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春日热吻——礼也
时间:2021-10-21 01:48:46

  陈溺瞪他一眼,上身朝着他撞过来。一只手掰正他的脸,唇对着他的唇,撬开直接渡了进去。
  两个人都被呛得不清,辣到嗓子眼儿。
  江辙边咳嗽边笑,把烟在灭烟盖上摁灭了。拎起还蹲在那咳着的陈溺,推开了侧边那扇儿童厕所的门。
  陈溺眼眶被呛出泪花,黑白分明的眼珠里含着一潭汪汪的水。鼻头和耳朵根都弄红了,看上去特别好欺负。
  江辙手往后摸索着门把,啪嗒一声落了锁。
  她没反应过来跑这里面来干嘛,咳完了问他:“你头还痛不痛———”
  最后一个字节才落下,唇被堵住了。
  江辙托着她的脸,温热的舌头捣进她嘴里,舔舐每一处,吻得又急又凶。
  要命。
  怎么会有人和止痛药这么像。
 
 
第32章 .加更今天是他妈妈生日
  新学期刚开始,大一的学生们也逐渐习惯了大学的课程。
  陈溺每天过得和平时也没两样,只是平常哪来和朋友们出去逛街喝奶茶的时间,有一大半都让给了谈恋爱。
  对此,路鹿有超多的不满意。
  她一个人时偶尔羡慕,偶尔沉闷。后来帮着几个导演系的学姐学长们去拍短片作业,好歹让自己忙碌了起来。
  而陈溺总是在下完课就忙着看消息,然后匆匆忙忙跑到楼下。
  三四月,学校两道的樱花和梨花都争相竞艳,外来游客来打卡的更是络绎不绝。
  荷花池塘那,江辙悠闲地等人,甚至帮过往游客拍起了照片。
  陈溺站在后边等他转过身,才捏着手机上前。
  “手怎么这么香?”江辙压低眉骨,握着她的手又闻了一下。确实香,闻上去像是洗过好几遍。
  陈溺解释道:“我们刚才课上有用到实验鱼,用手抓的,太腥了。”
  外行人难以理解她们海洋系专业的课程,江辙纳闷:“实验鱼?那鱼呢?”
  “我的?”陈溺盯着满池的绿意愣了愣神,半晌才说,“我的被学校里的野猫偷吃了。”
  “……”
  两个人十指交握,走在校园大道上。
  陈溺想起室友们跟她说的,上周末拿身份证去法院听审判的事。
  “……有个特别离奇的出轨案子,妈妈生了一对双胞胎,有一个是亲生父亲的,还有一个居然是外遇对象的。”
  陈溺还在分析这件事从医学上有多可行,为此和室友们一个晚上都在想着下次去看二审。
  江辙听着有些心不在焉,散漫地“嗯”了声。
  她察觉到敷衍,话语顿了一下,咬着下唇:“我说的这些都很没劲吗?”
  “不是,你想不想去……”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反应比平时慢半拍。问人问到一半,又不问了。
  两个人沉默地往前走,不是回他公寓,也不像要带她去吃饭。
  陈溺憋着,正要说话时,江辙直接拉着她拦了一辆车:“去市中心第三人民附属医院。”
  陈溺闻言看他一眼:“你哪不舒服啊?”
  他没说话。
  倒是司机往后视镜瞧了他们一眼,一看这姑娘就知道可能是个外地人。
  他好心科普了句:“小姑娘,这第三人民医院可不是看什么普通病的。精神、抑郁、半身不遂的等等都在那长久住着呢。”
  陈溺听完,有点迷惘地回过脸去看江辙。
  但后者闭眼倚着窗,压根没听他们说话一般,半玩半捏着陈溺的手指。
  第三人民医院在市中心较为偏点的位置,医院占地面积也不大,看上去是家私立医院,保密性很强。
  门口有人光是进来都得被录入好几分钟的身份信息,但江辙仿佛是这儿的“常客”。
  不管是前台还是医护人员,对他都眼熟。
  他拉着陈溺进门时,保安人员都未对他和他身边的人进行核查,只是鞠了个躬。
  楼里是有电梯的,但显示正在维修。
  江辙牵着她走安全通道,在第三楼。楼梯间很空旷,以至于他们的脚步声踩踏得也不自觉放轻。
  一进走廊,扑面而来的是一股窒息感。不同于其他医院里的消毒水味,这里更重的是一阵中西药味。
  这条走廊的正中间挂着一张牌子————精神卫生患者住院中心。
  两侧的病房都是带着门锁的,偶然有护士从其中一间走出来,也会很快把门锁上。
  而个别病室里,发出的是尖叫声。在电疗等一系列治疗措施下发出歇斯底里的、绝望的惨叫。
  江辙下意识把陈溺往身边拉近了点:“别怕,这里住的大部分都是抑郁症患者。”
  陈溺神情有些僵硬,讷讷:“抑郁症吗?”
  这条路比她想象得要长,他们走到走廊尽头,病房号是317。
  从外面拉开玻璃窗的帘子,能看见里面有几个护士在给病床上的人过生日。
  病床上是一位瘦弱的中年女人,穿着蓝白色条纹病服。她的长发中参杂了一半的白色,像个孩子一样抱着腿蜷在床上。
  当她抬起头那一刻,江辙连忙退了一步,躲到了墙那边。
  而陈溺正眼对上女人的脸,她呼吸都停了一瞬,本能地抬手捂住了嘴。
  这样一个悲哀的人,怎么会是黎中怡?
  “你妈妈……”陈溺去牵住身边人的手,有些失语。
  江辙看着她的表情,眼神躲避了一下,点点头:“是她。”
  普通人普遍意识里认为的抑郁症,安静自闭,没有求生欲望。
  而江辙的母亲还伴随着双相狂躁症,她自住院以来,发病次数多得数不过来。被绑、被电……都是常态。
  “你刚刚跟我说出轨的案子,我家情况也差不多。”江辙捏着她的指骨,低闷的嗓音在空灵的过道上响起,“我爸在我初二的时候被我妈发现有外遇,从结婚之前就有。”
  陈溺没法理解:“他一开始就是抱着骗你妈妈结婚为目的吗?”
  “嗯。”江辙头低着,眼睛在地板上快要看出一个洞,轻声阐述,“我爷爷不同意他和那个初恋在一起,说要是在一起就不给他一分钱花,把家产全捐了。我爸就找了一个……”
  找了一个很漂亮、很有知名度的女孩结婚。
  把婚礼办得极其隆重,人尽皆知,就为了让老爷子知道他死了那条和初恋在一起的心。
  指了一下病房里的女人,江辙笑得很讽刺,满脸看上去好像尽是漠然和想不明白:“她为了嫁给我爸很不容易。”
  不要事业,丢了爱好,背弃家庭。
  因为付出这么多,最后发现一切都是一场骗局,所以更难接受事实。
  发现江嵘把小三带进家里苟且时,黎中怡从楼梯上踩空摔了下去。
  腿打着石膏那段时间,她不出门,不和任何人交流,越来越崩溃。情绪在临界点反反复复,终于选择在儿子14岁生日那天,躺进家里那方为她建起的游泳池里割腕了。
  黎中怡,那样一个漂亮骄傲的女明星。
  被一段充满谋算的婚姻、被一个满嘴谎言的男人毁了一辈子。
  “我外公去世那天,她精神状态已经很差,根本出不了门。但是外婆不知道……老人家身体不好,也没人敢让她知道。”
  黎中怡偶尔清醒,会向交代后事一样嘱托江辙:不要让黎铧看见她这幅样子,宁愿让她觉得生了一个不孝女。
  她时不时也会流露出可怜他的神态。
  就像上一次来看她时,她闻到江辙身上的烟味,会劝他:“我们阿辙不要抽这么多烟啊,对身体不好。”
  只是这种时刻实在少之又少,大多时候,黎中怡看见他那张脸就会无端躁怒,用尽身上所有的力气拍打他,拿手边上的利器攻击他。
  “你是不该存在的啊!你为什么会存在呢?我为什么要把你生下来?!”
  温柔的母亲在这一刻变成了要他命的毒蛇,仇恨地掐住他脖子:“那个贱男人配有孩子?你也应该去死啊!给我去死!!”
  越疯癫,到清醒的时候,黎中怡只会更痛苦。看着江辙满身伤痕,从十四岁到现在。
  医生在上次已经告诫过他,避免相见。
  血缘是个很恶心的东西。
  江辙越长大,和父亲相像的五官也会越来越显性化。
  ……
  他语气无波无澜,讲到这也只是淡着一张脸。
  陈溺却有点喘不过气,生活沉暗到这种地步,实在太压抑了。
  她看见病房里依旧是痴呆状态的女人,也看见了江辙往后退的一步。
  所以才连一句“会好的”安慰都不能说出口,只能握紧他冰冷的手,再紧一点,告诉他还有人陪着。
  几个护士把病房里的人哄睡,终于推门出来。
  为首的那位年长一点,看见江辙就皱眉:“说过了!家属不是必要情况就别过来,嫌前几回刺激得还不够?”
  后边的医护人员拉了拉心直口快的老护士:“今天是他妈妈生日。”
  “不是我的错啊。”江辙倚着墙,居然笑了一下,一双黑漆的眼里没什么情绪地反问她,“你说呢?”
  护士被他问得哑口无言,摇摇头,叹口气离开那。
  脚步声渐行渐远,步入楼道里。
  江辙好像脱了力,往窗口那深深看了半分钟,而后拉上了帘子。他伸手把陈溺圈在怀里抱着,脸埋进她肩颈那,像在休息。
  陈溺伸手回抱住他,蓦地感觉自己的锁骨处,好像有点湿润的东西顺着她肌肤往下滑落,掉在了她心脏那。
 
 
第33章 你要陪我久一点
  在这之前,陈溺不是没见过不一样的江辙。
  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子,高高在上是他,意气风发是他,落魄颓废也是他。
  陈溺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真有点狡猾。明明已经够招人喜欢了,还那么招人怜爱。
  闲言碎语有多无孔不入,没人比陈溺更了解。
  一个大众的家庭不管是破产还是离异都不免有背后议论。
  何况那是黎中怡。
  为爱退圈的女明星,却有了婚姻上的丑闻,保密自然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而江辙作为这种家庭出生的孩子,注定了是痛苦的存在。
  妈妈在矛盾中偶尔爱他,偶尔恨他,只是那种恨意比陈溺想象得要更强烈。
  陈溺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女人被丈夫背叛居然想让自己的亲生孩子去死。
  也许是因为江辙的存在就提醒着她愚不可及的付出,为一个一早就只是江父拿她向父亲交差的婚姻失去了这么多。
  但不管是这段充满欺骗和背叛的婚姻,还是现在这个精神分裂的黎中怡,无辜的江辙已经成了他们之中的受害者。
  14岁,他目睹过母亲躺在混淆着鲜血的游泳池里。
  在这么年幼的时候,还要被一个精神出现问题的母亲殴打,语言侮辱,一遍遍告诉他不配活着。
  大人们给他的唯一要求是保守秘密,不可以让别人知道,尤其是外婆。
  他乖戾不羁的青春期来得有些晚,在没法反抗和独立的年纪里,只能按部就班听着爷爷的安排读书、高考。
  高中毕业后,江辙因为一份录取通知书收到了江爷爷的一笔现金奖励。
  他拿去做投资,赚了足够养活自己的钱之后就从家里搬了出来。
  成年之后的肆无忌惮已经不能叫做叛逆。
  江辙这个人,偏偏生得聪明,注定不是那种会沦为社会渣宰的人。
  他知道只要没耽误学业,没犯法,没太出格,家里那位老爷子管不到他身上来。
  他把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
  外人眼里的江辙,与生俱来就带着让人羡艳的光环:钟鸣鼎食,年轻英俊。自身也这么出类拔萃,轻松就能站在金字塔顶尖。
  只有那些亲近的发小们才知道———
  很长一段时间里,江辙在清醒地看着自己堕落。
  酗酒飙车、每天在不同的医院里醒来,身边的漂亮女孩来来往往。
  他自卑又自负,离经叛道,嚣张锐利。怀着对这世界的不屑和乏味,活得潦潦草草。
  有些人永远都不会有救赎。
  就像江辙,他不需要,也已经习惯了和这样的混沌日子为伍。
  从医院回来,是一段沉默的路程。
  这是为数不多的有人陪伴的一次,一般来说,他这时候会去赛车场飙到筋疲力尽,然后再喝到烂醉如泥的程度。
  大概那样才能抵消去那见母亲一次的烦闷。
  也有时,他会特意回趟家,故意找江嵘的不痛快。
  望着那个看上去斯文儒和的中年男人,在他气不过的谩骂声中思考母亲的话,这种男人配在世上留个种吗?
  而这次,是陈溺陪着他回了椿树湾公寓。
  江辙一路上的表情恹恹,在他长久的暗黑阴郁期以来,难得会向另一个人说自己家里那点破事。
  他倒头睡在床上,眼睛困乏地阖着,被子胡乱盖住腰腹。手牵住了陈溺,呓语般地喊她名字:“陈溺,你要陪我久一点。”
  那个看似拥有一切又一无所有的大男生,嗓音干哑,用这句话作为糟糕一天的收尾。
  “睡吧。”陈溺靠在床沿上,看着他安静的睡颜轻声说,“我就在这陪着你。”
 
 
第34章 小爷摸都摸过了
  四月底,安清大学这一周都是对大一学生的体测。对一部分女生来说,最困难的莫过于跑800米。
  高中都最烦跑步,而且安大轮到他们这届,男女居然都变成了统一的1200米。
  寝室,盛小芋从操场散步回来,大声抱怨一句:“完了!我最近上秤都胖了六斤,哪跑得了啊。”
  一同跟着进门的倪欢捏了捏她身上的肥肉,若有所思:“要不这样,我在你跟前钓杯奶茶?你肯定会追着跑起来。”
  “......”盛小芋沉默几秒,立马向另一张床上的人告状,“溺,她侮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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