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让我叫他相公——渔子酱酱
时间:2021-10-20 09:46:59

  本以为是传说中才有的, 却实实在在发生在自己身边。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夫君”。
  “这也不是你本意,所以不用太难过。你放心, 我懂你,不会向别人说你不举的。”
  姚星潼听罢, 心里很是感动。顾栾总是能将事情考虑的全面。不仅没嘲笑她, 还主动要帮她保密。
  她觉得自己也应该为顾栾做些什么。
  略一思索,她真心实意道:“多谢娘子。娘子也放心, 你用假胸一事, 我就此烂在肚子里, 绝对不会向别人透露一个字。”
  顾栾:……
  “相公有心了。”
  姚星潼纳闷, 这几个字, 怎么听起来像是咬着牙说的。
  ***
  承认不举,彻底丢掉木头鸡后,姚星潼心里终于卸下一个重担。
  顾栾也如愿以偿,晚上睡觉时再也不用被胸前两团棉花堵的胸闷。
  只是, 经历过上一次的忽然靠近之后,顾栾时不时就会用那种深沉的、晦暗的、幽幽的目光看着她。
  初次看到,姚星潼感到不适,还有些害怕。
  可是看多了,她竟慢慢从中品出一丝别样的味道。
  有种顾栾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把她拆吃入腹的错觉。
  每当这时,顾栾的声音也会变得格外性感,低沉女声含着沙哑,小羽毛般在她耳廓上摩擦。
  这种情况在他们俩独处的时候没有发生过,反倒是当着阿林或者小芮的面,顾栾的眼神会逐渐发生变化。总归让被盯着的姚星潼有些尴尬。
  这日,顾栾从茅房出来,打了盆凉水洗手。
  方才胡乱用手发泄一通,心中的躁动还有余焰在燃烧。本欲用凉水冲脸清醒一下,考虑到会把脸上的妆冲掉,露出男子面目,只得退而求其次,用冬日的冰水浸泡双手。
  一双手逐渐在水中变得苍白。
  “小姐,小姐不好了!”
  阿林匆匆跑过来,满目焦急。
  顾栾甩掉水珠,问:“怎么了?”
  “王巡抚到府上来了,老爷在朝中处理公务,小芮姐姐去叫夫人了,现在是姑爷一个人在前堂呢。”
  算算日子,快到年根儿,王巡抚回京三四日,差不多也该来替弟弟讨“公道”了。
  阿林一溜小跑跟着他往前堂去,心急火燎:“那王巡抚看起来来者不善,脸阴的跟要下雨似的,还带着一个胖乎乎的公子。姑爷怕是应付不来。”
  前堂。
  “王巡抚,快请坐快请坐,有什么事儿咱慢慢理清楚。要是我们家阿栾的错,肯定给您赔不是。星潼,还愣着干什么,倒茶。”
  高氏招呼他们坐下。
  姚星潼方才已经被王巡抚恶狠狠瞪了好些眼。王巡抚十几年未入京,一直在南疆,身上难免沾了南疆人的野气,瞪起人来凶神恶煞。
  她赶快从壁橱里翻出待客用的茶具,将时时备着的新鲜茶水倒入杯中,恭恭敬敬递给王巡抚和他的弟弟——因为耍流氓被一顿胖揍的王景。
  王巡抚又黑又瘦,王景却膘肥体壮,一张肉肉圆脸活像只刚出炉的包子。若不是认识,这俩人站一起,很难把他们看作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王景小时候出的京城,时隔十几年再回来,早就变了样子。所以当时在妩乐楼,不仅顾栾没认出他,在场的公子乃至侯爷,后来关押他的官员,没一个人认出他是王景。
  “夫人误会了。此番前来,不是为了找令爱的麻烦,而是想问你们家的赘婿,讨个说法。”王巡抚没好气地说。
  高氏故作震惊:“星潼?星潼在外头得罪了巡抚大人?”
  “不是我,是家弟。”
  王巡抚把一直眼珠乱转的王景拉出来,让他自己说。
  果不其然,跟姚星潼当时预想的一样,王景说他只是不小心碰到旁边女子的身体,就被姚星潼打晕过去,还被他关进牢房。
  王巡抚气道:“怎能如此草率,不加分辨就随意动手。说句不好听的,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恶意编排,恐怕以为是顾家人仗着我不在京中,家弟无人庇佑,加以欺凌。”
  高氏脸上的笑僵硬一瞬。
  她知道那日是顾栾,姚星潼不过是个替他挡箭的。归根究底是王景流氓在先,可惜他们缺少证据,被反咬一口。
  凭什么只听王景一面之词,顾家不能吃这个亏。
  “王巡抚这么说可不大好听了。众所周知,我顾家重礼仪尊卑,讲求待人温和有礼,行事严于律己宽于律人,绝不仗势欺人。寻的女婿更是出了名的软性子。想必其中是有什么误会……星潼,你仔细说说,那日在妩乐楼到底发生了什么。”
  姚星潼解释道:“我与县中同窗一起去听曲儿,突然听到有女子惊叫,后来才得知女子便是小夫人。小夫人说令弟借着酒劲对她毛手毛脚,我一时气不过,便动了手……后来我便与小夫人出了妩乐楼,听闻定康侯当时也在场,误以为是有人闹事,便命人……”
  王巡抚打断她:“区区赘婿,口中能有几句真话,不过是想为自己的罪行开脱罢了,竟不惜连定康侯爷一并扯进来。”
  “王大人此言差矣。”顾栾笑盈盈地从侧门进来,先施施然给王巡抚行礼,而后不卑不亢地说:“家夫说的皆是真话,王大人若是不信,可以亲自到定康侯府,一问便知。”
  王巡抚脸色变了。
  他不把姚星潼当人看,但是必须得掂量掂量顾栾说话的虚实。
  他问王景:“你不是同我说,是顾家赘婿打了你,又将你关入府衙么?”
  王景被打的至今还有阴影。他垂着脑袋,不敢看顾栾,也不敢看姚星潼,支支吾吾道:“确实是他打了我。后来我昏过去了,醒来时人在牢房——既是他打的我,必定也是他报官把我关进去的!”
  听到这儿,在场的便都明白了。
  王景是个糊涂蛋,王巡抚又护弟心切,一听说弟弟叫人揍了关了,不打探一下前因后果与事情虚实,拖着王景便登门讨要说法。
  高氏抱歉地笑笑,温声道:“如此看来,令弟也是记不清到底到底是谁关了他。说是星潼将他扔进官府,恐怕是后来听别人的谣言。”
  她转向姚星潼,佯怒道:“王大人是当朝功臣,我看你是不长眼,竟然连景公子都没认出。”她又朝顾栾皱眉,“你也是!”
  “母亲教训的是。他不长眼,我也是昏了头,跟他一块儿把眼珠子落家里。”顾栾将两人的错一块儿认下,话锋一转:“若是认出这是王家公子,定不会许他下这么重的手。想必后来拖令弟进官衙的定康侯、官衙的老爷、掌牢门的看守……都犯了和我一样的错,没认出人来。但凡这其中有一人认出他是您王巡抚的胞弟,恐怕便不会闹得这么僵。”
  他明里暗里一通连坐,把意思说的明明白白。不管是不是王景先耍流氓,就算是他们故意打人,那陆许明也就是故意关人。要是王巡抚跟顾家杠上不放,就要与陆许明等等接手过王景的人一块儿都杠上。
  王巡抚面色由黑转青。他慢慢蹙起眉,像是在权衡,要不要与京中两方势力同时闹崩。
  因为求爱不成,顾栾成婚后,定康侯府和顾府的关系一直很僵,几乎是处于敌对的关系。不知他是什么运气,一回京,敌对双方居然和站在同一个对立面共存亡了。
  半刻钟过去,王巡抚憋出一句:
  “赘婿去妩乐楼,不合礼数!”
  是揭过这事儿了。
  顾栾道:“您说的有理。虽然当时尚未成婚,算不上赘婿,那种地方也去不得。小女听从大人教导,日后一定好好管理夫婿,绝不会再出现不看脸便动手的情况。”
  “不管怎样,在外动手打人都是不对的。快给王家公子赔罪。”高氏拉着姚星潼,紧接着打一棒子给颗甜枣。
  姚星潼立刻捧起双手,给王景鞠躬九十度,诚诚恳恳道歉。
  王巡抚一甩袖子,正眼也没给姚星潼一个,带着王景走了。
  等到一胖一瘦两道身影快在视线中消失,顾栾面上露出笑,手指在姚星潼肩上一下一下地点:“信不信,他们现在就是去的定康侯府。”
  姚星潼纳闷:“娘子怎么知道?”
  顾栾含笑看着她,翻动手腕,手指刮了刮姚星潼的耳垂,“王巡抚初从外地回来,还没习惯处心积虑,脾气一点就着。在我们这儿没讨到好处,现在心里肯定正火大,要找个地方出气呢,不找陆许明找谁。”
  见姚星潼重又紧张起来,顾栾接着说:“不过放心,他不敢真和陆许明杠上,顶多要点不值钱的歉礼,意思意思就得了。”
  “这次是碰巧后头有个定康侯,王巡抚不想初回京就跟这个魔王干上。”高氏含气瞪了顾栾一眼,而后恢复八卦状态:“诶,王景这么大个人,还跟三岁小孩儿似的跟在他哥后头转悠,没了他哥什么都干不成,只知道吃喝嫖赌。一样的藤怎地结出两样的瓜。王巡抚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在地方衙门上忙活了。”
  顾栾老神在在:“长姐如母,长子做爹。相公家中有一群妹妹,是不是——”
  姚星潼没让他把剩下大逆不道的话说完。“娘子,我父亲还健在。”
  ***
  定康侯府。
  “把叶金给我叫过来!”
  陆许明气的直拍桌子。
  片刻前,王巡抚才带着王景离开侯府。
  直到方才,他才知道那日他下令拖走的闹事者是王巡抚的弟弟。
  闹事的不只王景一人,还有顾栾跟姚星潼。只不过那两人在他出面前就溜之大吉,导致他把所有的错都归在了王景头上。
  可气的是,听王巡抚话里的意思,叶金早就知道那日在妩乐楼被拖走的是王景,还跑到姚星潼面前虚张声势过。
  有吓唬姚星潼的空,居然不知道过来给他这个下令拖走关押的人说。
  不知在顾府听了什么话,王巡抚大约是不想把这个事情闹大。但是就此揭过定是不可能。陆许明也不想跟这位新回京的功臣结下梁子,放下面子给那胖的跟球一样的王景道了歉,又赔了一把前朝名家题字的上好折扇,才算息事宁人。
  过来时,叶金不明所以。
  “侯爷,叫……”
  “你既然知道被打的是王巡抚胞弟,怎不早告诉我!”
  陆许明随手抄起一只茶盏,连茶水带杯子丢到叶金脚下。滚滚热茶渗入脚边地毯,升腾袅袅热气。瓷杯在厚厚地毯上滚了两圈,被婢女小心捡走。
  叶金恍然瞪大双眼。
  打人的是姚星潼,被打的是王景,跟陆许明有什么关系。他若是连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上报,陆许明早就嫌他麻烦赶出侯府了。
  “侯爷,我听说被打的是王巡抚的弟弟,但这事跟您有何……”
  “你都知道是那赘婿动的手,怎就不知是我下令将王景带到官府关押。连打探消息都只能听到一半,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跟你爹一样,都是没用的废物!”
  叶金茅塞顿开。原来打人之后还有后续。陆许明骂姚安的话让他很不舒服。可在陆许明面前,他不敢造次。
  陆许明在气头上,听不下他的解释。叶金干脆闭上嘴,一副任凭发落的样子。
  见他这副跟姚安如出一辙的废物样子,陆许明更是气的想杀人。
  “滚!这样的事再有下次,你就可以考虑考虑收拾东西回姚府住了。”
  叶金赶紧灰溜溜逃离现场。
  陆许明一挥手,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
  若是他提前知道王巡抚会因为这事找他,他定会做好准备,让自己从中完美脱身。可坏就坏在王巡抚来的突然,并且一口咬定就是他下令关的人。
  不消说,肯定有顾栾在其中捣鬼。
  害的他既丢脸又破财。
  那把折扇,早晚要问顾家讨回来。
  ***
  顾栾又感到莫名的燥热。
  这次的□□来的比哪一次都猛烈,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燃烧殆尽。
  呼吸越来越粗重。
  阿林不知所措,拿出干净的帕子递给顾栾:“小姐是不是读书读累了,歇会儿罢,让姑爷给您捏捏肩。”
  顾栾接过帕子,将额角沁出的薄汗擦去。
  近期他时不时就会这样。他不想骗自己,他很清楚,他对姚星潼产生了欲念。且一次比一次强烈。
  但这样是不对的。他在心中一遍一遍地告诫自己。
  他不可能和姚星潼发生关系。
  身体的反应不对劲。再这样下去,他要请郎中来瞧瞧了。
  姚星潼在书房窗边习字。听到阿林的话,放下笔,扭头关切道:“娘子哪里不适?”
  她不开口当个雕塑还好。她一张口,清脆的少年音将顾栾撩拨的更盛。
  顾栾“啪”地折断了手中的笔。
  带墨的圭笔掉到画纸上,在画中美人脸旁留下浓重的一笔。
  这副仕女图算是毁了。
  顾栾的绘画由当代名家亲自教授,技艺高超,不用对着图纸描,只消在脑中构思好,拈起笔便能在纸上落下一副栩栩如生的画像。
  姚星潼不禁为这幅画感到可惜。线条已经快勾勒完毕,只剩填色,可惜就这样草草结束。
  她怕顾栾是心里头有火气,吩咐阿林把厨房灶上温着的银耳炖梨端来。
  梨是十月最后采摘储备的一批梨。整个削皮,去核,加两块冰糖,放入手捧砂锅,加水没过梨子,放入两颗红枣,小火慢炖。等到飘出甜甜的梨香,再放入提前煮过半个时辰的银耳,炖上几分钟。
  冬天喝一份,暖胃又去火。
  等炖梨的时候,姚星潼试图通过聊天来转移顾栾的注意力:“娘子,你既画艺如此高超精妙,改日可否为我描一张图?只是勾勒就好,不用上色的,半个时辰就好。”
  顾栾默默看着脏掉的仕女图。
  他方才在脑海中想象着姚星潼女装的样子,不知不觉就画出来了。温润眉眼,小巧鼻头,圆润唇珠,微微下垂的杏眼,很温柔可爱的美人。
  这家伙,还盯着画看了好几眼,没看出那是女装的自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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