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娇养手册(重生)——苏鎏
时间:2021-10-24 10:05:21

  他这般做是想要报建安帝的养育之恩,还是纯粹只是为了大邺的百姓考虑,郑太后一时也想不明白。
  她虽心乱如麻,却也知眼下不是计较这事儿的时候,正准备唤人过来将长公主母女拿下,却见对方被推倒在地后突然向前扑去,抓起刚才掉落的那根金簪,朝自己的脖颈间扎去。
  这是要自杀的举动?
  就在郑太后惊呼出声时,封瀛拿起手边的一个茶盏扔了过去,一下砸掉了长公主手中的簪子,并吩咐人道:“将她给人扣下。”
  说罢他走到长公主跟前,眼看着她被几个宫女太监摁倒在地,毫无往日的尊荣与金贵,嘴角竟是浮起了一丝笑意。
  “我方才便说过,对你来说活着比死更难受,所以你别想要死。你若死了,你女儿便也活不下去了,你想让她给你陪葬吗?”
  一旁的阮茱早在杜仲出卖她时就已翻起了白眼。待到许妈妈进来说出内幕后她更是直接昏死了过去。
  长公主看着她瘦弱的身形,当真是进退两难。凌乱的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她大半的脸孔,却遮不住她那脸上极为渗人的惨笑。
  “好,真的好,算你狠封瀛。”
  “你一早就该知道我是个狠人才是,如今才知,迟了。”
  封瀛说罢站起身来,冲小皇帝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立即就让人将长公主母女拖了下去,又遣散了殿内不相干的人,然后才冲郑太后道:“母后,儿子想着还是留长姐一命为好。毕竟是皇家之事,若是传出去对父皇的名声不利。反正长姐已然疯癫,往后便将她幽禁宫中吧。”
  阮筝在一旁听得心头发凉。
  她方才本来要同陆善沅一道走,封瀛却硬是让她留了下来。眼下听到小皇帝说要幽禁长公主,不由有些担心富平侯府的下场。
  皇宫这般大,想要囚禁一个人到老死实在易如反掌,悄没声息弄死两个也不在话下。宫闱深重,想要逃出来根本就是枉然。
  长公主自小长在这宫里,最后却要以这种凄惨的方式老死宫中,不知算不算对她一生最大的讽刺。
  而阮筝更为担心的是,长公主与二妹谋划的欺君大罪,会不会牵连到富平侯府。父亲向来懒怠不管事,手中也无实权,祖母更是年事已高经不起惊吓,若是抄家夺爵那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封瀛他、他还会想要娶自己吗?
  一时间阮筝的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甚至已想到自己以后落魄了该如何维生这一项。她也就是书画拿得出手些,不知是否可以寻个教人画画的活计,挣点散碎银子换点米钱。
  而她那些个珠宝首饰绫罗绸缎也是不必再想,每日粗布麻衣青菜裹腹,想想都叫人心酸。
  难怪刚才封瀛说,有时候活着比死更叫人难受。
  阮筝这会儿就难受得紧,一个人默默缩在角落里忐忑不安。一直到太后唤了她几声,她才醒过神来,赶紧上前就要给人跪下。
  封瀛却在此刻托住了她的胳膊,没令她跪下去。
  这小小的举动郑太后自然看在眼里,虽是有些不悦却也不好当场发作,只将方才的想法又同阮筝说了一遍:“你母亲和妹妹怕是要在宫里留了一阵子,你且放心回家去,往后的日子你同父亲祖母一道过,家中一应大小事务都要你这个长女代为操心了。”
  阮筝眨巴了两下眼睛,听懂了太后的意思。这是不治侯府的罪不查抄她家的家产了?
  没想到这回入宫竟还有这样的好事,不喜欢的人从今往后再也见不着,而家里的爵位富贵一切照旧,这事上还有比这更叫人快活的事情吗?
  阮筝兴奋地合不拢嘴,当即就冲太后福了一福以示谢恩。
  就在这时封瀛突然转头冲小皇帝上:“皇上,臣今日想借这个机会,向皇上讨一个恩典。”
 
 
第54章 妻管严  我、我才不要与你是一体……
  封汲听到这话, 本能地察觉到不是什么好事儿,刚想要拒绝自家皇兄已是不客气地拱手道:“臣与阮筝两心相悦,请皇上为我俩赐婚。”
  殿内除了他之外, 余下的三人皆是如遭雷轰。郑太后刚从自己的绮思里回过神来, 还未彻底走出来就听到了这样的话,一时间老脸有些挂不住, 只得默默撇向一边。
  封汲则是气不过,张口结舌道:“你俩何、何时两心相悦的, 朕居然、居然不知道。”
  “皇上久居深宫, 对此事不了解也属正常。”
  封汲恨恨道:“那你就说给朕听听。”
  “几个月前臣被反贼封洼的手下暗算受了重伤, 乃是阮姑娘救的臣。后来封洼造反臣之所以能前来救驾, 阮筝功不可没。若不是靠她向川陕总督杨钧传递消息,臣只怕会被人绊住不能及时前来。”
  封汲一听这话表情一滞, 连郑太后也忍不住转过头来。两人齐齐盯着阮筝,都没想到她竟还出过这么大的力。
  回想当日细节,也是在这正殿之上, 危急情形可说是千钧一发。封瀛说得对,若是封瀛被杨钧的兵马缠住, 只怕他们母子俩等不到他来救驾便要一命呜呼。
  如此说来, 阮筝竟还成了他们的救命恩人?
  封汲一时情急, 忍不住上前想要抓阮筝的手:“阮姐姐, 想不到你又救了朕一次。”
  话音刚落便被封瀛不动声色地格开, 别说阮筝的手, 就是她的衣袖都没摸着一片儿。
  封汲有点郁闷, 喃喃道:“皇兄你也太霸道了。”
  “臣为皇上考虑,还是注意分寸为好。回头惹得陆姑娘不高兴,皇上哄起来也费劲儿。”
  封汲一听他提陆善沅不由脸上一红, 想到那丫头牙尖嘴利不饶人的样子,也是心有余悸。
  女孩儿使小性子是真的难哄,想到这里他突然没了广纳后宫的念头。一个都哄不好,要是多来几个岂不是要了他的小命。
  他这一世本想在宫里吃喝玩乐长大,待成年后封个王便出宫开府,娶几房娇妻美妾闲散度过一生。
  却不想一朝宫变被推上了本不想要的位子,再怎么懒怠也被逼得不得不勤快起来。往后他的日子只会一日难过一日,哪来的闲情逸致在几房妻妾中周旋。
  他只盼寻得一位知心的良人为他开枝散叶白头到老便可。若是可以的话他还想早早将皇位传给儿子,这般便可带着皇后出宫游山玩水,以弥补年轻时身不由己的苦处。
  罢了,皇兄既是喜欢阮姑娘那便让给他吧。就像阮姑娘当日说的那样,曾有两个女子救过他性命,难不成他还能立两位皇后?
  一位给了皇兄,一位他自己娶进门,如此便是皆大欢喜。
  他皇兄这般好,嫁给他也不算是委屈了阮姑娘。
  封汲越想越觉得这主意可行,清清嗓子正要开口答应,便见一直红着脸站在一旁的阮筝突然挣脱了封瀛的手,一把将他推开自己转身便跑出了殿外。
  封汲见状不由起了打趣皇兄的心,他上前一步探头道:“皇兄,我看阮姑娘跑得这么急,倒不像是与你两心相悦的模样。莫不是知道你威名在外,怕了你不成?”
  封瀛毫不在意,只淡淡道:“方才陆姑娘走的时候也不曾有所留恋,怕是她对皇上你也没存什么别的心思。”
  “你……”封汲被他给气笑,“皇兄你这般嘴上不饶人,往后娶了王妃可别把人三天两头气回娘家去。”
  “不会,阮筝不是陆五姑娘,她脾气和软易哄,没那么叫人头疼。”
  封汲见他张口闭口都是陆善沅,知道自己想在皇兄这儿讨便宜是绝无可能,于是摇摇头摆手道:“罢了,我就成全你。你倒要看看成婚后你会是个什么样子,是不是也会成个妻管严。”
  “多谢皇上成全。”
  封瀛气定神闲地向他一拱手,随即满意地转身离去。
  封汲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只觉好笑:“朕猜他这会儿定是去找阮姑娘了。母后你是不是也没想到,我六哥还会有这样的一天?”
  说完扭头一看,却见太后脸色不大痛快的样子,不由奇道:“母后这是怎么了,身上哪里不痛快吗,是不是被方才的事情吓着了?”
  郑太后这会儿满心郁结说不出口,只得敷衍道:“确实有些不适,打打杀杀的哀家看不得这些。你且让人将她们母女看住了,外头一点儿消息也不许漏出去。”
  封汲听她提起长公主,不由神色一凛:“这是自然,母后放心。儿子定会叫她老死宫中,再也翻不出个浪来。”
  “除她之外其余人也得处理了,我宫里那个吃里扒外的回头我就让人杖杀了,至于宫外头的事儿就得皇上做主了。长公主闹成这样,皇上准备怎么降罪富平侯府?”
  封汲听了连连摇头:“母后,儿子没打算对富平侯府做什么。此事乃长公主母女所为,与旁人无干。”
  “不管有没有干系,那都是一家子,岂能……”
  “母后还是听我的吧,这事儿是皇兄定的,儿子岂能拂了他的意。且这回能把长公主揪出来也是多亏了皇兄,那富平侯转眼就要做他的老丈人,他又岂能不保他?儿子先前瞒着母后是不想母后着急,今日之事本就是我与皇兄设计的,儿子既答应了皇兄便不能言而无信。否则、否则……”
  郑太后一听脸色微变,明白了儿子指的是什么。
  是啊,这大邺说到底都是他封瀛的,他们母子又有何本事与之抗衡。
  “既如此,那便……”
  “母后不要觉得皇兄跋扈,此事不变应万变是最好的法子。儿子年纪尚幼,朝廷之上动荡越少人心就越稳。今日若是动了富平侯,难保其他勋贵不会有意见,万一生出点别的心思岂非不妙。皇兄考虑周全,处处都为儿子着想。”
  郑太后微微皱眉:“那你便没想过亲政一事?”
  “自是想过。其实皇兄也早同我说过这事儿,皇兄既知自己不是封家人,便从未有过觊觎皇位之心。儿子也感念他的扶持,不管往后发生什么都不会与他为敌。母后最好也不要有那样的心思,大邺有皇兄镇着朕也能轻松不少,实在没必要闹得面红耳赤,反倒叫别人有了可乘之机。”
  这话说到了郑太后的心里。当年的宫变就是因为元康帝与封瀛兄弟不和,才被鲜卑人钻了空子。这样的事情绝不能再发生第二回 。
  既然他封瀛无取而代之的心思,她便也不会动除了他的念头。更何况那样一个嫡仙般的人儿,一想到他要死郑太后的心竟也难受得紧。
  只是这人终究是属于旁人的了,阮筝到底是积了几世的德,今生才有这么大的福报。
  郑太后黯然神伤地叹了口气,点头道:“那富平侯府的事儿便交由你处置吧。阮筝既是要指婚给慎亲王,皇上只怕还要赏赐侯府一番才好。”
  “那是自然,朕立马就去办。阮姐姐的嫁妆单子得由朕给她添最大的一份,以报答她当日救命之恩。”
  郑太后看着儿子欢天喜地走远的模样,突然便心平了几分。她如今能有这般的好日子已实属不易,有些事情也不必非要去争什么。今生既是无缘不如就待来世吧。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要肃清后宫杀鸡儆猴,免得有些人蠢蠢欲动在其位不谋其事,还敢勾结外人算计自己。
  想到这里郑太后叫来了心腹嬷嬷,令她着人将那奸细给处置了。
  “便在这前院里头架起长凳给我打。告诉掌刑太监,不能轻了也不能太重,给我打足一百板子不能断气,再给我凌迟处死。我倒要叫那些人看看,敢同宫外不清不楚,便是这么个下场。”
  嬷嬷听得头皮发麻,却也连连点头,忙不迭下去办这事儿了。太后娘娘终于硬气了一回,不再是从前那副伤春悲秋的绵软性子,这是大大的好事。
  坐在这个位子上就是不能心慈手软,对旁人心软便是对自己无情,是要有性命之忧的。
  就叫那些心思不纯的好好看看,吃里扒外是个什么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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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筝跑得早,没听到后头慈宁宫里几位大人物的谈话。她一溜烟跑回了自己屋子,一进屋就看到陆善沅呆坐在那里,一脸愁眉不展的样子。
  阮筝此刻也没了打趣她的心思,走到桌边坐下,同她一样双手托腮眉头紧皱。很快屋子里便响起了两人此起彼浮的叹气声。
  叹了几声后陆善沅先崩不住,疑惑道:“阮姐姐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你也同我一样有烦心事?”
  “自然是有的。”阮筝压低声音道,“今日发生这样的大事,你说我烦不烦?”
  陆善沅想起长公主的疯狂行径,颇为同情地抓住了她的手:“阮姐姐你别担心,此事与你无关,定不会牵连到你。若是皇上不讲道理,我便同他、同他……”
  “同他如何?你还想与皇上再吵一架?”
  陆善沅羞赧地摇摇头:“我哪儿有同他吵架。”
  “还说没有,我看皇上都快被你给搞疯了。他大约长这么大都没哄过女孩子,所以不得章法。不过他待你还是不错的,没摆皇帝架子还知道同你说好话。”
  陆善沅想起方才小皇帝一个劲儿同她说好话的样子,心里不由一甜。但嘴上依旧不饶人:“可他误信小人馋言,我就特别生气。”
  “皇上也会犯错,更何况你也说了是受人蒙蔽。此事也不能全怪她不是。”
  “那倒是,要怪就怪长公主和那个阮茱……”
  陆善沅突然住嘴,没敢再往下说。其实阮筝的身世她听母亲提过一嘴,隐约知道她不是长公主亲生。可她们毕竟做了这么多年母女,说不定还是有点感情的。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阮姐姐会怎么想?陆善沅不敢去想。
  倒是阮筝无谓地摇摇头:“往后我与她们便没有关系了,你在外头也最好不要提起,免得惹祸上身。”
  “嗯,我知道的阮姐姐。”
  陆善沅话音刚落便听得有人敲门,她起身去开门,一眼看见门口站着的高大人影后吓得呼吸一滞。
  摄政王来了。
  陆善沅识趣地不发一言,赶紧脚底抹油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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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已暗,封瀛的突然到来打了阮筝一个措手不及。看着他如山一般站在门口,阮筝突然也想像陆善沅那样脚底抹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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