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要奔波劳碌,要为阿哥们攒彩礼,格格们存嫁妆了。横竖……”
弘昼嬉笑:“横竖内务府因着手表、弹簧、草胶等,也是赚得盆满钵满。您就意思意思,赏些个黄白之物。别让您儿媳妇这般焦虑,身子还没恢复好呢,就要忙活着开铺子了呗?”
雍正:……
雍正都以为自己聋了啊!
再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听到这等大胆之词。气得他都直跟自家好十三弟吐槽:“这要不是朕子嗣太少,就他跟弘历那样的,早早都罢了宗籍,让他们自生自灭去了。”
“免得时不时出来蹦跶一下,气得朕肝疼!”
这个时候,允祥知道自己最最适合当个合格的听众。果然,茶都喝不过两盏,皇帝四哥自己就转过弯来:“罢罢罢,不就是点子银两?横竖吴扎库氏一直以来确实功勋卓著,还诞下了永瑛这么个好孩子。”
“便给她些银两也是应该,而且肥水不流外人田。这银子与她,也便宜不了外人。倒是因此处置了弘昼那混账,会让朕好乖孙丢脸……”
于是,一道圣旨并五千两银子就特别高调地进了和亲王府。
理由当然是和亲王夫妇献上的好物酒精?
效果显著,让帝王龙心大悦。是以特赏赐白银两万两,以彰显和亲王夫妇之贡献。
并鼓励其余人等也积极参与,但凡有什么利国利民的好物被发现或者发明。今上都会视贡献大小给予奖励,最高甚至可以加官进爵、封侯拜相!
旁人的万千羡慕中,特特跑了趟园子,还差点儿磨坏三寸不烂之舌的弘昼却咋舌:“皇阿玛也太小气了些,竟然只给了五千两,不过爷半年俸禄而已啊。”
舒舒摊手:“远不够咱们三子两女整整五个孩子的婚事不是?而且啊……”
舒舒环视了下四周,确定周围只他们夫妻两个后。才贴着弘昼耳边轻语:“而且咱们夫妻感情这么好,又正值生育的黄金年龄。六宝、七宝什么的,说不定正在赶来的路上。”
“这甜蜜的小负担越来越重,咱们当阿玛额娘的不努力怎么行?总不好年纪轻轻的,不帮着永瑛分忧解劳,反而还带着一大家子去啃小吧?”
舒舒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就等着他说对对对,福晋说得对。然后从阻力变成助力,五福香氛系列就如雨后春笋般,迅速扎根,长遍大清南北。
结果……
这货却摇头:“福晋放心,爷已经服了药。此生,你都不会再受生育之苦!”
哈???
舒舒震惊,连脸上的笑容都僵了僵:“爷,爷在说什么?我,我怎么听不懂?这,这,这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是,就是如你所想。”弘昼点头,特别深情款款地看着她:“早在生永瑛的时候,也就想过有他一个足矣。可你喜欢孩子,皇阿玛也频频催促,所以有了永璧。”
“有了一双嫡子,爷真的于愿已足。虽然咱不是全大清嫡子数量最多的,但咱们俩儿子一双天才啊!一文一武,珠联璧合,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
“可爷知足了,福晋却没有。甚至还偷偷换了爷的药,有了这三个小冤家。”
舒舒捂脸,虽然换药背后有着种种考量。而且她既然做下了,也不惧人言。但这话从自家嫩草嘴里说出来,怎么就……
就那么让人臊得慌呢?
舒舒甚至都不大敢正视他的脸,可弘昼却不允许她逃避。双手捧着她的脸,强迫她与自己对视:“福晋喜欢孩子,并不觉得累、觉得辛苦。便有所付出也甘之如饴,却不知爷那几个月是如何心惊胆战的。”
“尤其你分娩的时候,爷别的什么想法都没了,只琢磨着不管怎么样都得保住你。孩子不孩子的,有当然好,没有也无妨。漫漫余生,爷只离不得你。”
“所以,为了不再受那等煎熬,也不让你受那个苦。爷找太医开了药,连服一个月,禁欲三个月,保证再无此忧虑!”
屮艸芔茻!!!
所以,这家伙还真给自己来了个狠的???
舒舒震惊,整个人都是懵的:“这,这怎么可能呢?就,就算你疼惜我,不愿让我受生育之苦。这个药,也该是我来喝啊!电,哦不,话本子上都是这么写的。”
“你可是天潢贵胄,能……”
“能独宠你一个,都已经难能可贵了?”弘昼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傻!情之所至,自然眼里心里都是对方,再看不进别的庸脂俗粉。哪里是独宠?分明是爷自己再难屈就别个。”
“爷受不了你有风险,不想再经历那等提心吊胆。所以细问过太医,知道女用药物对身体伤害颇大。而且……”
弘昼笑,言说他素有荒唐之名,便做了这惊世骇俗之事。皇阿玛最多也就抽顿鞭子、踹几脚,骂两声荒唐混账。你可就不一样了!你是皇家福晋,嫁入皇家的重责大任之一就是绵延子嗣。
自己绵延不力,都要积极找寻几个帮手一起努力的那种。
服用绝嗣药物,被查出来别说她,就是她背后的吴扎库氏都别想得好!便看着他们好大儿的面上不予重罚,府上二侧四庶也得填满了。
还得他来,才能彻底解决问题。
舒舒扶额:“兹事体大,爷好歹跟我商量一下?”
真商量你也不能同意啊!
弘昼心中腹诽,面上却讶然:“福晋忘了么?爷前头问过你,你也说看缘分,!”
不是,我是说顺其自然,但哥们儿你这明显就不自然了啊!
舒舒皱眉,千万个不对劲儿要说,但又想着人家已经为自己付出那么大了,说什么都好像不大合适。就觉得脑海中一团乱麻,茫茫然也理不清个头绪。
有点可惜那注定凑不齐的七个葫芦娃,又有点恼火他的莽撞。
是药三分毒呢!
还是那么霸道的药,肯定毒性就更……
会不会对身体有妨碍啊?
舒舒皱眉:“不成,还得把那个胆大包天的太医喊来问问。再多找几个大夫,好生给你诊诊脉!”
弘昼死死抱住她:“福晋一腔关爱之心,爷心中万分感动。但这个事儿啊,只你知我知便是,可不好再传扬到别个耳朵里。不然那些个嫉妒你的,背后都不知道怎生编排呢。”
“爷一生咸鱼,倒也不在乎别个怎么议论。就怕皇阿玛迁怒于你,觉得你惑了爷的心智。”
舒舒一噎,不得不承认这个可能大大的有。
弘昼微笑安抚:“开这药的太医就是前头配短期药那个,品质高绝,保证没有任何毒副作用。”
舒舒还是有些不大相信,可某人三缄其口。
再不肯透露了。
无奈之下,舒舒只能以自己有些不适的理由连传太医诊了三日平安脉。并言说王爷这阵子照顾她,没少劳心费力。请太医给把个脉,看看需不需要开个调补的方子。
三天,三个太医院国手轮流诊脉,皆言弘昼身强体健,完全不需要特别调补。
舒舒才终于略微放心。
而这么反复来回地一折腾啊,她的双月子也就彻底结束了:“这回爷该没什么由头拦着本福晋,让我不能轰轰烈烈地大干一场了吧?”
“不拦着不拦着。”弘昼笑:“为咱们大家庭制造财富的事儿,支持还支持不过来呢,怎能拦着?福晋且随我来,让你好生看看爷的诚意!”
哦?
想起前些日子这家伙的早出晚归,鬼鬼祟祟。舒舒也不拆穿,只从善如流地伸出手。
弘昼小太监似的把人扶住,吩咐赖嬷嬷照看好几个孩子。
赖嬷嬷并几个奶嬷嬷齐齐应是。
然后舒舒就被他带着,顶着五月里颇有些温度的日头坐着马车,往南门外大栅栏一带而去。直到了一座足有三层的大铺子前,才终于停下。
弘昼率先下了车,然后亲自掀了车帘子,对舒舒伸出手:“恭迎福晋来咱们五福香氛,请福晋多加指导。”
哈???
舒舒搭着他的手,利落下了马车。抬眼一看,黑底金字的牌匾上果然写着五福香氛四字。
店面大小,位置,外表的颜色等,都跟她想得一模一样。
三层店面,第一层卖的各种香型的香皂、洗衣皂。二楼则是各个种类的精油面膜、精油、香薰等。第三层有专门女技师一对一服务,给前来的女客做些个面部清洁、护理与妆容设计类的服务。
如今刚开始的阶段,货品种类并不如何丰富。
但舒舒这从掌柜到小二都是女子,并谢绝男客入内的做法与前面那精油面膜的火爆,也还是有了不少的客源。打从牌匾挂上的第一天,就屡屡有人追问开业时间。
舒舒来这么一会子,就打发了两个来问询的丫鬟。
让她信心大增:“我觉得这波搞起来,不比手表少赚你信不?”
为了给福晋个惊喜,这店中种种可都是他一点点经手的。亟待花钱的女子见多了,自然也就明白了她们对变美多渴求,又怎么个不吝惜在这方面花钱法儿。
弘昼闻言忙点头:“信信信,福晋说什么爷都信。嗯,深信不疑。要不然,也不能你才一提,爷就忙不迭都帮你办好了不是?”
“不过赚多赚少无所谓,重点是福晋喜欢!”
那豪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的劲头,很有点后世霸总的味道了。
不过人家霸总是集团掌舵者,一分钟数百上千万的神壕级选手,挥金如土自然不在话下。
她家嫩草可早八百年就上交了财政,俸银啊、禄米什么的,都交到她手里。然后堂堂王爷每月只有八百十两的花用,偏他还有个月底便花不了,也得还福晋或者孩子们买点什么的小爱好。
攒钱是不可能攒钱的。
这个买铺子、装修、找人的钱都打哪儿来的,可就很值得探究了!
“嘿嘿!”弘昼笑着挠头:“皇阿玛那里又抠出来的!”
舒舒:???
就很震惊地看着他,一脸的愿闻其详。
弘昼笑:“那日爷不是说皇阿玛那两万两的奖励忒少了些?于是,爷就又去了趟园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又磨出来两万两。见福晋实在心动,想开铺子。爷也就没把银子交给你,而是买铺子装修,先替你把准备都做好了。”
“给你省些事儿,给送你个惊喜!”
舒舒就真的特别惊了,一个酒精的法子赏了五千两还不够,这家伙硬是撵到圆明园又磨来两万?
贪婪如斯,胆肥如斯!!!
作者有话要说: 四毋出自《论语》
作者也觉得五个孩子不老少了,三子两女五福临门,多好呢。所以,不凑七个葫芦娃了。
第69章 、开业
弘昼嘿笑:“一切为了福晋,为了咱们这个小家啊。儿子们娶妻的聘礼,女儿们的嫁妆,可都挺费钱的。咱们当阿玛额娘的,得早早替孩子们准备着。”
说到这的时候,弘昼可就一脸促狭了。
让舒舒特别轻易地,想起她曾引用过的林则徐名联:子孙若如我,留钱做什么?贤而多财,则损其志。子孙莫如我,留钱做什么?愚而多财,增益其过。
自相矛盾的和亲王福晋半点不慌,甚至还理直气壮瞪回去:“爷笑什么笑呢?这咱们给不给孩子准备、有没有能力准备跟孩子们需不需要根本不是一回事好么?”
“不专注于给孩子攒家底,更注重培养孩子们的能力是一回事。能不能在培养孩子的同时,给他们预备下一笔丰厚的起步资金又是另外一回事。总不能孩子才华横竖都溢,心中有万千抱负,却尽数折戟在启动资金上吧!”
弘昼刚待开口,就被自家福晋拍了拍肩膀:“月都有阴晴圆缺,爷看事物的眼光也别太拘泥了。咱们永瑛都知道君子四毋。”
弘昼苦笑:“爷错了,爷不该试图调侃福晋。”
“好福晋大人有大量,就别跟爷一般见识了。横竖爷都已经往皇阿玛那儿要了银子,给你弄了铺子。从言语到行动,爷都是你特别特别忠实的小拥趸啊!你怎么说,爷就怎么干好不好?”
弘昼四下扫了眼,发现所有人等都乖觉退下,偌大的店铺只剩下他们夫妻俩。
长臂一伸,就把人揽在了怀中。
特别深情款款地看着她,随时可能会亲过来的样子。舒舒轻咳:“还,还在外头呢,爷好歹矜持些!”
弘昼:???
就觉得这话,有些莫名耳熟?
舒舒斜眼睨他:“怎么,只准和亲王州官放火,不许本福晋这个百姓点灯?”
“许许许,怎么不许呢?”弘昼笑嘻嘻一口亲在她脸上:“听福晋的,现在矜持点,不轻佻。有什么事儿啊,夜里回府,咱们芙蓉帐里细细说!”
生生被调戏了一波的舒舒:!!!
真·目瞪口呆:“爷您,您变了,都没以往稳重矜持了。”
弘昼脸上微红:“乖,爷还是那个爷。只许久不近福晋,着实想得紧。”
两人原就出了名的感情好,舒舒身强体健见识多,弘昼也是个善于学习的。相互交流之下,小生活自然酣畅淋漓。骤然规规矩矩小半年,苦熬苦盼终于到了可以纵情的日子。他若没点子想法,才是不合常理呢!
舒舒掐了他一把,笑啐了句。
才又拉着人里里外外,前前后后的,把铺子看了个仔细彻底。终于满意点头:“不错,现在铺子有了,人手有了,可供销售的货品也有了些个,就差择个吉日开张了!”
“嗯!”弘昼点头:“爷明儿就去钦天监,找人帮福晋选个上上大吉的好日子。”
“那就辛苦爷了。”舒舒蜻蜓点水般地在他颊上一吻:“谢谢爷这些日子忙里忙外,为我所做的所有。”
对此弘昼表示,一家子夫妻不分彼此,感谢倒用不着感谢。但他这也算为府上栽下一棵新摇钱树献策出力了,理当被女主人犒赏一二。
然后毫不意外的,福晋翌日便起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