沂川那边。
  谁让她就是个偏心眼儿!
  “滚!”
  皇帝忽然暴怒,将桌上的一切拂到地上,金簪摔在褚沂川的脚边,雕琢精致的花瓣摔得支离破碎,他弯腰小心把发簪拾起,与碎片一起护在手心里。
  褚越和怒骂他:“滚出去!”
  褚沂川把金簪收入怀中,平静地走了出去。
 
 
第52章 
  信王又被皇帝挡在了宫外。
  这回谁来求情也没有用了,老臣们几乎快要踏破御书房的门槛,可皇帝铁了心要对信王发作,硬是没有松口。甚至连朝政上也对他多有为难,先前交到信王手中的信物,也不由分说,直接转交到了其他人的手上,端的是冷酷无情。
  皇帝向来勤政爱民,办事公正,从未如此针对过一个人。为信王求情的老臣络绎不绝,御史的折子也堆满桌案,偏偏皇帝愣是没有改口,大臣们几番打听,却连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也没有说出半字缘由。
  当初余家的事情闹得那么大,这才过去不久,皇帝忽然翻脸,就是百姓之中也有不少微词。
  众人猜测来猜测去,唯独褚沂川泰然处之,如往常一样去兵部,他手中无差事,就翻阅古早卷宗,或者捧着书读,如此,一日下来,也没有空闲。
  沈玉鸾着急的不行。
  她出不得宫,也见不到人,只差着冲到御书房门前骂人,与皇帝见面时也质问了数回,偏偏这回无论她如何威胁劝告求情,褚越和也没松口半分。
  沈玉鸾也不知道褚沂川是如何得罪了皇帝,但皇帝在气头上,听不进半句劝告。
  她被挡在御书房外时,梁全还反过来劝她:“娘娘也别与皇上置气了,娘娘越是劝,皇上就越生气。”
  “这难道还是我的错了?”沈玉鸾冷笑:“梁大总管这屁股坐得真歪,你到外面去听听,信王遇到这般冷待,外头可是有一个人说好?本宫好意劝皇上,皇上不听,梁公公还反过来责怪本宫?”
  梁全擦了一把额前的冷汗:“娘娘误会了,奴才不是这个意思。”
  “奴才的意思是说,皇上一高兴,自然不会再为难信王。娘娘也知道皇上这些日子在为什么烦忧……”梁全见她面色越来越不善,后面的话不敢再继续往下说。
  可沈玉鸾却没想放过他。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梁全:“梁总管可不愧是皇上身边的狗。”
  梁全讨好地对她笑。
  她忽然冷下脸,“别的人不知道,你梁全还不知道?皇上先前追求沈玉致时,你没少往沈府跑,外面人说他们金童玉女,也是你梁全站在头一个夸。找沈玉致的人还在外面,你梁大总管怎么就不劝劝皇上,等沈玉致回来了,他如何向沈玉致交代?”
  “这,娘娘……”
  “到时候皇上发火,把这一切怪罪到别人身上,可不知道梁总管是不是也跑在头一个受罪?”
  大太监闭了口,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沈玉鸾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不再在褚越和身上白费功夫。
  好在宫中多的是人愿意帮她。
  她写了一封信,让丽妃写家书的时候一起送出去,托杨尚书转交给褚沂川。等下回杨家往宫中送东西时,褚沂川的回信也送到了她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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