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王爷已经往工部上值,永璧跟三胞胎都醒了,连她额娘钮祜禄氏都已经上门作客了!
等她终于收拾完,用了早膳去见人的时候,毫不意外地收到了来自亲额娘的揶揄笑容。舒舒默,深吸了一口气,到底还是坚强而笑:“额娘怎这么早就过来了?”
结果还没等钮祜禄氏说什么,亲儿子的暴击就先来了:“额娘,可不早啦!再等会,儿子就要做主留郭罗妈妈午膳啦!”
怕舒舒不信,小家伙还抬了抬腕子上的儿童手表:“您瞧,真的不早了。”
眼看着爱女脸色发黑,明显要生气的样子。
钮祜禄氏赶紧把人抱在怀里:“哎呦,咱们二阿哥可真聪明。这么点点大,就已经会看手表了啊!跟你一比,你那几个表哥啊,简直都是吃白饭的。啧啧,可真不愧是龙子凤孙啊!”
“生来就非同寻常的聪明……”
永璧倒是不骄傲,只抿着小嘴笑:“郭罗妈妈,过奖啦。没什么,很基础!”
再一个月才能满两周岁的小娃,这么口齿清晰,条理分明。钮祜禄氏可不觉得简单,她啊,越发感叹女儿好命。三胎五宝,个顶个不同凡响。
“了不得,真真了不得!”钮祜禄氏叹,特别特别的为女儿高兴。不过……
慈母迟疑,琢磨了好一阵子。到底还是红着脸开了腔儿:“那,不是额娘多事啊!这,这你与王爷女婿感情好,自然是大大的好事儿。但是乖女你可多留点心眼。”
“这接连有妊,对女子身体伤害极大。二阿哥才满周岁,你就怀了三胞胎。其中艰难,不必额娘说,你自己也应有体会。”
“横竖现在你膝下已经有三子两女,大阿哥还被皇上亲自教养,日后注定前程似锦。二阿哥也这般聪慧,三阿哥还是龙凤三胞胎之一。有这三个宝贝,你就是日后再不生养,也绝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所以?
舒舒有些诧异地看过去,果然接着钮祜禄氏就无限爱怜地拍了拍她的手:“所以你就听额娘一句劝,此后三五年,都别再急着开怀了吧!”
见她不语,钮祜禄氏还当她不赞同。忙又苦口婆心,很是劝说了一番。连那句经典的额娘是你亲额娘,再怎么也不会给你窟窿桥上都搬了出来。
听得舒舒直笑:“好好好,额娘您别急。娘娘和我们爷也是这个意思,而且……”
“爷早就想了稳妥的法子。短时间内您且不用担心再被派喜帖,参加我们王府上的洗三或者满月呢!”
嗯,最快也得十几年,永瑛娶媳妇生娃。
任由钮祜禄氏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王爷女婿能那般的决绝。
听到这话,既然就以为舒舒是听进了自己的意见。于是欢喜点头:“好好好,那就好。额娘啊,总怕你年轻没有个定力,一时间本末倒置,失了章程去。”
“既然你们心中有数,额娘也就不多说讨嫌了。”
“怎么会?”舒舒笑着拉着她的手:“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便额娘还远远谈不上个老字,也有许多我跟爷所不具备的宝贵经验。”
“您能略指点指点我们,我们心里高兴都还来不及,哪会有半点嫌弃?只恐额娘事忙,少有闲暇往女儿这边来。”
父母在,不分家。
钮祜禄氏身强体健着,也没到那个把所有事物都交给儿媳,自己退居二线享清福的时候。
掌管着偌大的府邸,可不就少有闲暇?
也就是这段时间龙凤三胞胎新生,她才多往过跑几趟。免得被非议凉薄,连亲闺女生三胞胎这等喜事都不肯多探望几次。
忙?
再忙,忙得过裕妃娘娘一宫主位?
娘娘都能走出宫闱,儿媳待产三次,三次照顾着月子。将福晋养得容光焕发,恍若二八少女。小阿哥、小格格们个个健康活泼!
别说,这说法一起,京城周边的产妇待遇都好了不少。
儿媳怀孕你就赐人?
呵呵!
裕妃娘娘都没说帮和亲王张罗,有那臭不要脸的自荐或者让家里荐枕席。没用王爷福晋张口,娘娘就给拒绝的明明白白。不要求你见贤思齐,好歹也别比娘娘都高调厉害吧?
磋磨孕中儿媳,使人大着肚子晨昏定省甚至与你侍膳?
裕妃娘娘都没这么嚣张!
这个调调一出,再加上有那么几个觉醒的儿媳、进击的额娘,以不慈的罪名将婆婆/亲家母告到了衙门。顺利分家或者和离后,礼教之下饱受磋磨的儿媳们都迎来了微微曙光。
作为万千儿媳羡慕的对象,舒舒笑着点头,积极回答了额娘的提问:“嗯对,昨儿跟爷去看了铺面。他说今儿就去钦天监,帮女儿测算个良辰吉日。代一切准备停当,就可以开张了。”
“阿弥陀佛。”钮祜禄氏万分庆幸地念了声佛号:“你这可算是到了时候,再没个准信儿,府上的门槛都要被那些个老王妃、大福晋的给踩平了!”
哈???
舒舒震惊,细问过后才知道。原来那些个心急的贵妇们被弘昼婉拒,也约不到、偶遇不到她。
就找上了额娘各种打听,好知道店铺开业的第一手消息。
“何止啊?”钮祜禄氏笑:“那些人啊,甚至拿钱送礼的,让我跟你那几个嫂子、弟妹的帮着插队!”
可眼看着四阿哥失势,十阿哥还小不足为惧。下一任的帝王,就要应在好女婿、好外孙身上了。吴扎库府上下积极约束自己,唯恐给王府拖后腿还来不及。哪会为了仨瓜俩枣,带头破坏规矩?
忙一一婉言谢绝,并把这事儿转告舒舒。
舒舒知晓后世香氛行业的火爆与暴利,所以让那些个炼丹士往这方面研究好戴罪立功。
琢磨着出了成品后,好生营销一番,让香氛之花开遍大清。
也让她有更多的银两,展开更多研究。将来助力自家好大儿,让大清国富民强。成为无法逾越,不能撼动的巅峰,也把渣渣龙比到泥地里去。
只舒舒想到了所有,却没料到只三胞胎满月宴上使人给十三福晋做了个精油面膜,又赠送给与会的贵妇们些许。
就能造成如此轰动的效果。
让她很多宣传策略都没用上呢,铺子就未开先火。
省了她太多宣传经费,为了回馈(更好地抓牢)这些肥羊顾客。舒舒决定再去压榨那些个炼丹士一波,让他们速速把水银镜鼓捣出来。好让贵妇贵女们能更直观欣赏自己的花容月貌。
也方便对比,知道认真护理跟不护理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天渊之别!
爱女这堪称阴险的笑容看得钮祜禄氏一愣,忙又劝了两句:“乖女啊,你别嫌额娘啰嗦。现在这个情况,你这福气在后头呢。可千万持重些,切忌因小失大。”
“比如这开铺子,卖精油之类。闲来无事,弄弄也就弄弄了,权当打发时间。”
“可不许沉溺商贾小道,因黄白之物做出些被人诟病的事儿来!!!”
一连三个感叹号,代表着钮祜禄氏万千不放心。
唯恐爱女不知其中厉害,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结果。她还小心翼翼地往天上指了指:“凡事,多为王爷跟世子考量。若景仁宫那位能安分守己些,谨郡王未必会如此。”
便观察,也得再多观察个三年五载。百般考量,确定不堪大用了,才无奈舍之。
而非现在这样,好像突然间,朝堂上就再也没了他立锥之地。那可是被先帝爷教养过,代今上谒陵,几乎半公开的皇储呢!
足见天家无情。
舒舒虽然不甚认同她的某些看法,却感动于她这处处挂念的慈爱。于是也回握住她的手:“额娘放心,女儿心中有数着!”
钦天监给了半月之后的吉日,‘心里有数’的和亲王妃带着她的腿部小挂件——永璧小朋友去了庄子上。那个关,咳咳,住着许多炼丹士,哦不,大清化学家的地方。
才劳心费力,终于鼓捣出了福晋所说的精油、酒精与肥皂香皂。
立马又有新活儿派下来,还是顶顶出名,小小一片价值千两万两银的西洋镜子?
众人苦笑,直接就给王妃娘娘跪了:“非小人等不愿,诚无能为力也。”
舒舒伸手虚扶了扶:“诸位别妄自菲薄嘛,前头的酒精、精油等,不也在尔等的努力下相继问世了?那些蕞尔小国都能鼓捣出来的,咱们大清自然也不在话下。还得举一反三,精益求精。”
“譬如前头那个怀钟,本福晋刚刚研究的时候,不也被人暗中讥笑?甚至还有不少自以为善意者,反复规劝王爷。”
“让他别色令智昏,由着本福晋胡闹呢!”
“状都告到裕妃娘娘面前了,结果呢?还不是眼看着本福晋大功告成,赚得盆满钵满?本福晋一女子都能为之,诸位更不在话下……”
鸡汤+高帽。
再加上他们若好生努力,认真帮和亲王府效命十年,做出一定成绩。不但能免了当初被奸人蛊惑差点儿害了皇上的罪行,还能各自分到一笔不菲的安家银的承诺。
刚刚还觉得自己不行的诸位,登时齐刷刷跪下:“小人等本微贱之躯,又曾犯下大错。承蒙王爷、福晋良言才免得一死。”
“如今王爷福晋有所驱策,小人等敢不尽心勠力?”
舒舒笑:“如此,便仰仗各位了!”
为了尽快见到成品,舒舒还提了点不成熟的小建议。本以为这样,用不上几日,她就能用大片穿衣镜、化妆镜等妆点她的五福香氛。
结果成品出是出来了,却最大只得一两尺见方。
因为内务府虽然有玻璃窑,也能造玻璃。但都以吹拉法为主。
简单说就是以陶土之类的材料做成内核,再用吹拉法做个柱状的长玻璃瓶。低温加热去头去尾得到半成品的玻璃管,再把玻璃管从中间剖开再摊平,才能得到平板玻璃。
繁琐复杂,颇为考验工匠水平不说,还注定了成品不会特别大。
想达到舒舒所希望的那个标准,还得从玻璃生产工艺入手。咳咳,比如鼓捣出浇筑法制平板玻璃什么的。
对一众大清化学家表达了自己的新期许后,舒舒就转而忙活到新店开张事上。
什么贵宾卡,积分制的,统统搞起来!
精油量少供不应求?
“那多好办呢!”舒舒唇角轻勾,眼神中充满了慧黠:“吩咐下去,精油制作工艺复杂,成本昂贵,数量稀少。所以只能供给金卡及以上用户,每日十小瓶,价高者得。”
因行事稳妥,忠心无比而被委任五福香氛掌柜的脆桃笑:“福晋果然聪慧绝伦,同样的问题婢子急到挠头。到了您这儿,却成了赚钱契机。”
“只是这么一来,会不会遭人诟病?”
“到底您弄这个,不过是难却那些福晋、夫人们的盛情,又不忍好物蒙尘。赚不赚钱,赚多少钱反而是次要的。”
可别因小失大了,与民争利的名声可不好听。
而且今时不同往日。
向日里王爷心无大志,自然无欲则刚。不论朝野间怎么议论,也影响不到王爷福晋分毫。现在世子爷被皇上重点栽培着呢,王府自然而然地,便有了顾忌。
她这心思丝毫没有掩藏,就那么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
看得舒舒赞赏而笑:“好丫头,你这用心本福晋知了。安心,这问题我跟爷早就商量过,无碍,你且按我吩咐去做便是。”
“是,婢子遵命。”
预计着四月开的铺子,一直拖到了五月中旬,才终于在鞭炮声声中顺利开业。
有了三胞胎满月宴事,四阿哥算是再无回天之力。
以往被忽视甚至嘲讽、轻瞧的和亲王府或成最大赢家。这在数年前,想一想都要被人讥发梦的事儿突然间就要变成现实。所有人等震惊之余,还得努力回忆:有没有无意间甚至故意嘲讽轻视过和亲王?
结果就发现肯定答案的还不少,便否定答案的,也绝大多数跟他保持距离。
致歉的、修好的、亟待缓和关系的,各种积极讨好的人车载斗量。而五福香氛的适时开张,就无异于给了这些人一个可以施展的平台。
办卡可以优惠?
咳咳,优不优惠不打紧,办卡必须有,请让在下成为五福香氛的忠实用户!
这样的氪金用户一多,各级别贵宾卡供不应求。
只开业当天,各类型贵宾卡就卖了万张,累计入账过百万。
翌日,东家和亲王与东家娘子和亲王福晋就被参了!罪名都不是与民争利了,而是更为严重的巧立名目,横征暴敛。
被参的当事人和亲王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长生天保佑,还好今儿本王心血来潮上了朝。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你们这群佞臣怎么编排本王呢!”
“啧,巧立名目,横征暴敛?”
一句你们可真瞧得起本王还没说完,众臣的指控就滚滚而来:“这难道不是?五福香氛贵宾卡共设铜、银、金、珍珠与玉五级,便最便宜铜卡也要消费或者充值百两银。五百两为银,三千两为金,五千两珍珠,万两玉!”
\"而只昨天一日,就售出万张卡之多,便都是铜卡也有百万两银之巨。全大清一年的税银加起来又有多少个百万两?这,难道还不是横征暴敛么?”
这数目一出,全场哗然。
连御座上的雍正都不由正色:“此事可属实?”
弘昼半点不慌,嘴角依然噙着那抹玩世不恭的笑:“回皇阿玛,一半一半。唔,昨日办贵宾卡的,确实有万张之多,但因此说儿子横征暴敛就是纯扯淡!买卡的可都是五福香氛的贵宾,享受最高待遇。”
“儿子跟福晋作为东家,有责任让所有嘉宾乘兴而来满意而归的!”
现在是扯这个的时候么?
雍正拧眉,狠狠瞪了他一眼:“少废话,朕问你贵宾卡事宜。到底怎么回事,一五一十说来!”
“是,儿臣遵旨。”弘昼往袖子里一掏,便拿出厚厚一沓子纸。
说他不是早有准备,真是任谁都不信。
他自己对此也供认不讳:“虽然这钱吧,都是您儿媳妇辛辛苦苦,光明正大挣回来的。但晚上拢账,儿子一瞧这个数字,就知道必定有人忧国忧民。果不其然,今早儿子就没逃过横征暴敛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