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春日热吻——礼也
时间:2021-10-21 01:48:46

  地上那男人爬起身,边躲在保安身后,边叫嚣着要搞死他。
  江辙眉头稍挑,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威胁地往前再走了一步:“还学不会闭嘴?”
  保安连忙把那人手往后背扣着,作势要将人丢出去。
  “同志,可以了!”因他脱离困境的老医生拦住江辙的动作,“见义勇为是好事儿,但也不用……”
  医生说得尽量委婉:“也不用打这么狠。”
  江辙说:“那不行,他差点把我女朋友都吵醒了。”
  “……”
  过来换盐水的护士也远远地看见了他,听见他这么理直气壮的语气不由得跟着笑了一下。
  好好一小伙子,怎么有些恋爱脑呢?
  错眼间又瞥见床上的陈溺侧了一下头,睁着眼,应该是醒了有一会儿了。
  护士把新盐水挂好,帮她把盖在眼睛上的围巾拿开,跟她说了一下忌口的情况,最后闲聊了句:“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陈溺不好意思地弯了弯唇。
  江辙走回来时,隔壁床的小男孩大概是被他刚才凶戾的模样吓着了,看着他就开始哭。
  他食指放在嘴唇边上抵住,冷森的眼神加以威胁。
  可那小孩完全不吃这套,哭得更大声了。
  江辙有点傻眼:?
  “江辙。”陈溺很无奈地喊了他一声,“你别欺负小孩。”
  见她醒了,江辙也没去管那个哇哇哭叫的小男孩。坐到床沿上,边捂着她耳朵,很烦地咕哝一句:“这个揍不了。”
  “……”陈溺把他手拿下来,从口袋里翻出一颗软糖,想给那个小男孩。
  “给我的?”他明知故问,作势要拿来剥开。
  陈溺顺手挡住他的脸,掌心贴着他的唇,只露出一双漆黑深长的眼。
  江辙直接亲了亲她的手心。
  陈溺蜷了一下手掌,推开他,把糖递过去:“去哄一下。”
  那小孩的监护人不知道是不在这还是怎么样,才6、7岁的模样,哭了好几分钟也没人过来安慰。
  江辙心不甘情不愿地走过去,伸出手,大大咧咧“哎”了一句:“小屁孩,别哭了。”
  “妈妈、妈妈说不能吃陌生人给的糖!”小孩抽抽噎噎地把话说完,装作不经意地往旁边的陈溺看了一眼。
  “看我老婆干嘛?你自己找去。”江辙幼稚地把他脸转回去,把糖丢进了自己嘴里。
  小孩又倔强地把脸转过来,怯生生问出口:“姐姐,你真的是他老婆吗?”
  江辙轻哼:“那不然呢?”
  陈溺摇摇头:“不是。”
  “……你几个意思啊?”听见她否认,江辙脸沉下来,掰正她的脸,兀地上前亲了她一口,“是不是我老婆?”
  陈溺捂住自己的嘴,眼睛弯得跟月牙似的。又有点被这么多人注视的羞赧,闷声出口:“才不是。”
  他逮着她手背亲好几下,自说自话般:“怎么不是?就是。”
  “你别闹我了。”陈溺这会儿没了腹痛,但也没什么力气和他推搡,手指都要被亲软了。
  刚才那位被家属试图殴打的医生又提着几个橘子过来表达感谢:“哎!后生仔,我这办公室也没别的东西,你吃着解个闷儿。”
  老医生塞东西塞得十分熟练,一听还有病患在等,跑得也快。
  江辙怀里抱着四五个橘子,活像个刚做完好人好事被迫拿奖推上讲台的乖乖仔。
  陈溺捂着半张脸笑,想起他当初在公交车站那自称要争当“三好市民”。
  如今看来确实没错,的确是“热心市民江先生”。
  她笑得咳嗽,细细地喘气。
  江辙丢了几个橘子到旁边那个小孩床上,不满地看向陈溺:“你怎么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
  陈溺仿佛被他戳中笑点,好半天才靠回床头。
  盯着他剥橘子时被灯光映衬得极其白皙骨感的手指,轻声说了句:“那我以后不把你当傻子了啊。”
  就这样吧,和这样一个看似和自己南辕北辙的人在一起,也许以后会沮丧,但此刻至少不孤单。
  江辙这个人,危险和糟糕都摆在明面上。
  让人看透,也偏要人陷进去。
  爱他的炽热薄情,爱他的英俊高光。爱他接吻时的浪荡,也爱他在无人打扰时的顽劣和颓丧。
  江辙那两个橘子半点没让陈溺尝一口,在医院里头还一个劲数落她乱吃东西才会肚子疼。
  打完两瓶盐水已经9点半了,陈溺揣着口袋和他一块走出医院大门。
  下了几点钟的冰雹终于停下,地面潮湿又润滑。
  两个人慢慢闲逛着往回走,陈溺拿过他手里的药:“我要回家了,你今晚住哪儿?”
  “待会儿随便找家酒店。”
  “哦。”她淡淡应了一声。
  也许能察觉他今天是不太开心,但又不知道能不能问,或许问了他也不会说。
  陈溺自以为是个很懂揣测人心的人,也因为看得透彻不爱说,才和每个人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冷漠疏离,只是没有和几个人深交的缘故。
  可谈恋爱和为人处事的方法似乎不太一样。
  他们两个人在一块又不算久,先踏破界限的话,大概会觉得受到冒犯吧。
  她就这么朦胧走神,胡思乱想,一直到绕进了胡同里,到了自家小区楼底下。
  而江辙也只能送到这。
  陈溺转过脸:“江辙,你过年这段期间玩得是不是很开心?”
  “过年?”他有些呆滞地重复了一遍,漆黑眼睫看向她的脸时不自觉颤了颤,“我没有过年,就是……当放假而已。”
  “放假呀。”她点点头,难怪天天出去玩,几乎不着家似的,“那你年三十有守岁吗?”
  江辙被她问得有点恍惚:“我忘记年三十那天做过什么了。”
  陈溺被他这些回答弄得稍稍堵心:“你连年三十也能忘,那你年夜饭也不在家吃?”
  “14岁之后,我就没有在家里吃过饭了。”
  陈溺错愕地抿了抿唇:“是因为和爸妈有闹矛盾吗?”
  他眼神有些黯然,只须臾不到就复而笑笑:“嗯,算吧。”
  “我看网上说……”她说到一半又止住,有点像窥探他家里的隐私似的。
  江辙的母亲是退圈艺人,但偶尔还是能看见对她的报道:嫁给安清市的地产大亨、生了一个孩子,过得幸福美满。
  大概那些记者也从来不知道,这位影后的孩子其实还挺叛逆。
  江辙语气很平静:“网上说什么?”
  “说你妈妈很漂亮,啊,我爸爸貌似也是你妈妈的影迷。”
  他勾唇笑,笑意依旧很凉淡:“这样啊。”
  陈溺不擅长说些说教的话,只好仰着脸:“那我先上去了?”
  “等会儿。”江辙虎口卡着她下颔抬高,偏头亲在她柔软的唇珠上。
  吹了这么久的夜风,两个人都在外面站着,脸都被吹冷了,唇也是冰凉的。
  棉绒衣料相互摩擦着,陈溺被他撬开了唇,手被动地抱住他的腰。
  江辙接吻从来不懂浅尝辄止,放浪形骸,要人喘不过气,把灵魂都交付出去。任他舌尖攻略领地,让女孩瘫乱在他怀里。
  末了不知道是哪家的关门声太大,发出“乓”的一声响。
  陈溺这才迷迷糊糊挣开他,有点懊恼怎么在楼梯口就和他亲起来了。
  夜色也不能很好地遮掩她羞红的脸和耳尖颜色。
  江辙勾下颈,又亲了亲她滚烫的脸颊,开口时声音有些暗哑:“上去吧。”
  -
  回家刚脱下一只鞋,陈溺就听见了家里座机在响。
  突然想到了母亲说要查岗的事,她也顾不得这么多,连忙接起:“妈妈?”
  “你怎么回事儿啊!”潘黛香在那边着急地问,“关个店门关了快两个小时了?电话不接,手机也关机!”
  陈溺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没电了。
  想到母亲容易小题大做的性格,她支吾着道了歉:“对不起妈妈,我回来就睡着了,没听见电话。”
  潘黛香听她这么诚恳地解释,气就消了一大半。
  其实也是太着急了,毕竟前段时间总看社区群里发些流浪汉犯罪率新增的新闻。
  和母亲好好说完之后,陈溺挂了电话。
  她视线放在手边上那小袋子药里,犹豫了会儿,往露台那看下去。
  一个人影还在那,猩红的烟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他在等什么?
  陈溺愣了会儿,好像知道了,她抬手开了一下家里客厅的灯。
  再回来时,正好看见江辙转身离开。
  …
  …
  楼道里的声控灯依次亮起,陈溺脚跟悬在鞋外,往外小跑着出去。
  她跑得太急,一个没注意差点在拐角那摔了一跤。
  “陈溺?”扶住她手的是胡同里唯一一个和她同龄的男生,李家榕。
  不过两人一直是胡同里大妈大婶们的比较对象,私下也没走得多亲近。
  陈溺站稳,趁机把脚塞进鞋子里:“谢谢啊。”
  李家榕笑了一下,话里有话:“你妈妈刚打不通你电话,还让我去一趟你们家超市,看看你有没有早点回家。你这是回来一趟又要忙着出去了?”
  “……”
  陈溺不知道该在一个晚上要撒多少谎了。
  她忙着先追过去,只叮嘱他一声:“别和我妈乱说话,就当我已经睡了。”
  李家榕想起刚才和他擦肩而过的一个男生,在她背后戏谑:“原来是个就算骗妈妈也要出去见的人啊。”
  陈溺听着他的调笑,更没好意思回头。
  小跑出胡同口,撑住腰,还好她来得及喊一句没走太远的人:“江辙!”
  -
  陈溺是第一次和男生住同一间房,订酒店时,她甚至全程低着头。
  但前台显然对这种大晚上来酒店的情侣见得太多,熟练地来了一句:“只剩标间了。”
  标间挺好的,至少有两张床。
  陈溺跟着江辙进电梯,迟迟没说话。
  空旷的走廊上灯光刺眼,四周安静,甚至能听见他们脚步的回声。
  门卡插入电源口,陈溺才有些拘谨地站在门口没动。
  江辙踢开鞋,回头盯着她:“怎么不过来?”
  陈溺慢吞吞移过去,刚才也不知道是一股子什么脑热,觉得他的背影太孤单落魄,所以才追了过来。
  到了这,反倒又有点不敢往前了。
  他看着她,漫不经心地问:“要我过来抱你走?”
  “不用!”她回答得太过斩钉截铁,又过分严肃了点,明明知道他是在开玩笑。
  江辙也没想强迫她怎样,起初看见她跑过来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怔了好半天,才把她带进酒店。
  他踢开鞋,上半身直直倒在床上,有些疲乏的样子。
  陈溺终于放心在这样没什么攻击性的江辙面前,坐到他边上。
  江辙的五官生得立体秾丽,眉眼英挺清隽,眼眸漆黑,生来就有一副公子哥被惯坏的骄矜和桀骜不驯。
  灯下看骨相,他这张脸确实万里挑一。
  陈溺像找不到话题似的,目光从他脸上移过去:“你困不困啊?”
  江辙睁眼仰视她:“你困了?那我们睡觉。”
  “……”
  陈溺嗯了声,脱开鞋要去另一张床上。
  江辙把她扯回来,眉骨微抬:“不是说睡觉吗?”
  “这是双人间,有两张床。”
  他哑声笑:“谁告诉你两张床是这么睡的。”
  陈溺没懂这个梗,转过头来问他:“那该怎么睡?”
  “这么睡。”江辙拿被子把两人盖住,关了床头的灯。
  他在黑暗里寻着陈溺的唇,覆上去亲了会儿,有一下没一下地勾舔着,渐渐移到女孩的耳廓那。半舔半咬的,唇贴着她的肌肤不舍不离。
  陈溺感觉到他的手一直摸着她的腰,从外套里探进去,贴着她里面的薄款长袖衫。从腰线往上摩挲,到锁骨下的肌肤。被他吻得呼吸不畅,她惊慌地捂住胸口,把身体转向另一边,脑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
  江辙好似停不下来了,从后边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滚烫的唇舌重新吻上她的后颈上那快白皙细嫩的软肉,往前吮了过去。
  他就着把她抱进怀里的姿势,越抱越紧,呼吸声也渐渐浓重。
  “江辙。”陈溺缩了缩肩颈,心下跟落空了一样,手无措地抓住他的手腕。
  身后男生的动作暂缓,仿佛在平息。他嗓音又欲又沉,蹭在陈溺耳后:“别乱动,不怕硌?”
  “……”
 
 
第30章 认识一下,您外孙媳妇……
  阒然幽寂的房间里,陈溺睁眼时才凌晨四点左右。
  她还穿着厚重的外套,尽管前边扣子都解开了。
  身后人的身体明明冲过两次凉水,却依旧滚烫。被子又压着她,几乎出了一身汗。
  陈溺觉得全身上下都酸累,前半夜被他摁着亲。
  江辙当她是块棉花糖似的,舔咬着,揉捏着,在她锁骨下方嘬出好几处红印。
  她稍稍挪动一下,箍着她腰的手臂就收紧。
  前一秒明明还熟睡的江辙蓦地缠上来,唇贴着她后颈处吻,热息覆着,声线有些半睡半醒间的沙哑:“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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