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踏冰雪而来[花滑]——草莓甜饼
时间:2021-10-25 10:02:01

  这样的动作很考验他们的默契与技术,一旦沈冰年在托举中出现什么失误,姜映雪觉得她的悲惨程度不会亚于跳跃失败的花滑选手。好在他一向在这方面很靠谱,她可以还算信任地把自己交给他。
  沈冰年上肢力量好,完成得轻松又优雅,姜映雪保持身体绷直呈一条水平的直线。
  他加快了旋转速度,柔软轻薄的纱裙迎风飘动,在空中留下浅紫的残影,俯瞰犹如一朵盛开在冰面上的紫色小花。
  托举的少年是花朵的根茎,她在洁白的冰面上盛开,美丽坚强而不染纤尘。
 
 
第29章 连夜去火星。
  在这个动作中, 姜映雪身体很直,呈现出来的状态却又没有紧张感,自然松弛, 仿佛不是被人举在空中旋转, 而是躺在地板上。
  “这也太美了吧。”
  “沈冰年的力量真好,拿指挥棒的手居然还能完成这样的托举!”
  “没错,幸好他是指挥, 不是演奏!这个运动看起来还是挺危险的, 要是演奏家的手受伤就完了……”
  “雪妹也很棒,好直, 好美!”
  观众已经完全被他们的舞蹈折服, 发自内心地赞叹。这样无与伦比的美只有在冰上可以完成,更小的摩擦力让旋转成为可能, 而冰面又提供了寻常舞台无法模仿的纯洁氛围。
  掌声从入座率出奇高的观众席传来,动作完成,沈冰年准备放她下来。
  他降低了转速,小心地把人放到冰面上, 任谁都能看出他举止间的谨慎与呵护,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姜映雪却没站稳, 膝盖着地在冰上磕了一下。
  沈冰年立刻反应过来,拉着她一只手站起来, 安抚一笑,继续接下来的动作。
  他们还有最后一个技术动作。镜头给了他们全景,姜映雪身体朝下,更拍不到她此刻的表情,但沈冰年能感受到。
  他两手紧紧抓着她, 以他自己为轴心,双手为支撑点,女孩整个身体腾空,随着他的旋转划出一个更大的圆。他清晰地感受到姜映雪在竭尽克服痛苦,上了妆的脸也遮盖不住疼痛导致的苍白,冷汗沿着鹅蛋形的面部线条滑下来。
  很快,观众也开始为他们担忧,因为镜头切到沈冰年脸上,发现他的情绪第一次跳出了音乐和表演的需要,表情还在努力维持笑容,眼神却不可控制地写满担心,甚至有几分急躁。
  大家不由得屏住呼吸,好在他们最后顺利完成了这个动作,没有再失误,现场响起热烈的鼓掌。
  短舞蹈终于结束,沈冰年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姜映雪的情况:“摔到了?腿怎么样?”
  “还好,问题不大。”
  要不是说这话的人表情痛苦得好像下一秒就能哭出来,沈冰年就真信了。
  范教练、周教练和队医都在等他们,要给她检查膝盖,姜映雪摆摆手:“真没事,就是这边太冷有点不舒服,我先回房间了。”
  沈冰年哪里还有心思等分,跟她一起换了鞋:“教练,我也先回去了,等会儿告诉我们分数。”
  因为这个比赛只有青年组参加,唐果他们没来,教练不操心他们也没有其他人可以操心。
  周嘉阳道:“赶紧走吧,实在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送去医院。”
  冰场里的气温只有十几度,走出来,首都的初秋一碧如洗,艳阳高照,午后温度足有三十几度。
  沈冰年拎着两人的东西,见她一股脑地往前冲,追到她旁边:“你走出来就不热?要不要帮你脱了?”虽然他自己也还穿着长袖长裤,但并不厚,姜映雪还穿着专门让她在冰场里披的长款厚外套。
  “赶紧走吧,我觉得我快死了。”她痛苦得整张小脸都皱起来,“为什么这里就不能滑,要是地面上也能滑着走多省事啊?”
  沈冰年一边追着她的步子,一边把冰鞋包等物品塞进背包里,往肩上一背,拉住姜映雪,打横抱起来,往酒店的方向跑。
  姜映雪懵了一下,连难受都不顾上了,急忙揪住他的衣领,防止自己摔下去:“你干嘛!”
  “松手,你谋杀呀!”
  “我怕摔!”
  “你以为我是你,小啪叽!”沈冰年被她勒着脖子,威胁道,“赶紧松手,不然我只能把你举起来了,过头的那种!”
  那就不止是在地上滑行的速度了,直接飞一般的体验。
  姜映雪应该是对高度有些恐惧,冰舞的托举不过头,已经是她能承受的最大限度。
  她一听这个当即松了手,只是这么一来,双手就有些无处安放,有点小小的不自在。
  这种感觉很奇怪,和冰上完成动作不太一样,她想,果然冰上和地上的世界是不一样的。
  “我果然需要躺着。”她自言自语地说,刚才她就急着想回酒店躺下,现在约等于躺下了,立刻舒服了很多,真正放松下来。
  赛场上身体要松弛,不能紧绷,是完成动作的需要,但选手从精神到肢体,都依然处于比赛需要的高亢状态,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全然放松。
  酒店离赛场不远,一跑起来很快就到了。沈冰年在门口把她放下,一起进去乘电梯,然后跟着她走进了她房间。
  “你出去,我要睡了。”
  姜映雪把外套一脱,露出里面匆忙间没来得及换下的浅紫小裙子,找出睡裙去洗手间换。
  她换好出来,见沈冰年还没走,看在他把自己扛回来的份上没像平时一样说狠话,躺在大床上:“你要看着我睡觉吗?”
  唐果没来,她这回一个人住一个房间,床很大,躺着软绵绵的,房间里气温适宜,冰场里的不适消失了大半。
  “你睡吧,我帮你膝盖上点药。”
  她穿着正好及膝的白色睡裙,躺下来裙子往上跑了一点,露出淤青的膝盖。没摔出大问题,但到底还是磕到了。
  “嗯,药在箱子里……”
  “我知道……”
  因为这个箱子,还是他收拾的。
  姜映雪仰面躺在被子上,她是真的有些困,没怎么管沈冰年的动作,呼吸渐渐变得平稳。
  沈冰年跪在床边上药,察觉到她睡着了,转头瞥了一眼她熟睡的脸蛋,叹了口气,本就很轻的动作更加小心翼翼起来。
  等上完药,他又去行李箱里找卸妆水,不小心碰到里面的一个包装袋,发出一声脆响,他条件反射地去看姜映雪,见没把她吵醒,这才继续从箱子里把卸妆水和化妆棉够出来。
  他还没弄明白化妆的那一堆东西,但卸妆简单很多,见她用过一回就知道了,凑在她面前帮她卸妆。
  姜映雪被湿意惊扰到了睡眠,不爽地说:“你在干嘛。”小奶音带着困倦,像撒娇似的。
  “别动,你睡你的。”沈冰年按住她的头,低声道,“不卸妆就睡,变丑了怎么办。”
  确实该卸妆,这件事她被反复强调过,潜意识里还记得,没再表达不满。
  可是脸被人这样擦着,她没法安稳睡觉,又做不到完全清醒过来,半梦半醒地等着他弄完好继续睡,中途也许又眯了几分钟,不知过了多久,那块讨厌的湿布终于彻底离开,扎得很紧的头发也被人放下来。
  “好了吗?”她睡意朦胧地问,得到肯定的答复,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继续睡,还不忘嘱咐一句,“帮我把门关好。”
  沈冰年应了一声,心里忍不住对自己发问,为什么他一个大好青年突然这么像一个老父亲!
  难不成他被教练传染了父亲属性?
  教练的传染力真强,他开始担心再这么下去,他的双眼皮极有可能真的被中和成一单一双……
  沈冰年一边为自己的双眼皮担心,一边收好东西,准备离开,让她安心睡觉,刚起身,目光忽然落到她背后……睡裙的下摆上晕开了一团绯红。
  沈冰年:???
  !!!
  这……这是……
  他的脸一下子红了,随手把卸妆水和拆下来的一字夹往桌上一扔,下意识地跑到床的另一侧,掀起被子把她整个人盖了起来。
  另一半被子被她压着睡,整个人几乎像卷饼一样被卷在了被子里。
  沈冰年看着那个大型白色卷饼,他知道那是什么了,事实上他小学的时候就知道这回事了,有时候班里的女生神神秘秘地往口袋里塞东西跑去卫生间,同桌还会特意跟他说。
  可是他从没像其他男生一样对此有过什么好奇,他沉迷于音乐,精神上的东西更令他着迷,对女生的生理特性完全不感兴趣,只是被迫从他人口中得知这些,加上姜映雪也完全没跟那些女生一样……他反应过来了,那是因为她今天才……!
  少年扶住额头,大脑空白了至少五秒钟,眼睛盯着那道白色卷饼,最后毅然决然地取下房卡转身出门。
  五分钟后,一个鸭舌帽、口罩加墨镜全副武装的人鬼鬼祟祟出现在便利店,抱着黑色塑料袋上电梯的那一刻,他狠狠发誓,有朝一日他一定得让姜映雪对他喊出一声爸爸,才能弥补他今天的牺牲!
  沈冰年重新进了姜映雪的房间,她还维持着煎饼状呼呼大睡,完全不知道他跌宕起伏的心路历程。
  少年深深吸了口气,把人从被子里挖出来,扔进卫生间,又把塑料袋和她的手机扔进去。
  姜映雪正想发起床气,就被“啪啪”扔进来的东西砸懵了,不等她说什么,只听门口传来少年暴躁的声音:“不懂就百度!别问我!!!”
  沈冰年喊完,拉下口罩,呼吸着新鲜空气,墨镜滑到了鼻梁上,露出一对有些慌乱的眼睛,耳尖冒着可爱的粉红。
  姜映雪再困也被这么大的动作整清醒了,因为沈冰年刚才那一嗓子听起来很凶,她有点怂了,没直接怼回去,拿过塑料袋打开看了一眼,然后……她觉得她真死了。
  在沈冰年面前社会性死亡,死得彻头彻尾。
  她磨磨蹭蹭地处理完,不知道他走了没,也不好意思开口问,继续呆在卫生间里,完全没有出去的勇气。
  最后她捡起沈冰年一起扔进来的手机,打开百度,面无表情地输入:如何报名火星移民计划?
 
 
第30章 他犯规啊。
  姜映雪正在试图连夜逃离这颗星球, 偏偏沈冰年还给她发了信息过来。
  她看到发信人的名字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盯着那个信息的红点看了好一会儿,才硬着头皮点开。
  沈扎特:【好了没?】
  姜映雪:【你走!】
  沈扎特:【有事跟你说……】
  姜映雪:【你走!!!】
  她默默决定, 沈冰年要是再不走, 她就再给他改个备注,叫沈烦人。
  沈扎特:【……】
  【教练说我们短舞蹈排在第二,他现在问你情况, 我怎么说?】
  姜映雪看到消息, 惊喜又迷茫,她都出现这样的失误了, 居然还能排第二?
  这时沈冰年又给她发了一条:【你怎么样, 明天还能比吗?】
  “当然比啦!”姜映雪靠着一股冲动,终于走出了卫生间。
  结果她还没怎么样呢, 就见沈冰年下意识地把墨镜又推了回去,一副不良少年的模样。
  姜映雪一抬手就把他的墨镜摘了下来,四只同样黑亮的大眼睛对视一秒,沈冰年主动挪开了视线, 他心里腹诽,尴尬的人又不是他,他怕什么……
  自觉并不尴尬的某人清了清嗓子, 目光无所安放地飞来飞去:“你这样,明天还怎么比?”
  “就正常比啊。今天摔了还能第二, 明天不摔我们不就第一了吗?”
  “谁跟你说第几名了,我是说,你……”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来,“你不是不舒服吗?”
  “是有点难受, ”她重新在床上躺下来,自己把自己裹成了卷饼,只露出一双眼睛,“那我睡一觉不就好了吗?就这么回教练吧。”
  这是睡一觉能好的?
  其实刚才沈冰年也百度了,他觉得姜映雪这么难受,很可能是因为在冰场里待的时间太久。
  冰面上的温度低,一站上去就能感觉到有寒气冒上来,他们运动起来会很快开始发热,不会再觉得冷,可问题是,她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安静地待在冰面上的一块角落里发呆。
  这也许是她自我调解情绪的方式,她平时很开朗,但沈冰年有时学校课业重,会去得晚一些,他不止一次发现姜映雪一个人蹲在冰面上,双手抱膝,面壁似的,就和她七岁那年,父母离婚时的表现差不多。
  “你别逞强……”
  “谁逞强了,你可以出去了,明天见!”
  沈冰年非但没走,还坐下来:“那我等你睡着再走。”
  “……”姜映雪从被子里钻出小脑袋,瞪了他一眼,沈冰年根本不为所动,还拿出纸笔,低头写起了东西。
  “你这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她不要面子的吗?
  “呵,我还没让你叫我爸爸呢。”沈冰年头都没抬,不紧不慢地说。
  姜映雪:“?”
  她不懂沈冰年的脑回路,又对他无可奈何,也不再管他,自己拉上被子打算继续睡。
  可问题是,刚刚那么一刺激,她发现自己睡不着了……
  之前尴尬局促占据了她的全部情绪,现在冷静下来,她觉得心里有点说不上来的复杂。虽然这不是她自己定义范围内的长大,但无可否认的是,她比之前又长大了一点。
  这些关于成长的复杂情绪聚在一起,最终化为内心深处的孤独。
  但是一转身,她就能看到一双长腿的某个人,她就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孤独,巴不得他出去,让她一个人呆着才好呢。
  姜映雪深沉地思考了一会儿,最后拿出手机,准备靠电子设备转移注意力。
  上次发现教练视频的那个网站上似乎有一小撮花滑爱好者,她便又上了这个小破网,准备找点花滑视频看。
  没想到的是,她还没搜索花滑,也许是因为她之前搜过几个类似的关键词,今天的首页推荐就是一个花滑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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