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春日热吻——礼也
时间:2021-10-21 01:48:46

 
 
第50章 .一更手指用力过度留下的伤痕
  “回忆哄骗我但凡失去也是美,
  用你一分钟都足够我生醉梦死,
  如怀念也是有它限期明日我便记不起。
  从未来再见,
  遗憾旧时不太会恋爱,
  愿我永远记不得我正身处现在
  ……”
  宴会厅的放碟机里悠悠扬扬传来老粤语的歌声,是陈奕迅的《月球上的人》。
  歌词放在这多应景,可今天的主角毕竟不是他们,对这场婚礼来说,这歌显得突兀、不合时宜。
  路鹿还是那个娇纵大小姐,但好像她的叛逆也只到选择这种缠绵苦情歌作为婚礼伴奏的事上了。
  丢掉了以前爱戴的圆框眼镜和夸张可爱的首饰,即使在看见新婚丈夫前一分钟还在和酒窖和女秘书亲吻也无动于衷。
  “放什么歌都无所谓,反正大家都不会太满意,是吧?”她脸上还是挂着笑,眼神望向台下某一桌的位置。
  卓策不慌不忙整理领口被蹭到的口红,语气一如既往像哄那个比自己年纪小五六岁的妹妹。
  抬起手,冰凉的长指在她脸上轻轻抚过:“嗯,这是我们的婚礼,你想放什么就放什么。”
  洗手间外面,吹风机的轻慢气流停止。
  陈溺把袜子穿好,一言不发率先走出来,后面跟着被踹了一脚膝盖骨的江辙。
  她没再躲开,坐在了项浩宇他们那桌。
  苦情歌的音乐终究被长辈们喊停,路鹿站在台上听两家家长说着一系列从早背到晚的话,脸上表情如常。
  陈溺安静地注视着路鹿,也时不时看看项浩宇的反应。
  当年生分得太快,她甚至不知道路鹿有没有把少女心事全盘托出。
  但看如今两人的反应,项浩宇好像一直不知道台上这个穿着婚纱的妹妹心系过他这么久。
  \"卧槽。\"项浩宇正喝着酒,猝不及防被踢了一脚椅子,回头,“江爷?干嘛啊。”
  江辙下颔抬了抬:“换个位置。”
  “我这位置有什么好的,还背对着婚礼台。”项浩宇不情不愿起身跟他换了。
  江辙在那落座,目光瞥向左手边的陈溺。
  她视线忽然又不停留在这了,再次投向了刚才他换过来的那个位置。
  到底在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他往后靠在椅背上,散漫地抱着臂又喊了句:“浩子,我们换回来。”
  项浩宇捡起桌上的干槐花就往他身上丢,才不惯着他:“你当今天是你结婚呢?比新娘还事儿多!”
  陈溺听到这,侧首看过去:“新娘怎么事儿多了?”
  “……”
  本来这是一句很平常的调侃,但被她这么重复地问了一遍,好像项浩宇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一般。
  他们对陈溺的印象还是大学时候那样,性子有点软,不太爱引人注意。
  桌上贺以昼他们几个惊讶地对着口型:谁惹她了?
  项浩宇也很迷惑,他记得自己也没拿江辙和她的事开玩笑啊。
  不过陈溺冷声冷气的样子还挺严肃,他也笑着解释了一下:“害,路鹿这孩子娇气,昨晚跑我房间来哭了一宿,说舍不得家里人。”
  黎鸣接腔道:“正常啊,要嫁人了嘛。别说大家都这么大了,我昨晚还梦见我们几个刚上大学那会儿。”
  话题一抛开,很快被延展出读书时候各种囧事。
  “你们这些都不算什么?记不记得我们小江爷被家里的迈巴赫送来学校那天,咱们宿舍门口都被围得水泄不通!”
  “是是是!女的慕名来看他那张脸我倒还能理解,可男的也一窝蜂涌过来……我挂在床头的红内裤还被人一起拍了发网上去了,我日啊!硬把我姥姥给我买的本命年内裤说是江辙的。”
  江辙:“……”
  “有这事,我记得!当时小江爷每回穿的潮牌都会被咱们系男生疯狂模仿,然后上热搜那段时间,整栋楼的晾衣杆上一大片红色内裤。”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神经病啊!”
  一张桌子上几个人都笑得捧腹开怀,就连陈溺也忍不住弯了弯唇。
  江辙见她笑了,干脆也跟着笑。端起眼前的红酒抿了几口,懒得让他们闭上嘴。
  “还有那时候,我们江爷刚从男校上了大学,就跟放飞的野马似的。我们学校论坛有个贴,专门用来猜他下一个交的女朋友是谁!”
  桌上有人想起这个八卦,说:“你们记不记得方晴好这个女孩的名字?”
  “记得啊!”贺以昼说,“她那时候可算是我见过追江爷得最猛的之一,不管风吹雨打,都在我们楼下守着人下来,搞得我们江爷那时候总住外面公寓。”
  “她还挺会制造舆论压力,当时在论坛那个帖子里狂刷自己的名字哈哈哈哈!”
  酒宴串杂往事,吃吃喝喝很快褪去不少陌生气氛。
  路鹿没让陈溺去做她的伴娘,那一群穿着低胸伴娘服的女孩似乎都是她们这类圈子里的塑料姐妹,还有几个带着单反摄像头来拍照的网红。
  陈溺突然想到十八、九岁,在某个暑期的山庄里。
  她和路鹿躺在一间床上开着天窗的房间,两个人抬头看着夜晚山林间的星空,说着只限闺蜜间的未来畅想。
  路鹿那时候还不敢说得太笃定,扭扭捏捏开口:“希望有一天结婚了,我哥会在我的婚礼上起到一个很重要的作用!”
  陈溺当时轻笑着逗她:“哦,你这个很重要的作用不会是指新郎吧?”
  “我可没这么说啊。”说完又忍不住笑,她拿肉肉的婴儿肥小脸去蹭陈溺柔软的胸,“到时候,你也会是我最好的伴娘啦!不过,说不定那时候你都和江辙哥结婚了。说,刚才在他那待了这么久,都干什么啦?哎哟你脖子上这个印……”
  睽违多年,物是人非。
  她和江辙现在隔着不过一尺,却已经近似陌生人。
  而这场婚礼上,项浩宇也确实如路鹿所想的那样,起了不小的作用。
  听说他一手包揽了酒庄的婚礼策划。
  午后和煦阳光从镂空玻璃窗落下,几道光影掉在椅背和地面。
  江辙掀起眼皮,沉默地看着在自己面前喝酒的女孩。想让她别喝太多,但又没有立场和身份。
  他手臂从桌上垂下来,随意落在身侧,低眼看见陈溺被日光照耀的影子就在自己手下。
  婚礼台上干冰沸腾,主持人正在念着贺词。
  一对新人在数不尽的玫瑰烂漫中交换戒指,台下高朋满座,纵饮欢歌。
  而江辙盯着地上的阴影良久,伸出了白皙修长的食指,看上去好像是影子代替他碰了碰陈溺的侧脸。
  再抬眼,陈溺正面无表情地回视他,显然看见了他刚才的幼稚动作。
  他难得有些心虚感,错开她视线。欲盖弥彰地咳了两声,腕骨突出的手掌端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
  身边人突然起身离开,往新娘休息室走去。
  江辙漆黑瞳孔微缩,错愕地回头看向她快步往前的背影。
  边上的黎鸣推推他手肘,揶揄地眨眨眼:“挺会的啊,拿了陈妹的酒杯直接上嘴?”
  “……”
  休息室里很安静,化妆师等人都在外面喝酒。
  陈溺在帮路鹿补妆:“哭肿了眼睛,待会儿拍照就不好看了。”
  路鹿脸色差劲:“好不好看都无关紧要了,这场婚礼的重点是越隆重越好,不是新娘和新郎有多恩爱。”
  陈溺长睫颤了颤,稍低眉:“他对你要嫁人这件事,一点反应也没有吗?”
  路鹿知道她说的是谁,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哥一直以来只希望我过得好就行了。”
  陈溺嗤了一声,指腹在扭开的口红处抹了几道。慢慢揉散至醺红色,不动声色地抹在路鹿裸露的后颈和锁骨往上几寸的位置。
  看上去好像是手指用力过度留下的伤痕。
 
 
第51章 被他含吻得下唇发麻……
  路鹿被摩挲得有些痒,虽然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但也没躲开。
  “我记得你说过项学长在大学毕业后,就从家里搬出来了吧?”陈溺停下手上动作,端详了一会儿。
  “嗯,他以前总强调我们家对他恩重如山……其实我知道他现在不再寄人篱下,心里好受很多。”路鹿转过头,瞥见镜子里自己的脖子发出一阵惊呼,“小美人!”
  “嘘。”陈溺做了个让她噤声的动作,如远山黛的细眉稍弯起,“晚点擦掉。”
  “但是这个位置会不会让人误会啊?”路鹿不太理解她为什么弄在这,看着看着又笑了下,“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挨卓策打了呢。”
  “那他会打你吗?”
  “他敢吗?我们路家还不至于穷途末路到为了稳定股市就送女儿上门羞辱。”说到这,她想起刚才在酒窖看见的场景,迟缓地顿了下,“不过大家为了利益领结婚证,最多各过各的。”
  陈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笑得浅淡:“这样啊。”
  出来前,正好碰上婚礼的另一位主人公上楼。慢悠悠的脚步,像是被长辈强.制催着来看看他的新娘,多不情愿似的。
  陈溺没留心差点撞上他,看清人后才淡声说了句:“不好意思了。”
  -
  婚礼进行到这,两位新人都不在大厅。
  只剩觥筹交错的交际宴,钢琴演奏者和小提琴乐队还在尽心尽力地弹唱浪漫二重奏。
  陈溺回到餐桌时,才发觉这张桌上只剩两个认识的人了。
  刚才的位置已经被一个穿着伴娘服的姑娘占了。
  那女人看上去对坐她身边的江辙很感兴趣,两指捏着高脚杯,手腕跟承不住力气似的,时不时晃着杯口摩擦他手边上的杯沿。
  江辙兴致恹恹,漫不经心地应着对方搭讪的话术。
  不管是提到在美国读书那几年还是现在在做的工作,语气都没什么起伏,看上去敷衍得要命。
  陈溺眼睛往那看了几眼,才发觉自己放在椅子上的包现在被放在他了腿上,不得已拍拍他的肩:“包。”
  江辙转过身,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曲解她意思,喉结滚了下,重复着反问一句:“要抱?”
  “……”
  他单手支着脑袋,是真当来喝喜酒的,短短一段时间里还喝了不少。
  虽然不上脸,但神情看得出异样。眉峰微微挑着,唇角往里陷,本就有些妖孽的泪痣在微醺的眼神下显得更摄人心魄。
  边上坐着的那伴娘见他这略显浪荡的模样都愣了下,明明刚才还四平八稳地不太搭理人,这怎么还带双标的?
  但显然两人是认识的关系,女人也识趣,错身回了自己那桌。
  陈溺却没再坐下了,只朝着项浩宇喊了句:“项学长,刚刚鹿鹿腿有点酸,就回休息室待了会儿。然后卓先生上去了,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项浩宇皱着眉,闻言站起身:“不是很高兴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可能嫌鹿鹿休息太久了吧。”她咬了咬唇,声音降低了点,“我下楼的时候还听见他们在争执。”
  “我上去看看吧,鹿鹿就是容易耍小性子。”
  一边的江辙听到这,也跟着起身:“我也去。”
  “你别去。”陈溺挡在他前面,在他不解的注视下语塞片刻,“人家家事,你凑什么热闹。”
  他冷哼了一声:“那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
  陈溺听见他这话就有点好笑,明明只比她们大一岁,故意说着老气横秋的话。
  她抿了抿唇,岔开话题指指包:“给我。”
  江辙反应过来,撩起眼皮碰瓷,眼眸深深:“我帮你看着包了,你送我回酒店。”
  “……”
  “你喝醉了吗?”他喝不喝多在脸上都看不太出来,陈溺只能稍俯下身,耐心地对上他漆黑瞳孔。
  江辙没挪开,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安静乖顺的一张脸。
  她站在日光里,鼻尖小巧精致,长长的睫毛在日光下翩跹颤动。妆打得很薄,就唇瓣上淡淡抹了一层唇蜜,肌肤更是白得有种清透稚嫩感。
  唇线抿直,他眨了下眼,道貌岸然地说着无耻的话:“再放任我这样看下去,我要忍不住亲你了。”
  宴会吵闹,陈溺还是听得很清楚,立刻往后退开两步。
  操,还是这么乖又好玩。
  江辙偏头靠在椅背上,眼睑下方是睫毛覆着的淡淡阴翳。他脸上隐隐约约带着笑,又要抱着她的包耍无赖:“陈绿酒,你送我回去。”
  陈溺环顾四周,黎鸣那几个对上她视线就赶紧躲,生怕被抓过来。
  她低首看向眼前这个半醉不醉的人,没好气儿:“走吧。”
  江辙开了车过来,这会儿也没叫代驾。
  泊车员直接把车钥匙给了陈溺。
  坐在副驾驶,他就跟个老大爷似的:“开车啊。”
  “等会儿。”她没开过跑车,不太敢贸然上手,斟酌检查了会儿才上路。
  假期出行的车流多,好在大家看见这类落地价八位数的车时都会下意识避让,不存在故意在边上抢道、变道这种事。
  陈溺开车算稳当,目光认真地看着前边。
  初夏的天气,不算太热,微风里吹来一只白色带斑点的蝴蝶。
  车停在红绿灯前,那只蝴蝶就一点也不怕生的停在陈溺握住的方向盘上。
  她用手挥开,蝴蝶扑棱着翅膀起来,过会儿又停下来。
  五十秒的红灯里,陈溺就这么一来一回、乐此不疲地和这只蝴蝶周旋。直到身边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伸过来,轻易捏住了蝴蝶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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