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娇养手册(重生)——苏鎏
时间:2021-10-24 10:05:21

  可她没能走脱,封瀛不等她开口便走了进来,顺手就把门给关上了。
  阮筝急了:“哎你怎么……万一被人看到说三道四。”
  “谁敢说三道四。”
  阮筝不屑撇嘴:“你这么凶当着你的面自然是不敢的,说不定背地里窃窃私语。”
  “谁敢窃窃私语本王的事。”
  他说话这么狂,阮筝都想伸手给他比个大拇指。这人从前到底是藏得有多深,自己才能无知无觉地拿他当了那么久的太监。
  明明一身杀气骇人异常,说话也是果断直接,甚至透着点不讲理的味道。
  不愧是手握大邺命门的男人,他说这话有足够的底气。确实没人敢议论他,连私底下关起门来都悄悄话都未必敢。
  她从前到底是哪儿来的胆子,敢整天对他大呼小叫。
  阮筝默默起身后退一步,可屋子狭小也没多少地方可退,很快她便撞上了墙边的长桌,眼睁睁看着对方朝自己走来。
  阮筝急了,伸手阻拦:“你别过来,你就站那儿。”
  “好,那我们便这么说话。”
  “有什么好说的,都这么晚了,你该出宫去了。”
  “我今日留宿宫中,明日再走。”
  “那、那你便回去吧。”
  大晚上的男女共处一室,还是在宫里,外头那么多世家贵女们就住在同一个院子里,若是被人传出闲话,她还怎么做人。
  可封瀛哪里是轻易赶得走的人:“我还不困,你呢,已经要睡了吗?”
  阮筝觉得跟他讨论睡不睡觉这个问题有些尴尬,便换了个说法:“今天发生这么多事,我确实有点乏了,有什么事儿明日再说吧。”
  “确实发生了不少事,不过有一桩最要紧的事情还是得今日说清楚。”
  阮筝一猜就知道他要提哪件事儿,当即红了脸:“我不想说,你别说了。”
  “为何不说,皇上已答应为你我赐婚。”
  “那是皇上答应,我、我还没答应呢。”
  哪有人像他这样,直接跑来找姑娘谈婚事的,还是跑到姑娘的闺房来谈这个事儿,真是不知道害臊两个字怎么写。
  阮筝既生气又害羞,没等对方发问便“恶人先告状”:“你、你这人满口谎言,我信不过你,我才不要嫁你。”
  “我哪里像你说的这般?”
  “别的就不说了,单说你、你装太监蒙我,就是最大的一桩坏事,你敢不认?”
  封瀛抬手轻笑:“当初似乎是你将我认成的内侍。”
  “那是你穿了内侍服制,身上还有腰牌我才会认错,这怎么能怪我。”
  “此事确是阴差阳错。当日我被身边任何之人下毒,为躲避恶人追杀换上了内侍的衣服。令你产生误会,实在不好意思。”
  阮筝觉得这人态度好得有点不像话,狐疑地盯着他瞧:“你、你真觉得自己错了?”
  “虽非有意,但确实是我的错。”
  “一开始是无意,但后来便是有意了吧。我管你叫大人你也没不认,我说你从宫里来你也不曾反驳。”
  “我有皇命在身,你称我一声大人也不算什么。至于从宫中来一事,我自小长在宫里,这也不能算是欺骗。”
  只不过阮筝自己将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了一起,自动将他想成了宫里的太监,这便怪不得他了。
  阮筝咬牙道:“全是狡辩。别的不说就说前一阵子,你穿了内侍的衣服进宫来找我,这便是有意的欺骗是不是?”
  “是。”
  封瀛认得痛快,阮筝一时语塞反倒不知该如何接嘴了。她咬了咬唇低头喃喃骂了一句:“无耻。”
  “那确实不是君子所为。我本该大大方方向你表明我的身份,只是那时见你误会日渐深重,我恐你知道真相后会害怕我疏远我,不再像从前那样与我无所顾忌。从前我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唯独识得你后才知这世上竟也有令我害怕之事。”
  阮筝一直低着头听他说话,猛然间只觉身前光线一暗,抬头时才发现对方已离她近在咫尺。茫然间只见封瀛伸出手来,轻轻抚在了她的脸颊上。
  那指腹粗粝的茧子刺痛了她脸颊上娇嫩的肌肤,阮筝却舍不得将他的手拨开,极度惊吓间不自觉地开口问道:“什、什么事?”
  “便是失去你这一桩事情。你我缘分天注定,我也不知自己何时已越陷越深,或许当初宫变救你之时便已有了这个心思。只是时日越长便越不敢向你坦白,怕你不悦怕你难过,也怕你惧怕于我。”
  “我、我也不怎么怕你。”
  “那便最好不过,你我很快便是一体,你确实不必怕我。”
  阮筝明知他说的是一家人的意思,可听到“一体”两个字时,脑海里不受控地便冒出了前世两人在王府房内颠鸾倒凤的场景,一时间不由羞红了脸。
  “我、我才不要与你是一体。”
  “当真不要吗,那为何又给了我这个?”
  阮筝一愣,看着他从掌心里变出半块同心玉来。
  “这、这是什么?”
  “这是你给我的香囊里藏着的东西,该是你的东西。”
  阮筝疑惑了,拿起那块玉看了许久。这东西一看便有些年头,玉上去的纹路被人长年累月抚摸,已几乎被抚平。
  那上面挂着的丝绦也不是现在时兴的样子,更像是十几年前的东西。
  祖母的首饰匣子里她见过有差不多样子的丝绦。但这应该不是祖母的东西,看起来更像是一块玉的一半,若有人能拿着另一半前来,当是能合成一块。
  阮筝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这么个东西,又是怎么送到封瀛手中的。
  “你说是我给你的香囊里的,那香囊呢?”
  “在这里。”
  封瀛又从袖中拿出香囊,阮筝吃惊于他准备充分,正要说几句却一眼看到了那个古朴的粗布香囊,话到嘴边就变了:“这、怎么是这个。”
  “这是你当初给我的,哪里不对?”
  “这不是我给你做的那个,这是我母亲给我的。”
  当初封瀛诓她做香囊,她随手拿了块粗布给他缝了一个。没想到竟跟母亲给她的那个搞混了。更没想到的是,这香囊里竟还藏了半块同心玉。
  “这么说来,这是你母亲的东西。当日你去山上找她,她只给了你这一样东西,想来这东西意义非凡。如今它落在我的手中,足以证明你我有缘。”
  阮筝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在意识到这是母亲给她的东西时,她便猜到了这是什么。
  母女连心,母亲最记挂她什么她自然清楚,无非就是盼着她嫁个好人家。当初陆夫人那般有意撮合自己与陆嘉元,想来她与母亲从前必定为两人定了亲。
  去别庄的时候陆夫人三番五次旁敲侧击问她生母有没有留什么东西给她,指的大约就是这枚同心玉。
  这应该是与她婚事有关的东西,母亲给她是想让她拿着去找陆夫人,以便兑现当年的约定。
  只是她必定没想到这同心玉最后会落到封瀛手里,而她的姻缘也不在陆家。
  兜兜转转间,这事儿说起来也有些荒唐。
  阮筝被他摸着脸,兀自有些害羞,扭捏着不愿承认这桩事情,伸手就要去夺那玉。
  “既是我的东西,那便还给我。”
  封瀛哪里会听,直接将东西藏在了身后。阮筝扑了个空身子一晃,又踩到裙摆重心不稳,竟不受控地扑进了封瀛怀里。后者也不躲,伸手一把将她搂住。
  两人正搂抱在一起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活泼的少女冲进屋里,嘴里叫着:“阮姐姐,你看我新得的这枚簪子怎么样……”
  话没说完少女就僵在当场,手一松簪子应声掉在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阮筝一跳,她头脑一空浑浑噩噩间不知该说什么,甚至都忘了挣扎,任由封瀛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倒是封瀛用大半身子护住阮筝,冲不请自来的少女发问道:“你是何人,姓甚名谁,是哪家的姑娘……”
  少女吓坏了,抖抖嗦嗦道:“回、回王爷,臣女姓姜,名叫姜萱,是、是礼部侍郎姜姜姜……”
  姜萱实在太过害怕,说到此处怎么都说不下去,哭丧着一张脸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委屈地喊了一声:“阮姐姐……”
  阮筝不由心疼起来。
  姜萱是姜蓉的堂妹,这次也在入宫之列。本来姜蓉也是要来的,只是她家里前几日正好与她说定了亲事,太后便免了她进宫。
  姜萱年纪小又爱玩,进了宫与她最为相熟,便时不时来找她玩。今日必定也是如此,却没料到撞见了这一幕。
  更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也认得封瀛,还被对方几乎吓哭。
  阮筝有点来气,一把推开封瀛走过来把准备跪下的姜萱扶起来,安抚道:“别哭,没事儿啊。”
  姜萱这会儿哪里还听得进去,她只觉得自己大祸临头,搞不好都走不出皇宫的大门了。
  白日里阮筝落水的时候她也在石桥时,看到摄政王不顾阻拦跳进水里救人时还觉得阮姐姐命真好。没成想到了晚上居然还能撞见他俩在房里……
  怎么办,她是不是真的活不成了?
  王爷刚刚还问了她的名字,这下子不光她活不成,整个姜家是不是都要有灭顶之灾了?
  想到这里姜萱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阮筝见她哭就心疼,忍不住迁怒封瀛:“你这么凶做什么,把人都给吓哭了。再说姑娘家的闺名是能随便打听的吗?回头传出去多不好听。”
  封瀛问的时候并未想太多,他高高在上惯了,除了对阮筝外其余女人得不到他半点耐心。平日里又查问人查问惯了,一时顺嘴便问了出口。
  想不到倒是惹了阮筝不痛快。
  “随口一问,你叫她不必害怕。”
  “迟了,她已叫你吓哭了。你、你还不快笑一个哄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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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萱听到这话说话都结巴了:“阮、阮姐姐,我、我我……”
  话没说完阮筝又冲封瀛道:“快点儿,要不然她能哭一晚上。”
  姜萱彻底疯了,连簪子都没拿转身提起裙子就跑了出去。阮筝看着她跑远的背影颇为遗憾:“怎么跑了,东西不要了吗?”
  说完捡起地上的簪子,一抬头就对上封瀛的脸。
  他正弯腰俯身凑到她跟前,脸上就挂着平日里鲜少见的笑容。那笑将他周身的戾气悉数驱散,只留一张清俊的脸孔,直接击中了阮筝的少女心。
  他一个大男人,为何要长得那么好看。想想三皇子那个脑满肠肥的样子,难怪他俩不是亲兄弟。
  阮筝被他这突然的怼脸吓一跳,艰难地往后仰了仰头,又伸出手指抵在他的额头上:“你凑这么近做什么。”
  “给你看我的笑啊。”
  “不用了,萱儿都走了,你现在笑有什么用。”
  “自然是有用的。”封瀛怕她摔倒伸手将她捞了回来,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轻声道,“你看见就可以了,旁人无所谓。”
  “我、我也不想看。你笑得太不自然了,这样是不行的。”
  阮筝突然又觉得自己寻到了一个找茬的借口,挣扎着从封瀛怀里挣脱出来:“你、你回去好好练一练你这笑,哪天练好了我再考虑婚事。你这样整日不苟言笑吓死人的样子,我才不要嫁给你,我不喜欢嫁给一个凶巴巴的男人。”
  说完便又下起了逐客令。封瀛见外头天色不早,便也不再强留,只将那同心玉揣着袖里。
  “那我今日先走,你早点休息。”
  “你把玉还给我。”
  封瀛像是没听到她的话,只伸手又摸了摸她的额发,随即大步离开。气得阮筝在他身后不住吐槽:“怎么有这样的人,简直厚颜无耻。”
  话音刚落刚刚跑得没影儿的陆善沅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一把捂住她的嘴将她拖回了房内。
  “阮姐姐你可别胡说,叫人听到不得了。”
  阮筝不以为然:“怎么,我骂他两句都不成?”
  “你是不是忘了他是什么人,他是摄政王,整个大邺所有人的命都捏在他手中,你这么骂他不怕他跟你翻脸?”
  阮筝心想不至于吧,她从前还打过他呢。
  陆善沅却不赞同地摇头:“我听我哥说起过,王爷这人最是面冷心冷,得罪了他可没有好下场。从前在战场上王爷杀人手起刀落从不心软,后来归京后处置那些犯了错的官员和家眷也都不留情面。阮姐姐你还是小心些为好,若真把他惹恼了,你和你的家人要怎么办?”
  阮筝被她这么一说倒也有些发怵,仔细一想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是有那么点过分。
  逼他给姜萱露笑脸赔礼什么的,是不是有点摸老虎屁股的意思?
  万一他不高兴了,回去越想越气,转身下一道令来把整个侯府给抄了可怎么办?
  想到这时阮筝瑟缩了一下,只觉得后背发凉。
  算了,明日见到他说几句好话哄一哄吧。这人应该不是太难哄吧?
  阮筝为这事儿一夜没睡好,第二日起来眼底一片乌青。她本想略施粉黛遮掩一番,等见了封瀛也好看些。
  没成想一大早慈宁宫的总管太监就来传令,说太后昨日办寿宴身子疲乏,就不留姑娘们在宫里久留了。
  那意思就是让她们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其余人对出宫一事颇有些舍不得,倒是陆善沅欢天喜地,巴不得赶紧就走。阮筝因为惦记着想封瀛一面,离开的时候一步三回头,就盼着他能出现。
  结果一直到了宫门口也没见着人,倒是见到了个老熟人王充。
  王充当初在清漪园的时候对她颇为照顾,两人见面便打了声招呼。王充似是一早就在此候着她,见状便凑近了小声道:“王爷叫小人告诉姑娘一声,他今早有事先行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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