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妹儿凉凉的瞥了他一眼:“哟,吃个蒜都不成?”
叫你摸!
天天摸,夜夜摸,翻来覆去的摸,跟烙饼似的!
乔妹儿“哼”了一声,吃了这生蒜的蘸料,别说是晚上睡前刷牙了,就是那漱口水再来上一道,味儿都轻易去不了。
所以呀,晚上最好一人一个被窝,要不就一人一头睡,且让她舒舒服服自自在在的摊开手脚睡罢!
许秋石:“……”
原来你打着的是这个主意!
许秋石心说良人是自己求的,再怎么味儿也得忍了呀!毕竟今儿这生蒜的蘸料加上酱油糖醋,也很是美味的,他自个儿都没少吃。
所以到了晚上,他刷了两次牙,又不停的漱口,而后兴高采烈的爬上床。
自家的良人吃什么那也都是能接受的,是罢?
乔妹儿见他这样有些好笑,也同样重复他的操作,毕竟她还是个爱干净的妹子,睡前刷牙可是必须要养成的习惯。
许是白天嘴硬,这晚上到了床上,乔妹儿心中也有一些骚动。洗漱过后,两人穿了室内的软拖鞋,脚一蹬上了床。
被子一拉,含情相视,紧接着各自弯起嘴角,微微一笑——呕!不行!味儿太大!
俩人都绿了脸,心说咱们都是夫妻了,不讲究这个,真的!
乔妹儿麻溜的抱了枕头去另一头:“我就在这边睡,咱俩一人一边!”
许秋石还想挣扎一下:“倒也不用一人一头吧,我们背对而睡也就成了。”
再是夫妻,也是要讲究的,今天晚上俩人味儿味儿的,想是某些活动不好达成,那就安心睡觉。
乔妹儿果断拒绝,“那不成!你我睡觉都不老实,这睡着之后要是翻了个身来个面对面的,本来睡得好好的,结果却叫对方给熏醒了,那多恶心!”
她直接拍板决定:“就一人一头!”
许秋石:“……”
行吧。
俩人这塑料夫妻情,因为大蒜的缘故算是彻底暴露了。
-
第二日一早,夫妻俩面无异色,看着依旧恩爱的很,一点都没有昨晚睡前那好似互相嫌弃的样儿。
吃过早饭便各忙各的去。
乔妹儿这边去了店里,早食如今她是脱开手了,巧娘上午前半段时候基本上都在与阿月一起做糕点,她闲着无事,便喊了蒋大娘子与自己出去挑些菜。
夏至过后天儿越来越热,人的食欲相对而言降得也比较厉害,要不然不会一直有苦夏的说法。
每到这个时候,那容易下饭的,例如辣菜之类,就比较受欢迎。
可就自己家而言,昨天才吃了那水鸡火锅,今天一起来,乔妹儿就有点想吃些爽口又新鲜的。
这不,路过果肆的时候,见到边上站着一年轻貌美的小娘子,面前放了五六个筐子,里头尽是那白生生的槐花,她当即就高兴了起来,走过去:“这槐花娘子,你家槐花如何卖?”
那小娘子听旁人如此称呼也高兴极了,“自家槐树上撸下来的,一筐子娘子给个二十文便是,只这筐子却是不送的。”
筐子送不送的乔妹儿确实没有意见,“那我不好拿走的,不如小娘子随我家去,将那槐花倒了,筐子腾出来再与你可好?”
一听说要与她家去,被家中父母反复以拐子言论警告的槐花娘子就迟疑了起来,“要不我在这儿等着你,你家去拿了筐子再来买?”
说这话时,她脸上满是心痛。
一时想着自己小气了,这般貌美的娘子想是不会随意骗人的。一时又想着家中老父母可是说了,那十几二十文的可不如她自个儿重要,怎么也不能放松警惕。
乔妹儿倒也不介意,这未婚小娘子自个儿出来售卖东西,且身上衣裳也有不少的补丁,想是家中也一般,警惕一些对她倒是好,总比那一忽悠就走的强。
“那你先等着,莫卖给了旁人,我回家去取了筐子就来。”
就在这时,边上那果肆的店家娘子出来倒水,听到她二人的对话就笑了,“那槐花娘子,这位娘子乃是前头街上那乔家食铺的店主,不是甚坏人!”
卖槐花的小娘子脸一红,“那……那我便随食铺娘子过去罢!”
乔妹儿拜拜手,“无妨,你这个警惕一些也是好的,小娘子一人讨生活不容易,我当初也如你这般。”
听她这么一说,槐花娘子眼一红,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心酸往事。
乔妹儿想了想,就看向果肆娘子:“能与你家借五六个筐子么?叫我腾出这些槐花,回头我叫家人与你送来。”
那果肆娘子就笑她:“你家食铺那般能赚钱,五六个筐子买回去不就成了!”
乔妹儿啐了她一口,“瞧你这话说的,钱也是一文一文的挣回来的,这五六个筐子得一百多文,我花这个冤枉钱做甚?”
这开封府的物价可不低,一个小小的篾篮子都能卖个十五文,像这种实用性较好的筐子,虽粗陋了一些,但没个二十文是拿不下来的。
要不怎么说手艺人吃香呢,别看没什么社会地位,可人家挣吃饭的钱却是实打实的。
当然,要靠这个发财却是不能的。
就如今这手工速度以及原材料等,想要靠这玩意致富那估计不成。手快的一天编两筐子已经是顶天了,若是做熟练了或是家里人都学上了,那人多力量大,到是能挣一些。
就是吧,筐子这玩意儿虽是家家必需品,可要是那不讲究美观只讲实用的,自己编一编也能用,而且损耗不高,一个筐子能用几年,所以挣不了什么快钱。
再加上时下人总有种传男不传女的思想,生怕闺女学了这手艺之后,带到婆家叫婆家人也学会了,从而将市场上的量加上去,使手工品折价。因而基本上都是背着家里的闺女,便是娶进来的郎妇也是不会教的。
这就更导致这玩意儿价格降低不下来,好在花个二十文买回去就能用个五六年,仔细一些的,十来年也有,普通人倒也能承受。
果肆娘子就笑:“就你会说话!”
槐花娘子也松了口气,娇美的小脸蛋上也甚是开心:“叫食铺娘子费心了。”
乔妹儿朝她笑了笑,将银钱与她递了过去,就在要走的时候,一阵马蹄声传来,紧接着,那槐花娘子走了几十米,便被马鞭扫中肩膀,吓得直接往檐下躲。
街上的人一看这人这般横冲直撞,皆寻边角躲了起来,生怕遭罪。
虽说官府的官人们青天正直,可这人在大街上策马狂奔也不像是个脾气好的,万一惹着了,岂不是自个儿遭罪?
这要是伤筋动骨的,那可就什么事儿都耽搁了。
就在蒋大娘子护着她也躲在边上时,突然眼前一阵晃动,紧接着,耳边便是噼里啪啦的瓦块落地之声。
地面似有晃动之感,二人直接站不住,即便扶着墙,也还是叫这番晃动震得跌坐在地。
“不好了!地龙翻身了!”
话音刚落,乔妹儿就眼睁睁的看着方才那马上的狂傲青年被马甩了下来,直接落在她面前,紧接着被马蹄子一踩,昏死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再去写第三更哦!
可爱的小天使们!
我有时候可能有事更晚了,但我没有放弃你们嗷!
么么哒!
第106章 三更 /那是我良人
好在这地动一会儿就停了,饶是如此,头一次经历着地震的乔妹儿也是腿脚发软。
好多人其实都幻想过自己如果遇到了紧急情况会怎么办,实际上没有被训练过的情况下真遇到了,只会脑子发懵。
尽管内心知道该赶紧采取措施,可手脚却是不听使唤。
“乔娘子,你没事儿吧?”蒋大娘子站了起来,“好悬筐子这些都没倒,咱们的钱没有白费。”
正说着,刚才那被马鞭抽到的槐花小娘子捂着肩膀,小脸煞白的拖着摞起的筐子往别处走。
乔妹儿见她这样怪可怜的,便喊:“槐花小娘子!”
对方回了头,乔妹儿道:“我家有些伤药,不如你等等!”
她又转头看着蒋大娘子,“铺中许大夫留了一些药下来,你去取过来罢,顺便再叫你娘和腊八过来,将这几个筐子抬回去。”
蒋大娘子没什么意见,那卖槐花的小娘子却是落了泪,抽抽嗒嗒的:“多谢,多谢食铺娘子。”
“没什么,那伤药也是我自家上山采着回来制的,许是好的没那么快,你莫介意就成。”
槐花小娘子就道:“怎会介意?有便很好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忽视了地上那歪脖的青年,反正对方又开始哼哼唧唧的,且死不了。
尤其是乔妹儿,她对这种人没有任何好感。
方才那架势,就跟那将大马路当成自家后花园乱闯乱撞的司机又有什么区别?
反正方才这马后头也跟了几个厮儿,他自家人扶起来就是,她一个路人可不管。
就没想到,那些厮儿赶过来之后,目光狠戾的在四周扫了一眼,然后看向这边的二人。
这时,那年轻的郎君被厮儿扶了起来,看向乔妹儿:“就是她!方才我骑马到她身前才摔了的,定是她用那暗器暗害于我!”
那家的厮儿则快速走了过来,“你们好大的胆子,连周家的郎君都敢暗害!”
乔妹儿眉头一皱,寻思着对方人多,自己硬碰硬怕是要吃亏。
没想到呼啦啦的,附近几家肉肆鱼肆的店家皆抄着刀冲了出来,便是那果肆的店家娘子,也恶狠狠的指着这边几个傻叉。
“你们瞎了眼不成!这分明是地动,与这位娘子何干?合着这娘子还能管着地龙是否翻身?”
又呸了一口,“到底是哪家的蠢货!”
那年轻郎君被喷的满脸燥红,其厮儿更是气愤不已:“大胆!我家郎君乃周婕妤的亲兄弟!更是二公主与四公主的亲舅舅,你们……你们这等刁民,竟然如此狂妄无理!”
众人:“……”
哎哟,笑死个人!
公主府的门口都有学子敢堵着门去骂,你周婕妤又算哪根葱?
当然了,周婕妤人在宫里好好的,也没人非跟她过不去。
可你这个婕妤家的兄弟将这大街当成自家马场似的狂奔,街坊邻里的能饶得了你?
当时也是看你骑着马气势凶猛才躲了的,并非是怕你是哪位的兄弟!
“原来是婕妤家的兄弟呀!”
此话一出,当即就有人说起了这位周婕妤是哪位贵人。
原来这位周婕妤是开封府当地人士,家境普通,甚至说的上是贫寒。年幼时随其姑母入宫为宫女,又拜入已逝去温成皇后门下,认小她两岁的温成皇后,也就是当时的张贵妃为养母,进而得到了侍奉官家的机会,被封为安定郡君。
前年五月时,因给官家添了二公主,从而晋封美人。而今年,又因生了四公主,晋封为婕妤。
从这晋封的位份上来看,周婕妤不是个多得宠的。当然,生了孩子后人家也是有排面儿的。
就很可惜,这周婕妤自己肚皮倒是给力,给官家连生两个公主,后半生也有了依靠。
偏娘家兄弟没一个得用的,甚至还拿宫中那董贵人生了三公主,却不要晋封,硬是辞了美人之位,就为了给其父亲换了一个官职的行为为借口,要她也辞了自己婕妤之位,好给家中兄弟谋几个好官职。
可想而知,能说出这种话来,周家的儿郎有多废物。
自家女兄在宫中已经挣出一条路了,他们作为二公主与四公主的亲舅舅,但凡给点力,官家也能提拔一二。
到如今没个动静,可见没叫官家看得上眼。
当然,这不并不妨碍他们在这开封府狐假虎威,仗着家中出了一个婕妤的名头干些破事儿。
因而这家门一报,当即就有几个人笑呵呵的围了上来,“哎呀!原来是周婕妤家的兄弟呀!真是久仰大名!”
“就是就是,周家出了一个贵人,可不能无礼!”
说着,这几人挨个儿的开始掰着手指头算,“方才周郎君路过我家摊子,将隔壁那卖鸡子的撞翻,蛋液尽撒在我家布帛上,您看?”
卖布帛的小贩搓了搓手:“那摊子上可是今儿新到的上等绫,每匹价值五贯,周郎君可得上心。这里共有十匹,您与我五十贯便成了。至于那损坏的摊子……便不用您赔,我自家打一打修一修就成!”
另有白发苍苍的老妈妈走上前,弯腰连连哀求,“还请周郎君赔我家鸡子的钱,老身这些不贵,五十文便可。”
也有那挑着担子卖山上野果的人挤进来,“还有我家的水桃!可是我一枚一枚摘的,周郎君可别忘了呀!那两筐子怎么也得值个一百来文!”
“还有我!我家的摊子上摆的可是酱肉,那些可贵了,周郎君与我个一贯钱便是!”
一时间,周围尽是朝周郎君讨债的声音。
周郎君:“……”
要糟!
女兄在生了二公主之后倒是贴补了几回家中,可在上次要她辞去婕妤之位时生了气,如今已半年多没与家中银钱。
这些日子他们兄弟几个早就吃喝玩乐的花光了,再加上闯祸与人赔钱,如今又哪里能掏出这么些!
边上的厮儿竭力掏出自家名头:“你们这些刁民!我家郎君身份贵重!”
“噗!买鱼的能有多贵重!我家也买鱼的,我家也贵重来着!”
周郎君:“……”
这些小人,真真是可恨!
“我回家去取便是!”
周郎君一甩袖,正要走,却被人拦了下来:“郎君该不会是想要跑罢?”
这在现场叫做人赃并获!人要是跑了,回头他缩在家里不出来,又死不承认的,谁有那闲工夫与他扯皮?
周郎君:“……”
周郎君羞愤极了,可要他现在掏钱,却又是掏不出来的。马儿虽能抵钱,偏这是他家唯一的大件儿了,充门面用的,可不能抵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