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鲜——苏欲
时间:2021-10-25 10:05:27

  后悔下车前,自己没故意惹火,在他耳边轻声说,自己穿的是成套内衣。
  她拿起手机,想补回来。
  又觉得错过了好时机。
  叹口气,放下手机的同时,决定下次一定要扳回一成。
  可惜,迟迟没等到下次。
  大二学年的课程比较多,再加上她还担着社团里的职务,很长一段时间,云栖久都忙得脚不沾地。
  光是练舞就能耗光她大半的精力,剩余的精力,她还得分配到其他事情上。
  于是,能用来跟许苏白腻歪的时间,被压迫到只剩睡前那短短的几分钟。
  许苏白也不清闲,除了平时上课,他私底下还在学别的东西,忙着跟团队研究项目的同时,自己也带着乔陆组了一支队伍,参加各种竞赛。
  因为忙碌,两人日常交集减少。
  每隔三五天,才勉强见上一面,吃顿饭,接个吻,再聊几句,差不多就结束了一次短暂的约会。
  有人猜测,两人是不是快分了。
  这传闻听得多了,连云栖久这个当事人,都差点信了。
  大一暑假里,和他做的那些事,现在想想,她就感觉跟做了场梦似的。
  梦醒了无痕。
  两人的头像偏又在明明白白地提醒她,他们曾经的确没日没夜地荒唐过。
  可能就是那时候太过放纵,所以现在才被迫这么清心寡欲吧。
  转眼就到了许苏白生日那天。
  此前,云栖久斥她仅有的那点“巨资”,定制了一把打火机,给他当生日礼物。
  打火机上的图案,跟许苏白的文身是一样的。
  当初得知那文身图案是许苏白自己设计的,云栖久便问他要了图纸。
  许苏白可能是猜到了她的意图,给得很爽快,满脸写着“小爷等着看你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许苏白的生日趴定在隔壁市区的温泉度假村。
  下午的两节小课一结束,乔陆率先到女生宿舍楼下,接上徐娅她们三人,独留下一个云栖久。
  他降下车窗,头伸出来,高声说:“抱歉啊,嫂子,我哥等会儿就到,我可不敢跟他抢人。”
  说完,他就坐回去,开车走了。
  深秋的风偏冷,云栖久一手环在腰前,一手扯着风衣领口,在宿舍楼下,耐心等候。
  车鸣声突兀响起。
  循声看过去。
  一辆黑色卡宴停在路边,车窗探出了一只夹烟的手。
  手指修长,肤色冷白的手背绷出几道青筋,腕上的表反射着落日余晖。
  烟雾氤氲。
  画面具有电影质感。
  路过的人瞧见了,纷纷伸长脖子,好奇地向里张望。
  还有不少人围着拍照。
  手机铃声响了一遍。
  云栖久没接,径直绕过车头。
  一扭头,就透过车前玻璃,看到许苏白坐在主驾上,吞云吐雾,眯眼瞧她。
  她开车门,上了副驾。
  许苏白掐灭烟,倾身为她系上安全带。
  车门一关,短暂止住了他们分手的传闻。
  “要不是你打电话过来,我都差点要认不出你是谁了。”她说,把压在脑后的头发,拨到左肩前。
  熟悉又好闻的发香飘过来,许苏白抽空往她那瞟一眼。
  一段时间不见,她的气质更鲜明了,没以前那么温吞畏缩,显露出了点棱角。
  她好像瘦了点,风衣领口一开,里面的锁骨露出一截,很明显。
  “记忆力差,也能通过性接触传播?”他调侃道,向右打满方向盘,车子调头。
  “……”云栖久一噎,半晌才讷讷道,“而且这潜伏期,还有点长。”
  一声轻笑传来,许苏白把着方向盘,汇入车流,“是挺长的。”
  谁都知道,中间隔了多少个日夜。
  “你想不想我?”许苏白问。
  云栖久嗫嚅着唇瓣,趁着等红绿灯的空档,凑到他耳边,红唇翕张,轻轻呼吸,用气音缓缓说:“我今天,穿了成套的内衣裤。”
  勾引的意味很足。
  许苏白的喉结上下滑动,眸光从眼尾扫过去,落在她那双黑白分明,却含着隐晦欲念的眼眸上。
  不禁坏笑,声嗓也压低了些:“怎么不干脆挂空档,嗯?”
  “……”云栖久觉得,自己还是太嫩了,比不过他这个老手。
  早知道,她就该诈他一诈,说自己里面是空的,叫他一路惦记着。
  她点点头,表示学到了。
  正要坐回去,许苏白忽然用力扣住她的后颈,上前吻住了她的唇。
 
 
第50章 事在人为,我们会有未来……
  车子被开到荒无人烟的路段。
  夕阳残照, 封闭局促的空间溢满暧昧不清的声息。
  湿热的喘,黏腻的汗。
  他在她耳边娓娓道着情话。
  她屈膝跪伏,手拍在车窗上, 掌心的汗蹭着玻璃,又渐渐无力垂下,指甲把后座的真皮座椅抠得窸窸窣窣响。
  直到餍足。
  余晖褪去,暮色降临, 月色从纵横交错的枝叶间洒落, 照着一只搁在中控台的腕表。
  许苏白重新坐回主驾,慢条斯理地把表扣回手腕。
  云栖久瘫在后座, 细细喘气, 调整坐姿时,覆在身前的风衣滑落,白皙纤细的脖颈上是他嘬出的吻痕。
  因为这一段插曲, 两人抵达海边别墅的时间有点晚。
  众人哄闹着,要他们罚酒三杯。
  云栖久喝不了这么多, 他们便从许苏白身上讨回来。
  许苏白今晚兴致挺高,还真喝了不少。
  但他酒量好,喝酒不上脸, 要不是身上的酒气愈来愈重,看着压根不像喝过酒的。
  他的朋友们都爱闹爱玩, 有几个是上次吃烧烤时,跟云栖久见过的。
  一见着她, 嫂子长嫂子短,喊得她脸都红了。
  在别墅待了没多久,一群人闹哄哄地走上游艇,在甲板继续纵情声色, 放浪形骸。
  彩光摇晃闪烁,下午刚抵达国内的英国著名摇滚乐乐队,在主甲板弹奏演唱。
  人群随着音乐晃动,有人吹了声口哨,不顾深秋的寒凉,跳进泳池,水花四溅,惹得周围的女生们惊叫连连。
  腥咸的海风吹拂。
  云栖久挨着日光甲板的护栏,远眺深夜中的汪洋大海,长发飞扬。
  手揣进兜里,拿出打火机,在指间转了几遭。
  正准备去找许苏白,打火机蓦地被人夺走。
  云栖久顺着那只手看上去,许苏白后腰靠着护栏,双肘搭在护栏上,左手端着一杯酒,右手捏着那把打火机。
  四目相接,强劲急促的鼓点一下下震动耳膜。
  他摩挲着打火机上的图案,“送我的?”
  “嗯。”
  许苏白眸色一暗,抿了口酒,突然把她拉进怀里,猝不及防地低头吻她。
  酒水渡进她的口中,带着薄荷的凉和柠檬的清香。
  她仰着头,手臂勾住他的脖子,艰难吞咽,唇舌辗转厮磨,彻底乱了呼吸。
  从嘴角溢出的酒水,湿漉漉地淌到她的下巴上,被他温热的拇指一抚,血液加速涌动,遍体酥麻。
  她腿软,即将倒下,就被他提起来,半搂半抱着往楼下走。
  她脑子晕乎乎的,肌肤烧得通红,随他跌跌撞撞进了船舱。
  门一关上,就被他一甩,抵在门后,摁着后颈,恣意索吻。
  空气燥得人血脉偾张,躁动不安。
  心脏悸动发烫,比摇滚乐还疯狂鼓噪。
  她的风衣被他剥下,丢到一旁。
  腕表也被他随手搁在柜子上。
  他失控地吻她,动作粗鲁,急不可耐,延续傍晚那场短暂的狂欢。
  一门之隔,外面沸反盈天。
  浪花击打船舷,也拍在了她心上。
  云栖久深深地凝望他。
  看他深邃的眼眸,悬在下颌的汗,脖颈上的蛇缠玫瑰文身。
  在喧闹声、风声与波涛声中,细听他心跳的声音。
  仔细想想,至今为止,许苏白还未对她直言过“喜欢”二字。
  但在此时此刻,她觉得许苏白是喜欢她的。
  圆满了。她有种感慨。
  他们都曾拥有过对方最美好的一段青春,这话光是听着,就足够余生慢慢回味了。
  -
  临近清晨六点,许苏白把她叫醒。
  云栖久不太清醒,愣愣地靠着床头,坐在床上,被子裹着一丝不挂的身体。
  她抿着唇,只有眼珠子还会转一转,听着许苏白的话,去看窗外蒙蒙亮的天空,和一望无际的大海。
  “之前说要带你来海边看日出,我办到了。”许苏白捻了根烟,叼在嘴里,点燃。
  用的是她送的打火机。
  云栖久看了他一会儿,伸手去拿风衣,从里面掏出一包烟盒,也点了根烟。
  吸一口,再次把视线调转到窗外。
  话在嘴边,几度斟酌。
  霞光暴涨的瞬间,她才装作漫不经心地说出来:“许苏白,那你的第六感有没有预测到,我们的未来?”
  许苏白掐掉烟,掷地有声:“事在人为,我们会有未来的。”
  -
  浪归浪,尽管他们一行人萎靡不振,却还是得返校上课,落下的事情,也得尽快着手处理。
  给许苏白送完礼物后,云栖久的小金库差不多被掏空了。
  她又开始着急赚钱的事,余灯再次推荐她去接平面模特的活。
  关于当模特这事,云栖久先前拒绝过两回。
  如今再被提起,她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觉得可以去试一试。
  有余灯带着,加上云栖久本身镜头感强,富有表现力,所以她拍摄的第一天,过程还算顺利。
  她们是早上8点到摄影工作室的,结束的时候,已经夜间21点。
  云栖久瘫坐在沙发上,连妆都懒得卸,准备叫辆网约车回学校。
  有人走过来,挡去了她身前的亮光。
  她看到了一双眼熟的潮鞋,顺着长腿往上看,拎着杯奶茶的那只手,食指上套了一枚衔尾蛇指环。
  “许苏白?!”她惊叫,错愕地跳了起来。
  许苏白被她的反应逗笑,给奶茶插上吸管,递进她手里,“走吧,我送你们回去。”
  云栖久捧着热奶茶,看了眼余灯。
  余灯冲她挑了下眉。
  行了,她不意外为什么会在这里遇到许苏白了。
  本来她还想瞒着他的。
  好在许苏白没有多问,只是把她俩送到宿舍楼下,又跟她叮嘱两句,就离开了。
  12月31日那晚,云栖久跟室友们在校外的小吃街逛街吃饭。
  许苏白突然打电话给她,说:“你不是说,你嫉妒我,为什么你不是我么?现在我给你个机会,带你感受一下我的快乐,来不来?”
  当然要来。
  云栖久跟室友们说了一声,就在一家奶茶店前,等许苏白在小吃街外停车,徒步走进来。
  人头攒动,灯火辉煌。
  云栖久忽地想起一句——“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云六三。”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破开喧闹声,传进她的耳朵。
  她怔住。
  不用她东寻西觅,许苏白便会径直穿过人潮,走向她。
  他仍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吊儿郎当,痞帅放浪。
  黑T恤外套着一件立领短款羽绒服,下搭一件灰色撞色卫裤,单手揣在裤袋里。
  走过来时,吸引了一大波人的视线。
  瞧见她那头挑染成浅棕色的长卷发,他握住一束,在指上绕着,“什么时候弄的?”
  “陪余灯去做头发的时候,我突然也想换个发型……”她眨巴着眼,“好看吗?”
  “好看。”许苏白揽着她的肩膀,带她往外走,哄着她,“我挑的女朋友,怎么可能不好看。”
  走出小吃街,借着路灯,可以看到外面那条街的街边停了几辆车。
  其中一辆车被人群包围,有人拿着手机,“咔嚓咔嚓”地拍照,闪光灯频频闪烁。
  许苏白摁了下车钥匙。
  车子“滴滴”两声,人群散开,纷纷朝他们这边看来。
  云栖久这才注意到,他们围着的那辆是经过改装的布加迪,车身漆成明黄色,炫酷惹眼。
  走得近了,可以看到主驾那侧的车窗上,被人用口红写下一串手机号码。
  许苏白黑着脸,没动车门。
  云栖久扭头看他,“这就是你的快乐?”
  “这他妈谁弄的?”许苏白冷森森地问了一句。
  没人应,还有不少人怕惹祸上身,赶紧溜了。
  许苏白顶了下腮帮,不爽道:“我下午才洗的车。”
  “要不,”云栖久掏出手机,输入号码,“打个电话把人叫来?毕竟,我们没道理白白吃这闷亏。”
  许苏白瞧她一眼,“你明知道这人是什么意思。”
  她当然知道。
  “所以,其他女人,都这么搭讪你的吗?”直白大胆,手段各异。
  “你不是看到了吗?”许苏白回,打开车门,抽出一张湿巾,把口红擦掉,让她上车。
  因为这个小插曲,云栖久想的,不禁有点多了。
  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许苏白找了个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
  跟许苏白一起外出游玩,是一件很轻松愉悦的事。
  元旦三天,她几乎不带脑子,只要跟着他就行了。
  冲浪、蹦极、跳伞等等极限运动,如果她敢尝试,许苏白就带着她玩,如果她不敢,两人就赖在私人飞机或者游艇上,吃喝玩乐,一样不缺。
  偶尔来了兴致,他会开摩托艇带她游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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